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門衛許大茂
一群學生看到楊廠長宛若張屠夫一般在砧板上劈剁，有幾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幕實在是太滑稽了，誰能想到一個大廠的廠長居然能想出如此辦法來測試新材料的特性！
這會，楊廠長臉上也有點繃不住，忍不住玩笑道：“笑笑笑，以后啊，這個劈砍性測試還是有必要保留的，到時候就是你們來嘍！”
一群學生被楊廠長這么一調侃，紛紛沉默起來，雖然菜刀出現在無塵實驗室十分違和，但若是有需要的話，他們也不會含糊。
為種花之崛起而剁橡膠！
隨著楊廠長手起刀落，片刻過后，上滬橡膠廠生產的橡膠已經被斬成細小的條條，雖然有些部分依舊連在一起，但挨刀的位置確如同蛛絲網一般，顯然是不能用了！
反觀新型橡膠的表現就理想很多，除了表面有少數的幾條白色痕跡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很完好，強度依舊還在。
做完劈砍型測試，楊廠長收刀而立，對眾學生們問道：“怎么樣？這個劈砍性實驗的結果應該如何停留在紙面上？照我說！新型橡膠完全輾軋上滬橡膠嘛！”
“以后老百姓拿到我們的產品，他們不會去問參數，也不會去留意數據，他們只知道我們的橡膠制品好！比其他家的都要耐造！”
聞言，眾學生認真的道：“楊廠長，我們記住了，以后收集參數的同時，我們也會加入實踐性測試！”
此時，何苦哈哈笑道：“單單只是實踐性測試還不夠！我們自己用的東西，就要進行各種極限性測試，不要怕耗費材料，更不要怕燒錢！新廠的產品，就是要人民用的放心，買的安心！”
“取焊槍來，我們要進行耐火性測試！”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懵逼了…
橡膠可是可燃物，進行耐火性測試真的好嗎？
楊廠長覺得不對勁，似乎想到什么，但他也只是猜測，沒敢肯定。
畢竟何苦就算再能琢磨，也不可能違背物理常識，將可燃物變為阻燃物！
不過既然要試，那是肯定得試的，下一刻，看著愣著的眾人，楊廠長補充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準備實驗環境，極限性測試還是很有必要的，不試試，我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研究出了什么東西！”
說完，楊廠長狐疑的轉身問道：“小苦，別藏著掖著，新型橡膠是不是有耐火功能？冷不丁給我來一個驚喜是吧？”
此言一出，去準備焊槍的學生輕輕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天然橡膠怎么可能阻燃！
那是萬萬不能的！
何苦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楊廠長看著何苦的胸有成竹的表情秒懂，也高深莫測的期待了起來！
在他印象當中，何苦并不是一個隨便提不靠譜要求的人，在人人都知道橡膠是可燃物的情況下，如果沒有取得一定成果，這項測試就會毫無意義，何苦斷然不會提出來如此要求！
很快，焊槍準備完畢，何苦馬上接了過來，準備操作。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根燃燒的火柴劃過焊槍的噴氣管，黃色的火舌從槍頭瞬間燃起，微微預熱后火舌變得極為炙熱，溫度肉眼可見的快速提升。
這便是后世大家熟知的氫氧焊，采用氫氧氣為燃料，這種氣體燃燒后產物為水，無污染，無毒、無味、無煙，能帶給工人一個清爽的工作環境，不會使工人吸入大量有毒有害氣體，是真正的綠色燃氣。
而且，還可以在中小型設備上切割鋼板，十分方便。
值得一提的是，這種焊接方式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間，一起都是因為德意志的封鎖。
當初新廠建設的時候，鋼結構架的主體需要使用到焊接，焊工師傅們會的都是氬弧焊。
然而，一罐氬氣德意志敢賣2500元，鎢極也是亂收費，極貴，何苦實在看不下去，一天時間制造了氫氧焊的配套設備，打破了封鎖，并在新廠的推廣下已經開始普及。當然，氬弧焊的氬氣、鎢極制造技術，何苦也順帶著突破了！
很快，何苦手上的焊槍出現變化，最為明顯是剛剛的黃色火舌，超高溫度的火焰讓原本的黃色火舌變為藍色火舌，這個時候的溫度大約在兩千五百度左右。
此刻，圍觀眾人心中早有判斷！莫說是橡膠，這個溫度，足夠融化一些常見的鋼鐵。
在眾人的注視下，首先登場的是上滬橡膠廠的橡膠制品。
在高溫火舌還未靠近的時候，這種橡膠就已經開始自燃，出現明火，且燃燒程度十分猛烈，一股黑煙瞬間冒了出來。
即便是何苦將焊槍移開，整塊橡膠也在極短的時間內燃燒完畢，變成一堆黑色的渣渣。
面對這種結果，眾人絲毫沒有意外，這才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接著就是新型橡膠，高溫火舌靠近的時候，它并沒有開始燃燒，而是出現了一點點融化的痕跡，但這種痕跡也只是停留在表面，并沒有徹底融化。
隨著火焰繼續靠近到貼再新型橡膠的表面時，新型橡膠開始出現變化，被灼燒的位置開始形變，但并沒有出現明火，而是在火焰的炙烤下直接成為灰黑色的硬殼。
將氫氧焊槍挪開，除了被火焰灼燒過的位置有過形變和硬化外，其他位置只是小幅度受到火焰影響，新型橡膠良好的耐燃性得到證實！
看到這種情況，眾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
有一些驚訝，有一些匪夷所思，也有一些見了鬼的感覺。
在兩千多度的焊槍下，沒有人會去質疑新型橡膠的耐火程度，肉眼可見的靠譜、牛批！
在場包括楊廠長以及眾多學生在內的所有人，紛紛吃驚的要死！一件違背的天然橡膠物理性質的產品，悄然問世！
楊廠長激動的看著何苦，豎起大拇指，“小苦，這種材料莫不是為飛機火箭準備的！橡膠辟火，聞所未聞，真的了不起！”
何苦沒好氣的笑道：“您還真敢說，這種材料是專門為絕緣電纜準備的，不是飛機火箭！目前咱廠使用的常規電纜，絕緣橡膠的質量堪憂，引發火災事故的概率很高，作為冶金行業的龍頭單位，我們有責任有義務在安全生產方面投入一定的精力，帶領整個行業健康穩步發展！”
等何苦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不只是楊廠長，眾多學生也紛紛表示疑惑。
“何總工，這還是橡膠嗎？您看，剛剛被焊槍灼燒過的位置已經硬化了，像一層保護殼一樣！”
“對啊，很明顯，這種保護殼還會進行二次防護！”
“真的不可思議，新型橡膠居然不只能阻燃，還能隔斷火焰！”
看了看你一言、我一語的學生們，何苦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新型橡膠還是橡膠制品，只是加入了不同的輔助材料，導致它既有普通橡膠和阻燃橡膠的性能，也不會讓造價高到無法想象。”
“大家剛剛都看到了，得出的結論也和我設計的初衷大差不差，常溫下新型橡膠具備尋常橡膠類似的特點，而在高溫火焰的灼燒下，就會形成堅硬的外殼，繼續保護被灼燒的物體不受損壞。”
“除此之外，這一層被燒灼轉化的堅硬陶瓷狀物質，同樣是一層良好的隔絕層，而且火焰燒蝕時間越長，溫度越高，堅硬的效果越明顯，防護效果越強。”
“原來如此！”
不少人紛紛恍然大悟，他們只是鉆到物理特性的死胡同里面的，絲毫沒有想起物理特性也是可以通過化學手段來改變的。
最為簡單的就是，就是摻入不同的材料。
看著眾人都有所悟的樣子，何苦點點道：“今天還有很多中橡膠，你們慢慢測試！我們就先不陪著他們了！有一種橡膠是生產軍靴的，你們留意下，先測那款！”
“好！何總工您不再待會？”
學生們紛紛點頭，有的還想挽留一下，多問些問題。
何苦搖搖頭，道：“不了，有什么事大家先琢磨，有獨立思考、自主鉆研的能力，再弄不懂的，周一來了找我！”
“額，那個啥，我現在就去下生產任務，全力生產新型電纜，你們記得把這種材料報備一下。”楊廠長也說了一聲，同何苦一道，出了實驗室。
簡單和楊廠長聊過幾句這次的橡膠制品種類和數量，兩人分別過后，何苦來到紅旗車所在地位置。
培訓完成了，他和聶小雅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也不知道攢了多久的假期了。
“這兒、這兒！”
辦公樓下，聶小雅正在一臉笑意的等待著何苦，她看到何苦的第一眼，就趕忙喊了兩聲。
“走吧！事情總算完成一半！晚上想吃什么？”
何苦長出一口氣，只要將學生們帶好，巴蜀那邊的橡膠廠完全可以遙控指揮，就不必過去了。
聶小雅今天看起來有些興奮，原本明亮的眼睛都瞇成了月牙，“去吃小吃！明天我們都放假了！”
點點頭，何苦打開紅旗車門，等聶小雅上車之后，徑直的開往大門口。
這會，正是下班的時候，不少人都要進進出出，大門口的人流量很高。
因此，何苦開車的速度很慢，時不時還和周圍的職工們打個招呼。
來到門衛的時候，何苦發現，今天看門的大爺沒有上崗，換成了許大茂。
隔著老遠，何苦就看到許大茂一兩居高臨下的指揮工人們打下班卡，一些人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打好幾遍許大茂才讓過。
然而看到何苦，許大茂又馬上對何苦點頭哈腰，時不時還囑咐路過的職工快點出去，不要阻攔何苦的視線，以免自己的殷勤不被何苦看到。
來到門衛的打卡的位置，何苦拿著自己和聶小雅的卡，各自拍了下，對許大茂點點頭，開著車徑直行駛了出去。
得到何苦的點頭示意，許大茂覺得自己獲得了何苦認可，原本正一臉笑意的許大茂，神采更加飛揚起來。
與此同時，不少職工看到今天的門衛換成了許大茂，都很是詫異。
別看只是個門衛的崗位，但這個年代能坐在這里的，無不是資歷很老的人員。
也只要老資格，才能鎮得住廠里的各種妖魔鬼怪，同時，也能更好的應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那不是許大茂嗎？他怎么有資格在門衛了！”
很顯然，許大茂在大家心中，顯然不夠當門衛的資格，看到許大茂門崗，不知道誰提了一句，眾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對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來到門衛的，我記得他的資歷，完全不夠格呢！”
“嘖嘖，你還不知道吧，上次咱廠來了個小飛賊，就是許大茂第一個發現的。聽說抓了飛賊，為廠里立了功，保衛科自然要優待一下，有功不能不賞嘛。”
“怕不是掉糞池淹死那個？那天晚上我就看著許大茂追著一個孩子，結果廠里隔天就傳出這種事。你說會不會是許大茂把小飛賊扔下去的？”
“別亂說，許大茂最多是急了點，沒把小飛賊的命當命，至于扔下去，借他幾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原來如此，這許大茂可不是個好東西啊！廠里的保衛科怎么能讓他來看大門呢！看大門這種話他怎么配！他就是一個間接殺人犯！”
“殺不殺人犯咱不清楚，我上次得罪過他，今天早上進門的時候，這崽子讓我刷了七八遍卡才讓我進去，聽說還有別的哥們有類似待遇，你說，這不是小人得志么。”
“那能怎么辦？人家是門衛！”
周圍路過的工人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出言譏諷許大茂。
作為廠里曾經的放映員，許大茂的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當初放電影的時候，他總能未卜先知的給領導‘占座’，把最好的位置留給領導。
而這些座位，都是許大茂從職工屁股下搶來的！
一旦有領導不打招呼過來，許大茂看誰不順眼，就讓誰讓座，這么多年，大伙對他是怨聲載道，但礙于他放映員的身份，一直沒有開罪他。
就和傻柱一樣，傻柱管的是伙食，許大茂管的是娛樂，都是香餑餑。
聽到眾人議論，許大茂趾高氣昂的道：“別廢話！一個個都給我站好，排好隊，打不上卡不讓出門！喲，傻柱？你怎么不帶卡？不帶卡不讓出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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