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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收網

  田爾耕細細一看,才知眼前這人,乃是山海關的一員偏將。

  山海關駐扎不了多少的軍馬,絕大多數的軍馬還是駐扎在外圍。

  這偏將便駐扎在山海關外。

  他的軍馬,則是一營的關寧軍,田爾耕一看,心里已是膽顫。

  這一次,田爾耕是真的嚇著了,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而此時,他不確定眼前這個恰好帶兵來的偏將,到底是官軍還是賊。

  此時,偏將笑道:“方才我帶人馬在這一線巡守,卻恰好見到山海關發生了爆炸,這才趕來,沒想到…居然是關中失火,田都督,你無事吧,來人…趕緊接替山海關的防務,此時更要謹防宵小之徒,給我捉拿賊子!”

  一聲號令,后頭那些殺氣騰騰的關寧軍立馬各自散去。

  田爾耕便只干笑一聲:“我有事要回京,事情緊急,這里你來善后吧,告辭。”

  這鬼地方是不能呆了。

  田爾耕突然覺得很悲哀。

  大明的江山,堂堂衛指揮使,竟早已沒了任何的威風。

  他甚至已經不敢繼續深查下去了,因為田爾耕很清楚,繼續查下去,自己在京師之外,絕對活不過三天。

  他努力地擺出了衛指揮使的威嚴,轉身便要走。

  “連夜就回京城?”偏將道:“何必這樣急呢,田都督好歹留宿一夜,夜里只怕不太平。”

  田爾耕堅持道:“事情緊急,不容耽擱。”

  偏將道:“要不,卑下命一隊官軍送你,如何?”

  “不必。”

  田爾耕越聽越是如芒在背,再不多言,讓人去尋馬,當即帶著一群殘存的校尉,迫不及待地打馬入關。

  只是他們這般狼狽的舉動,卻在這偏將還有后頭諸官軍眼里,只感莫名的諷刺。

  許多人的眼里都是不屑于顧的樣子,帶著輕蔑之色。

  而此時,在另一頭,浩大的隊伍,已至一處軍堡中的停下來,而后歇下。

  這一隊人馬,個個穿著官軍的綿甲,保護著女眷而行。

  軍堡的人自是殷勤的招待,當地的百官戶,更是將自己的住處騰了出來,給這隊伍的主人居住。

  范永斗走進這舒適的房中,房中燃了炭盆,此時他呵了一口氣,便有女婢給他斟茶上來。

  范永斗落座,隨之而來的卻是王登庫,王登庫道:“范兄,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山海關那兒的事已解決了,田爾耕…呵呵…”說到了田爾耕,范永斗露出了冷笑,一副極是不屑的樣子。

  王登庫道:“怎么?”

  “這田爾耕已是灰溜溜的溜著回京去了。”范永斗嘆了口氣,道:“這樣的蠢材,居然還想截殺我等,虧得他想的出來,他只怕自己都不知道…”

  說罷,范永斗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沓書信。

  范永斗笑了笑,接著道:“他只怕自己都不知道,他出京要來截殺我們的時候,還得意洋洋的以為自己是在干什么機密大事,殊不知,他還沒有開始布置,從山海關到京城,從衛到朝中的百官,還有各地的官校,卻早已有人送來了三十多封書信來示警了。”

  “所謂衛…不過是笑話而已,在老夫眼里,沒有任何的機密可言。”

  王登庫于是打開了其中一封書信,一看,這落款之人,卻是天下鼎鼎大名的人物,而書信之中的內容…

  “嘖嘖…”王登庫不禁樂了:“田爾耕果然不愧是酒囊飯袋啊。不過…只給他一個教訓嗎?為何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呢?”

  “這樣的蠢材…”范永斗冷諷地笑道:“留著才有用,如若不然,衛指揮使出了缺,補上來的人,說不準有一點手段呢?所以我特別下令,田爾耕斷不能死,切莫傷了他分毫,要留著他的有用之身,老夫才心安一些。”

  王登庫聽罷,不禁佩服地道:“范兄的謀劃,真是妙不可言。我等馬上就要入關了,只怕那狗皇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范永斗卻是臉色微微松弛下來,接著便道:“安頓之后,再做謀劃吧,京中的一些故人們,早就盼著我們了。”

  說罷,范永斗低頭喝茶。

  張靜一又被召入宮中,只是這一次…張靜一在看到田爾耕時,卻見田爾耕好似神魂不穩的一般。

  事實上,田爾耕早就沒了此前的意氣風發,此時,他失魂落魄地從勤政殿中出來,而勤政殿里,天啟皇帝還在咆哮。

  張靜一入殿,便見天啟皇帝怒不可遏地罵著:“堂堂衛指揮使,居然被人耍弄,損失了七十多個校尉和緹騎,還死傷了三百多個官兵!”

  此時,天啟皇帝注意到了剛剛走進來的張靜一,于是道:“張卿,你知道山海關的事了嗎?”

  張靜一苦笑道:“臣也是剛剛得知了消息。”

  天啟皇帝氣惱不已地道:“田爾耕誤國!”

  魏忠賢在旁,欲言又止,其實他知道,田爾耕的才能的確平庸,若是在往日,倒還能混日子,可到如今…

  張靜一道:“陛下,臣其實早就料到今日的事了。”

  天啟皇帝不禁一愣,想:“你這時候來馬后炮,當初怎么不說?”

  “不敢說。”張靜一老老實實地道:“若是說了,難免顯得臣想要搶功了。何況臣位卑言輕,區區一個衛指揮僉事,怎么敢隨意反對自己的上官呢?”

  天啟皇帝暴跳如雷,他聽張靜一的意思,反而是他張靜一受了委屈一樣:“平日里,你膽子可不小,好罷,你來說說看,為何此次會失敗?”

  “理由很簡單。”張靜一淡定地道:“當初的衛,尤其是太祖高皇帝和成祖的時候,自然是讓人聞之色變。可如今呢?如今在臣看來,真正令人談虎色變的,反而是那幾個奸商,衛在他們面前,和綿羊沒有任何的分別。”

  天啟皇帝此時認真起來,道:“繼續說下去。”

  “任何一個機構,它的權威固然來源于朝廷,可單憑朝廷卻是不成的,它得有一個組織架構,得有一個賞罰分明的標準。可是,現如今北鎮撫司是什么樣子呢,徒有虛名,可上下的職責卻是不清,尋常的校尉,錢餉微薄,都是靠著勒索度日,而上頭的武官,卻大多都是世襲,說白了,就是干好干壞一個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其實若是尋常的衙門,這樣也未必不可,在太平的年月,北鎮撫司如此,也沒什么要緊。可一旦到了多事之秋,憑借這些人,怎么可以成事呢?”

  張靜一頓了頓,繼續道:“可那些奸商不一樣,他們出于自身的安全,就會花心思去籠絡人心,他們對于為他們效力的人,總是不吝錢財,陛下想想看,若在衛中效力,除了高喊幾句欽命辦差,有什么實惠?可若是為那些奸商們效勞,你肯舍命,他們就舍得出買命的錢,你肯代勞跑腿,他們也舍得給你豐厚的賞賜,如此一來,誰不肯爭先,誰不肯舍命?”

  “人活在世上,終究是要吃喝,要養家糊口的,誰不想風風光光,想有一個體面呢?所以…在臣看來,北鎮撫司現如今,遠遠不是那些奸商的對手,這些奸商,才稱的上是無孔不入,只怕這京城里的動靜,甚至是宮中的動靜,他們早已掌握了,更不必說,京城之外,情勢更加復雜,要收買一個文武官員的成本,實在太輕易。”

  天啟皇帝聽到了這里,不禁嘆息:“這樣說來,朕的北鎮撫司,就這般繼續做一群酒囊飯袋?”

  張靜一便道:“陛下遲早是會整頓的,像衛這樣的衙門,要讓它散發勃然生機,無非就是兩條,其一是體面,這體面可以是榮譽,可以是有別于別人的正面形象,使人甘愿能夠在此辦差。其二,就是賞罰分明,干事的有更多的賞賜,不干事的被人瞧不起,甚至開革出去。”

  頓了頓,張靜一接著道:“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拿下這七個家族,臣擔心,他們只怕現在已差不多入關了,入關之后,他們改頭換面,又有這么多人的包庇,想要尋找到他們,不啻是大海撈針。”

  天啟皇帝很是郁悶,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若是朕永遠拿不住他們,只怕要滑天下之大稽,只是…現在,朕已成了聾子和瞎子。”

  張靜一抬頭,卻道:“陛下,臣這里…已有了計較。”

  “什么?”天啟皇帝滿懷激動地看著張靜一:“什么計較?”

  張靜一自信滿滿地道:“若是臣預料的不錯的話,應該就在這一些日子,該要收網了。”

  天啟皇帝不禁激動起來:“是嗎?他們現在在何處?”

  張靜一道:“現在還不敢確定,不過很快…臣便可讓他們授首。”

  天啟皇帝一臉匪夷所思,這方才,張靜一不是還將這些人吹捧到了天上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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