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跳梁小丑
“墓主人！！！！”
“怎么可能！”
“你不可能這么快擺脫壓制！”
“明明，明明你已經被壓制了。”
許舟三人，徹底崩潰了。
他們在人影出現的一瞬間，直接被嚇破了膽。
他們很想否定這個人影就是墓主人。
但是，他們不敢。
籠罩著整個安州，那灰蒙蒙的鬼蜮，在這一刻，從死寂的狀態，恢復了本該有的恐怖。
安州變天。
暴雨傾盆，轟隆隆的雷聲在天空之中不絕于耳。
所有的鬼物，在這一刻，全都沖大盤山朝拜。
八個抬棺鬼，抬著墓主人的棺槨瞬間出現。
八個陪葬者控制著鬼蜮，那是五顏六色的霧氣，卻散發著極其邪惡的氣息。
人影看向許舟。
許舟直接僵住，意志被鎖死，直接呆在了當場。
剩下兩個守墓人也是一樣。
在人影面前，在鬼蜮之下，一切的力量都不過平添了幾分可笑罷了。
沒人能對抗的了它。
唐元清的尸體跌在地上。
脖子被折斷，導致腦袋偏在一旁。
唐元清的意識模糊了，但眼中卻看到了那個人影。
人影緩緩走到唐元清面前。
它低著頭，居高臨下，帶著冰冷死寂的氣息，看到了這具尸體中，那不屈的靈魂。
四目相對。
唐元清笑了，聲嘶力竭的喊道：“想不到，想不到我唐元清死前，能讓你低頭看上那么一眼，死而無憾，死而無憾了。”
“他們大錯特錯，全是一群跳梁小丑，哈哈哈哈…”
唐元清開懷大笑。
人影沖他點了點頭，似乎非常認同。
唐元清又說：“我有些話想和你講，但他們不死，我不敢說，我怕被人聽到。”
人影頓了頓。
然后，它伸手一指那三個“跳梁小丑”。
唐元清說他們是跳梁小丑，那便是跳梁小丑。
人影的目光落在三個跳梁小丑身上。
那三個跳梁小丑，立馬發出了痛苦無比的哀嚎。
他們的身體重重跌在地上。
從手腳開始，骨頭一點一點被碾碎，血肉一點一點被磨滅。
那是最殘忍的折磨。
他們給唐元清施加的痛苦，現在百倍，千倍，全都被人影還了回去。
并且。
還不止是這樣。
人影伸手一揮。
三個跳梁小丑便呼吸不到任何空氣。
他們在窒息。
他們所有的力量都被抹去。
許舟殺了六次索命鬼。
但卻像是一個蠕蟲一樣，在地方瘋狂掙扎，哀嚎不止。
“饒了我。”
“饒了我…”
剩下兩人，也在瘋狂求饒：“放過我們，墓主人，我們愿意做你的守墓人，我們永生永世都是你的奴隸。”
人影并沒有搭理他們。
它的目光始終沒有放在三個跳梁小丑身上，因為他們不配。
人影始終注視著唐元清。
在它的目光注視下。
和唐元清意識揉在一起的索命鬼，正在逐漸消散。
除此之外，人影什么也沒做。
人死不能復生。
人影看出了唐元清的心思，這個老人一輩子飽經風霜，失去了至親至愛，已經疲憊到了極致。
許久后。
那三個跳梁小丑，逐漸化作了一灘血水。
他們的血肉被磨滅，骨頭也被磨滅，連渣都不剩一下。
應該說，連鬼都做不成。
唐元清松了口氣。
索命鬼已經沒了，這讓他的意識不再痛苦。
他看著眼前的人影，緩緩說道：“你已經降臨到了安州，沒有人再能束縛你，你在幾十年前，甚至是百年前，就應該已經離開了棺槨。”
“我覺得，你是能鎮壓住源頭的對嗎？”
人影凝視著唐元清。
然后，點點頭。
唐元清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安州城就破不了。”
人影認同的點頭。
唐元清再次說道：“能讓我看一眼你的真容嗎？”
人影沒有點頭。
它似乎在猶豫。
唐元清見此，笑著說道：“我啊，是在試探你呢，這一試探，就知道你是誰了，他們都說你奇丑無比，但實際上你并不丑。”
“不過，他們那么認為也挺好。”
“你的存在太特殊了，你得隱藏好自己。”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盜女娼，他們要是知道你的存在，肯定會打你的主意。”
人影凝視唐元清，它的目光十分深沉。
唐元清微微一笑。
他有些絮叨的說：“我這輩子啊，遺憾有很多，但到老了，心就越來越軟，我見不得生離死別，我再撐一會兒，你把我送回去吧。”
“都說人咽氣的那一刻最狼狽。”
“我不想被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我得給其他人做表率。”
安州，市中心，民調局大院。
一個躺椅憑空出現。
人影把唐元清放在躺椅上。
唐元清瞇了瞇眼睛，緩緩說道：“出去吧孩子，把門也給關上，外面太吵了，我睡的不安穩。”
人影站在原地。
它最后再看了一眼唐元清，然后便消失不見。
大門無聲合攏。
唐元清閉上眼睛。
他什么都聽不到了，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意識在逐漸消散。
恍惚間…
唐元清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兒媳婦，還有孫女微笑著沖自己招手。
還不止是他們，還有韓老，徐老，以及曾經一起并肩作戰的老兄弟們，還有戰死在安州的那些民調局成員。
一個個的，所有人的面孔，唐元清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只蒼老的手臂緩緩垂落。
暴雨在傾盆而下。
人影站在安州市中心，它的四周，再次被黑暗所覆蓋。
它的氣息變得陰冷了下來。
這一刻。
人影又變成了那個墓主人。
除了唐元清以外，再也沒有一個人，享有直面它的資格。
安州依舊被它的鬼蜮所籠罩。
這里依舊是一座鬼城。
人影伸出手，抓住了一滴雨水，再伸開手的時候，那滴雨水緩緩飄起，射入了安州的天空之上。
在無數的雨滴之中，一滴逆流的雨水蒸發了。
白霧擴散。
整個安州的天空，變得一片晴朗。
灰蒙蒙的鬼蜮降臨以后再次消失。
隨之而去的，還有安州所有的鬼物，以及那個人影。
但那些鬼物并不是被消滅了。
而是，沉入了地下，等待著下一次，墓主人喚醒它們的時候，它們將會再次隨著鬼蜮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