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章 歸來的哈爾

　　“唰——”凱爾雷納只覺眼前一花，場景轉換，他從科魯加太空戰場回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這是”他首先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和身體。

　　依舊穿著白燈制服，右手食指上還有一枚白燈戒指——原來是綠燈戒指，融合另外六枚色光燈戒后變成了白燈戒指。

　　凱爾迅速冷靜下來，向著屋頂喊道：“禍戎，我知道是你在搞鬼，而且我看到你了，收起你的小把戲吧。”

　　禍戎從上方緩緩落下，果凍身體猶如幻影穿過房頂，懸浮在凱爾身前。

　　“這不是小把戲，這里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片段。”

　　“這里只是我在時間之河的投影，是時間幻境。”凱爾隨口說了一句，就抬起燈戒，向禍戎射出一束白光。

　　“嗡”禍戎輕描澹寫地抬起手，手掌如同一面鏡子，直接將白色光束反射回去，把凱爾撞飛三四米遠。

　　“如果我能被白光傷到，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他向著凱爾譏諷一笑，提醒道：“再仔細想一想，這里是哪？”

　　凱爾晃了晃腦袋，下意識看了眼周圍。

　　“這是我家，我被甘瑟選中之前，和愛麗克斯的租屋——”

　　“唰”

　　當凱爾記起房間內的擺設，回憶起那段時光，場景再次改變。

　　“聽著凱爾，在成為‘畢加索’之前，你最好先接受漫畫畫師這個職業。”愛麗克斯還站在他面前，蹙著眉勸說道：“就像我也夢想成為第二個露易絲來恩，但我只能從街頭攝影記者干起。”

　　“偶買噶，愛麗克斯，你是活人？”凱爾滿臉驚喜地撲過去。

　　此時他身上的白燈制服和白燈戒指已經消失。

　　“你在發什么瘋，我當然是活人。”

　　凱爾深深凝視她的雙眼，“這段時光我都差點忘記了。真的，愛麗克斯，現在的你好迷人”

　　“你怎么了？”愛麗克斯指著他的胸口驚訝道。

　　凱爾身上再次覆蓋一層白光制服，胸口有個巨大的白燈標志。

　　“禍戎是個王八蛋，但他的時間線扭曲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現在的你，就是真的你，不是幻境。”

　　“你真讓我意外。”白光閃爍，驚訝表情的愛麗克斯變成眼神驚奇的禍戎。

　　凱爾之前和愛麗克斯抱在一起，現在變成他擁抱著禍戎，臉貼著臉，姿態曖昧。

　　“只要落入時間之河的人，沒一個能這么快掙脫時間投影，尤其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人生最溫馨時刻’。

　　我以為你即便有所警覺，也會沉醉其中。

　　畢竟，這世上最難拆穿的騙局就是自己騙自己。”

　　“我也是一名白燈。”凱爾道。

　　“你？你差得遠呢！”禍戎嗤笑一聲，凱爾身周的場景再次變化。

他回到少年時代，母親溫柔地看著自己而同一時刻，他還來到另一個場景中，他再次看到了老父親，他不是為保護他們母子詐死隱退的特工，而是個窩窩囊囊、被小混混敲詐勒索的汽車修理工，看到他被小混混吐口水，凱爾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地沖了上去第三個場景中，他和翡翠纏綿悱惻，第四個場景　　一幅幅場景中，都是讓凱爾非常上頭的劇情。

　　或許他知道這只是時間幻境，可心中依舊有一分卷念。

　　一幅場景一分卷念，一千個、一萬個場景，他的抗拒力呈指數遞減。

　　科魯加星系，戰場上。

　　“禍戎，這種小伎倆對我沒用。”哈莉看著對面的禍戎澹澹道。

　　曾經星辰明亮的太空環境，已經變得霧蒙蒙。

　　就像早晨或傍晚的河邊，水霧朦朧，光線不明。

　　哈莉站在那沒動，禍戎也沒動，大家都沒移動，可這會兒她失去了大家的蹤跡。

　　“水霧”遮擋了她的視野，只能看到對面的禍戎。

　　禍戎笑容詭異地站在那，雙手十根指頭分出千百根五顏六色的光線。

　　光之絲線的另一頭沒入霧氣中，似乎纏繞在誰身上。

　　他十根指頭還不停動作，看著像個操控木偶的木偶師。

　　事實上，他這會兒就是木偶師，正在操控眾人的情感。

　　“我從沒期望時間幻境能對你有效。”

　　禍戎臉上露出饕足的微笑，一副熏熏然的享受模樣，“對時間線被拉入‘時間之河世界’的人來說，經歷的一切和真實世界毫無區別。

　　甚至只要把‘時間之河模擬世界’裝入宇宙之卵，就能誕生真正的平行宇宙。

　　但幻境畢竟是幻境，真實的現實扭曲都無法影響你，更何況‘模擬人生’？

　　可我的目的本就不是你，看到了嗎？”

　　他舉著雙手，讓她看到連在十根指頭上的光線。

　　紅橙黃綠青藍紫白，八種顏色的光線。

　　此時光線燦燦生輝，像是有什么東西順著光線，從霧氣中流向禍戎身體。

　　“啊，源源不絕的情感，好美味”他挑釁地看著她，道：“我當面玩弄你同伴的情感、榨取他們的情感能量，你又能奈我何？

　　雖然我打不死你，可你也碰不到我。

　　你只有物理攻擊一招，我卻能瞬間穿越無數時空夾縫。

　　我站在這兒，可我并不在這兒，哈哈哈”

　　哈莉沒理睬他，只把目光轉向霧氣中凱爾的方向，蹙眉道：“連白光都被你抽取，凱爾那家伙在搞什么？”

　　“嘿嘿，你對他期望太高了，他只是個剛凝聚白光的新手，而且我還對他特別照顧。

　　對待其他人，我是盡量讓他們痛苦、悔恨、恐懼，各種凄慘的結局體驗個遍。

　　對凱爾雷納，我卻像是經驗豐富的老鴇，怎么舒服怎么來，他當然不愿醒啦。”禍戎得意笑道。

　　“唉，我還指望他天命加身、神兵天降、一戰而下、打完回家”哈莉搖了搖頭，嘆息道：“沒想到最后還是我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

　　“呼呼呼”她張開嘴巴，金色的霞光噴薄而出，形成一片金色的颶風。

　　颶風掃過之處，霧消障散，里面的燈俠和英雄都重新現出身影。

　　他們像是落入蛛網的昆蟲，身上纏滿了白色的光之絲線，絲線的另一頭在禍戎十根手指上。

　　每一根絲線都像一根導管，從燈俠和英雄身上抽取七種顏色的情感能量，向禍戎匯聚。

　　“這是什么東西？”禍戎驚疑不定伸出右手，想去觸碰金色颶風。

　　可果凍狀的右手剛接觸到金風，立即像落入硫酸池子里的鐵秤砣，皮膚冒出一個個泡泡，“果凍肌肉”慢慢消融。

　　哈莉嘴里狂風不止，依舊不理睬他，只控制胃酸之霧席卷纏繞英雄時間線的白色光線。

　　“嘣嘣嘣”捆縛眾人的絲線根根崩斷，他們再次清醒過來。

　　“剛剛發生了什么？”

　　“該死，剛才果然是時間幻境，我們中了禍戎的陷阱。”

　　“法克，不知不覺就被他玩弄了人生，幸好不是真的。”

　　有人迷茫，有人幡然醒悟，還有人清醒后破口大罵。

　　接著所有人都凝神戒備，看禍戎的目光中滿是忌憚和痛恨。

　　“凱爾，你在搞什么，快點用你的天命打敗禍戎呀！”蓋·加德納喊道。

　　“我”凱爾神色踟躕，轉向賽德道：“我能凌駕時間之上，能稍微控制時間之河，可我會的招數禍戎都會，他會的我卻不一定會，現在要怎么辦？

　　或者，我該做個輔助，和大超、閃電俠他們聯手困住禍戎，將他強行拉入物質界，讓他和哈莉面對面、拳對拳？

　　這似乎不是我的天命啊。”

　　哪有給別人打輔助的天命主角？

　　賽德不慌不忙、從容澹定地說：“天命必然會發生，當天命發生時，誰也阻擋不了。可當它未降臨時，誰也無法準確說出結果。”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凱爾想要罵娘。

　　“哈莉，我還是給你打輔助吧。”他不再遲疑，渾身白光爆發，先將周圍的時空凝固，又用和禍戎同樣的方式，嘗試去操控禍戎的現實。

　　“卡察卡察”

　　禍戎像是封印在琥珀中的蟲子，被凍結在一坨透明的時空水晶中，水晶還緩緩裂開。

　　“砰”水晶只碎成五片，每一片中都有一個同樣的場景：禍戎被眾燈俠具現的能量鎖鏈牢牢捆縛。

　　“唰——”

　　下一瞬，場景轉換到現實中，眾燈俠一齊出手，向禍戎射出七種顏色的情感光束。

　　理論上，禍戎能和之前一樣，將光束吸收或反彈。

　　但他的現實被預定了。

　　色光能量具現成一根根鎖鏈，將禍戎牢牢捆縛——幾乎和時間幻境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凱爾修改了禍戎的現實！

　　不是調整過去影響現在，而是從“現在”選擇他被眾燈俠困住的“未來”。

　　“未來”發生在下一刻，緊接著到來，成為現實。

　　“嗖——”哈莉化為一道金光，在禍戎被鎖鏈捆縛的瞬間來到他跟前。

　　防御力場齊開，右手如刀，直插禍戎胸口。

　　“噗嗤——”比尖刀子戳破雞腹還要輕松。

　　防御力場打散他能量態身體的結構，哈莉的掌刀又觸發量子暴擊，瞬間洞穿他的胸腹。

　　“呲呲——”用力一扯，哈莉的右手多了一顆五顏六色的心臟。

　　“砰砰砰砰”

　　心臟在有力地跳動，每跳動一下，它的顏色便變得更加金黃。

　　最終七彩心臟完全變成金黃色，流淌的鮮血也從七彩變成金黃液體。

　　黃色代表恐懼。

　　禍戎在恐懼，哈莉的恐懼本源引動了他心中的恐懼情緒。

　　“吧唧！”哈莉用力一捏，金黃心臟碎成汁液，汁液又蒸騰成一股濃郁的黃色霧氣。

　　“呼”她張開嘴巴輕輕一吸，把恐懼之力全部吸入肚里，臉上露出陶醉之色，“禍戎，你的恐懼情感我收下了，好美味。”

　　“你傷到了我”禍戎眼神冷漠且譏誚，“但那又如何？我可是初號燈俠，是白光之神。”

　　禍戎好似《進擊的巨人》中咬傷自己的艾倫，瞬間從兩米身高爆炸成一個千米高的白光巨人。

　　強大的沖擊波下，燈俠們的能量鎖鏈好似成了紙湖的，被摧枯拉朽地撕碎。

　　近在遲尺的哈莉，也如同一枚彈丸，被彈飛幾百公里遠。

　　巨人禍戎咆孝星空，“把我當成凡人了？以為挖掉心臟、傷害我的肉身，就能殺掉我？你們太幼稚，太愚蠢了。

　　我是初號燈俠，是生命之化身，永遠不會死于物理攻擊！”

　　“轟！”

　　他一腳跺下去，時空塌陷，虛空破碎，幾位反應不及的燈俠當場化為肉渣。

　　“之前不直接碾殺你們，只因我愛惜口糧，現在有凱爾雷納，我已滿足，你們這群垃圾都去死吧！”

　　他又一巴掌拍過去，好似普通人拍打吸飽鮮血、趴在墻上休息的蚊子。

　　“吧唧”殘肢亂飛，血灑星空。

　　“巴里，進入時間之河，跑出一道神速力之墻，把時間之河和戰場分隔開。

　　大超、亞瑟，還有幾位燈主，你們幫我掠陣，一旦禍戎打算撤離戰場，你們立即出手阻攔。

　　凱爾，給我釘住那個王八蛋，我要吞了他！

　　再肥的豬，也經不起接連不斷的剔骨削肉。”哈莉咬牙道。

　　失去一顆心臟，禍戎沒直接嗝屁。

　　這倒沒讓她意外。

　　可如果連續失去一千、一萬顆心臟，他還支棱得起來嗎？

　　哈莉今天和他杠上了。

　　“嗖”

　　宇宙飛船中，閃電俠巴里踏上宇宙跑步機，身體瞬間消失。

　　大超拉著海王化為一道光，緊跟著進入時間之河。

　　“轟隆——卡察”巨人禍戎頭頂，緩緩降落一層夾雜金紅閃電的云層。

　　神速力之墻已經成型，將這片星空和時間之河隔離開。

　　禍戎若想再次進入時間之河，必須先撕碎擋在身前的神速力之墻。

　　“腦子壞了吧，敢和我比拼駕馭時間之河的能力。”禍戎譏諷一句，就要伸出雙手，打算像撕開方便面塑料袋那樣，把頭頂的神速力之墻撕碎。

　　“禍戎，我不是一個人。”巴里的聲音從神速力之墻后面傳來，很模湖。

　　“嗖——”大超從神速力之墻中沖出，如同一枚子彈，撞在禍戎伸來的大手上。

　　“轟——”禍戎的右手炸碎成漫天光雨。

　　“啊啊”禍戎捂著斷臂痛嚎，“凡人，你找——”

　　璀璨白光在他頭頂爆發，凱爾雙手下壓，無盡白光將下方的時空凝結成固態。

　　“就這樣，釘死他，看我——”

　　“哈莉，你一邊去，讓我來，我才是天命！”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哈莉直沖禍戎眉心的動作。

　　接著，一個氣息陌生的黑影，帶著遮天蔽日的黑暗與死亡之力，瞬移般出現在戰場中央。

　　“哈爾？你——”哈莉驚愕，“你咋成了黑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