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二 人族過往
“那時，太古時代剛剛結束，沒了巫妖二族的壓制，萬族開始活躍在洪荒大地之上，角逐新的霸主。”
“也是那時，人族剛剛經歷妖族屠人大劫不久，正是元氣大傷之際，族人萬不存一，屬于洪荒的最底層，是萬族的欺壓對象。”
“可以說，那段時光，是人族最為黑暗的一段日子了，飽受萬族的欺凌。”
“不過，這段日子并未持續多久，很快的，太古武道便重新復蘇，無數太古武者隨之崛起，在洪荒大地上，生生為人族殺出了一片天。”
雖未經歷過那個時代，在從姜玄的講述中，姜塵依舊能體會到那個時代人族的艱辛。
太古末期，妖族為了煉制屠妖劍，幾乎屠盡了九成九的人族，致使剛剛興起的人族文明毀于一旦。
本來，人族的實力就只在萬族之中排為中流，又被妖族那么一殺，直接淪為末流了。
再加上，人族因為體內流淌著女媧血脈的緣故，對任何種族來說，都是大補之物。
本身極具價值，偏偏實力又極為孱弱，當時人族的下場，可想而知。什么淪為萬族欺凌的對象，怕是姜玄說的太過含蓄了，應該是淪為萬族的口糧才對。
所以，人族才會將那段歲月，稱之為黑暗時代。
姜玄繼續敘述著：“在那些太古武者當中，有三個人最為強大，其一生經歷更是堪稱傳奇，人族能在遠古站穩腳跟，大都是他們的功勞。”
“這三人的名字，早已隨著時光的流逝一同埋葬了，現在后人能夠記得的，只有他們的尊號。”
“三人最為年長者，被世人稱之為人杰，意為人中之杰。”
“人杰有驚艷萬古之姿，短短千年，就修成了先天道尊的境界，其后更是只用了數萬年的時間，就更進一步，修成了準圣的境界。”
“這般修煉速度，堪稱洪荒之最，無人可與其比肩。”
“人杰修成準圣境界后，先是以雷霆手段連斬三尊準圣，威震萬族。隨后，便坐鎮人族祖地不出，使得百萬年內，無一族敢來侵犯人族。”
聽完姜玄對人杰的敘述，姜塵的心中，頓時對他升起了濃濃的敬仰之意。以一己之力鎮壓萬族百萬年，使得他們不敢來犯人族一步。
這不是人杰，又是什么？
說完人杰，姜玄繼續說第二人：“這第二個人，被世人稱之為人雄，意為人中之雄！”
“人雄晚生人杰萬載，但他的資質一點也不弱于人杰，同樣千年修成道尊，數萬年修成準圣。”
“不過，與人杰一直鎮守人族祖地不同，人雄很少在祖地停留，他的一生，有超過九成的時間，都處于在外征戰之中。”
“人雄一生，都在為人族而戰，據后人統計，滅于他手中的種族，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個了。”
“甚至可以說，他以一己之力，殺得萬族膽寒。”
“當時人杰主內，人雄主外，兩人一人一武，生生撐起了整個人族，使得人族在遠古站穩了腳跟，化身為一方巨頭，徹底扭轉了人族被萬族欺凌的局面。”
聽完姜玄對人雄的敘述，姜塵下意識的念起了一首傳自后世的詩：“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方為雄中雄。”
“人雄，真不愧是人雄，以殺成道，為人族殺出一片天，當為我輩楷模。”
說到這里，姜塵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面露失望之色，嘆道：“可恨后輩無能，沒有繼承先賢的半點風范，空有毀天滅地之能，卻只是偏居一隅，任由賊子猖狂而無所作為。”
正在緬懷先賢的姜玄，一聽到姜塵這話，臉直接就黑了，心境瞬間被破，反手就給了姜塵一巴掌，哼道：
“你擱這含沙射影的諷刺誰呢，真以為我老了，連話都聽不明白了嗎？”
空有毀天滅地之能，說的自然是人族高層。偏居一隅，說的是他們遁世不出。任由賊子猖獗而無有作為，說的是最近萬族越來越跳了，屢屢挑釁人族的威嚴，而他們卻沒有反應。
姜塵這是在諷刺人族高層，只知隱忍而無作為。扮豬吃虎沒問題，但問題是，扮豬扮久了，真的有可能會變成豬。
人族可以隱忍，但該出手的時候，還是要向外人秀一下肌肉，以免真的被人當成了豬。
“想要指導人族高層怎么做事，等你成為道尊再說，現在，就是你再不滿，也得給我忍著。”
“姜塵，你要記住，無論在什么地方，最后都是要靠實力說話的。你沒實力，就是說的再有道理，也不會有人聽的。”
“反之，你要是有實力，就是在胡攪蠻纏，也會得到別人的重視。”
“這就是現實，負擔人族如此，放眼整個洪荒，亦是如此。”
拍了姜塵一巴掌后，姜玄冷哼一聲，叮囑了他幾句，就轉移過話題，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了。
“接下來，我給你講一下，人族第三位天驕，也就是那位被萬族稱之為人魔的存在的故事。”
姜玄說的對，沒有實力，說什么都不會有人聽。想要讓自己的聲音，傳遞到人族高層的耳中，那就只能繼續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既然對人族的現狀不滿，那就努力的去提升實力，只要成為人族高層中的一員，就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人族，使其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改變人族的第一步，就是從增強自己開始。
變強，變強，還是變強。
無論想做成什么事，強大都是必須的前提。姜塵從未有過像這一刻這般，如此渴望著變強。
就在姜塵暗暗下定決心變得更強的時候，那邊，姜玄已經開始講述人魔的故事了。
“與人杰人雄不同，人魔的天賦一開始只能說是出眾，遠無法與二人媲美。人杰人雄千年就修成了道尊的境界，而人魔用了三千年，才勉強太古武道大成，戰力堪比先天道尊。”
“這樣的天賦，按理來說，人魔此生都難以修成先天道尊的境界，打破萬載壽元的極限，注定會在時光中衰敗。”
“但就在人魔壽元將盡之時，意外發生了，他突然自創了一門先天道經萬靈造化經，并將其煉至大成的地步，一舉領悟造化之真諦，從而證就先天道尊的境界。”
“人魔的體質，也在那一刻蛻變成了萬靈造化體。他的天賦，更是因此發生變化，達到比肩人杰與人雄的地步。”
說到這里，姜玄還想要繼續說下去，卻被姜塵給打斷了。因為，他意識到了不對。
人魔修成萬靈造化經竟然是成為道尊之前，而不是成為道尊之后。
這怎么可能呢？萬靈造化經姜塵研究過，可以確定，此道經絕非短時間內可以修成的。
就是姜塵，有著諸多化身，乃至萬妖精血的幫助，也只有把握在百年內將這道經煉至小成，而無把握在萬年內將其煉至大成。
人魔就是資質再逆天，又如何能在短短千年之內，就將萬靈造化經煉至大成呢？
這里面絕對有問題。
心中疑惑，姜塵直接問了出來：“老祖，這不對啊，人魔前輩之前將萬靈造化經傳給了我，我也看了，絕非短時間內可以煉成的。那人魔前輩又是如何將其煉至大成的呢？”
姜玄詫異的看了姜塵一眼，倒是沒想到，人魔竟然將萬靈造化經傳給了他。
看來，人魔前輩很看好姜塵啊。
這樣想著，姜玄出口解釋道：“萬靈造化經確實難以修煉，但它卻有一個可以速成的辦法。”
不過，姜玄并未說出這個辦法，而是用來考驗姜塵：“你既然已經看過了萬靈造化經，那可曾從中看出這個可以速成的辦法。”
速成？
姜塵聞言，連忙沉下心神，又將萬靈造化經仔細的翻閱了一遍，但卻沒能看出速成的辦法。
萬靈造化經講究的身化萬靈，以此體悟其中的變化，豈有速成之理？
等等，不對！
突然間，姜塵意識到，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想錯了。體悟萬靈之間的變化，為何一定要身化萬靈呢？將他們全都吞噬掉，效果不是更好？
非但能明悟他們的變化，更是能獲得他們的本源，增強自己的實力。
念及至此，姜塵突然抬起頭來，愕然的看著姜玄，震驚的說道：“難不成，萬靈造化經速成的辦法，就是靠著吞噬萬靈來修煉？”
姜玄點了點頭，肯定了姜塵的猜測：“不錯，人魔前輩之所以能在最后關頭突破，靠的就是吞噬萬靈。”
“剛才就與你說了，人魔前輩資質一般，此生無望道尊，注定會壽衰而亡。但他好不容易才修煉到堪比道尊的境界，還未逍遙幾日就要隕落，他又豈會甘心？”
“不止是他不甘心，所有和他一樣的太古武者，都不會甘心。所以，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大部分太古武者都會想盡各種辦法為自己續命。”
“人魔前輩就是其中一員，且還是最為成功的一個。他覺得自己的壽元不足，乃是因為生機不足的緣故。是以，他開始獵殺萬族強者，掠奪他們的生機為己用。”
“就這樣，人魔前輩吞噬了不知多少生靈，終于讓他走出一條路來。他從萬靈生機之中洞悉到了萬靈演變之道，憑此領悟造化之真諦，一舉修成先天道尊。”
“除此之外，他更是創造出了一種丹藥，名為萬靈造化丹。”
“此丹，非但可以增加太古武者修成先天道尊的幾率，更是能為太古武者延壽一萬載。”
姜玄此言一出，姜塵真的震驚了，能為太古武者延壽一萬年，這萬靈造化丹對人族來說，堪稱至寶。
有了此丹，不知會有多少太古武者能夠更近一步，證就先天道尊，更能讓人族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暴漲。
姜玄繼續說道：“萬靈造化丹出現之后，雖然在短時間內讓人族的實力得以暴漲，但也因此惡了萬族，惹得萬族高手齊至人族。”
“要知道，這萬靈造化丹的原料，就是萬族本源！殺的萬族高手越多，得到的萬靈造化丹也就越多。”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為了不拖累人族，人魔直接脫離了人族，獨對萬族高手的追殺。
期間，在人族的暗中幫助，以及人魔強大的手段下，他非但沒被萬族高手斬殺，反而越來越強，接連吞噬了數十位道尊，修成了準圣的境界。
也是因此，萬族徹底暴怒，連出三位準圣，要將人魔斬殺。
但就在這場大戰之中，人魔不知道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召喚來了先天至寶乾坤鼎，生生將這三位準圣鎮殺。
吞噬了這三個準圣的本源之后，人魔大勢已成，就連大神通者都殺不了他了。是的，萬族請出了一尊大神通者，都沒能殺死人魔。
他的萬靈造化體已經到了大圓滿的地步，生機無盡，不死不滅，無論受到什么樣的傷勢，都能在瞬間恢復如初。
大神通者可以擊敗人魔，卻是難以殺死他。
逃出升天的人魔，開始瘋狂報復起萬族，無數生靈被他吞噬，造下了無邊殺孽。
人魔更強了，但他也因此入魔了，這就是人魔之名的由來。
入魔之后的他，除了人族，是見什么吞什么，不止是生靈，就連山川大地，靈脈地脈，但凡蘊含靈氣的東西，都是他吞噬的對象。
眼看人魔入魔已深，玄門的大神通者就要動手除魔，關鍵時刻，女媧娘娘突然出手，將人魔鎮壓在十八層地獄之中，阻止了他繼續為禍人間。
人魔雖然被女媧娘娘鎮壓，但他對洪荒造成的影響，卻是無法磨滅。
萬族高手被他一通亂殺之后，足足少了三分之一，實力銳減，漸漸與人族拉開差距，難以與人族抗衡，只能坐看人族崛起。
而人魔，人家在地獄深處閉關無數年，終于化解了魔性，在人族的暗中謀劃下，于不久之前重獲自由。
聽完了姜玄的講述，姜塵心里對人魔那是佩服不已。放在小說里，人魔妥妥的就是主角模板，吃人流的主角。他這一生，比姜塵都要精彩。
不過，人魔的經歷不能深究。一旦深究的話，就會發現，人魔好似是被人刻意培養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削弱萬族的實力，從而掃清人族崛起路上的阻礙。
至于是誰培養的，姜塵不知道。
他一點也不好奇，為何人魔突然就領悟了造化之道。更不好奇，為何人魔能夠在關鍵時刻，召喚來女媧娘娘的先天至寶乾坤鼎。
真的，一點也不好奇。
把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全部斬滅，姜塵很是感概的說道：“人魔前輩果然是天縱之資，用吞噬萬靈本源的方法來速成萬靈造化經，這一點，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是的，人魔的經歷，打破了姜塵僵硬的思維。對啊，既然吞噬萬靈本源能夠快速修成萬靈造化經，那又何必費時費力的去化身萬靈，體悟其中的變化呢？
有更為有效的方式，為何不用？
看到姜塵眼中的心動，姜玄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姜塵，你是正兒八經的玄門弟子，莫要自誤，吞噬萬靈本源，那可是魔道之舉。一旦消息傳了出去，無需別人動手，你的師尊上清圣人就會先一巴掌拍死你。”
聽了姜玄的話，姜塵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義正言辭的表示道：
“老祖，你說的是什么話，我乃道祖親封的神霄府主，執掌玄門清規戒律。更是天道承認的雷祖，有代天行罰之權，豈會自甘墮落，行那魔道之事？”
“殘害生靈，吞其本源之事，姜塵斷不會為之。”
聽姜塵這么一說，姜玄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還真怕姜塵禁不住誘惑，誤入歧途。
吞噬萬靈本源修行，別的人族可以，但唯獨姜塵不能，因為他是玄門嫡傳，是正道表率。
一旦做下這種事，就是崩人設，要出大問題的。
只是，姜玄懸著的心剛放下來，就聽姜塵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當然，殘害生靈的事，我干不出來。但若有人為惡，栽在了我的手里，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姜塵的想法很簡單，無辜之人他動不得，但為惡天下者，他還不能動了嗎？這些人，直接殺了，真的太便宜他們了，還不如讓他們發揮出最后的價值，獻出本源，以供自己修煉。
這樣的話，就是傳了出去，最多也就是惹來世人的非議罷了，而不會對他有太大的影響。
姜玄有些無語，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早就聽說，姜塵這孩子，打小就聰明，腦子和別人不一樣。
至于怎么個不一樣，如今，他總算是見識到了。
見姜玄不說話，可姜塵進一步解釋道：“老祖，時代變了。眼下的環境與遠古完全不同，人魔前輩不能做的事，我卻能。因為我的身份，天生就能讓我占據著大義。”
ps：竟然沒有人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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