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云霄的盡頭,依舊是無垠的虛空,縱然是以姜塵的目力,也是沒有看到古雷澤的蹤跡。
這說明,哪怕九重云霄已經向外延伸了極為遙遠的一段距離,依舊距離古雷澤極為遙遠。
“洪荒天地的范圍有這么大嗎?”
此時,姜塵不禁懷疑,古雷澤是否已經離開洪荒天地,位于界外大混沌之中了。不然,它何以距離九重云霄如此遙遠。
“難怪無數年過去了,也沒大神通者找到雷澤的蹤跡,實在是距離洪荒天地太遙遠了,或者說,它隱藏的太深了。”
莫名的,姜塵又想到了混沌魔神。
遇事不決,混沌魔神。
在洪荒,遇到任何無法解決的問題,都可以懷疑它和混沌魔神有關。
姜塵懷疑,古雷澤其實距離洪荒天地并不是很遙遠,而他之所以無法確認雷澤的位置,全是混沌魔神暗中干擾的緣故。
雷澤真要是脫離洪荒天地了,天道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既然它沒有脫離洪荒,可為什么就找不到呢?
這個時候,直接用排除法就可以了。偌大的洪荒天地,能夠瞞過姜塵感知的,就那么幾個人。除了圣人以外,就只有混沌魔神了。
而混沌魔神也有理由隱藏雷澤,尤其是雷霆魔神,雷澤本就蘊含著他的一部分本源,哪怕只是為了恢復,他都要把雷澤煉化。
甚至于,通過煉化雷澤,他還能了解到盤古都天雷法,以此來彌補自己的不足,嘗試讓自己更進一步。
“算算時間,那些混沌魔神也該活躍起來了。畢竟,他們要是再不行動,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越想,姜塵越覺得這一切都是混沌魔神所為。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剛好是混沌魔神的活躍期。
他們不想活躍也得活躍了,再不行動,真要等洪荒天地重塑,那在天地的壓制下,他們就只能一輩子都躲在陰影里了。
只要敢冒頭,就會被天道鎮壓。甚至于,日后洪荒天地想要進一步演化,最簡單與快捷的方法,就是吞噬他們這些混沌魔神的本源。
合三千混沌魔神的本源于一身,洪荒天地就算無法成為永恒世界,那也會極為接近,達到半步永恒世界的層次。
哪怕只是為了活下來,混沌魔神在這個時候也必須有所行動,去破壞姜塵重塑洪荒天地的計劃。
姜塵與東勝神州的大神通者們,還可以說是利益之爭,只要拿出更大的利益就能化解。
可姜塵與混沌魔神之爭,就是真正的生死之爭了,必須有一方徹底消亡才能告終。
“洪荒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姜塵神情不變,但眼神卻變得玩味起來。
混沌魔神的出現,無疑會成為他的大敵,但這對他來說,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是混沌魔神反對的,那在洪荒無疑就是正確的,誰要是敢和混沌魔神站在同一陣線,那就是在背叛洪荒。
或許,因為混沌魔神的出現,會導致打造仙界這個計劃直接破產也說不定。
混沌魔神越是反對,說明重塑洪荒天地就越正確,在這種形勢下,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中立陣營的大神通者站在姜塵這一邊,從而于無形中影響到打造仙界的計劃,使之擱淺。
總之,福兮禍所兮,禍兮福所倚,混沌魔神的出現,只要謀劃得當,那對姜塵來說未必就是件壞事。
“蒼山啊!”
就在蒼山重塑成功的瞬間,遠在火云洞,與一眾強者對峙的天皇伏羲,突然扭頭看向了蒼山的方向,臉上久違的露出了感慨之色。
古之蒼山,位于蒼天之下,正是伏羲的前世,蒼天之主羲皇的道場之一。當年羲皇與燭九陰同歸于盡,致使蒼天破碎,連帶著蒼山,也一同化為廢墟。
伏羲本以為,蒼山已成絕響,他再也看不到了,可沒有想到,在這洪荒日益沒落的時代,蒼山竟然被他的后人重塑出來了。
毀于他手,再現于他后人之手,這未嘗不是一種輪回。
“可惜,蒼山雖然得以重塑,卻不是以前的那座蒼山了。”
只是片刻,天皇就收回了目光,神情重新變得古井無波。以他的境界,如何看不穿姜塵的打算。
姜塵是重塑蒼山了,但在他的規劃中,蒼山卻不是昔日蒼天的支柱了,而是未來的洪荒北方祖脈。
這也標志著蒼山徹底成了絕響,再也不可見了。道場即將徹底消失,成為歷史,天皇又非無情之人,心中難免有所感觸。
重塑完蒼山之后,姜塵并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處理幽冥界的事,而是返回神庭,去見老祖姜玄去了。
這次重塑蒼山,接連出現意外,人族也該有所謀劃才對。
“問清楚了,據他們所說,他們來自一個極為偏遠的世界,似乎位于諸天萬界的邊緣。”
“在很久之前,還與其余的世界有所接觸,可隨著時間的流,周圍的世界慢慢都不可見了。”
“他們所在的世界,逐漸成了孤島,漂浮在茫茫的虛空之中,不知前往何方。”
見到姜塵后,姜玄把自己得知的情況悉數告知了他。
“照這么說,他們所在的世界,位置并非是固定的,而是在不停的移動,且還是朝遠離洪荒天地的方向移動。”
姜塵覺得有些不對,世界的位置并非一塵不變的,這點他倒是能夠理解。
諸天萬界看似距離三界極為遙遠,可要是站在宏觀的角度上來看,就能發現,所謂的諸天萬界,其實就是由無數個世界組成的圓圈,而三界就位于這個圓圈的中心。
所有的世界,都是圍繞著三界,不停的轉動著。
這也是三界被稱為主世界的原因,它是確確實實的天地中心,無數世界圍繞著它轉動,像是在簇擁它。
而隨著這些世界的轉動,它們所攜帶的氣運,就會自發的朝著三界匯聚。而匯聚了如此多的世界的氣運,三界有所特殊,也就能夠理解了。
“萬界全都圍著三界轉,就算是移動,也該是朝著三界靠攏,反方向逃離三界,想著更遠的區域移動,這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姜塵是沒去過諸天萬界,可他研究過諸天萬界運行的邏輯,像這種世界向洪荒邊緣移動的事,明顯不符合萬界的運行邏輯,非是自然現象,而是外力引發的。
“他們的世界呢,如今還在不在?”
想了想,姜塵繼續問道。
“不在了,在移動的途中,他們所在的世界就崩解了。”
“可詭異的是,世界雖然破碎了,但精華卻被保留了下來,全都匯聚在他們腳下的神山,也就是蒼山碎片的身上。”
姜玄也覺得這事透著詭異,除大千世界外,中小千世界漂浮在茫茫虛空中,崩解是很常見的事。
畢竟虛空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本身就有著同化萬物的能力,中小千世界本源稀薄,頂不住虛空的吞噬很正常。
但虛空不是善地,把世界搞崩潰之后,肯定會把其本源吞噬,而非是任由其精華匯聚在一起。
“世界碎而本源不散?”
“這種事是孤例,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發生一次?”
姜塵似有所悟,開口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畢竟我也好久沒有前往諸天萬界了。”
此事姜玄倒是真的不清楚,他的主要任務,是留守九州,以防九州生變,對諸天萬界之事所知不多。
“我來看看!”
心念一動,姜塵祭起道鑒,綻放出瑩瑩神光,在剎那間就籠罩了整個諸天萬界,以其洞悉古今未來之能,探查與此相似的情況。
很快,近千萬年來,諸天萬界的所有變遷軌跡,全都映入姜塵的眼瞼。
“還真不是孤例,近千萬年來,從諸天萬界脫離的世界,就算沒有一千,那也有八百了。”
“只不過脫離諸天萬界的,都是中千世界與小千世界,并沒有大千世界,所以才無人察覺。”
回過神來,結合最近所經歷的事,姜塵漸漸明白發生了什么。
“這是有人在偷偷的提取盤古精氣。”
姜塵可以肯定,他的猜測絕對沒有錯。世界毀而本源不散,留著這些世界本源的人,目的肯定是為了從中提煉出盤古精氣。
“什么,從這些世界中提煉盤古大神的精氣?”
“這真的能夠做到嗎?”
姜玄似乎是被姜塵的推測給震驚到了,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呼道。在他看來,此事不僅不可思議,更是難以做到。提煉盤古精氣,這種事只是想想,就覺得和天方夜譚一般。
“可以做到!”
“整片洪荒天地,都是盤古大神的血肉所化,
而精氣,不就是存于血肉之中嗎?”
“所以理論上來說,只要尋到足夠多的洪荒碎片,并將其煉化,就能從中提煉出盤古大神的血肉精氣。”
“當然,如此得來的盤古精氣,肯定不怎么純凈,但就是如此,那也是盤古精氣,堪稱當時最頂級的寶物,比天道本源還要珍貴。”
“若是以盤古精氣來煉丹的話,那別說是助人突破至混元大羅金仙了,就是助人突破至無極大羅金仙也不是不行。”
“甚至于,就是傳說中混沌境的強者,煉化盤古精氣之后,也能得到不小的好處。”
姜塵斬釘截鐵的說道。
至于他的語氣為何這么篤定,那當然是因為他肯定偷偷的這樣干過,否則為何知道的這么清楚?
姜塵那是什么人,奇思妙想一個接一個,怎么可能想不到用洪荒碎片逆煉盤古精氣的事?他想到逆練盤古精氣的辦法,還不止這一個。
就比如,當年在遠古時代,人魔之所以被萬族強者追殺,皆是因為他取萬族本源煉制了萬靈造化丹。
基于此事,姜塵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萬族乃是天地本源所化,而天地本源乃是盤古精氣所化。
既然如此,那他取萬族本源融為一爐,是否能夠逆煉出盤古精氣,以此衍生出更強的先天種族?
當然,這只是一個想法,姜塵并沒有付諸于行動。
主要還是萬族本源沒有湊齊,花了上百年的時間,他也只是偷偷湊齊了大半,仍有小半沒有收集到。
萬族本源不全,自然無法逆煉出盤古精氣。
此法姜塵沒有嘗試,但用洪荒碎片逆煉盤古精氣這件事,他是真的干了,不過他用的不是洪荒碎片,而是不周山的碎片。反正效果都一樣,都是盤古大神的血肉所化。
姜塵真的成功了,當他用盡辦法,將一塊不周山碎片反復煉制了數十次之后,終于得到了一小團盤古精氣。
正是因此,姜塵才肯定,用洪荒碎片逆煉盤古精氣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不過此法不祥,有傷天和,哪怕偶爾為之,也會遭到天道的忌恨。所以姜塵只是干了一次,就不敢再干第二次。
“用洪荒碎片逆煉盤古精氣這種事,只有窮兇極惡的混沌魔神才能干得出來。”
想了想,姜塵復又補充道。
他同樣可以確定,這件事是混沌魔神干的。原因很簡單,這方法說白了,就是在挖洪荒天地的根,天道不生氣那才是見鬼了。
連姜塵這種天卷加身的人,干了一次之后都不敢干第二次,而那躲在暗中的存在,竟然反反復復干了將近上千次。
此人如此行事,不可謂不囂張,簡直就是沒把天道放在眼里。除了混沌魔神,姜塵想不到還有誰能比他更囂張的了。
“說的也是,除了混沌魔神,還有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用洪荒碎片逆煉盤古精氣?”
“就是圣人這么干,估計也會被天道給活生生的噼死。”
姜玄也在旁感慨道,姜塵的話真是打破了他的認知,在他以往的人生中,從未能想到過,竟然還有人能如此大膽。
用洪荒天地的碎片逆煉盤古精氣,這是何等的大不敬?何等的膽大妄為,簡直就是要以整片天地為敵,魔祖羅猴都不敢這么干。
“咳咳!”
姜塵咳嗽了兩聲,實在沒好意思說,他之前就干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