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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醉了。

  飯局一開,蘇木和華韻就開始忙著敬酒了。

  這種婚禮,對酒量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原因無它,在座的不是領導,就是商界大佬,可是說是都是酒局一混過來的了,說是千杯不醉的也不在少數,當然不可能一桌一桌的敬酒,那樣就太不尊重了,只能一個一個地敬,這么多人要喝下去多少杯?數都數不過來。

而且,蘇木喝醉  拉倒。

  只得早有所準備,事前將蘇木他們敬酒用的酒換成了白開水,這倒不是對別人不尊重,主要是誰也沒有這么好的酒量,在座的來賓就算有知道的,也都不會點破。

  蘇木和華韻先敬了長輩,大爺爺華爺爺和老爸老媽等人,然后挨著桌地下去敬酒。

  “王會長,我們夫妻倆敬您一杯。”

  “陳州長,百忙之中還勞您過來,我敬您。”

  “李總,公司的合作以后還要麻煩您了,敬您。”

  “柳姨,我們先干為敬了,知道您酒量不行,呵呵,我們干了你隨意。”

  話基本都是華韻在說,在張羅,蘇木就適時附和幾聲,然后將杯子里的“酒”一干二凈。

  一杯…

  五杯…

  十杯…

  蘇木一邊笑容滿面地跟來賓說著客道話,一邊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越來越鼓越來越鼓。

  就算不是酒,這么多水下去也夠一嗆啊。

  肚子漲得厲害,簡直都快給撐爆了!

  還不如一醉方休,啥感覺沒有呢。

  原來結婚這么痛苦呢啊,早知如此還急什么啊急。

  蘇木心里一通抱怨,可當看到自己老媽高興不已地和親家捧著酒杯喝酒的樣子,還有雖然也累但一臉喜色的媳婦,蘇木也什么埋怨都沒有了。

  難得讓大家都高興高興啊。

  晚上。

  半山的別墅。

  他們的新房。

  一進屋,蘇木就一頭倒在了沙發上哼哼唧唧,華韻也關上門走過去,扔掉手包慵懶地往沙發上一坐。

  家里現在也只有他們倆人。

  “木木,給你媳婦倒杯水好不好?”

  “不好,我累壞了,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你還好意思說累?客人都是我應酬的,你干什么了?”

  “那我也累啊,你算算我喝了多少杯白開水吶,差點撐死沒我!”

  “我也沒少喝,還說了不少話,嗓子干,快去,倒杯水。”

  “哼哼。”蘇木哼哼唧唧的。

  “現在結婚了婚禮都辦了,你就不知道心疼我?你還哼哼?快去。”

  聞言,蘇木只好艱難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餐桌邊的飲水機旁邊,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水,走回來遞給她,然后又把身子摔在了沙發里,嗯嗯啊啊地叫著,累得死去活來。

  蘇木突然抬起頭“我說你怎么一直沒結婚呢,現在我才明白,這哪兒是結婚啊,這是受罪來了。”

  華韻賞了蘇木一個白眼“不結婚,可不是因為婚禮麻煩。”

  “…那因為什么?”

  “因為沒碰見你唄。”

  “你呀,真會說話,對了媳婦,以前都沒怎么問過你,你談過對象嗎?”

  華韻笑了下。雍容地縷縷頭發。沒理他。

  蘇木看看她:“問你話吶,談過幾個?”

  “不告訴你,呵呵。”華韻瞇著眼睛笑道。

  蘇木瞪眼道:“你沒意思了啊,快說,到底幾個?”

  夫妻之間嘛,總想要了解自己不知道的事兒。

  蘇木呵呵一笑,道:“你說呢?我們又不是沒睡過,你媳婦談沒談過你不知道?事實證明啊,除了你,我就沒跟別人正經談過了,就連嘴巴,你也是第一個親你媳婦嘴巴的。”

  蘇木當然知道,畢竟第一次的床單,都還被人收藏著呢。

  十分鐘后。

  “上樓不上?”

  “上,走。”

  蘇木緩過來了一些,跟著華韻一起上了樓。

  蘇木發現,和之前領了結婚證不一樣。

  這次,華韻特別粘人,一會兒讓蘇木抱她去那兒,一會兒讓蘇木給她拿這的。

  不去呢。

  她就說蘇木變了。

  變得不在乎她了。

  反正怎么都是蘇木錯了。

  這個風氣要不得。

  于是呢。

  蘇木打算說服她。

  嗯,一夜更累。

  領證這么久,都老夫老妻了。

  睡得當然很理所應當。

  第二天呢。

  按禮儀,蘇木和華韻是需要去華爺爺家里敬茶的。

  清晨。

  陽光初起。

  華爺爺的別墅里。

  華叔叔和爺爺,還有小姑啥的都坐在客廳里。

  蘇木恭恭敬敬的一杯杯的和華韻敬著茶。

  敬完后,也很細心,見杯子空了,立刻上去倒滿了水,“爸,您喝茶。”

  華爸豪笑道:“嗯嗯,孩子,昨晚休息得不錯吧?”

  “不錯。”

  如果不是因為放縱,凌晨兩點才睡的話,應該是不錯的。

  華韻也坐在一旁給爺爺倒茶,“爺爺,你今早,怎么沒去花園談古箏呢?”

  “你們要來,我去干嘛?”

  華爺爺現在的開心也溢在臉上,“茶也敬了木木最近有好的古箏曲嗎?給爺爺過過耳癮呀。”

  蘇木剛想點頭說有。

  華爸插話了,“爸,這時候過什么耳癮,女兒嫁了,還沒帶女婿見他丈母娘呢,等下小蘇,韻兒跟我,去看看孩她媽。”

  “哦哦。”

  華爺爺連忙點頭,“對,這是正事兒,你們去皇陵吧,在華州,挺遠的,時候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這事兒昨天晚上華韻就給蘇木說了。

  要去皇陵看看丈母娘。

  也就是掃墓。

  “好,航線我安排好了的,飛機也停后山小機場了,我們就坐飛機過去吧。”

  華爸安排道。

  是的,華韻他們家,不是說私人飛機了,這機場,都是他們私人的。

  “收拾收拾,走吧。”

  “成,哥,你們去,我就回家了。”華韻的小姑,還有一些親戚,都識趣的走了。

  華爸爸帶頭,就蘇木華韻,他三個人,去了后山。

  很快,價值兩個億的私人飛機在價值一個億的機場起飛。

  沒過中午。

  蘇木他們就到了。

  華州的皇家機場。

  也是全華星最大的私人機場。

  只有皇室用的機場。

  下飛機的車也是安排好了。

  加長的,也是皇家特制的,不外售的車。

  舒舒服服的到了皇陵。

  沒有想象中的陰森森。

  皇陵是很亮的。

  也很溫暖。

  “我們華家,入了族譜之后,幾乎所有人都是葬在這里的。”

  華爸爸帶頭走在前面。

  “皇陵現在是按時代,有一個隔斷,我們這一代的人,實在最外圍下葬的。”

  華爸爸邊走邊簡單介紹。

  而越走,蘇木明顯的感覺了華韻情緒有些失落。

  他輕輕捏了捏華韻的手。

  華韻艱難扯了一個笑,表示她沒事兒。

  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個位置。

  這就是華韻的媽媽,白淺的墳墓了。

  “媽媽,我帶我另一半來看你了。”

  華韻每次看著這個墓,眼睛都紅紅的。

  “媽,我是華韻的愛人,我來看你了。”

  “淺,我終于把我們女兒嫁出去了。”

  三個人,都對著那個看起來冰冷,但又好像很有溫度的墓碑說著話。

  “韻兒的媽媽死于癌癥,是個歌手,挺有名的,沒準她的歌你還聽過。”

  華爸爸有了過去,摸了摸那照片兩下,然后掃了掃本來天天都有人打掃很干凈的碑。

  華韻媽媽是歌手,這個蘇木是知道的。

  最早在我創里,憨華就給他說。

  “《初心》”

  “對,初心就是你們媽媽自己寫,自己唱的哦。”

  這首歌,蘇木是知道的。

  因為,這首歌很有故事。

  有個流傳很廣的故事。

  就是,這首歌白淺作家,很滿意,又很不滿意。

  滿意的是,這首歌單獨看很不錯,很不錯。

  可不滿意的是,白淺覺得,這首歌不是一首歌,它好像差點意思。

  初心,好像要加一點什么。

  所以,華爸爸,曾經許下過巨大的報酬,尋找可以加點的什么。

  可直到白淺去世,都沒有找到讓她滿意的。

  這是華爸爸的遺憾。

  雖然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找歌,但作為最了解自己媳婦的人,他知道,都不可以,都沒有明白白淺的意思。

  “你媽呀,最喜歡唱歌了,十八歲的時候呀,就梳個馬尾,拿著個音響,站在云州廣場上唱著歌真沒。”

  華爸爸坐下了,眼神都看得出的依依不舍。

  “華韻這妮子,也可憐,十二三歲,正是懂點什么,有什么不懂的時候,失去了母親,還要安慰弟弟,童年估計也過的不太快樂”

  “沒有,我很快樂。”華韻強顏歡笑,每次和他爸爸來這里看母親,她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自己的父親,太愛白淺,太愛母親了。

  一生再未婚娶,也不在外瞎搞。

  對于他們這種家庭的一個掌舵人這份愛,真的是沉甸甸的。

  “小淺呀,咱們兒子女兒我帶大了,就是可惜了,沒讓你親眼瞧瞧,也沒關系,等我下來,我一定把兒子女兒的模樣瞧好了,我畫給你看”

  華韻淚有些繃不住,她一下嗚咽的埋在了蘇木的胸前。

  華爸他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華州,而在華州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皇陵。

  他太喜歡和他媳婦說話了。

  雖然或許聽不見。

  “不說了,該是開心的日子,再說下去,你一會兒又得生我氣了就是對不起你,你走之前我還在外邊開會,沒能見你最后一面,也沒能和你嘮最后幾句”

  蘇木輕輕的撫著自己媳婦的背,感受著她的顫抖。

  和眼前這個男人的真情。

  他不禁有一些話突然的從心底涌了出來,輕輕喃著:“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正揉搓著發紅眼睛的華爸爸手突的停下了,有些茫然的看向了蘇木。

  華韻也忽的停止了抽泣,靠在蘇木胸前也不再顫抖。

  開頭三句,排空而下,真情直語,感人至深。

死相隔,死者對人世是茫然無知了,而活著的人對逝者,也是同樣的。恩愛夫妻,撒手永訣,時間倏忽,轉瞬十余年  不思量,自難忘人雖云亡,而過去美好的情景“自難忘”懷。

  那種共擔憂患的夫妻感情,久而彌篤,是一時一刻都不能消除的。

  “不思量”與“自難忘”并舉,利用這兩組看似矛盾的心態之間的張力,真實而深刻地揭示自己內心的情感。在這些觸動人心的日子里,華爸爸不能“不思量”那聰慧明理的賢內助。

  華爸爸往事驀然來到心間,久蓄的情感潛流,忽如閘門大開,奔騰澎湃難以遏止。于是乎有夢,是真實而又自然的。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詞,他的女婿在完善這首詞。

愛妻華年早逝,感慨萬千,遠隔千里,無處可以話凄涼,話說得極為沉痛。抹煞了生死界線的癡語、情語,極大程度上一下觸動了華爸爸孤獨寂寞、凄涼無助而又急于向人訴說的情感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這三個長短句,又把現實與夢幻混同了起來,把死別后的個人種種憂憤,包括在容顏的蒼老,形體的衰敗之中,這時他已經“鬢如霜”了。明明她辭別人世已經十余年,卻要“縱使相逢”,這是一種絕望的、不可能的假設,感情是深沉、悲痛,而又無奈的,完全表現了他對白淺的深切懷念,也突然把那個人的變化做了形象的描繪他好像又看見他的白淺了。

  有些話,經歷過才真實,有些詩,品嘗過才觸動。

  華爸爸呼吸突然變得十分的謹慎。

  他害怕出聲重了,就打亂了他女婿的思緒。

  安靜的。

  雖不至孤墳,但他何嘗不是無處話凄涼呢?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好像自己在夢中忽然回到了時常懷念的故鄉,在那個兩人曾共度甜蜜歲月的地方相聚、重逢閉上雙眼,那畫面清晰可見  “小軒窗,正梳妝。”那小室,親切而又熟悉,她情態容貌,依稀當年,似乎正在梳妝打扮結婚未久的她,現在好像還是很美。

一個常見而難忘的場景表達了愛侶在自己心目中的永恒的印象  不由的,華爸爸此刻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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