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 奇跡之愛
聽到海王的呵罵，阿托希塔斯立即就心頭怒起，想要發飆。
可接著，他瞥見邊上正看著自己的魔女哈莉。
她喊他過來時，特意點明她依舊是青燈守護者，七燈聯盟的神圣契約，她不會違背，所以他才會應邀而來。
可如果他對海王發飆，她絕對會找借口對他發飆。
他壓下心里的火氣，聲音悶悶地說：“紅燈燈爐和燈戒都不是我打造的，我怎么修改選拔規則？即便我能改，我也不會為你們修改。”
“誰為你打造的燈爐？”哈莉問道。
“沒人，我的燈爐來自天賜。”阿托希塔斯道。
哈莉提醒道：“媚拉的燈戒是你燈戒的復制品，甘瑟啟動了守護者留在燈戒中的后門。他明確說了，你們的燈爐、燈戒都是守護者的技術。”
阿托希塔斯遲疑片刻，道：“我用血魔法對宇宙本源進行了一場血之獻祭，本源回應了我，當我剖開祭品的胸膛，紅燈燈爐躺在鮮血里熠熠生輝。
你若還有疑問，可以找甘瑟，那個小藍人或許知道些什么。”
他把這種機密都說了出來，倒不是畏懼她。
即便他不說，她也不知道他知道。之所以把話說得這么明白，是因為他想到之前她對七色軍團的評價：極端之憤怒的紅燈，也不一定天生邪惡，憤怒的原因才是關鍵。
這話讓他感觸很深，他原本只是個心理學教授，若非機械獵人滅他滿門，血洗他母星，他也不會成為紅燈魔。
“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媚拉，紅燈燈爐的事，你可以稍后再研究。”克拉克道。
阿托希塔斯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他似乎在哪見過這個四眼仔？
哈莉問道：“紅燈軍團有沒有失去燈戒后活下來的先例？”
阿托希塔斯剛要堅決搖頭，忽然腦中閃過一段回憶。
“似乎你們地球的綠燈俠蓋·加德納，曾在色光之戰的初期，被紅燈選中，最后他又主動放棄了燈戒。”他遲疑著道。
“還有這事？我竟從沒聽說過。”哈莉趕忙給哈爾發信息。
兩分鐘后，一綠一紫兩束光芒從天空落下，是哈爾和卡蘿爾。
“她死亡多久了？”卡蘿爾熟練地走到媚拉尸體邊，伸手撫摸她的胸口。
“你們該早點叫我的，現在時間太晚了，我沒把握。”她遲疑道。
“媚拉剛死，連五分鐘都不到，身體的溫度都沒降下來。”露易絲道。
卡蘿爾嘆道：“一分鐘內，靈魂就會離開物質界；兩分鐘，足以在靈薄獄消散干凈，五分鐘......”
“若是為了靈魂，你不用擔心，媚拉的靈魂鮮活且完整。”哈莉道。
“是嗎？那我試試。”卡蘿爾將信將疑，看向海王道：“你真的很愛你的妻子？”
“當然！你能救她嗎？要怎么做？”海王心里忐忑，既期待又懷疑。
“把手給我。”卡蘿爾道：“讓我感受你對她的愛，如果你們的愛能相互共鳴，就會創造跨越生死的奇跡。”
海王表情僵硬，差點沒把“你在開玩笑”喊出來。
周圍人也一臉狐疑。
“亞瑟，卡蘿爾說的都是實話，蓋就是這么復活的。”哈爾認真道。
哈莉雖然很驚訝，但也勸道：“你試一試，又沒損失。”
海王把手伸了過去。
卡蘿爾右手摁住媚拉胸口，左手牽住海王右手，既沒念動咒語，也不放出氣息浩大的紫光，就忽然間，海王身上籠罩一層朦朧的紫光，然后媚拉也跟著披上一層紫色霞光。
“咦......”哈莉正看得稀奇，識海中天堂戰神輝印突兀地跳動了一下。
戰神輝印是天堂送給她的白板戰神神格。
因為是純白板，只有戰神的名分，不帶半點戰神的神性，她得用自己的戰斗經驗培養戰神神職。
如今都養了好幾年，進度已超過95，可提升速度越來越慢，經常幾個月也不見它波動一下，也不曉得什么時候她才能成為名副其實的戰神。
不過它有個神靈神格難以比擬的優點：可以近乎無副作用地存放靈魂。
魔法宗師在領悟法則后，都能以法則為核心，開辟一個隨身小空間。
神靈的神格也自帶空間，但它們的空間并不能儲存靈魂，就像網兜無法裝水，即便強行困住靈魂，他們的魔力和神力也會對靈魂造成侵蝕性的浸染。
哈莉的戰神輝印來自天堂，天堂之力也有浸染性，可被圣潔之光浸染，等于靈魂純化。
天堂山上渴望“飛升”的老頭老太們，天天跑到山巔，沐浴白銀城的圣光誦念圣經，不就是為了被天堂之力浸染嗎？
如果哈莉開啟上帝力場，連圣光浸染也幾乎減免。
所以，戰神輝印經常被她用來裝靈魂。
之前一直用得好好的，從未出過岔子，此時卻在卡蘿爾激活“海王與媚拉之愛”后，輝印開始震動。
一股奇異的力量要將它撬開，然后帶走里面媚拉靈魂。
哈莉心中驚疑不定，那股觸動戰神輝印的力量不是愛之紫光。
它在能級上展現出幾分白光的特征，有非常高的能級，不僅明顯比愛之紫光高，哈莉隱約有種感覺，它甚至超越了存在之靈的白光。
但它又有幾分白光的“生命氣息”。
哈莉的感知并不清晰，它似乎更多是規則，而非力量，規則的“味道”很澹，魔力如同鹽和糖，味道很濃。
“抱歉。”卡蘿爾抬起頭，用歉意和憐憫的目光看向海王，“你很愛你的妻子，她也很愛你，但她死的時間太久，靈魂已經——”
“額啊————”
被她按住胸口的媚拉忽然激烈喘息一聲，硬邦邦地挺直身體，坐了起來。
卡蘿爾呆呆看著她，有些茫然。
媚拉也茫然了一會兒，然后驚叫道：“卡蘿爾，你做什么？”
一邊驚叫，她還一邊掙扎，把自己的碩大，從卡蘿爾的“魔爪”中掙脫出來。
“呃，你怎么突然活了？我還以為失敗了。”卡蘿爾喃喃道。
哈莉在邊上偷笑。
她剛剛打開戰神輝印，主動把媚拉的靈魂放了出來，“怪味生命力”立即帶著它回到媚拉體內，瞬間復活。
“偶買噶，媚拉你，你沒事了？”海王轉悲為喜，激動地撲過去，將媚拉緊緊抱在懷里。
“上帝啊，這是真正的復活，和哈莉的極限搶救完全不同，愛的力量這么強大嗎？似乎連天堂也不如啊。”露易絲震驚道。
“卡蘿爾，你什么感覺？”哈莉好奇問道。
卡蘿爾奇怪道：“你是不是問錯人了？復活的人是媚拉，不是我。”
“她已經復活，沒什么好關心的，我對你復活她的手法更感興趣。”哈莉道。
卡蘿爾想了想，說道：“過程并不復雜，只要亞瑟和媚拉是真愛，我激活他們體內的愛，愛跨越生死，把媚拉從死亡領域拉回來。”
“這個過程，你沒有使用特殊力量？”哈莉問。
“我連自己的紫燈之力都沒用，媚拉能復活，純粹靠她和亞瑟的愛。你別想太復雜，愛能戰勝一切，就這么簡單。”卡蘿爾認真道。
“我忽然發現紫燈軍團好浪漫。”露易絲悠然神往道。
卡蘿爾看了她一眼，道：“你也能加入紫燈軍團，要不要我給你一枚燈戒？”
“真的嗎？我夠資格？”露易絲驚喜道。
“我能感受到你體內熾烈的愛，你很愛克拉克，這便夠了。”卡蘿爾道。
露易絲忽然發現，她之前對卡蘿爾的提防好卑劣，卡蘿爾這么好的一個姑娘，性格好，說話好聽，她應該完全信任她、親近她才對。
“不過加入紫燈軍團后，你得常駐扎馬倫星球，紫燈軍團在宇宙中有自己的使命。接受了力量，就得承擔責任。”卡蘿爾又道。
露易絲蠢蠢欲動的心，立即涼了下來。
去扎馬倫做了紫燈，她和克拉克的感情還能持續不變嗎？
萬一異地戀讓兩人感情生疏，克拉克和哈爾一樣，找了別的女人，她不僅失去老公，還會失去對出軌渣男克拉克的愛，沒了愛，她不得和媚拉一樣，被燈戒拋棄？
最終紫燈俠做不成，還失去現在的幸福家庭，變得比卡蘿爾還凄涼......偶買噶，難道這就是卡蘿爾的目的？
“卡蘿爾，你是怎么做到許久不見哈爾一面、剛見面就見到他和另一個女人好上了、卻始終保持對他最真摯純粹的愛的？”露易絲試探著問道。
哈爾和綠燈軍團內很多女同事都有一腿。
地球上也有十來個緋聞女友。
倒不是哈爾多濫情......呃，他的確爛，這沒得洗。
不過他不是主動做“海王”的，他只是長得帥、能力強、風趣幽默......總之，魅力太大，有“男主”光環，但他又來者不拒。
一直都是女人纏上他，他很少主動追求她們，似乎卡蘿爾是他唯一花過心思的女人。
如果她是卡蘿爾，見到他和那么多女人糾纏不休，早一腳將他踹開，對他的愛也一定會快速消散。
可卡蘿爾到現在還是紫燈。
不僅沒被紫燈戒指拋棄，還出人頭地，成為紫燈軍團的代表，相當于軍團長。
她是怎么維持這份純粹卻卑微的愛的？
卡蘿爾瞪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站起身化為紫光，就準備一飛沖天。
哈莉連忙展開防御金膜，將她攔下來，道：“哎，你別急，我還有一肚子疑問沒得到答桉呢。”
說完，她還轉頭呵斥露易絲道：“虧你還是名記呢，怎么說話的？”
“我只是好奇......”露易絲看了眼神色木然的卡羅爾，訕訕道：“如果我是卡蘿爾，早開啟新戀情了，她能愛哈爾到現在，真的很......偉大。”
她其實更想說奇葩。
“你以為燈戒選拔燈俠的機制是玩笑？這個宇宙無數億人，心中有愛的人多了去了，為什么只有卡蘿爾等少數一批人被紫燈戒指選中？”哈莉道。
“卡蘿爾說我能當紫燈。”露易絲不服氣道。
“你可以去試試，我很好奇你能堅持幾個月。”
露易絲瞥了克拉克一眼，心中暗道：我才不會為了和你較勁兒，就拿自己的愛情和家庭冒險，然后混成比卡蘿爾還凄涼的女人，天天被英雄太太團里的人同情。
她把目光轉向媚拉，還捏住她的手腕仔細感知脈搏，“你的心跳強勁有力，還有你的血液，也回來了，現在感覺如何？”
媚拉摸了摸胸口，點頭道：“沒錯，我完全復活了，身體狀況和戴上燈戒之前一模一樣。”
“紅燈邪門，紫燈也古怪，一個挖人心臟，另一個只憑愛就把死人復活，還長出新的心臟，古怪又神奇。”艾薇感慨道。
阿托希塔斯皺眉道：“連心臟都不愿舍去，說明心中憤怒還不夠多，這種人壓根不會被選中。”
“我從沒想過舍去心臟。”媚拉道。
“你只是個不及格的臨時工，若非七燈合一需要‘地球生命之光’，我的燈戒會選你？”阿托希塔斯道。
站在邊上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莉娜·盧瑟問道：“愛之紫燈的復活能力，是專門針對失去燈戒的紅燈，還是對所有真愛之人都有效？”
卡蘿爾還在生悶氣，木著臉不愿說話。
哈莉道：“愛之奇跡應該具備一定的普遍性，紅燈才出現沒多久，而紫燈存在了很多年。
看卡蘿爾剛才熟稔的動作、習以為常的態度，類似的事八成做過很多次，對吧？”
卡蘿爾微不可查地點了點下巴。
“愛之紫燈太強了。”莉娜感慨道。
“是呀，連存在之靈都不能隨意復活死人，紫燈卻能信手拈來，毫無負擔，毫無約束。”艾薇贊同道。
卡蘿爾搖頭道：“紫燈想復活死人也不簡單，首先要剛去世，剛才我差點失敗。
其次，死者要是重視感情，心有真愛之人，且她的愛人就在身邊。
也即是相愛之人面對生離死別時，才能使用愛的力量創造奇跡。”
露易絲道：“這也很強大了，如果——”
她看了周圍一圈，很多“哈莉的親朋”都在吃瓜，喉嚨里的話又憋了回去。
——如果毀滅日危機中有一位紫燈在場，大超就能立即復活了。
這是她想說的話。
“媚拉已經復活，都散了吧。”哈莉也覺得這里人太多，很多話都不方便談。
“卡蘿爾，我們一起走。”在卡蘿爾飛走前，她趕忙靠了過去。
“我有事要做，路線不確定，你去哪？”卡蘿爾道。
“你要做什么？”哈莉問了一句，又轉向也準備離開的阿托希塔斯，“你們紅燈軍團也還在地球，沒離開？”
阿托希塔斯眸光一閃，道：“哈爾·喬丹復活死人時曾說過，復活之人都將有新的天命，我想知道他們的天命是什么，是否與白燈或者色光軍團有關。
不過，我只是在關注地球，等你們地球人從‘諾亞方舟’上回來，紅燈軍團的主力部隊都會回去。”
哈莉點點頭，沒說什么。
阿托希塔斯見她沒了問題，也沒久留，直接化為紅光消失在天際。
“紫燈也在等天命？”
卡蘿爾搖頭道：“我們在尋找紫燈軍團的中央燈爐。”
哈莉驚訝道：“你們的中央能量電池怎么會在地球？它不是被黑燈毀了嗎？”
哈爾解釋道：“紫燈軍團的中央能量電池并非綠燈軍團那樣的燈爐，它的主體是兩具相互擁抱的尸體。
黑燈燈戒直接將它們復活了。
它們復活成活尸后，隨宇宙大多數實力強大的活尸一起來到地球，參加了最后一戰。
黛娜在外太空見過它們。
她用鳳凰鳴清場時，眼睜睜看著它們高速落向地球。”
“尸體也能成為燈爐？”
哈莉心中一動，忽然想到剛才媚拉的尸體也散發愛之紫光，驚訝道：“難道是‘宇宙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尸體？
它們生前非常相愛，死后尸體天生與愛之情感能量池相連，效率比普通材料的燈爐更高？”
卡蘿爾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尸體勉強能做個普通紫燈的燈爐，要成為中央能量電池，不僅得生前相愛，死后無數個輪回依舊得是生死相依的戀人。”
中央能量燈爐并非生產情感能量，它們只是情感能量的搬運工，從起源墻內部的情感光譜池子里抽取能量。
所以，燈爐形態并非必須的，只要能最高效地輸送并儲存能量，什么形態和材質都可以。
哈莉思索片刻，古怪道：“你該不會在說‘鷹俠和鷹女’吧？”
“沒錯，就是他們，他們在地球的第一次輪回轉世之身胡夫王子與翠阿雅。”
“還真是他們......可他們才幾千年的歷史，扎馬倫人存在幾十億年了。”哈莉不解道。
她之前猜測鷹俠和鷹女，并非真的認為那兩具尸體就是他們，而是和之前的“宇宙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只是比喻。
“你了解紫燈軍團平日里的任務嗎？”卡蘿爾問了一句，不等哈莉回答，就自顧自說道：“西方有羅密歐與朱麗葉，東方有梁山伯與祝英臺。
宇宙星空中，文明無數，自然也存在這樣相互愛戀卻被阻攔的曠世之戀。
紫燈軍團專門負責拯救宇宙中的‘梁山伯與祝英臺’。
我們的燈戒能感知相愛之人的心跳，越濃烈的愛，標記越清晰，當其中一方心跳停止，濃烈的愛轉化為絕望之時，紫燈戒指被觸動，紫燈俠立即展開行動。
初代鷹俠和鷹女在遇害時，就曾引來紫燈的目光，但等當時2814扇區的紫燈俠趕到時，兩人都死了，沒辦法用愛來復活他們。
之后那位紫燈又發現他們尸骨的奇特之處，就帶回扎馬倫，封印在紫水晶中，成為比原來燈爐更好用的中央能量電池。”
“羅密歐和朱麗葉，梁山伯和祝英臺，他們可有被紫燈救下來？”哈莉好奇問道。
“他們都是故事中虛構的人物，又不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哈爾道。
“難道故事沒有原型？”
卡蘿爾道：“我不知道他們的原型有沒有被救，反正這幾年我在宇宙中救了上千對‘羅密歐與朱麗葉’。”
“哇，這么多，你可真是功德無量。對了，你怎么救的？”
“就像剛才我救媚拉一樣。”卡蘿爾道。
“可羅密歐和朱麗葉最大的麻煩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來自世俗的阻力。”哈莉道。
卡蘿爾不以為然道：“對羅密歐和朱麗葉而言，世俗的阻力能叫他們生離死別、生不如死，可與我們而言，連小麻煩都算不上。”
“難道都暴力殺掉？羅密歐和朱麗葉還得在家鄉繼續過日子啊。”哈莉道。
“能殺的就直接殺掉，不能殺的稍微麻煩點，但也不算太麻煩。
我們會用紫水晶將其封印，讓他們感受真愛之力，然后他們痛哭流涕，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我就曾用愛之紫光籠罩某個外星王國三天三夜，第四天，原本堅決要燒死兩位相愛之人的百萬國民，全都態度大變。
他們給予兩位相愛之人最真摯、最熱烈的祝福，所有人一起高唱愛的贊歌......比迪士尼的童話故事都要美好。”卡蘿爾面帶自豪地說。
哈莉嘴角抽搐，愛之紫燈，到底還是個邪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