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黑色袋子,陳沐朝著飛舟走去。
飛舟之上,高遠和肖露婷此時都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此刻他們心里都絕望了。
剛剛外面的戰斗動靜太過激烈!
尤其是那厲鬼嚎叫的聲音,比起之前強烈了十倍不止!
哪怕那些厲鬼咆哮攻擊并沒有刻意針對他們,哪怕他們已經服用了不少丹藥,但是就那么一點點戰斗余波,他們都差點沒承受住。
可以想象…
直面這等攻擊的陳沐需要承受多么大的壓力。
說實話…
換作是他們,哪怕能動用修為,也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一秒lwxo
而陳沐剛剛撞在飛舟之上,明顯受了不輕的傷,結果面對這種攻擊,竟然還堅持了那么久!
這在他們看來已然是一種奇跡。
外面的戰斗動靜徹底消失,兩人眼中都出現了死志。
啪嗒…啪嗒…
耳邊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肖露婷聽到動靜艱難地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了一柄水藍色長劍架在了她那白皙的脖頸上。
這群敵人之中有不少邪修,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與其落在這群人手上,還不如自我了斷。
高遠見此也拿出了一柄短刃。
不過他想的不是自殺,而是去拼命。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的心也一點點往下沉。
吱呀!
一聲輕響,已經有些破爛的船艙門被推開了。
一個一身湛藍內甲,渾身染血的人走了進來。
“高長老,肖長老,你們這是做什么?”
陳沐走近飛舟船艙見兩人這番舉動,有些錯愕。
“陳…陳沐?”
肖露婷看到陳沐,更加錯愕,隨后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想確定一下是不是中了幻術。
而這個過程之中,她那水藍色靈劍已經劃破了皮膚,一縷鮮血瞬間沁了出來。
然而肖露婷恍若未覺,只是直愣愣地看著陳沐。
“宗主…”
高遠同樣驚愕,手中的短刃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陳沐擺了擺手道:“老高,別急著叫我什么宗主,宗主他老人家這還沒死呢。”
老高?
聽到這個稱呼,高遠一愣一愣的。
不知為何,他隱隱感覺陳沐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變化。
以往陳沐都是一口一個高長老,態度十分恭敬。
標準的晚輩對前輩說話的樣式。
而如今卻像是熟悉的平輩之間在交談。
不過他并沒有感覺多違和,反而覺得更親近了一些。
“陳沐…那些人呢?”
肖露婷這時終于察覺到了疼痛,趕緊放下了靈劍詢問道。
陳沐淡定回道:“一共十個人,被我殺了八個,還有兩個跑了。”
聽到這話,高遠和肖露婷都沉默了。
剛剛外面又是鬼哭狼嚎,又是各種音波攻擊…
結果死的卻是那八人?
這是怎么做到的?
陳沐見兩人一臉震撼,隨口解釋道:“這十人是秦國殺神閣的人,確實厲害,竟然逼得我動用了一張真正的底牌。
此時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
真正的底牌?
咋滴,還有虛假的底牌嗎?
高遠和肖露婷聽此面面相覷,都有些無語。
尤其是高遠。
底牌這個說法他已經聽陳沐說過很多次。
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陳沐在底牌之前加上了“真正的”這個形容詞。
感情以前都是虛假的底牌?
踏馬的…陳沐這小子到底有多少底牌!
陳沐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又走了出去。
小輔助技能對他而言確實是真正的底牌。
其他像什么煉體修為,靈符,小輔助存儲空間里的靈技,各種靈器,各種靈根…
這些都是可以不斷使用的,唯有小輔助技能用一個少一個,不可再生。
這次當了真男人,下次小輔助里再有類似的技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還好這八人身家豐厚,讓他挽回了一點損失,不然他得心疼死。
來到飛舟之外,陳沐緩緩將飛舟推出絕靈陣。
肖露婷和高遠兩人極為艱難地走出了船艙,站在了飛舟甲板上。
眼前的場景和他們進入飛舟之前一比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只剩下了無比平整的土地,仿佛被犁過一般。
可以想象剛剛那一戰到底有多激烈。
他們根本想不明白一個筑基修士是如何在絕靈陣之中和八個金丹級強者戰到這種程度的!
數十米之外,高大黑袍人的尸體躺倒在地,天靈蓋還染著血。
而從他右手上沾染的血跡來看…
他好像是自殺的。
自殺?
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讓這么一位強者選擇了自殺?
兩人心中無比疑惑。
再看他身后不遠處,先前那彈琴的女邪修同樣橫尸在地。
她的死相極為凄慘,七竅都在往外冒血,雙眼瞪得老大,好像恐懼到了極點。
除此之外,胸口處似乎還被捅了一槍,鮮血染紅了周邊數米。
至于那邪氣年輕人,頭顱和尸身間隔足有十多米遠,
傷口處仿佛是被暴力撕裂的一般,看起來極為駭人。
還有另外兩名煉體魔修,已經看不到尸體了,只能看到一地的鮮血和零碎的衣服…勉強能辨認身份。
看著這一具具死相千奇百怪的尸體,高遠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下,腦海中開始腦補各種各樣的戰斗場景,
而越是腦補,他對陳沐就越發敬畏。
在此之前,他的身份是陳沐的護道者,而經歷這一戰,他覺得他有些不配了。
這一戰若不是有他們這些拖油瓶,恐怕結束得更快!
“動用了一張真正的底牌…聽這語氣,他真正的底牌好像還有不少啊。”
高遠忍不住暗想,同時不忘暼了一眼那個正在推飛舟的年輕人。
我高遠何德何能,竟然能站在飛舟之上讓這樣的天驕推!
值了!
這輩子值了!
等他日陳沐無敵于天下,今日之事恐怕會成為我一生最引以為傲之事!
想到這里,高遠更為虛弱,索性直接坐在了飛舟甲板上。
肖露婷倒是沒想這種事,她想的還是水靈宗。
不得不說,水靈宗能和青陽宗結盟,實在是太好了。
這陳沐如此逆天,他日必成這一界的頂尖強者。
趁著陳沐還沒到那種地步,水靈宗得趕緊抱好這個大腿。
只是可惜…宗主他們危在旦夕,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想到這里,她心中黯然。
將飛舟推出了絕靈陣,陳沐立刻又折返了回去,將所有尸體都運了出來,然后用地玄靈火集中焚燒。
那幾個邪修還好,頃刻之間便化為了灰燼。
但那個高大黑袍人的肉身著實強大,就是地玄靈火都足足燒了一刻鐘,才將他的尸身燒成灰燼。
半個時辰之后。
地脈龍氣邊緣之地。
柳希鵬等一眾趙國元嬰修士正遠遠看著臥龍山脈的方向。
此時整片臥龍山脈已經完全被邪氣所籠罩,只有其中偶爾爆發的沖天光芒表明著血煞邪王尚未攻破那座大陣。
柳希鵬等趙國元嬰這時已經從先前的憤怒之中走了出來,如今他們只盼著血煞邪王趕緊攻破大陣,滅了燕國各宗那些強者。
那樣的話,這一戰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地脈龍氣之地將歸屬于趙國修仙界。
雖然真正掌控地脈龍氣之地的會是他們背后的那個人,但他們沾點光總是沒問題的。
或許有一天…
他們也能達到血煞邪王那種境界!
想到這里,一眾元嬰修士心中火熱。
至于那些被血煞邪王擊殺的趙國修士,已經被他們徹底遺忘。
只有自身沒有希望的人,才會去著重培養后輩弟子。
如今他們又有了希望,那些后輩弟子立刻就變得沒那么重要了。
就在柳希鵬心中暢想著未來的時候,他身上某個千里傳音符突然亮了起來。
隨后虛空之中出現了一段話。
“剛剛我們的人出手了,不過失敗了。
按照約定,我們不會再對陳沐出手。
另外,你給的那三十萬塊中品靈石我們也不會退。”
看到這段話,柳希鵬直接就是一愣。
殺神閣剛剛行動了?
還失敗了?
真的假的?
“你們真出手了?”
他非常不滿地回道。
媽的!
那可是三十萬塊中品靈石!
就換來這么一段話?
什么狗屁殺神閣,說好的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呢!
“呵呵,我們可是有信譽的。
出手了就是出手了,也確實是失敗了。
如果這陳沐只是你們介紹的那樣,我們殺神閣絕對不會失敗。
如今失敗了…這說明此人遠比你們介紹的要強。
我們因為你們提供的信息有誤而折損了不少人手,我們不會因此責怪你們,因為這本來就是我們殺神閣應當背負的風險。
而我們既然毫無怨言地背負了風險,并且承受了損失,你們的靈石我們自然也就不會退。
好了,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一段段話浮現,最后柳希鵬手中的千里傳音符直接裂開。
柳希鵬見此久久不語,腦海中只剩下了那句話。
此人遠比你們介紹的要強!
天可憐見,為了能確保擊殺陳沐,他在提供陳沐信息時還特意夸大了陳沐的能力。
比如靈符,他直接就說的陳沐擁有無限靈符。
還有修為,他也把去靈地修煉這件事算上了,并且還夸大了一些,將陳沐說成了是筑基大圓滿。
結果就這…
殺神閣給他的回復卻是“此人遠比你們介紹的要強”!
“陳沐…陳沐…”
柳希鵬下意識地念叨起了陳沐的名字。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攔截土靈宗靈舟的那一戰后,他發現在那一戰中,他們趙國這邊的強者其實并沒有給到陳沐多少壓力。
那一戰,陳沐雖然動用了大量靈符,但自始至終都沒受傷。
這種情況下,陳沐還有隱藏底牌再正常不過。
想到這里,柳希鵬沒有心情暢想未來了。
這陳沐才筑基修為,就能輕松擊殺金丹修士,甚至還能躲過殺神閣的刺殺,等他金丹了還得了?
一念至此,他心中下定了決心,轉頭對另外幾宗的宗主道:“幾位,剛剛殺神閣傳來了消息,他們刺殺陳沐失敗了。
他們還說陳沐遠比我們介紹的要強!
這意味著什么,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我覺得…等臥龍山脈一戰塵埃落定之后,我們應當傾盡所有力量扼殺這個陳沐。
不然就算我們占據了地脈龍氣之地,也不會有多安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