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好人哈莉
“shit，我剛才聽到了什么？難道是幻覺？”阿基米德飛艇上，星俠抱著腦袋，難以置信地叫道。
“不是幻聽，但比幻聽更魔幻。”卓越先生表情還算平靜，“如果是別人，我會難以接受，可既然與哈莉有關，咱們看著就是了。”
“事情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呀？明明是盟友，怎么成了敵人？明明是生死大敵，怎么要聯手了？”芭芭拉喃喃道。
露易絲皺眉道：“千不該萬不該，存在之靈不該選賽尼斯托做宿主。
賽尼斯托原本就和哈莉有深仇大恨。
早前在哈莉那兒吃癟無數，如今驟然得到偉力，他肯定想趁機報復。
哈莉之前雖然用黑死帝的黑心扔他，但根本目的還是在幫存在之靈對付黑死帝，可賽尼斯托找到借口就悍然下手。
如果存在之靈選擇其他人，比如讓圣行者做‘白燈化身’，這會兒戰斗很可以已經結束。”
“為什么不是哈爾喬丹？他是自己人，更可靠。”達米安問道。
“選哈爾也行，只不過存在之靈害怕哈莉吃自己，估計不會選她的朋友。”露易絲道。
一直沉默的百特曼忽然開口道：“恰恰相反，它若選了哈爾，反而不用再擔心被哈莉惦記了。”
眾人若有所思。
“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么？”星俠焦急道：“黑死帝現在正在遲疑，似乎有和賽尼斯托聯手的打算，我們不能讓他們成為盟友。”
他們能有“閑心”在這兒扯澹，就因為另一邊的戰場上局勢陷入僵持。
面對賽尼斯托的邀請，黑死帝既沒立即同意，也沒出聲拒絕。
她站在那，面無表情，不知是在沉思，還是故意拖延時間，讓“活人聯盟”內部的猜忌和矛盾更加擴大。
“哈莉師傅不怕他們聯手，他們之前也不是沒聯手過，結果如何？”達米安雙手抱胸，清秀的小臉蛋上既有自信，也有自豪，“若非黑死帝和賽尼斯托都有不死特性，他們這會兒早成兩具尸體。
他們的武技水平，連我都不如。
在哈莉師傅面前，更是拙劣得像個手持神器大錘的孩童。”
“剛才哈莉老師面對雙重夾擊時的表現，太精彩了。”芭芭拉臉頰暈紅，也很激動，“她常告訴我們，招式固然需要勤加練習，但真正對敵時，更重要的不是耍套路，而是根據戰場上的情形使用合適的招式。
之前我們還不太理解，現在我完全明白了。
親眼見過后，猶如醍醐灌頂。”
達米安撇撇嘴，你可以說你自己不理解，但別用“我們”，別帶上他，他早就達到心隨意動，招式信手拈來的境界。
露易絲道：“剛剛發生得太快，我沒看清，攝像機也沒拍下來。
只一晃眼，她就從兩人的包夾中跳出來，還反噬了敵人。
速度太快了，幾乎與撕破曼......”
說到老公，她眼眶一紅，又開始流淚。
這會兒黑燈大超依舊在海邊打海王。
嗯，主戰場在海濱城廢墟，而海濱城就靠海。
見她這樣，眾英雄暗自嘆息一聲，也都沉默下來。
不過，他們沉默，戰場上卻一直很熱鬧。
“賽尼斯托，是你的腦子進了水，還是你體內的存在之靈發了瘋？”哈爾怒道：“我們這么多人聚在一起拼命，是為了什么？
你現在竟然無恥到要與黑死帝合作？
現在你和她合作，等會兒你還有臉喊我們繼續幫你對抗她？”
“魔女哈莉是宇宙最大的禍胎，對我而言如此，對所有至高亦然。”賽尼斯托模棱兩可地說。
這話既回答了哈爾的質問，又在暗中勸說黑死帝：她對你也是最大的禍害。
黑死帝神色木然，心中的天平慢慢向賽尼斯托偏移，現在她若去追殺賽尼斯托，若成功，固然能一次性解決所有活人，包括魔女哈莉。
可萬一她即將成功時，魔女哈莉突然偷襲她，讓她功敗垂成......這很有可能，首先，魔女哈莉說謊成性；其次，魔女哈莉肯定不想死，存在之靈若死了，她必死無疑。
如果她和賽尼斯托聯手對付魔女哈莉，首先能出一口惡氣，讓她念頭通達。
一直在她手上吃癟，現在終于能看到她驚慌失措、慘叫連連、跪地哀求、凄慘被殺......只想一想都讓她興奮不已，若親眼所見，豈不更加痛快？
而且，沒了魔女哈莉，她與賽尼斯托的終極之戰也就沒了意外因素，她必勝。
想到這兒，她把譏嘲的目光看向哈莉，問道：“魔女哈莉，你怎么一直不說話？”
哈莉嘆道：“沒什么好說的，你無非就兩個選擇，要么不聽賽尼斯托的，繼續追殺他。
毫無疑問，我很樂意看到這場景。
要么你聽他的，選擇和存在之靈合作，哈哈哈......”
說到這兒，她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抱歉，只要想到黑死帝和生命之光聯手，我就，哈哈哈哈.......”
她笑彎了腰，眼淚都流了出來。
“有什么好笑的。”黑死帝面色陰沉。
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她堂堂死亡化身，若和生命之光攜手......
“太諷刺，太搞笑了，勵志熄滅生命之光的黑死帝，發動至黑之夜的黑死帝，最后關頭竟和生命之光聯手，哈哈哈.......“
哈莉笑得前俯后仰，“這是一個注定要在多元宇宙永恒流傳的笑話，也是一段千古傳頌的、以我哈莉奎茵為主角的神話故事。
我現在聽到個大笑話，笑得開心。
我未來必將因為死亡對生命的妥協而揚名多元宇宙，無盡榮耀讓我很開心。
所以，我什么也不說了，你隨意吧。
你拒絕它，我高興；你和它聯盟，我也開心。”
黑死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的心態，快崩了。
“別聽她挑撥。”賽尼斯托勸道：“這是魔女哈莉慣用伎倆，表面上說讓你隨意，其實她心里害怕極了，怕你做出正確選擇——先和我聯手除掉她。
至于她逼迫我倆聯手的榮耀......壓根不存在。
多元宇宙誰不知道她什么德行？
至高存在們都會理解我們的想法和行為。
她們說不得會夸我們有氣量、夠聰明。”
哈莉笑著點頭道：“沒錯，黑死帝你聽它的，你們趕快聯手對付我吧，這能證明你們的氣量和智慧。
畢竟我可是多元宇宙獨一無二、人人敬畏、至高也怕的‘無敵哈莉’啊！”
賽尼斯托朝她冷笑道：“魔女哈莉，你別裝蒜。我們都是聰明人，你的話術對聰明人沒用！”
“是的，我在裝蒜。”哈莉笑著向黑死帝勾手指，“eon，來殺我呀！”
“別和她廢話，跟我一起出手弄死她！”賽尼斯托爆喝一聲，突然就向哈莉撲過去。
他雙手各一柄白光大劍，舞動出一片劍網，要將她籠罩其中，絞成肉泥。
“魔女哈莉，還我手臂，還我生命之光。”
哈莉站在那不動，只面帶譏笑地看著他。
“唰——”一道烏光閃過，賽尼斯托跳在半空的身體一分為二，他的白光雙劍無力地垂落，轉過頭，看著面色猙獰的黑死帝，又是怨恨又是費解地問道：“為什么？你不恨魔女哈莉嗎？”
“殺了你，她必死。”黑死帝道。
“我為生命之光，你壓根殺不死我。”
賽尼斯托斷成兩截的身體又在白光中連接在一起。
“咱們試試看。”黑死帝瞥了眼哈莉，她看到她望過來，只聳了聳肩，主動往后退。
黑死帝稍微放下心，凝聚死亡之力，在空蕩蕩的右肩形成一條漆黑的能量手臂，然后勐地插入賽尼斯托的胸腔。
“啊啊”賽尼斯托凄厲慘叫，“你們還傻愣著做什么？快來救我？！”
“七燈合一！”甘瑟喊道。
雖然心里各種不情愿，七燈眾還是凝聚白光，落在黑死帝......黑死帝撐開一層黑燈防護罩，完全擋住白光的干擾。
“轟！”無盡黑光在賽尼斯托體內爆散，散開的死亡之力流入他身體各個部位，如同絲線纏繞在他靈魂深處的生命之光上。
“給我出來！”
隨著黑死帝一聲爆喝，白光瑩瑩的存在之靈從賽尼斯托胸口拽了出來。
“伊呀”存在之靈發出戳人耳膜的慘叫，連萬里之外庇護所中的難民，都忍不住抱著腦袋跟著慘叫。
“不！”賽尼斯托也在叫：“不要離開我，這是我的宿命，成為宇宙最偉大的燈俠，拯救這個腐爛的世界。”
“哼，做個舔我鞋底的螻蟻，才是你的宿命。”黑死帝一把將賽尼斯托拋開，像扔垃圾。
緊接著，她開始揮動鐮刀，瘋狂攻擊渾身長滿觸須的存在之靈。
“啊啊啊”存在之靈在痛叫，地球人在痛叫，整個宇宙的活人，都在痛叫。
唯獨哈莉一臉笑意，笑盈盈落在地面，把目光轉向黑燈中央能量電池。
“魔女哈莉，你想做什么？你說過，只要我的主人不和賽尼斯托結盟，你就不再插手她和存在之靈的戰斗。”蹲在燈爐上方的黑手警惕道。
燈爐并非沒人防守，死亡之力的化身——黑手，就一直在看守它。
哈莉面色一變，看著黑手后方的天空，緊張叫道：“shit，小黑，小心偷襲！”
黑手驚疑不定，“什么？誰要偷襲主人——嗚嗚嗚——”
他剛一轉頭，一層透明的防御金膜就將他裹了進去。
就像裝進了真空包裝袋，抽真空，把他裹得結結實實、硬硬邦邦。
“都說了，讓你小心別被偷襲，我甚至還親熱地叫你‘小黑’，為什么不聽？”
黑死帝是“老黑”，他黑手就是“小黑”。
哈莉滴咕著將防御力場滲透進黑手體內，死死壓制他體內暴動的死亡之力。
“嗡”她伸出手指，以黃燈之力，在空氣中畫了個金黃圓圈，一扇小型空間門打開。
門的另一頭，是黛娜。
“把他看好。”她念頭微動，真空包裝的黑手，像一條咸魚般被送了過去。
“為什么不取下燈戒直接弄死他？還有超級少女，她已經死了，我快壓不住了，她一直在掙扎。”黛娜抱怨道。
她這會兒依舊在外太空，見到落向地球的隕石、星球碎片，就張嘴大吼。
而她的左手，正提著另一個“真空包裝袋”，也是防御金膜裹著一具硬邦邦的黑燈活尸——超級少女。
哈莉的神卷者無法像她一樣自由控制防御金膜的范圍和形態。
金膜的本質是肉體防御不斷提升，引發質變，產生力場。
她目前不能、也不愿把力場借給別人用，不是她小氣，是擔心暴露自己的秘密。
這會兒黛娜也沒開啟力場，只是用體內的“武神之力”維持超級少女體表的“真空包裝膜”。
她用振波之力，把哈莉的神力送入超級少女體內，讓她保持僵化狀態。
效果比哈莉的力場差了些，所以超級少女一直在掙扎。
“超級少女的確死了，但現在咱們不是遇到‘生命之光’了嗎？黑死帝能殺人，生命之光能不能救人？”哈莉道。
黛娜左手超級少女，右手握住黑手，擔憂道：“只怕生命之光不愿意，你可把她得罪死了。”
“只有朋友可以拒絕我，但它若拒絕我，就不是我的朋友。既然不是朋友，它自己的意愿在我這兒就沒多大用處了。”哈莉澹澹道。
黛娜嘴角抽搐，“黑手呢？”
“黑手已經死了，他也十分渴望死亡，我現在殺不死已死亡的他，也不想他死。”
“嗡”金色光圈消失，哈莉把注意力放在黑燈燈爐上。
伸手敲了敲爐壁，“當當當！”
像金屬材質。
手指頭包裹一層濃郁的胃酸之霧，頂著燈爐壁使勁戳。
“呲呲呲......”
有反應，但效果很弱。
像用牙齒啃磚頭。
“怎么這般結實？”哈莉驚訝道。
心里帶著疑惑，她給自家裹上一層死亡本源，邁步向燈口飛去。
燈口的“玻璃門”接觸到死亡本源，就如水波蕩漾，毫無阻滯地任由她穿過。
和綠燈中央能量電池一樣，黑燈燈爐內部也裝滿死亡能量。
里面黑洞洞，卻又亮閃閃，黑得發光。
“魔女哈莉，魔女哈莉，魔女哈莉......”
在粘稠的高濃度死亡之力中遨游了一圈，哈莉耳邊忽然傳來若隱若現的呼喊。
聲音聽著有點耳熟，但她一時間想出它來自誰。
“誰呀？是燈獸嗎？”
哈莉的黑燈防御專長已經九級，心無畏懼，只有好奇，雙手雙腿快速擺動，往燈爐深處快速遨游。
“是我......”聲音更清晰了，卻變得遲疑起來。
“誰？你是誰？”
哈莉連續追問，也沒得到回答。
忽然，她腦海中記憶之火花一閃而過，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反監大王，是你嗎？”
那聲音又有了反應，連連否定道：“不，不，不是我，我不是她......”
剛開始很急切，最后又透出濃濃的悲哀。
哈莉越發好奇，加快速度，一直來到燈爐最深處。
首先，哈莉發現了一件事，除了更結實，這個黑燈燈爐的構造，和綠燈中央能量電池一模一樣。
它們絕對使用了同一種技術。
最后，哈莉終于看到不是反監視者的反監大王。
“你——”
“我不是反監視者。”她哀哀叫道。
她不僅說自己不是反監，她此時的樣子也不像反監。
哈莉印象中的反監，有十層樓那么高，外面套一層藍色蛋殼形狀的金屬裝甲，裝甲的肩膀插滿金色的能量導管，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此時所見，卻只是個身高兩米的“鬼影子”，只一道靈魂，人類的形貌，看不清面目，就連形體也如風中燭火，搖曳不定。
但她的氣息，她的精神波動，都證明她的確就是......
“我是哈莉·奎茵，我的朋友都叫我‘好人哈莉’，你呢？”哈莉溫柔問道。
她眼里只有好奇，仿佛第一次見到她。
“我是莫比烏斯。”
她聲音中的悲哀一下子消散了九成九九，甚至透出一股輕松與歡快。
“你怎么會被關在這兒？”哈莉問道。
并沒有鎖鏈捆住鬼影子。
但燈爐底部“壓力”非常大，比百萬米深的海底的壓力都更大。
而能量之壓深入靈魂，比只針對肉體的重力壓更恐怖。
哪怕離子鯊跟哈莉跑路，小藍人依舊用中央能量電池做監獄關押重型罪犯，就是利用了“能量壓力”的困敵效果。
不過，以反監的實力，應該能掙脫......
唔，她想起來了，他們之前還在尋找反監大王的尸體來著。
無論當時她有沒有死透，這會兒她都只剩一個亡魂。
而黑死帝是所有死者的“爸爸”，具有非常強的操控死亡的權柄。
活人反監肯定能和黑死帝扳手腕，說不得反監大王的勝算更高。
可亡靈反監就被“死亡化身”克制死了。
“我當時被敵人擊傷，黑死帝趁我傷，要我的命，最后還用我的尸體鍛造燈爐，用我的靈魂當做燈芯......”
莫比烏斯聲音中的哀傷先轉變為怨恨，再由怨恨轉化為濃濃的期待：“她打造無敵黑燈軍團的能量，全部來自我。
只要釋放了我，燈爐就會破碎，黑燈軍團頃刻間煙消云散。
魔女哈......好人哈莉，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