第一百九十三章 續命的交易
其實盧修斯沒有進阿茲卡班本就是一則蠻讓人意外的事情，湯姆的魂器都被弄到手了，人證物證具在，作為將魂器送到霍格沃茨的始作俑者，盧修斯·馬爾福罪責難逃。
當初他用金錢鋪出的那條：‘我被奪魂咒控制’的說辭可一點都不管用。
然而鄧布利多似乎還有自己的考量，即便如此，在看到盧修斯·馬爾福還能在外活動的時候，羅恩心里是有點不太爽的。
大人的世界里總是有著各種權衡利弊，就算加上穿越來的這兩年，兩輩子加起來也就二十歲的羅恩也對此捉摸不透，但好在，他還是清楚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絕對的黑和白。
“我對你和教授他們的‘交易’并不感興趣。”
羅恩瞄了一眼鄧布利多，老人十指交錯輕輕的放在桌面上，臉上掛著平淡的微笑，不做任何表示。
“直說吧盧修斯叔叔。”
懶得去猜也猜不到那些交易內容的羅恩很干脆的單刀直入。
“你找我們到底有什么事？”
“為了表示感謝。”
盧修斯最近的日子過得并不好，雖然鄧布利多沒有揭發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作為交換，他所付出和應許的事情化為了沉重的壓力摁在了他的肩頭。
但讓他變得蒼老了許多的并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德拉科。
“謝謝你們將德拉科從密室中救出來，我知道，我這輩子做了太多太多的壞事兒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
盧修斯沒有什么顧慮的開口，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但這份不一樣的改變，倒是讓羅恩有些感興趣，鄧布利多到底是使了什么招，才會讓這個壞到流膿的家伙對自己開始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要知道，如果放在之前，就算是自己有千般過錯，盧修斯也不會有絲毫的自責，這等對自己清晰的認知跟本不存在，純血家族的驕傲已經變質，他們的自我認識也早已扭曲。
“但是德拉科是無辜的....”
“我知道我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我對不起那些被襲擊的學生，這一切的錯誤都是因我而起，我已經做出了賠償，請求他們的原諒....”
盧修斯滿布血絲的雙眼緊盯著羅恩，這消瘦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哀求。
可是他的嘴唇顫抖著，卻沒能繼續開口。
不知道是不敢，還是害怕聽到被否定的答案。
“德拉科被湯姆過度的汲取了生命力和魔力，就算最后切斷了那邪惡的魔法，并且在破壞了魂器之后，被掠奪的生命力和魔力也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鄧布利多為羅恩和哈利開口解釋著。
“但那只有一部分，德拉科陷得太深，他敞開了自己的靈魂任由湯姆對他進行掠奪，所以就算是恢復了神智，德拉科依舊是不能恢復曾經的健康。”
“他的魔力被大大的削弱了，身體也比曾經要虛弱許多。”
“原來如此。”
羅恩了然的點點頭，“所以說，盧修斯叔叔你想要我們幫助德拉科恢復健康？”
“這我們有什么辦法？雖然我認為自己確實挺厲害的，但對于這種涉及到了靈魂層面的問題，如果鄧布利多校長都沒辦法解決的話，那我們也無能為力。”
“我們闖過了密室，擊敗了蛇怪和伏地魔的魂器，但不代表我們能對此作出什么幫助。”
在密室之中，哈利確實也掌握學習了蛇語魔法，但斯萊特林本就不是治病救人的巫師，他對這些東西也沒有多少涉獵。
“但你的老師，尼可勒梅先生他....”
“魔法石能讓人永生....說不定....”
盧修斯緊張且帶著克全球的看著羅恩，這滿含渴望的雙眼也告訴了他們德拉科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容樂觀。
“魔法石只會讓他死得更快，那不是治病救人的東西，煉金術的本質是等價交換，而且魔力和生命力，這本就不是什么可以用煉金術交換的東西。”
羅恩擺擺手揮散了盧修斯的幻想，永生不死是魔法石的詛咒，而不是賜福和治愈，但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
臉上被灰暗充斥的盧修斯癱倒在了座位上，雖然之前鄧布利多也表示魔法石并不是萬能的，但他依舊懷揣著最后的一絲期望前來，然而，這時幻夢破碎了。
“對了，德拉科嚴重到了什么程度？”
“危在旦夕也不至于對吧，我之前還問了湯姆，不是說死不了么？”
盧修斯這絕望的表情讓羅恩不由得有些好奇，德拉科這是淪陷得有多深才會被湯姆榨成人干？
“魔力的話還好。”盧修斯馬爾福苦笑著搖頭，“魔力雖然遭到了重創，但現在魔力還在成長中，所以能夠恢復不少，可是德拉科的生命力已經虛弱到了甚至不能讓他安然活到成年。”
“魂器為了塑造一個和肉身無異的軀體，也為了能在密室里和你纏斗，黑魔王的魂器對他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那重新生一個唄。”
“練個小號不就完了。”
聽到這輕飄飄的話，盧修斯有些呆愣的看了看羅恩，隨后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魔法界的人丁單薄并不是沒有原因，像馬爾福這樣的純血家族雖然都很看不起韋斯萊家的窮酸，但其實在某些程度上，他們對韋斯萊萬分的妒忌。
巫師本就不是純正的人類，除了少到了極致的‘純血’巫師，作為混血的他們想要擁有一個子女本就是不容易的。
也就只有韋斯萊家這種身體里流淌著赤紅之龍血脈、讓人嫉妒的混蛋才能如此的人丁興旺，韋斯萊家族的本家雖然只有亞瑟這一脈，但分支數量可是一點都不少.....
要不是因為他們普遍都太窮，窮到了在早些年甚至養不起這么多孩子....韋斯萊家族早就靠著‘能生’這個讓所有純血巫師都嫉妒的天賦成為英格蘭巫師界的第一家族了。
除非大規模混血，否則想要堅守這所謂的純血榮耀，巫師界的人口想要擴張簡直難如登天。
越是巫師和麻瓜融合得越好的國家，那里的巫師數量就會越多，但很多時候，巫師們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在擁有了魔力之后，他們總覺得麻瓜就是低賤之人。
格林德沃所要追尋的偉大的利益就是讓巫師統治麻瓜，而伏地魔之所以能夠在英格蘭呼風喚雨，也是因為他宣揚著純血論。
這骨子里瞧不起麻瓜的思想存在于許多巫師的身上，尤其在純血家族之中頗為受用。
如果德拉科真的活不到成年，或許馬爾福的家族傳承就很難繼續延續下去。
因此而凋零的巫師家族不在少數，馬爾福家如今正面臨著這斷根的威脅。
“生命力么？”
“這個其實可以稍稍恢復一些，不過.....”
“什么都可以！只要有辦法！什么都可以！”
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盧修斯緊緊的抓住了羅恩的手，他激動的模樣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瘋魔。
“金庫里的東西隨便你拿，那些產業你也可隨便選，只要有辦法救德拉科，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對錢沒太大的興趣。”
羅恩輕松的掙開了盧修斯的手。
“錢夠花就好，你的那些產業我也不眼饞，我自己也有我自己的東西。”
“不過，有一個東西我倒是挺想要的。”
“就不知道盧修斯叔叔你，能不能給我弄到手了。”
“雖然你一直在說德拉科是無辜的，但我不覺得被你溺愛出來的孩子能夠給別人帶來什么好印象。”
“張口閉口泥巴種，指名道姓紅毛怪，還有那十多條酷似黑魔法的惡咒，這些我可都聽到、看到、接受過。”
“德拉科無辜嗎？我看未必，他只不過是力量還不夠強，心還不夠狠，但遲早有一天，我認為他能變得不輸給你。”
一個嶄新的五階魔方被羅恩在手中把玩著，在魔力涌動升級到魔力放出之后，他對自己魔力的掌控力再次下滑了些許，這樣必要的鍛煉是閑余時候的功課。
而盧修斯在聽到了羅恩的話之后，他有些愣神的發了一下呆，但很快，他就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
他已經付出了很多東西，已經為密室的這件事付出了許多代價延遲了自己進阿茲卡班的時間，那么為了救兒子，付出的再多一些又有什么不行呢？
金加隆原本是好東西，然而盧修斯在這時候才發覺，金加隆在很多時候，都是不值一文。
尤其是在救命的關頭，錢只是些沒多大用的裝飾品。
“你說吧，你需要什么東西？”
“一把鑰匙，一把金庫的鑰匙。”
“還記得當初在伏地魔面前，最受信任，也最瘋狂的崇拜他，甚至是愛慕他的人么？”
“貝拉？”
這連想都不需要想，當初的食死徒中，對伏地魔有著最瘋狂最熱烈崇拜和追尋的就只有那個曾經美麗，并且受人追捧的女人。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沒錯，我需要她的金庫鑰匙，我懷疑伏地魔的魂器，會被她所保管一份。”
“既然盧修斯叔叔你都能保管一份魂器，那么更加令伏地魔信賴的，愿意將自己的一切都先給他的貝拉特里克斯，她為什么沒有理由獲得一份呢？”
“你們可是...他當時最重要的擁簇者啊！”
“伏地魔是個懷舊的人，你瞧瞧，他都把魂器藏在了哪？”
“這可真是個好習慣，對吧教授？”
鄧布利多抿了一口甜膩膩的飲料，微笑著點點頭。
“我會拿到的。”盧修斯嚴肅的點點頭，“但古靈閣.....”
“古靈閣不是想進就進？勒梅老師可是對那些妖精頗有研究，殺得多了，也就了解得透徹了。”
不知為何，盧修斯打了個冷顫，他看著羅恩抱著福克斯化為了火光消失，艱難的吞了吞唾沫。
被福克斯從校長室瞬間帶到了禁林之中，這帶著一絲樹葉草木腐朽氣息的森林可是好久都沒來過了。
手背上的金色標記微微閃光，羅恩順著這指引向著禁林深處走去。
在一片柔軟鮮嫩的草坪上，一群獨角獸優雅的圍聚在一起，臭臭正和他的小伙伴打鬧得高興，在羅恩走出樹林之后，小家伙撒歡似的跑到了羅恩的身邊。
依舊是金燦燦的小獨角獸比之前要高了那么一些，但距離成年還是有不小的距離，被抱起來之后舔了舔羅恩臉的臭臭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問詢：
“你怎么現在長得像是個人了啊？”
“我還是喜歡當初像猩猩的你誒”
“啪”
一個大巴掌落在了臭臭的屁股上，委委屈屈的臭臭蹬著蹄子用獨角輕輕的戳了戳羅恩的胸口，對自家的老爹發出了求救的訊號。
“喲呵居然還知道叫爸爸了？叫爸爸也沒用，該打就得打。”
“啪啪啪”
又挨了幾巴掌的臭臭耷拉著腦袋不想理羅恩，但在看到一大捧白花苜蓿被羅恩從神奇的小口袋里掏出來之后，頓時眼睛就發亮了的臭臭伸著腦袋就想上去啃兩口。
這從尼可勒梅動物園里搜刮的苜蓿在動物園里長得到處都是，但在外面卻并不多見，因為巫師和麻瓜的原因，一些不怎么有用的草藥在被破壞了生存環境之后也少有人保護。
禁林這兒的環境不太適合苜蓿草的生長，正因為如此，獨角獸不容易吃到這口感絕佳，鮮嫩多汁的白花苜蓿，他們都是死宅，喜歡賴在一個好地方不挪窩。
“羅恩你最好啦”
“快放我下去吃兩口，快沒有啦......”
“我不叫你猩猩了行不行嘛行不行嘛”
臭臭討好的蹭著羅恩的胸口，發出了奶聲奶氣的賣萌叫聲。
“那你以后叫我什么？”
“就叫羅恩呀，要不....我再想想？”
在羅恩撒手的時候，臭臭一蹦一跳的撒歡跑向了那小山高的苜蓿堆，獨角獸雖然看著像馬，然而并不挑食的他們一樣來者不拒，不過吃肉會讓他們的毛發被染紅，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獨角獸大多都喜歡吃素。
禁林里不缺東西吃，這里的魔法草藥遍地都是，每天換一種口味都能一整年吃不同的。
羅恩翻身騎上了一匹高大的銀白色獨角獸，臭臭的爸爸并不介意羅恩騎上來，雖然是個男巫，但羅恩并不和其他巫師一樣令他們警惕。
抱著這柔軟的毛發，羅恩好像在這上面睡一覺，獨角獸那厚實寬闊的背脊是什么床都比不上的，但今天來這兒可不是睡覺的。
能夠彌補德拉科生命力的東西并非不存在，但有一樣說一樣那都是極為難得的，獨角獸的血液應該是入手難度偏低的一種，但就算是這樣，想要取走一份沒有蘊含詛咒的純凈血液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有個關系不怎么好的同學被魂器抽多了生命力，能給我一點血么？”
“可以。”臭臭的爸爸在羅恩面前還是很好說話的，畢竟當初他救了自己的妻子，一點血液并不算什么，至少對獨角獸而言，這不算什么昂貴的東西。
“但我得說清楚啊，那個家伙不算什么好人，他父親是食死徒，而他自己也長歪了。”
“食死徒？”臭臭的爸爸扭頭看了羅恩一眼，“那可真是壞東西，你救他的理由呢？”
“為了拿到伏地魔的魂器。”羅恩簡單的對他解釋了一下魂器的作用，正在吃零食的臭臭爸頓時就有點倒胃口。
“真是邪惡的存在，令我作嘔。”
“不過既然是這樣，那么我也可以同意，但我會在血液里留下一點束縛，接受我血液的人如果想要進行一些邪惡的事情時，月光將成為永生折磨他的懲罰。”
一管銀白色的血液在獨角獸放松身體沒有抵抗的情況下被抽取，帶著溫熱的銀血如同水銀一般，折射出了令人目眩的光澤。
“以后多帶點這個來啊，味道挺好的。”
“勒梅老師家還有很多，我每一種都帶回來給你們嘗嘗，不過那得等兩個月后，我們要放假回家了。”
抱著福克斯，羅恩對獨角獸們揮揮手，隨后消失在了火光當中。
“一品脫的獨角獸血液，自愿給出的，但是同樣有所限制，如果接受這血液的人準備實施邪惡的事情，那么接受這血液的人將遭受到獨角獸的詛咒。”
“希望你能好好的教育德拉科，雖然你沒救了盧修斯叔叔，但在去阿茲卡班懺悔贖罪之前，我希望你能教會德拉科如何正確的對待人和事。”
“不過我認為你還需要一個魔藥大師的幫助，單純的血液可不能救你兒子的命。”
“我發誓我一定會的！”
盧修斯抽出了手杖里的魔杖，隨后立下了誓言。
“謝謝......”
盧修斯強忍著激動，他在誠懇的道謝之后離開了校長室，雖然做人他并不合格，但是作為一個父親，盧修斯還是勉強交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錯已經犯下，將功補過壓根就是扯蛋，那么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不在繼續，并且為自己之前所犯下的事情承擔報償。
阿茲卡班是歸宿，是終點，但現在，他還有用。
“對了，哈利你怎么把多比給放了？”
“就不怕他繼續為了保護你，然后再試圖用游走球打你的腦袋？”
“哈哈哈哈”笑出聲的羅恩看到了那個現在還有些不可置信的小精靈對著哈利不斷的搖頭。
“何必呢？”
“雖然多比之前是用了些糟糕的方法，但多比并不壞對吧？”
“而且既然他不想在馬爾福家，那么讓他離開那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隨你便吧”
羅恩伸了個懶腰，隨后對鄧布利多擺擺手。
“校長我就先走啦，福克斯待會兒還你，我去找赫敏了。”
哼著小曲兒逗著鳳凰，羅恩悠哉悠哉的走向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先走考試已經結束，最后的幾天可得好好的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