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杜歸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夢。
而且還是春夢。
他夢到一個絕世大美女,光著身子,給他推背。
那手感。
那滑嫩。
簡直了…
作為一個老嫖客,杜歸恨不得立馬翻身,策馬奔騰,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
然而…
夢里的他不管怎么做,都沒法翻過身。
渾身乏力,四肢沉重,尤其是后背,就好像被什么重物給壓著一樣。
緊接著…
杜歸便感覺后背一冷。
一盆冰涼刺骨的水澆在了他的身上。
他心中暗忖:我草,我他媽推背呢,不是搓澡啊…
那水一盆一盆的潑在他背上。
漸漸地,水越來越多,逐漸在地上積蓄,然后不停的在漲,一點一點的沒過床腿,沒過床單…
似乎要將杜歸淹沒。
金輝煌洗浴中心此時已經徹底混亂了。
老吳的尸體出現在浴池里。
這件事的影響十分惡劣。
洗浴中心的老板陳進田是個身材發福的中年人,頭發稀疏,穿著個西裝,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此刻。
陳進田非常的害怕:“都他媽別慌,趕緊報警,老吳昨天剛辭職,今天就死了,這肯定是一場兇殺案。”
“對對對。”
“趕緊報警。”
“張全有,你發現的尸體,你去報警。”
這些人平常哪見過尸體啊,都被嚇的六神無主。
張全有紋絲不動,瞪著燈泡眼,沖陳進田說道:“陳老板,不用報警了,實不相瞞,我就是警察。”
陳進田擦了擦冷汗道:“老張,你別開玩笑。”
張全有拉開大褲衩,從里面掏出證件,淡淡說道:“我沒和你開玩笑,在下張全有,安州市警隊特別辦,這是我的證件。”
作為民調局的一員。
張全有的身份真的很多,就像他之前跟杜歸講的那樣,他什么都能干。
你永遠不知道,他能從褲襠里掏出什么證件來。
陳老板呆呆的看著證件,這年頭有證的就是大爺。
他盯著張全有的褲襠猛看,臉上硬是擠出笑容,諂媚的說:“哎呀,原來是張隊啊,有您在,我算是有主心骨了,您看這事怎么處理好?不會影響到金輝煌洗浴的生意吧?”
張全有也很犯愁。
他盯著擺放在大廳地板上的老吳尸體,心里的不安越發強烈。
那水鬼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要是再不早點解決,恐怕會出大亂子,上面給的壓力也會讓他扛不住。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安撫這些人。
不然,上面依舊會怪罪。
現在可不興封建迷信那一套了。
于是。
張全有清了清嗓子:“咳咳。”
所有人,從金輝煌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員,到那些來保健的客人,全都盯著他看。
“其實吧,我來金輝煌洗浴中心上班,就是為了探查這起兇殺案,我調查到有一個兇手在附近游走,所以潛伏下來,但沒想到還是被他得手了。”
“同志們也不用太慌,那兇手的習慣我很清楚,不會在一個地方久留。”
“所以你們的安全肯定能得到保證。”
“至于洗浴中心,我建議先關門一周,等我這邊的消息到了,你們再開門。”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而且,會有安州的警察來協同處理。
張全有要做的,只是盡快把那個水鬼給干掉。
其他人見張全有胸有成竹,也不免只能相信。
這時。
張全有瞥了一圈眾人,忽然皺起了眉:“等等,陳老板,所有人都在了嗎?我怎么感覺人數不對啊。”
陳進田驚異不定的看了一圈,說:“沒錯啊,客人,還有咱們這干活的都在,沒別人了。”
張全有心里咯噔一聲。
“不對,杜老板沒在。”
“杜老板?”
陳進田聽到這話,臉色茫然無比:“你說的是哪個杜老板?”
張全有擺擺手說:“就是如家飯店的杜老板,剛剛我還給他拔火罐了呢,差點把他忘了,我得去找他。”
說完,張全有邁步就走。
原地。
陳進田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的臉上都十分詫異。
“老街的杜老板?他那店不是半個月前就關門了,人又回來了嗎?”
“沒注意啊!”
陳進田嘆了口氣,心想著:“唉…肯定是半個月前那件事把他打擊到了,不然的話,他一回來,肯定和咱們和咱們這些老熟人打招呼,算了,等明天天晴了,去他店里吃個飯,就當捧個場吧。”
噠噠噠…
張全有快步來到杜歸的小包間。
金輝煌洗浴中心的保健項目,都是一個包間一個包間的。
不過這地段人流量不大,因此房間都顯得很簡陋,頗有種30塊錢一晚小旅館的風格。
張全有站在門口。
他一把抓住門把手,就要將其拉開。
可忽然…
他感覺到了一陣阻力,就好像門里有什么東西在吸著一樣。
并且。
張全有的鼻子,也嗅到了一絲極為特別的味道,那味道有點像是石楠花…
“是水鬼的味道…”
張全有心里一寒。
難不成那杜老板已經遇害了?
一連死了兩人。
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全有立馬拿出那瓶裝著灰色液體的瓶子,揭開瓶蓋,甩向木質的房門。
嘩啦一聲…
就好像是打破了什么東西一樣。
整個木門的縫隙里,往外瘋狂的滲著水。
張全有咬牙切齒,一把將門拉開。
下一秒。
滿屋子的水全都沿著門口沖了出來,垃圾,床單,垃圾桶,等等等等…
而在屋內。
那張床上。
杜歸趴在上面,背上全是火罐。
他皮膚慘白,也不知道是被泡白的,還是本身就那么白。
張全有心里十分警惕,掃視了四周,抽了抽鼻子才松了口氣:“又被它跑了。”
說著,就快步走到杜歸面前。
他面露不忍:“對不住,杜老板,都是鄙人能力不足,白白害了你的性命。”
他是專門來處理水鬼事件的,可水鬼沒解決,反倒是又死了兩個人。
突然…
杜歸那慘白的身體猛地一抖。
張全有立馬后退。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這位杜老板僵硬的扭轉脖子,一張臉憋的發青:“媽的,這是哪門子春夢,我怕不是夢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