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雞鳴聲響起之時,徐天涯便已起床,從西城門出發,圍繞著小鎮跑了數圈,大汗淋漓之后,才回到倉庫之中。
從院中角落搬出了一些大小不一石墩,又開始鍛煉起來,這種行為,已經持續了許久了。
習武之路,從強身開始,不管多么高深的武學秘籍,都得從打熬身體,直至氣感初生,煉出第一絲內氣開始。
這是徐天涯一次去鎮上全真據點聽到習武弟子交談時說的話,自從聽到這句話后,徐天涯就形成了每日鍛煉身體的習慣。
盡管尚不清楚這種鍛煉,和習武入門的打熬身體有什么區別,或者說有沒有作用,但徐天涯還是抱著樂觀的心態鍛煉著,不管怎樣,身體強壯總是好的…
朝陽初升,天色也機位不錯,溫暖的朝陽灑落大地,徐天涯洗漱一番后,見到張老頭的房門已經打開,便跑到廚房忙碌起來,待早食弄好后,張老頭也恰好悠悠然的從房間里走出。
“老頭,吃面了。”
端著面條走出,徐天涯習慣性的喊了一句。
“咋又吃面啊,明兒換個口味,你不是會做那個什么灌湯包嘛,我看那個就挺好吃的…”
“嘿嘿,好的呢,明兒做,今天您老人家就先將就著吃些…”
想著今天就能接觸到傳說中的武學,徐天涯心情也蠻不錯,嘿嘿一笑,便將一碗清湯面和一小碟腌蘿卜擺在了張老頭面前,隨后一把端起自己那滿滿一大碗面條,狼吞虎咽起來。
一早上運動量太大,這胃口,也是極好,滿滿一大碗面條,幾下就吃得干凈,就連湯汁,都喝得干干凈凈。
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嘴巴,抬頭看了一眼對面還在細嚼慢咽的張老頭,徐天涯把碗放下后,便跑到了倉庫里,清理起今日需要出庫的物資起來。
這時,張老頭也終于放下了碗筷,徐天涯跑過去將碗筷收起后,才裝作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老頭,我下午需要去習武,不過您放心,庫里要出的東西我會提前搬出來,到時候商行里來人了,直接搬就可以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叫人過去喊我就行…”
“你這老胳膊老腿就別動彈了,到時候折了我還得送你去醫館…”
“沒事沒事,你去練你的武就行了,商行里來人了,讓他們自己搬就行了,老頭子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張老頭擺了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庫里的事情我都會弄好的,你還是和平常一樣,記下賬就行了,別干其他的…”
徐天涯又補充了一句。
“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我庫里轉轉,沒什么事別煩我…”
說完張老頭便慢悠悠的朝庫房走去,徐天涯也不敢浪費時間,匆匆忙忙收拾完后,又立馬跑到倉庫忙活起來。
忙活了一上午,匆匆忙忙的扒了一大碗糙米飯后,徐天涯便興致勃勃的朝那全真下院而去。
待到徐天涯到了小院之時,院里已經有著幾個年輕男子正在習著武藝,而那羅姓管事,則蓋著毯子半躺在太師椅上,雙眼微瞇,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看幾名男子扎馬步。
見到這副場景,徐天涯后快步走到羅姓管事身前,正準備行禮問好之際,一旁的侍女連忙做噤聲狀,見此,徐天涯連忙將快要出口的話語重新咽了回去。
“管事正在午休,之前吩咐過,若是有人過來還請稍作等候。”
聽侍女這般說,徐天涯瞟了一眼那舒坦躺在太師椅上曬著太陽的羅管事,無奈了點了點頭。
掃了一眼院子,卻是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唯一能坐的幾個石墩,也被那幾名青年男子占據著,無奈之下,徐天涯只得杵在院中,默默等候著。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徐天涯雙腿都站麻了,羅管事緊閉的雙眼依舊沒有睜開的跡象。
“難道是自己哪里得罪這羅管事了?”
“這什么情況?是自己來的時候不對?昨天明明說好了今日下午過來習武的…”
“這羅管事和聶長青看上去不是關系不錯嘛?”
心里胡思亂想,目光也四處亂瞟著,院中場景一切如舊,只有那幾名扎馬步的年輕男子似乎看到了這副場景,一個個竊竊私語著,顯然正在看自己的笑話。
目光轉至眼前這羅管事,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反倒是太師椅旁已經多了將堆爐火,溫暖的熱量就升騰,驅散掉太陽漸暗而回歸的寒冷。
看這副陣仗,恐怕就是睡到深夜,也無絲毫問題,一點都不用擔心感染風寒之類的……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太陽即將落山,徐天涯也終于有些站不住了,倒不是身體扛不住,而是這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這羅管事,明顯是耍著自己玩呢!
正準備出聲將其喚醒,好好質問一下他為何如此這般態度,待到準備出聲之時,腦海中卻是突然冒出了一連串念頭。
“這里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那個法律健全的時代!”
“若是將習武看做交易,自己和他,也完全不具備平等交易的可能,哪怕他將自己宰了,甚至都不會引起太大波瀾…”
“終究還是自己有求于人…武學之道近在咫尺,若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那自己之前努力了那么久又有什么意義…”
一連串雜亂的念頭于腦海中閃爍,徐天涯的神色也是陰晴不定,好一會,才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不語的杵在院中。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一輪明月已經出現在夜空之時,一陣細微的聲響卻是打破了院中的安靜。
那太師椅上躺著的羅管事,也終于有了動靜,雙眼緩緩睜開,目光卻是第一時間鎖定在徐天涯身上。
徐天涯自然感受到這突然的目光注視,心中的怒氣也一下子升騰而出,剛睜眼就立馬看向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睡眼朦朧的模樣,這不是故意耍自己還是什么!
怒火中天,熊熊燃燒,但徐天涯強忍著怒火朝那羅管事拱手行禮,正欲問好之際,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又把徐天涯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憋了回去。
“行了,沒必要來這些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