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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斬草要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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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到這多爾袞,所有人就都不淡定了。

  誰能想到,在這遼東,不可一世的建奴大汗多爾袞,如今卻是這般的狼狽模樣。

  若是這樣說來的話……

  那老人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浮出了明顯的震驚。

  他只覺得震撼無比,這就說明,建奴至少遭遇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慘敗。

  以他在遼東多年對軍事的了解,那么更可怕的事就是,這數千的東林軍,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難道是,海路…

  老人驟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從一開始,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陸路,走的乃是海路。

  而陸路,不過是障人耳目的把戲罷了。

  無論這個掩人耳目的把戲是在迷惑建奴人,還是在迷惑他的。

  那么更可怕的事實就是…

  他上當了。

  而建奴人…也遭受了重擊。

  事實的真相擺在了眼前,卻讓老人無法接受。

  因為想清楚了這種可能性,那么接下來…才有更可怕的事讓人去想象。

  譬如,就算走海路,這才多少的功夫,兩個月之前,他們可還是在京城的。

  而如今呢?

  在京城的東林軍,是怎么能夠火速出擊,迅速地深入建奴的腹地,而后迅速地將建奴人擊敗。

  這是多令人恐怖的戰斗力。

  老人是見識過八旗鐵騎的威勢的,正因為有著這般的見識,才覺得可怕。

  他此時跪在地上,方才雖是拜倒在地,心里卻仍帶著有幾分氣定神閑。

  可現在…他的心是完全亂了。

  大兒子死了,和外頭錦州上下所有的文武一道,統統被處死。

  此時,巡撫衙門之外,那慘叫聲,已是漸漸地停歇下來。

  而陛下…

  老人依舊不敢相信,他顫抖著道:“陛下…多爾袞,為何…為何在陛下手里?”

  天啟皇帝的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冷冷地道:“何止是多爾袞,這沈陽城還有那八旗精銳,統統都成了朕的階下囚。來吧,咱們開門見山吧,你方才不是說,朕還要借重衙外這群窩囊廢嗎?你來告訴朕,如今朕還有什么可借重他們的地方?”

  老人一時語塞。

  在老人后頭的眾人,也已慌了手腳。

  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是沒有錯的。

  更何況,他們這走狗,倒是哈士奇的血統更多一些,光吃不干,見了建奴人就搖尾巴。

  天啟皇帝的聲音越加冷然,道:“你來告訴朕,他們該死嗎?”

  “陛下…”老人已是涕淚直流。

  到了這個份上,越是有清醒的認識,反而越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到了這個時候,他連最后一丁點的盤算,也已土崩瓦解。

  老人突的感到很無力,只能叩首道:“可他們…畢竟是…畢竟是…”

  天啟皇帝則道:“畢竟是什么?畢竟大明需要靠著這些廢物,才能治理好這遼東?什么時候,你們成了遼東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抵御建奴,你們不成。治民呢?你們所謂的治民,就是將百姓的田產奪到自己的手里,將衛所的軍戶土地,變成你家的土地。讓士兵變成你們的家奴,讓百姓成為你們的佃戶。你們奪了他們的地,享用著民脂民膏,卻以為靠這個將你們一個個養的肥頭大耳之后,朝廷反而要倚重你們?”

  老人誠惶誠恐地道:“臣等與陛下,實為一體。”

  “什么時候是一體的了?”天啟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帶不屑地道:“太祖高皇帝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開創以來,坐了這江山,自然要尊崇這祖宗之法。那現在…我來問你,盤剝百姓,殺良冒功,密謀弒君,這種種的罪孽,倘太祖高皇帝若在,會怎么樣呢?”

  太祖高皇帝…

  老人聽到這,頓時打了個哆嗦。

  這一下子…他是真的怕了,如今卻不敢再直視天啟皇帝的眼睛,只是不斷埋頭,嚅囁道:“太祖…太祖高皇帝…高皇帝…”

  天啟皇帝淡淡道:“那就依著老祖宗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吧,你們也不必再說了,現如今,外頭的人都已死了,這是朕不忍心看到他們被千刀萬剮,也不忍見這剝皮充草之事,朕對你們,已是仁至義盡了。到了如今,又何須求饒呢?”

  說著,天啟皇帝將老人攙扶起來,老人哆哆嗦嗦,兩腿發軟,勉強站起,他感受到的是極度的恐慌。

  天啟皇帝道:“朕念你乃是老臣,當初,你的父親也曾立過汗馬功勞,所以今日,也不愿你受辱,祖大壽,你自己看著辦吧。來人…革去祖大壽所有的官職,他年紀老啦,朕免他一死,其余之人,卻是罪無可恕!”

  此言一出,一旁待命的鄧健立馬拱手應下。

  而后,這堂中之人統統被拖拽出去,這些人口里還在大呼:“饒命!”

  另一邊,城中又開始雞飛狗跳起來。

  城中各營,直接開始有衛的人出現,拿著皇帝的腰牌,節制各營。

  各營的武官,早就死在了巡撫衙門,這個時候,群龍無首。再加上衛帶著皇命出現,誰敢造次?

  就算偶有不開眼的,也直接當場處死。

  一時之間,錦州說不出的平靜。

  而后,一家家府邸,開始查抄。

  所有成年的男子,統統被揪出來。

  有人不服,還妄圖帶著自己的家丁抵抗。

  可一隊隊拿著刺刀的人沖殺進來,這些人卻絕不是家丁們可以抵擋的。

  于是很快,宅中傳出了慘叫聲。

  幾乎每一條街道,都有索拿的人犯。

  足有數千人之多。

  這都是衛事先擬定好的名冊,譬如祖家,三代內的血親有幾人,叫什么名字,相貌特征如何。

  片刻之后,這無數人就被拉到了巡撫衙門。

  衛當場進行判決。

  于是,統統拉去擊斃。

  這種有組織的東林軍,一旦動作起來,速度極快。就算偶有人是漏網之魚,卻也難以逃亡。因為在當日,立即有人發出了告示,藏匿欽犯者,全家誅滅。

  于是,更不知多少人,將人扭送了出來。

  巡撫衙門這里,槍聲大作。

  城中每一處的街道,都封鎖的死死的。

  在這早已被凈空的街道,只有一隊隊的囚犯連綿不絕的押送了來。

  老人他還活著。

  免死。

  可現在,他卻看到了平生最慘的一幕場景。

  到處都是尸首,鮮血染得整條街都紅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第三個兒子。像死狗一般被人拉扯著,三子一見他,立即發出了大叫:“爹…爹…救我,救我……”

  老人已是淚流滿面,他遏制不住沖動,想要上前。

  只可惜…曾經他不可一世,威風凜凜,這位從前的遼東副總兵的兒子,此后的前鋒總兵官,如今卻已成了白丁的人,想要沖上前,頓時便被生員一把推開。

  他打了個趔趄,后退幾步,身體失去了平衡,于是摔倒在地。

  這個時候,似乎他才意識到,他已不再是那個聲名赫赫的總兵官了。

  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于是,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兒子,在巡撫衙門的高墻之下,被一顆顆無情的子彈擊中,而后倒地,在血泊之中掙扎和扭曲著,最后慢慢的死去。

  一個又一個。

  還有他那才剛剛娶妻的長孫…

  一看到長孫惶恐的樣子,老人整個人已是崩潰了。

  他猛地一下子沖到了不遠處的天啟皇帝面前。

  隨即直接跪下,拼命的磕著頭,此時腦袋上,已是鮮血模糊。

  “陛下,陛下…請陛下寬大為懷,請陛下不要再殺了,不要再殺了,錦州已是血流成河了。陛下…臣萬死,臣萬死啊…”

  他的聲音早已沙啞了,一面無意識地求饒,一面口里大呼著:“臣愿代他們去死,陛下…陛下…寬大為懷啊。”

  他拽著天啟皇帝的腿。

  幾個校尉想要沖上前,將人攔下。

  天啟皇帝卻是目光一掃,眾人退下。

  天啟皇帝居高臨下地低著頭,看著老人,而后道:“張卿家,你說呢,朕該不該寬大為懷?”

  張靜一就站在天啟皇帝的身側,這個時候詢問到了他,張靜一微微沉吟了片刻,而后才道:“若陛下落入這些人之手,他們肯寬大為懷嗎?那些客軍,又與他們何時有過什么生死之仇呢?可當初對客軍動手的時候,他們可有半分的慈念嗎?陛下,臣這些年,只學會了一個教訓…斬草要除根!”

  老人聽罷,猛地抬頭,而后用怨毒的眼神看了張靜一一眼。

  張靜一卻朝他笑了笑。

  這如沐春風的笑容,卻讓老人心里生出冰涼,宛如萬箭穿心一般。

  他打了個顫,而后繼續求饒道:“陛下,陛下…遼國公,遼國公…臣…草民…草民萬死,就請殺了草民,求你們…求你們了…”

  遠處,他的長孫也在哀嚎。

  可這時…

  砰砰砰…

  槍聲又響。

  老人身軀一僵,眼里失去了最后一丁點的神采。

今天有點累,休息一下,晚上沒有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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