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廳內。
杜歸看著眼前的三十多個老弱病殘鬼。
這些鬼,神色茫然,排著隊站在一旁。
全都被喂了聽話水。
整個過程,簡直不要太輕松。
杜歸一臉的得意:“想不到,我的實力已經強到這種程度了,三十多個老弱病殘鬼,在我面前毫無任何抵抗之力。”
他非常的驕傲。
并且,樓下那兇神小女孩的尖叫聲,似乎被隔絕了一樣,并沒有被他聽到。
“這殯儀館真是個好地方,一波就讓我暴富。”
“說不定更里面,還隱藏著不少鬼。”
“我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說話間,杜歸就轉過身。
他的身后,是一扇鐵門,只要打開鐵門,就能通過一條走廊,盡頭的樓梯可以下到停尸間里。
可是…
他轉過身后,卻看到墻壁上掛著的遺照,竟然多出來了一張。
那張遺照,就在墻壁的最中央,正對著杜歸。
遺照上是一個男人的輪廓。
模糊不清,但光看輪廓,和杜歸隱隱有些相似。
隨著杜歸面對遺照,那遺照上的男人也變得逐漸清晰了起來。
先是整個上半身。
然后是穿著的衛衣,然后是發型,臉部輪廓,五官都在逐漸形成…
“臥槽,這不是我嗎?”
杜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那遺照。
遺照上的他,一臉陰冷,沒有半點表情,其眼神死寂空洞,就好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是的…
那遺照上的他,正盯著他自己看。
一瞬間。
杜歸心里一陣惡寒。
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生出了一種恐懼感,和強烈的抵觸心理。
他有種把這遺照給撕碎的沖動。
遺照上的他盯著他。
他也盯著遺照上的自己。
目光交匯。
杜歸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的表情也開始憤怒。
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緩緩散發了出來。
他的眼神,更是被濃濃的惡意所取代。
腦海中…
一段記憶碎片浮現了出來。
恍然間。
杜歸看到了一處像是地下室的地方,但空間卻非常的大,整個地下室內,放置著許多人骨,鮮血,以及一些血肉,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東西。
就好像是在舉行一場儀式。
緊接著,許多穿著黑色長衣,臉部被長長的兜帽遮住的人,抬著一具棺材走了進來。
那棺材通體漆黑,有四米長,兩米寬。
說是棺材,其實應該說是棺槨才對。
那些人把棺槨抬到了最中間的位置,然后領頭的人,便拿出了一把錘子,以及三十公分長的棺材釘。
砰的一聲…
棺材釘被死死釘進棺槨里。
總共釘了七根。
再然后,有人拿出了紅繩,有人拿出了銅錢。
紅繩穿過銅錢,纏繞在棺槨之上。
“我的頭…”
杜歸痛苦的慘叫一聲,捂住了腦袋。
記憶碎片到此結束。
他的腦袋就像是裂開,又像是釘進了一根鋼釘一樣,痛的幾乎讓他崩潰。
“這不是我的記憶…”
杜歸面色猙獰,雙眼血紅,一拳砸在了自己的遺照上。
嘩啦一聲。
遺照的玻璃被他砸碎。
碎片刺進拳頭,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幾分鐘后。
杜歸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他看著一眾老人鬼,又看向吊唁廳內部的那扇鐵門。
他的目光中,滿是警惕和忌憚。
“我得走了。”
打進殯儀館開始,杜歸就沒覺得這地方有多可怕。
那些鬼,也都被他輕而易舉的鎮壓。
弱的都讓他有些意外。
似乎他才是最兇的那個,所有的鬼都怕他一樣。
只是,當他看到吊唁廳內,竟然形成了一張自己的遺照的時候,他猛然間發現,這殯儀館非常的邪門。
最起碼,比他想的要邪門的多。
打個比方。
殯儀館就是一塊蛋糕,看著好看,可里面全是屎。
杜歸不想再深入下去。
他一扭頭,就沖那些被灌了聽話水的鬼說:“跟我出去,我開車帶你們回家。”
然后。
杜歸便要離開,可一猶豫,他轉過身,把墻上自己的遺照給摘了下來。
那遺照已經被打碎。
遺照上的他,模樣被鮮血侵染,如果不是和他朝夕相處的人,都看不出來是他。
做完這些。
杜歸才轉身離開。
而那扇攔住了所有鬼的木門,卻對杜歸沒有任何影響。
只是一把,就將門拉開。
似乎,整個殯儀館,都對他不怎么其作用。
吊唁廳內…
原地,一縷白色的霧氣,從杜歸離開的位置緩緩消散。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
杜歸走下樓,身后跟著的,則是一眾鬼物。
樓下,大廳內。
兇神小女孩,和那具水晶棺僵持在一起。
正好。
當杜歸走下樓的瞬間,他就看到了這一幕。
同時,大廳內的那條走廊,其大開的鐵門,轟的一聲,直接關上。
大廳內,便只剩下了杜歸和他的街坊鄰居,兇神小女孩,以及那具水晶棺。
此時。
杜歸的表情還沒有從剛剛的遭遇中恢復。
他依舊臉色猙獰,一臉的陰冷,目光更是死寂中透露著兇狠。
“是趕巧了嗎?”
“這兩天,和我有仇的鬼,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還有這具水晶棺,看著就讓我惡心,真想把它拆了!”
杜歸歪了歪脖子。
右手握著菜刀,左手在刀刃上摸了摸。
然后,立馬沖向了小女孩和水晶棺。
雖然不知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但很顯然,那小女孩和水晶棺陷入了某種對峙之中,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趁他病,要他命。
然而…
杜歸剛沖上去,那小女孩就尖叫了起來。
水晶棺的棺材蓋,也有合攏的趨勢。
小女孩扭頭看向杜歸,那目光中滿是怨毒和恨意。
一瞬間。
杜歸的身上發生了在鬼公交上的那一幕,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
跟在后面的街坊鄰里們,身軀變得更加透明。
一個個退后,不敢上前。
杜歸被尖叫聲影響,腦袋痛的更厲害了。
他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叫你媽呢,再叫,我把你嘴縫上!”
手起刀落。
菜刀直接砍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這個兇神,被一刀砍出缺口,它的氣息也變得微弱了起來,可連帶著,它脫離了水晶棺的力量限制。
反倒是,杜歸正面對上了那具水晶棺。
一種力量,迫使他想要趟進水晶棺。
在水晶棺里,一具模糊的尸體,正在逐漸形成。
身后,小女孩見此,它立馬撲向了杜歸,一把將他推進了水晶棺里。
下一秒,棺材蓋重重合攏。
那關閉的鐵門,也再次打開。
整個殯儀館內部,一個恐怖的存在,仿佛發現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