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時間隧道

　　人的每一瞬間，都面臨無數個選擇，比如，剛離開公司的打工人，可以選擇去街對面的體育彩票站下一注，可以選擇擠公交車立即回家，可以選擇去商業街逛一逛，可以選擇給女同事發一條曖昧短信，或許約成了呢？

　　不同的選擇，接下來的人生也可能會不一樣。

　　如果選擇買彩票，可能一注中個幾千萬，從此不用擔心房貸車貸，娶個老婆生個娃，人生輕松了十倍，精彩了十倍，幸福了十倍。

　　如果選擇擠公交車回家，可能半路出車禍，人生就此結束。

　　如果選擇去逛商業街，可能遇到個可憐兮兮的老乞丐，你給他買了個漢堡，他立馬送你一本《凡人修仙錄》，從此踏上仙途，都市修仙，成為男豬腳。

　　如果選擇給女同事發曖昧短信，結果一約電影院，二約賓館，三約婚房，一生摯愛，白頭到老。

　　時間往后推移3000年，此時你已經是一位元嬰老祖，正在與一名掌握時間法則的敵人戰斗。

　　敵人凌駕時間之上，可以隨意穿越過去和未來。

　　他表面上還在與你戰斗，卻一念之間回到3000年前，當你下班剛離開公司，正要為接下來的活動做決定時，他幫你做了選擇，讓你去對面體彩站買了一注，你一毛錢也沒中，還錯過了商業街隨身攜帶《凡人修仙錄》的老乞丐。

　　3000年后的現在，身為元嬰老祖的你，茫茫然間化為一抔黃土，因為身為凡人的你，人生區區百年，壓根活不到3000年后。

　　或者，三千年后，你的兒子成為元嬰老祖，正在與一名掌控時間法則的敵人戰斗，敵人一念之間跳出時間線，來到3000年你正下班的時候。

　　他扭曲了你選擇給女同事發曖昧短信的現實，讓你選擇逛商業街。

　　結果你帶著一本名為《凡人修仙錄》的撲街小說回到家，看了一夜小說。

　　最終女同事成為別人老婆，你和她的天靈根麒麟兒未能誕生，三千年后的現在，你元嬰老祖的兒子茫茫然間消散不見，與他相關的一切都發生改變，他從來沒出現過。

　　這便是現實扭曲，改變時間線上“過去的因”，導致“現實的果”被扭曲。

　　初號燈俠禍戎不是哈莉遇到的第一個能夠扭曲現實的存在。

　　時魔哈爾喬丹，繼承哈爾“生命力”的凱爾，發狂的閃電俠巴里，任何一位至高，都能扭曲現實。

　　哈莉不清楚別的多元宇宙是什么狀況，但在dc多元宇宙扭曲現實很容易，似乎也沒什么代價。

　　或者說，與宇宙現實的巨大變化比，代價極低。

　　在所有能扭曲現實的存在中，給哈莉印象最深，也被她認為最專業的是曼哈頓博士。

　　曼哈頓博士一般不改變過去，他只從現在扭曲未來，為自己創造命運。

　　創造理想中完美命運，明顯比從過去扭曲現在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

　　哈莉遇到這么多能修改現實的人物，真正用修改現實當做武器對付她的，只有初號燈俠禍戎。

　　這貨似乎特別喜歡玩弄別人的人生，一出手就用出這招，而且還不打算直接殺死她。

　　比如，他若修改她這輩子爹媽的選擇，讓她直接無法出生，那她的“現在”就會消失。

　　或者，修改她上小學時學校巴士司機的選擇，讓他中午喝醉酒，下午接孩子回家時，直接把小哈莉給葬送了。

　　當然，無論直接或間接修改哈莉的時間線，都不能成功。

　　可問題是，禍戎有無數種選擇，卻壓根沒往那方面嘗試。

　　哈莉眼前的現實碎成無數片，他在一瞬間閱讀她的時間線，并對她的時間線進行了多次修改，每次修改，都會創造一個“新現實”，無數個“新現實”中，沒有一個現實會讓她的“現在”消失，也即是直接死亡。

　　禍戎對她現實的每次修改，都在嘗試玩弄她的人生。

　　他想讓她在他選擇的現實中爆發強烈的情感。

　　“你這家伙有什么毛病？”哈莉看著慘叫連連、七竅噴射七彩白光的禍戎，好奇問道：“我看過你對我人生的每一次修改，總計347302次，卻沒一次是直接抹除我。

　　每次都想讓我極度痛苦、極端憤怒、無盡懊悔......各種各樣的情感，都是極端化的。

　　這是你的興趣愛好嗎？

　　你是禍戎對吧，初號燈俠禍戎？

　　我沒想到小藍人會把你撞在籠子里帶在身邊......當然，看到這些藍色怪物后，我也不奇怪他們會這么做，你是他們的電池唄。

　　我只是疑惑，你一個被關押了30億年的人，為何會有玩弄別人人生的愛好？

　　難道在蹲監獄的時候，你閑得無聊，一直玩弄自己的時間線，觀看不同選擇帶來的現實變化？”

　　哈莉之前不認識他，但看到他身上的狂暴白光，立馬想到初號燈俠禍戎。

　　“魔女哈莉，我承認之前小瞧你了。”禍戎強忍著靈魂深處傳來的陣陣劇痛和虛弱，恨恨瞪著她道：“但你不要太囂張。

　　還沒得到白光之力時，我就能凌駕時間，可以隨手扭曲現實。

　　等我成為初號燈俠，時間母河猶如我掌中玩具，宇宙現實被我肆意搓揉。

　　只不過小藍人抽走我太多力量，讓我變得力不從心。

　　你等著，等我恢復如初，我會把你的人生玩得七零八落，你會跪在我腳下哀求寬恕。”

　　他之前也不認識哈莉，所以才隨手一擊，打算將她當螻蟻碾殺。

　　等閱讀完她的時間線——哈莉被眾人所知的那部分經歷并無時間線保護，可以被凌駕時間的強者閱讀——他立即明白自己遇到了“意外之敵”。

　　嗯，他逃出監獄之前，僅把守護者當成敵人，其余人等完全沒被他考慮在內。

　　“這么說，你承認自己是個喜歡玩弄別人人生的樂子人？”哈莉笑道。

　　“你現在還能笑，但很快你就樂不起來了。”禍戎向著她譏諷一笑，雙臂平伸，四肢舒展，腦袋上揚。

　　“歸來吧，屬于我的力量，湮滅吧，馬爾圖斯人的第三軍團之夢。”

　　綠燈軍團將近萬人，除了三十多個老綠燈，其余全部“自食”惡果，被轉化為藍色怪物。

　　它們圍著凱爾等人瘋狂進攻時，哈莉發現它們只是血肉傀儡，沒個人情感，完全由守護者的意志控制，相當于守護者的血肉分身。

　　它們能為她提供的經驗幾乎為零，所以她沒親自下場和它們戰斗。

　　只吐出一枚從洛奇蟲族戰場上撿來的戰列艦導彈，吐在藍色怪物頭頂。

　　星際導彈肯定炸不死藍色怪物，但突然而來的強大沖擊波將猝不及防的藍色怪物掀飛，為凱爾等人逃脫圍困創造條件。

　　老燈俠們剛飛走，毫發無傷的藍色怪物就又逼迫過來。

　　不過，下一刻禍戎便破開囚籠逃出來。

　　等禍戎的白光撒遍天空，那些藍色怪物像是沐浴天堂圣光的地獄生物，都“驚恐”地遠遠逃避。

　　它們沒有感情和思想，不會恐懼，但它們身體本能地畏懼禍戎與禍戎的白光。

　　此時，禍戎張開雙臂，高呼“湮滅”，視野之內的藍色怪物如同被點燃的紙人，身上噴薄白光，身體眨眼間燃燒成灰。

　　一只只藍色怪物燃燒成灰，一縷縷白光匯聚到禍戎身上，他的氣息肉眼可見地膨脹。

　　“不——”凱爾等人在遠處發出悲痛的叫喊。

　　早先他們心中還抱有幻想，或許藍色怪物能和亞魔卓感染者一樣，可以被治愈，服用疫苗后就能恢復。

　　現在它們全在他們眼前化為灰盡，結局已定，他們憤怒、悲傷又無力。

　　禍戎朝凱爾深深看了一眼。

　　“宇宙內的藍色怪物都死光了？”哈莉表情輕松，臉上只有好奇。

　　“你應該關心我將力量收回之后，自己還能活多久。”禍戎冷冷道。

　　“唉，你為何就不明白呢，我打你，就像老子打兒子，你打我，猶如凡人用腳踹大山。”哈莉搖頭嘆息。

　　“這種時候你還油腔滑調，簡直是自尋死路！”禍戎把兩只怒眼一瞪。

　　“嘩啦啦”哈莉眼前的時空再次如鏡面般碎裂成無數片。

　　每一片都代表一個被改變的過去和一個被扭曲的現在。

　　哈莉的時間線也是這個宇宙已經發生的過去。

　　改變她的時間線，就是修改含有她人生的這段時間之河。

　　此時，主宇宙的時間之河再次沸騰，河水蒸發成“空氣”，空氣表面閃爍各種各樣的“哈莉真·結局”。

　　如果禍戎最終為她選擇了一個結局，那個結局所代表的時間線將取代原來的“現實”，汽化的河段重新恢復成流暢的時間大河。

　　哈莉與很多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她的人生改變，也代表很多受她影響之人的人生被改變。

　　比如，同一時間，遠在地球的克拉克·肯特，也看到眼前時空破碎，每一塊碎片中都有一個新的“克拉克·肯特的現實”。

　　不僅是克拉克，宇宙中很多人，地球上幾乎所有人，現實都面臨被扭曲的威脅。

　　只不過很多人壓根感受不到這種扭曲。

　　如果現實真的扭曲，他們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本該是這樣。

　　比如歐阿現場，那些老綠燈，納圖、薩拉克等人只是覺得白光太燦爛，忍不住伸手遮眼，看不清眼前發生的事。

　　約翰·斯圖爾特和蓋·加德納好一點。

　　他們腦袋發悶，能察覺自己的狀況不對勁。

　　凱爾則感受到時間之河的動蕩，能清楚看到禍戎和哈莉之間的時空亂成一鍋粥。

　　“砰砰砰砰砰”和上次沒任何區別，每一個新的現實剛有冒出的苗頭，哈莉的時間線守護天賦立即發動，“扭曲的新現實”如同煙花般爆炸。

　　“咦，時間之河似乎分成了兩層？”

　　就在扭曲的新現實連綿爆開時，哈莉驚疑發現主宇宙的時間之河起了巨大變化。

　　原本時間之河猶如一條滔滔大河。

　　每一滴河水，都是一個生命的“現實人生”。

　　河中每一道暗流，都是一條連貫的時間線。

　　正常情況下，河水會順著暗流順序平穩流淌，無數暗流交織在一起形成大河整體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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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禍戎凌駕時間之上，全力扭曲哈莉的時間線。她的時間線可以算時間之河的主要暗流，扭曲她的時間線，等于改變時間之河的整體流向。

　　從哈莉出生到哈莉面對禍戎的這段時間之河，河水近乎沸騰。

　　偏偏哈莉開啟了時間線穩定天賦。

　　這導致她本人的“時間暗流”穩如鋼筋。

　　猶如放在河底的一根鋼筋纜繩，紋絲不動。

　　禍戎用盡全力，時間之河為此沸騰，哈莉的暗流卻穩如鋼纜。

　　如此，沸騰的河水和鋼纜一下子區分開。

　　所謂“鋼纜”，只是比喻，形容哈莉時間線的穩定，鋼纜依舊是時間之河的一部分，是穩定流向的河水。

　　一條大河里，一部分河水穩定流動，另外大部分河水沸騰，便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層。

　　哈莉有時間線穩定的天賦，也有九級時間母河防御專長，雖然目前不能進入時間之河，卻對時間之河的變化洞若觀火，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接著她心中一動，有了新的想法：“能不能給鋼纜包裹一層橡膠皮？”

　　她的時間線雖然穩得一批，猶如時間之河里的一根鋼纜，別說禍戎，連曼哈頓博士也擰不動。

　　問題是他們很難扭曲她的時間線，卻可以不停嘗試去從各個角度扭曲她的時間線。

　　做不到，不代表不會去無數次嘗試。

　　就比如禍戎，連續兩回，每回都有幾十萬次嘗試，嘗試從她人生中的各個角度扭曲她的現實、玩弄她的情感。

　　這比找個和哈莉相貌一模一樣的美少女去拍小電影還要惡心人。

　　小電影哈莉看不到，每段被扭曲的人生，她都能完整看到禍戎的劇本，看到他想對自己做什么。

　　也虧得哈莉心理素質強悍，換成別人，這會兒早氣炸了肺。

　　她能反擊。

　　禍戎的狀態也和上次沒區別，七竅噴出七彩白光，嘴里慘叫連連。

　　白光本該是白色的，但禍戎的白光夾雜著七彩色光。

　　這不是力量不夠精純。

　　事實上，禍戎白光的能級非常高，幾乎能和白燈持平......或許低一些，但差距微乎其微。

　　之所以摻雜七彩色光，是由于力量不能憑空產生，他的白光也和凱爾一樣，需要用七色情感光融合而成。

　　凱爾的七彩光來自燈戒，禍戎的白光則來自他自身的情感要素。

　　禍戎的身體如同一團白光果凍，純粹的能量態，可他體內有五顏六色、清晰可見的經絡血管——實質化的情感要素。

　　從他七竅里噴出來的七彩白光，就是他的本源。

　　可她的反擊，也就這樣了。

　　禍戎是掌握生命之白光的存在，恢復力與活力宇宙頂級，無法通過這種反擊直接打爆他的腦袋。

　　上都夫人觀測她的未來，被打爆腦袋；魔王觀測她的未來，沒成功，只被她捶爆眼珠子，慘嚎連連；禍戎扭曲她的時間線，失敗了，本源狂泄，緩過氣，把嘔出來的本源舔吃回去，幾分鐘后又是一條好漢，又能繼續折騰她的時間線。

　　說白了，哈莉的反擊力度由她本身攻擊強度決定。

　　頂天了，她能打出存在場湮滅性質的量子暴擊。

　　多元宇宙內的至高，都不至于被她一擊打死。

　　若其他至高模彷禍戎的行為，去折騰哈莉的時間線，他本人肯定會付出代價，可她同樣很難受。

　　癩蛤蟆趴在身上，不咬人，惡心人啊。

　　只要給她足夠多的好處，比如經驗值，哈莉也能忍受這種惡心。

　　可恨的是，這種時間線扭曲沒傷害到她的身體，有惡意度、沒攻擊，經驗值為零。

　　被禍戎折騰這么久，哈莉壓根沒撈到多少經驗。

　　可氣、可恨、可惡！

　　“時間線堅挺如鋼纜還不行，河中的鋼纜會生銹，得加一層防止窺視，不被扭曲的保護膜。”

　　哈莉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彈藥庫”，現在十一個防御專長，九級的時間母河防御專長最醒目。

　　想到這兒，她立即試探著把意念延伸到時間之河內、屬于她自己的時間線。

　　沒觸碰別的“河水”，時間之河沒阻攔。

　　她松了一口氣。

　　接著，她用意志包裹自己的時間線，又以意志啟動九級時間母河防御力場。

　　“轟”

　　好似有一顆手雷在哈莉識海爆炸，她腦袋一悶，差點癱軟在地。

　　“shit，我只是想保護自己的時間線，代價竟這么大？”

　　哈莉捂著額頭，感覺靈魂承受了千鈞重擔，腰都快站不直。

　　但她成功了。

　　她的時間線裹上一層防御力場，阻隔了窺視的目光，和扭曲它的侵蝕之力。

　　至此，時間之河也徹底分成兩層，上面一層滔滔大江，驚濤惡浪，沸騰不止；下層一條“地下河”靜靜流淌，風平浪靜。

　　哈莉承受了來自上層河流的巨大壓力。

　　就像修建海底隧道要承受巨大水壓。

　　這會兒哈莉相當于在時間之河底部修建了一條長達29年的海底隧道。

　　隧道的支撐柱，就是她的精神意志。

　　“噗嗤彭”

　　禍戎狂噴一口鮮血，果凍身體如煙花般炸碎。

　　哈莉承受泰山之重壓，很累。

　　禍戎一頭撞在時間之河防御力場上，連身體結構變得不再穩定，一下子爆炸開，更加凄慘。

　　他要凌駕時間之上，必然具有時間生命的特征。

　　時間母河防御專長已經9級，被它直接撞上，別說時間生命特征，即便無盡家族大老爹親自到場，也無法保持時間生命的穩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