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知曉魂器這件事情羅恩沒有絲毫的疑問,他甚至可以認為,鄧布利多在現在就已經開始調查起了伏地魔的魂器。
那天咖喱棒斬奇洛滅伏地魔殘魂的時候,那在天空中乍現的六道‘尿分叉’給出的提示太多太多了,這種事情鄧布利多要是不知道,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求必應屋距離校長室也就幾百米的距離,羅恩快步走到了那石像門口沒有停頓的說道:“蜜汁三明治。”
沿著石像讓出的螺旋樓梯往上,推門進入了校長室的羅恩并沒有看到鄧布利多的身影,只有福克斯拍著翅膀飛到了羅恩面前,對他輕聲的叫了幾下。
“鄧布利多教授去哪了福克斯?”
羅恩揉了揉鳳凰的小腦袋,可惜福克斯現在不能帶人移動,他扇動了翅膀飛到了羅恩前方,隨后領著他在城堡里快速的穿行。
沒過幾分鐘,小跑著前進的羅恩就來到了校醫室,當羅恩推開了大門的時候,他看見了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龐弗雷夫人正在說著些什么。
“抱歉打擾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個鄧布利多教授說一下。”
羅恩關上了校醫室的門,他三兩步走到了鄧布利多的面前。
“有人被襲擊了?”
羅恩看了眼被白色帷幕遮住的病床,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塑料燒焦的輕微臭氣。
“是的,就在魁地奇比賽結束之后,三樓的旋轉樓梯處發現的,被襲擊的時間應該是在比賽的時候,至少在比賽之前。”麥格教授凝重的開口,雖然依舊是被石化,但無論如何,襲擊的出現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們需要聊聊,教授,今天我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或許我們等不到那么久了,不單單是襲擊。”
擼著鳳凰的羅恩臉上雖說不上嚴肅,但鄧布利多也不會把這種話當成的小孩子可有可無的玩笑。
“那么米勒娃,這里就暫時交給你,我和羅恩去說點事。”鄧布利多對麥格教授點點頭,安撫了龐弗雷夫人幾句之后就和羅恩一起走出了校醫室。
“今天被襲擊的是誰?”
“格蘭芬多的科林·克里維,還有赫奇帕奇的本·格雷姆,科林·克里維并沒有大礙,只是他的照相機壞掉了,但本·格雷姆他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變數,我檢查了他的魔杖,我發現他在被石化之前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對,他釋放了一個石化咒,可惜被反彈回來擊中了自己。”
“反應很快,看來是個好苗子。”羅恩微微的嘆了口氣,起碼這個防備心在霍格沃茨是少有的。
“弗立維教授打算在明年推薦他去參加青年巫師決斗挑戰賽,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很有施法天賦,我會讓他沒事的,請放心。”
鄧布利多寬慰了羅恩一句,不過這個承諾他有信心辦到,畢竟他是鄧布利多,這樣就足夠了。
不一會兒,他們就再度回到了校長室,鄧布利多招來了一壺紅茶和一杯自己特別喜歡的甜膩飲品,兩人對坐在了桌前。
“伏地魔還有六個對吧,他的存在并不單一。”
從自己嘴里蹦出魂器這個詞太突兀,羅恩不得不賣個傻,畢竟鄧布利多的觀察力和推斷里都異常的嚇人,絕對不能再露什么馬腳了,甚至連懷疑都最好不要有。
“我在去年六月干掉奇洛的時候就發現了有點不對勁,必勝的契約并沒有徹底的完成,我殺掉的只是其中之一的伏地魔,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還是人類么?就算是拋棄了人性,也不能把自己切割成七份對吧?”
鄧布利多舉杯的手頓了頓,他放下了到嘴的甜膩膩的飲料,眼睛看著杯子稍稍思索了一下。
“那是魂器。”
“通過殺戮或者謀殺將靈魂切割成數份,讓自己在死后可以通過魂器再度出現,這是一種極為邪惡的魔法,由一位在很久之前臭名昭著的黑巫師——卑鄙的海波爾創造出的黑魔法。”
“雖然能夠做到復活、復生,但這并不是讓人永生不死的魔術。”
“是讓下水道的老鼠多幾條命,不會死得那么快?”
“不僅僅只有這樣,魂器還能讓湯姆獲得更強的力量,被分裂的靈魂雖然已經成為了個體,但他們之間卻有著非常隱秘并且緊密的聯系,靈魂的奧秘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去探尋,起碼我對于此的了解并不多。”
“雖然分裂靈魂會在最開始會損失一部分魔力,但據我所知,魂器能極大的增強魔力。”
“湯姆能在五十四歲的時候擁有超過我的魔力,那不是一般手段能夠做得到的。”
“或許他是天才。”羅恩喝了口茶,勾起了嘴角。
“但我也是啊,而且比他還天才,魔力的成長和是不是天才并沒有很大的關系,除非已經跨越出了另外的一條界限。”
鄧布利多笑瞇瞇的看著羅恩,那海藍色的眸子無比的清澈。
“憑天賦操縱自然魔力啊。”羅恩頗為有些酸酸的響起了自己老師幾百年前收的那個學生,4歲手撕火龍,實在是太BUG了。
“不過我對魂器沒興趣,那玩意太惡心了,我可不想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教授你就別試探我了,我可是比你還天才,用不著。”
羅恩頗為臭屁的抱著胳膊一抬頭,但看到他這模樣的鄧布利多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些。
“但是。”羅恩的語氣沒了此前打趣的輕松。
“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能夠確定了,盧修斯·馬爾福家里收藏著一件魂器,一本黑色的日記本一樣的東西,根據盧修斯的話,伏地魔曾經開啟了密室,而他想用這本日記再次開啟密室。”
“多比的事情不知道教授你知道多少?”
“德思禮家,還有火車站。”
“今天我又遇見了這個小家伙,他試圖控制游走球把哈利打下掃帚,打斷幾根骨頭,然后好讓霍格沃茨將他掃地出門,送回德思禮家。”
“霍格沃茨可不會這樣做,龐弗雷夫人會處理好所有的傷勢的。”
“對啊,所以是蠢主意,不過我已經教育好他了,在后面,我問出了一點事情,他看到了盧修斯取出了那本日記,并且打算將這本日記用于報復某些給他找了大麻煩的人,就比如我爸爸。”
“可惜失敗了,盧修斯被我揍了,他沒能把日記本送出去,在回家之后,德拉科撿到了那本日記,他應該是被那本日記給蠱惑了。”
“我們所看到的記憶是被修改過的,或者這記憶根本就是虛構出來的,只不過技術非常的好。”
“多比告訴我,他看到了日記本上冒出來了鬼魂一樣的人影,那人影在和德拉科說著什么,德拉科已經陷入其中難以抽身。”
“多比給我的描述,有一個詞很讓我在意,他說:那鬼魂‘粘’在了德拉科的身上。”
“我想到了奇洛,還有寄生在他腦子后面的伏地魔,伏地魔同樣是粘在奇洛的腦袋上的。”
話說道這里,羅恩不由得嘆了口氣,奇洛和現在的馬爾福可不一樣,那魂器和伏地魔的做法...肯定也截然不同。
“五十年前開啟密室的應該是伏地魔對吧,阿拉戈克告訴我們,那個舉報了海格的人名字叫里德爾,湯姆里德爾,而多比則告訴我,開啟密室的是黑魔頭,伏地魔。”
“教授你對我說過,伏地魔的名字就是湯姆·里德爾。”
“我之前一直在納悶(其實并沒有),那個人影會是什么東西,不過既然知道了是魂器,那么所有線索都能串聯到一起了。”
“我們應該等不到學年末了,和黏在奇洛腦袋上的伏地魔不同,我很懷疑日記里的伏地魔想從日記里走出來。”
“撕裂了靈魂之后,魂器將成為一個相互緊密相連,但卻又獨立的個體,教授您剛剛是這樣說的對吧?”
“如果不是我揍得馬爾福徹底懷疑人生,懷疑那日記里教他這些東西的人是個鐵廢物,我認為徹底陷入日記中被勾勒出的美好的德拉科,現在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不過既然密室已經被打開,并且出現了兩次襲擊,你認為德拉科還能在魂器的蠱惑下堅持多久?”
“我還以為他那沒血色的小白臉是被我揍了之后灰心喪氣的蒼白,但現在...我想那應該是他被魂器不斷抽取力量之后所表露出的虛弱。”
“對吧教授?”
“很精彩的推理。”
鄧布利多輕輕的鼓了鼓掌,“我也不能做得更好了,你把所有的線索都串聯了起來,而最后的推測,我認為也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西弗勒斯其實一直在替我監視德拉科,他和馬爾福一家的關系其實很親近,不過西弗勒斯是我最信賴的人之一,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但我想再等等,再稍等一會兒。”
原本以為鄧布利多會開始收網,徹底了解這件事情的羅恩露出了一抹怪異的驚詫。
“教授?你沒老糊涂吧?”
“把這些事情扼殺在萌芽當中不是應該去做的么?”
“我不認為走出了日記的伏地魔會比現在這樣更容易對付,雖然我很看不起他,我認為他壓根就配不上黑魔王這個名頭,我更認為他是一個在村子里胡鬧的邪教頭子,沒有一點政治頭腦,滿腦子都是破壞和暴力的傻逼。”
“但是我不否認他擁有令人忌憚的強大力量,至少在我徹底掌握了誓約勝利之劍,不用依靠外力就能斬出那一劍之前,我能對付得了他。”
“在村子里胡鬧的邪教頭子?”鄧布利多的月牙眼鏡后也露出一絲有趣的笑意,“這個說法還挺貼切的。”
“別岔開話題。”
羅恩擺擺手讓問題回到了正軌。
“教授你還想等什么?等伏地魔走出日記?”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是秋告訴我的,一句東方的諺語。”
“伏地魔我會弄死他,一個復生的魔頭,我有信心在他重新掀起波瀾之前,我會成長到能夠斬殺他的程度。”
“無論他后續又做出了多少魂器,只要魂器會和他產生聯系,必勝的誓約也將錨定那些四散的靈魂,他逃不了的。”
“所以說,教授。”
“十一年前擊敗了伏地魔,拯救了世界的是哈利的父母,不是他,那么就請不要將哈利并不想得到的東西強行塞給他。”
“哈利會做出一番事業的,他有自己的天賦,他擅長魁地奇,擅長魔藥,也擅長面對緊急情況并且能夠很快的找到應對的方法,他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冒險家。”
“我們之前就說好了,在我們畢業之后,我們會成立一個探險小隊,金加隆已經是我們唾手可得,甚至是用之不盡的東西了,偉大的冒險并不僅僅只會出現在死后的另外一個世界,在我們活著的時候,我們依舊能去進行屬于我們的偉大的冒險!”
“世界那么大,我們打算去看看,去親自看看它的美妙和絢麗。”
“我曾經還以為,你對哈利的那些培養是為了彌補他自小就失去了父母而對他缺失的東西,譬如說自信、勇敢、責任。”
“但我想錯了,教授你并非是那樣想的對吧。”
羅恩坦蕩蕩的直視著鄧布利多,他看著老人的眸子,然而那片純凈的藍色已經沒有此前那樣純粹閃耀了。
“哈利想要處理這些事情我同意,我不會拒絕他,但是那需要他自愿,而并非有來自其他人的推波助瀾,就算那個人是您也不例外,教授。”
“救世主的出現并非是被別人培養出的最終成果,他們的出現只不過是這個世界需要他們,有人需要他們,所以他們就挺身而出,做出了其他人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
“哈利的父母料想到伏地魔會找到他們的家么?”
“我想并沒有。”
“但就算是沒有準備,他們當時做到了么?”
“沒有人告訴他們危險降臨,也沒有事先的演練,但是他們做到的,因為那是他們需要做到,他們想要做到的事情,所有他們不顧一切的去做,然后做到了。”
“這才是他們偉大的理由。”
“哈利可以拯救世界,但不可以因為你,因為沒有人能夠逼迫、引誘別人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那是會下地獄的,教授。”
羅恩輕輕的放下了茶杯,他從椅子上起身。
“哈利叫我一聲大哥,所以,就算有人拼著自己下地獄也要拉哈利下水,那我就在他動手之前,讓他連下地獄的機會都沒有。”
“相信我教授,我能做到,而且并不需要太久。”
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在這一老一少之間彌散開來,正趴在金色棲枝上的福克斯不停的轉動著小腦袋,他一時間無法理解,為什么他們兩人會一下子鬧得這么僵,可他往哪飛都不是,福克斯只能在原地又著急又苦惱的困惱著,想不出辦法。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仿佛蒼老了好幾十歲的老人靠在了椅背上。
“我已經不年輕了,這是實話,雖然我還有信心再活個幾十年,但....時間總是在帶給人快樂生活的同時,也帶給人們不可避免的....衰老。”
“我必須承認這件事情,相比十年前,我已經虛弱了許多了。”
“雖然外界一直在說,伏地魔最害怕的人是我,這并沒有錯,但并非全對。”
“畢竟我這一百多年也不是白活的,這漫長的時間帶給我了許多知識,而知識也是力量的一種,湯姆對我的忌憚也是因為如此。”
“可我終究是老了。”
鄧布利多的話語中透著一絲難得一見的無力。
“既然不能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法去對付湯姆,那么我們只能用一些屬于人類的智慧來對付他,在失去了人性之后,湯姆失去了的東西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多。”
“與其說他是個殘缺的人,不如說他是一只淪為了野獸、怪物的人,他體內人所占有的比例越來越少了,畢竟魂器并非他發明發現的,我們有許多可以作為參考的東西用于研究。”
“所以說,這就是你利用哈利的原因?”
羅恩抱著胳膊,隨后似乎不客氣的開口。
“利用.....”鄧布利多苦笑著,但最后還是無奈的承認,“這樣說雖然很傷心,我并沒有這個想法,但看起來,我的作為確實是有些問題。”
“其實我還想弄清楚一件事情,畢竟對于魂器,我也知之甚少....”
“你想等伏地魔走出日記,然后看看哈利是否對此有感應對吧?”
“哈利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這我已經猜到了。”
“通過謀殺來撕裂靈魂....我想那次伏地魔對哈利的謀殺雖然失敗了,但是他成功的謀殺了自己,所以他的靈魂在那時候分裂出了一個碎片,然后附著到了哈利的身上,那個閃電的疤痕對吧。”
徹底陷入呆滯的鄧布利多怎么想都沒想到這種事情都被猜到了。
“哈利會說蛇佬腔,在第一次襲擊之后,我們就猜測那只有哈利能聽到的話語是不是有問題,隨后哈利告訴我,他在去動物園的時候,跟一條蟒蛇說話,并且控制著他去嚇唬了一下他的表哥。”
“波特家族世代都是格蘭芬多,他們所居住的山谷的全名就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山谷,而哈利的母親是麻瓜出身,所有不可能哈利會說蛇佬腔,那可是薩拉查·斯萊特林家族的標志。”
“這并不難聯想對吧,開啟密室的伏地魔肯定和斯萊特林有關,有可能是他的后代子嗣,而能讓哈利也擁有這個能力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伏地魔的某些東西在那時留在了哈利的身體中。”
“譬如說是一個靈魂碎片,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什么哈利的傷疤會疼,因為他和伏地魔之間擁有聯系。”
“而教授你想弄清楚的事情,難不成是.....”
“魂器所分裂出來的靈魂已經是獨立的個體,所以有可能的話,您的打算,還真是令人既欽佩....而又不寒而栗呢。”
“但他好歹是個冒牌的黑魔王,一個自認為天下第一的天才。”
羅恩哼哼了一聲,隨后撇了撇嘴。
“天才都是驕傲的,你把握不住,你也控制不了。”
“就比如你做夢也沒想到我剛才會跟你翻臉對吧。”
“但這是底線,如果你想做這些事情,為什么不直接和哈利坦白呢?”
“哦對了!”羅恩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哈利是魂器,所以說有些事情并不能說,對吧?”
話都被羅恩給說完了,鄧布利多還能說些什么?
老人只能無奈的點點頭,他突然知道了,為什么尼可在一開始認識自己的時候還好好的,越是到后面,尼可對他的態度就越.......
畢竟和一個小天才在一起,總是容易會感受到沮喪,可一想到這兒,鄧布利多的心情又好了幾分,雖然尼可不承認,但自己肯定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讓尼可和他現在一樣啞口無言。
“我是有這個打算,雖然我一開始并不知道這個魂器是日記,但我察覺到了有一點不太一樣的東西。”
“這個魂器應該是湯姆在丟棄了人性之前,或者說在還沒有完全丟棄人性的時候所制作的,很可能是他所制造的第一個魂器。”
“這對我們很重要,這個魂器很重要。”
“我們能從中找到一些湯姆他自己沒有在意,甚至是遺忘了的寶貴東西,而這些東西將能夠成為我們在未來面對他時的強力武器。”
“這個世界是美好的,雖然我已經老了,但我還想在我能夠做些什么的時候,去做些我能做的事情。”
“可這不是還有我么?”
“畢竟對付野獸,最能夠打斷他們脊梁,讓他們沒辦法狺狺狂吠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強,更兇殘,更加的暴力。”
“看看這個吧,勒梅老師為我特意準備的,就算那時候我還沒能夠擁有足夠的魔力,也沒能得到福克斯的魔力灌注,我也并非沒有一搏之力。”
羅恩將自己的魔杖放在了桌子上,深琥珀色的魔杖是那么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