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誠打坐煉化完體內的藥力之時,長夜已然過去大半,天色即將放亮。
而此時經過大半夜的忙活,朱元良和徐金鳳二人已經把銀角雷蟒的尸體分割處理完畢,也在王誠周圍打坐調息恢復法力,順帶為他護法。
王誠內視己身,發現自己被雷電擊中所產生的內傷,此時在補元丹和冰露丹的藥力滋養下,已經恢復了許多,但是要想傷勢盡復的話,起碼還要半個月以上的療養才行。
和銀角雷蟒的這一戰,他們最終雖然是勝了,可對王誠而言,也可以說是慘勝了。
不說他此刻所受的內傷和外傷,就是他在此戰之中損毀的寶物,都讓他想想就感到心疼。
在銀角雷蟒的最后一擊中,師尊青云子留給王誠的金光盾,首先就在那顆雷球爆炸之中被炸成了碎片。
然后王誠自己身上穿著的內甲,那件從柳紅艷身上扒下來的一階下品防御法器內甲,也在雷電余波轟擊中四分五裂,徹底損毀了。
也是多虧了這兩件法器的幫助,他才能從銀角雷蟒的拼死一擊之中活下來。
而這兩件法器的損毀,加上此戰之中消耗的數十張靈符,加上他療傷所用的靈丹,這損失不可謂不大。
王誠甚至懷疑銀角雷蟒那殘破的尸體價值,能否抵得上這些損失!
“師弟你感覺如何了?可要原地再休息一段時間再出發?或者是由我來背你?”
早晨的陽光照射進竹林中,林遠山見到王誠醒來后,便面露關切之色的詢問起了他傷勢情況。
“多謝大師兄關心,不過沒關系的,只要不怎么進行激烈運動,問題不是很大。”
王誠微微點頭,輕聲說出了自身情況。
林遠山聽到他這話,面色微微一松,當即說道:“那還是師兄我來背著你飛行吧。”
“也好,那就有勞大師兄了。”王誠心中略一沉吟,便面帶感激之色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于是林遠山當即讓王誠在自己背上趴好,然后御使法器飛出了竹海,和帶著徐金鳳的朱元良一道飛往了那三株雷竹所在處。
等到了地方后,四人看著三株生長茂盛的雷竹,卻是陷入了猶豫之中。
“這雷竹也算是一種天地靈材,若是就這樣被咱們砍伐了的話,可就真的是有些暴遣天物了啊!”
徐金鳳滿臉感慨之色的望著三株雷竹發出了一聲長嘆,眼中滿是可惜之色。
她口中的“天地靈材”,是修真界對于一些只有在特定情況和特定環境下才能孕育出來的靈物,一種稱呼。
一般能夠稱作“天地靈材”的靈物,珍稀程度在同品階靈物之中都屬于最上等。
比如雷竹這種二階靈竹,自身是根本不具備繁殖能力的,它的形成,是普通靈竹經過天雷轟擊后生機不滅,并吸收融合了天雷之中的雷霆力量,異變而成。
而且普通靈物品階一旦形成,就很難再晉升品階,但像雷竹這種經由天雷之力而異變形成的靈物,卻是可以隨著不斷吸收融合更多天雷之力,向著更高品階晉升。
當然了,天雷之力霸道凌厲,雷竹吸收融合天雷之力越多,其自身也越是容易毀于天雷轟擊之下,一株雷竹最終是否能夠進階成功,也是要看自身造化和運氣。
“可是不砍伐掉這三株雷竹的話,咱們這一趟不是白來了么?”
林遠山一句話,便說得徐金鳳沉默不語了起來。
然后他目光掃過同樣是面帶惋惜之色的王誠和朱元良二人,沉聲說道:“而且先不說此地距離本門的山門有多遠,就說此物能夠引來銀角雷蟒這只二階妖獸在此棲息,并接連引來另一只二階妖獸雷光豹為了爭奪它的所有權而爆發生死之戰,便不是咱們現在能夠輕易護得住的東西!”
這番話一說完,身為煉器師的朱元良便是雙眼一瞇,繼而應聲感嘆道:“是啊!連兩只二階妖獸都要為了爭奪它所有權而進行生死之戰的靈物,的確不是我等現在能夠占據護得住的東西,現在落袋為安將之收入囊中,才是最佳處置方式!”
王誠聽到兩人的話,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中肯之言,很有道理。
所謂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到了自己手上的東西,才真正是自己的東西。
否則東西再好,沒有到自己手上,沒有落到自己口袋里面,那就不能真正算是自己的東西。
不過就在他準備出聲做出決定之時,卻是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只見他忽然拍掌叫道:“是了,銀角雷蟒既然要守護這三株雷竹,甚至不惜為此和搶奪此物的雷光豹進行生死之戰,說明它平常應該大部分時間都是守在此地,它的巢穴就在此地,為何它先前突圍而逃之后,卻是最終停在了竹海之中等待我們找上去?”
林遠山、朱元良、徐金鳳三人聽到他這話,都是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不相干問題。
但是王誠既然提問了,幾人也不好完全置之不理。
朱元良眼珠轉了轉,當先便說道:“或許是它當時發現自己體力不支,已經逃不掉了,所以才選擇停下和我們決戰!”
“不對,它如果體力不支到了動彈不得的程度,也不會將王某差點打死,而且也不會在竹海之中繞來繞去走了那么多彎路!”
王誠連連搖頭,否定了朱元良的說法。
“聽掌門這樣一說,此事的確是有些古怪,難道那銀角雷蟒突圍而逃是假,想要掩護什么東西才是真?”
徐金鳳面色微動,眼中精光一閃,不由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然后她目光就不由在這山上各處地方掃視了起來。
見到她這幅樣子,王誠不由微微頷首道:“徐長老的猜測倒也有些道理,長老莫非猜測那銀角雷蟒要掩護的東西,其實就藏在這山上?”
“確實有此猜測,我等不妨仔細搜查一下此山,看看是否有所發現!”
徐金鳳面色坦然的點了點頭,說出了自身看法。
“林某也覺得徐長老說得有道理,那我等就分散搜索一下吧。”
林遠山跟著點了點頭,認同了徐金鳳所言。
王誠見此,當即就對著三人一拱手道:“那此事就勞煩三位長老了。”
他身體有傷,不適合做這種搜山的事情,此時反倒是只能成為看客。
于是,林遠山三人當即分散開來,對這座山頭展開了地毯式搜查。
如此搜查了大半日后,三人除了找到幾株野生一階靈藥,一些從銀角雷蟒身上蛻落下來的蛇鱗,以及一些干化蟒皮遺脫外,并未找到其它什么價值極大的東西。
“這些東西可不值得銀角雷蟒用生命來掩護,看來是掌門和徐長老的猜測出錯了,它根本不是出于掩護什么東西的目的而突圍逃亡,只是正常突圍失敗后的困獸猶斗罷了!”
朱元良看著自己三人搜集得來的東西,不由搖了搖頭,否定了王誠和徐金鳳的猜測。
林遠山也是微微搖頭,對于三人白忙活大半日的事情,有些郁悶。
徐金鳳沒有說話,但臉上也是難掩失望之色。
唯獨王誠卻是仔細檢查了一番三人找到的東西,然后閉目一陣思索,忽然睜開雙眼說道:“不對,還是不對,我和徐長老的猜測應該沒有錯,只是方向錯了!”
“方向錯了?”
朱元良三人皆是面色懷疑的看向他。
“徐長老先前以為銀角雷蟒突圍而逃,是為了掩護山上的東西,現在看來這個猜測是錯誤的。”
“但是我們不能因為這個猜測是錯誤,就同樣否定了銀角雷蟒突圍而逃,沒有其它打算!”
王誠一邊自言自語回答著三人,一邊目光炯炯的看著山下竹海說道:“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銀角雷蟒在下山逃亡的路上,應該是趁機產下了蛇蛋,然后將其掩埋在了路上某個不起眼之處!”
說到這里,他目光不由看向朱元良問道:“朱長老,你們處理銀角雷蟒尸體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它的雌雄性別?”
“這個朱某卻是不曾注意到,當時處理尾部情況的,是徐長老你吧,你有沒有注意此事?”
朱元良搖了搖頭,卻是把目光看向了徐金鳳。
“應該就是掌門所推測的情況了,這條銀角雷蟒,的確是一條雌蟒!”
徐金鳳眼中的失望之色已經消失,神色頗為振奮的回答了朱元良所問。
王誠聞言,也是精神一振,不由拍掌叫道:“那就對了,據王某所知,一些蟒蛇是可以在腹中孵化幼蛇的,這條銀角雷蟒既然是獨居于此,產下蛇蛋后必然也不會放心存放于巢穴中,那么選擇將蛇蛋藏于腹中孵化,才是安全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