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鳳是內鬼?
這是王誠看到山谷內這種情況后,心中第一時間產生的反應。
但是這個想法剛升起,就被他給掐滅了。
原因很簡單,時間、地點都對不上。
徐金鳳和他相識,是在白象山,而現在這里卻是離白象山足有幾萬里。
除非她徐金鳳能掐會算,提前算好了會在這里遇上那個青衣紅臉道人,不然這“內鬼”之說就無從談起。
而如果徐金鳳和那個青衣紅臉道人此前并無交情,那她現在卻在山洞外面給對方護法,原因就不難猜測了。
“徐長老你…”
王誠還在想著徐金鳳和青衣紅臉道人的關系之時,朱元良卻是已經面色大變的指著徐金鳳,張口喝問了起來。
只是他話語剛說到一半,一股龐大的神識威壓便落到了他們二人身上,將他口中剩下的話語給逼了回去。
筑基期修真者神識外放,便可以產生種種妙用,神識威壓就是其中妙用之一。
這種神識威壓落到練氣期修真者身上,就算不能讓練氣期修真者喪失抵抗力,也會令其心神難寧,無法在斗法之中發揮十成戰力。
“你們兩個小輩老實一些為老夫護法,待老夫傷勢恢復后,自然不會有什么事情,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當心老夫的飛劍不長眼睛!”
紅臉道人低沉沙啞的聲音,直接在王誠二人腦海中響起,卻是以“神識傳音”之法,直接對二人進行了警告。
而這份警告最有力的保證,就是隨著紅臉道人聲音落下后,他身后一柄自動出鞘懸于半空,散發著耀耀火光的火紅色飛劍。
那柄火紅色飛劍好似有著自我意識一樣,出鞘之后便劍尖直指洞外的王誠二人,劍刃上面劍芒吞吐,散發的氣勢比王誠手中那柄青云劍都強了不止一倍。
青云劍已經是一階極品法器了,這柄火紅色飛劍卻比它還強,顯然便是一件珍貴無比的二階靈器!
靈器有靈,很多靈性強大的靈器,縱然沒有主人御使,也能自動護主,或者是順著主人心意自動殺敵。
王誠更是懷疑這柄火紅色飛劍,便是紅臉道人的本命靈器,否則一件二階靈器能有如此強大靈性,實在是說不過去。
此時有著這柄懸在頭頂的利劍威脅,王誠和朱元良哪敢懷疑紅臉道人的話語。
二人對視一眼后,頓時一起向著紅臉道人拱手應道:“是,晚輩謹遵前輩吩咐。”
然后便一起走到山洞外面給紅臉道人護法了起來。
這般過去兩三個時辰后,待到天色入夜之時,紅臉道人才收功起身,走出了山洞。
他出了山洞,目光在王誠和朱元良身上一掃,眼眉微微一挑,語氣淡然說道:“聽這位徐道友所言,你們二人是去火猿嶺坊市為那小姑娘購買療傷靈丹了,那應該是知道赤霞宗在通緝老夫的事情了吧!”
聽到這話,王誠和朱元良心中頓時一跳。
然后朱元良便搶先一步恭聲應道:“前輩明鑒,晚輩二人的確是在來時路上被赤霞宗之人攔住盤問了關于前輩之事,只是我等此前并未見過前輩真顏,是以都未承認見過前輩之事。”
“那你們現在見到了,可有出賣老夫去向赤霞宗領賞的想法?”
紅臉道人似笑非笑的看著朱元良問道。
朱元良聞言,額頭上頓時就冒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水。
只見他滿頭大汗的對著紅臉道人拱手一禮,面色發苦的澀聲達道:“前輩說笑了,晚輩等人哪有這個膽子,敢摻和到前輩和赤霞宗的恩怨之中去,那不是自尋死路么?”
紅臉道人卻是呵呵冷笑道:“呵呵呵,這可說不定,利益熏人眼,財帛動人心,老夫也是散修,可是太明白散修為了利益能夠做出什么事情了!”
“前輩這可誤會了,我等可不是什么散修,而是有家有業的門派修士,赤霞宗就算開出再大的懸賞,我等也不可能冒著滿門被滅的風險,出賣前輩行蹤去換取那一丁點利益!”
王誠忽然朗聲出言接過了話頭,語氣堅定的表明了態度。
紅臉道人聽到他這話,不由眼中異色一閃,目光頓時就落到了他身上。
只見他語氣淡然的說道:“你這小輩年紀輕輕,便已經有這等修為在身了,看起來的確不像是散修。”
說完他面色忽然一冷,冷冷看著王誠說道:“只是你既然說自己出身門派,又如何證明呢?老夫如何知道你不是在騙老夫?”
他冰冷的目光逼視下,王誠頓時只覺得心中一寒,好似被利刃懸頸一樣渾身發毛。
“前輩明鑒,此物應該能夠證明晚輩所言為真了!”
王誠咬了咬牙,抬手一揮,將開宗令喚了出來。
他手執著銀色令牌對紅臉道人晃了晃,語氣略帶一絲自嘲意味的說道:“像晚輩這樣修為低下的一派掌門,應該是前輩第一次見到吧!”
這時候亮出開宗令,除了是迫于無奈向紅臉道人證明自己身份外,王誠也是想借此暗示紅臉道人,如果敢殺了自己的話,那得罪的就不止是一個赤霞宗,而是更為強大十倍、數十倍的龍山書院了!
紅臉道人顯然明白他的意思,在看見他手中的開宗令后,面色頓時就變得有些難看了。
王誠見此,不由朝其拱了拱手道:“前輩您看,晚輩這種修為低下的人都能做一派掌門,可見本門實力如何了,以前輩連赤霞宗都無法奈何的修為實力,晚輩怎么敢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冒險揭發前輩行蹤!”
紅臉道人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顯然是認可了他的這番話。
但是就在王誠以為能夠就此逃過一劫之時,卻見紅臉道人又看著他說道:“你說的是很有道理,可是要想老夫相信你的話,卻還缺少一點東西來證明你的誠意!”
說完其便把手一伸,對著王誠招了招手道:“將你們青云門的山門所在處地圖,給老夫一份,這樣老夫就不怕你們出賣老夫之后,找不到地方懲治你們了!”
這下王誠臉色真的變了。
青云門的山門所在處地圖,現在除了龍山書院和云龍商會兩大勢力外,就連朱元良和徐金鳳這兩位新入門的長老都沒有。
王誠又怎么敢將之輕易交給一位來歷不明,而且還被赤霞宗追殺的筑基修士。
“怎么?不愿意嗎?那看來你先前所言之語,都是在誆騙老夫了!”
紅臉道人也是臉色說變就變,頓時間臉上布滿殺氣的看著王誠,語氣變得森寒無比。
他身上的殺氣,可是比林遠山還要強出許多。
王誠被他的神識威壓和冰冷殺意一起沖擊,頓時間就好似渾身剝光了被仍在雪地里,被無數引弓待發的利箭瞄準一樣,全身上下都是汗毛倒豎。
他渾身一哆嗦,連忙大叫道:“不,前輩息怒,晚輩絕無任何欺瞞前輩的意思,晚輩這就將地圖給前輩一觀!”
說完便把手伸向腰間儲物袋,從里面取出了那張從龍山書院得來的簡易地圖。
這張地圖上面已經被他標注了不少地方,都是他和青云門修士走過之處,其中自然包括青云峰所在位置。
“此地圖晚輩身上也只有一份,而且是龍山書院給予的信物,前輩復制完后,還請將原圖還給晚輩!”
王誠戀戀不舍的將地圖遞向紅臉道人,語氣近乎哀求的說出了自身請求。
紅臉道人卻是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拿龍山書院來壓老夫,區區一張地圖而已,老夫還不至于貪墨了你的!”
然后便自行取出一張獸皮紙,將王誠那張簡易地圖臨摹了一份,再將原圖扔回給了王誠。
做完這一切后,他目光冰冷的在王誠幾人身上一一掃過,語氣森寒的警告道:“你們記住自己先前說的話,否則一旦讓老夫知道你們出賣了老夫行蹤,老夫一定會讓你們后悔活在這世上!”
話語落下,他便張口一吐,吐出了一件晶瑩如玉的青色葫蘆法器,將之變大到了可容一人坐下的地步,然后就坐上葫蘆,很快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了王誠等人視線之中。
而山谷中的王誠幾人抬頭望著青光離去方向,直到確定紅臉道人真的離開后,方才彼此對視一眼,全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慶幸之色,長松了一口氣。
然后王誠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樣,面色當即便是一沉,馬上出聲說道:“走,什么都別說了,我們也馬上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