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氣吐血的阿斯莫度
話題雖然才打開，兩人也沒說多少話，但此時米迦勒已經對哈莉生出些佩服。
不要臉旳人，他見過無數個；奸猾的人，他也見過無數個；野心勃勃的人、滿嘴跑火車的人、很有理智說話很有說服力的人，都有很多。
但既不要臉、又奸猾，同時還滿嘴謊言、理智誠懇、說話有邏輯很合理......讓種種相互矛盾的特點加在一起、完美和諧的人,米迦勒目前還是頭一回見。
“無論如何，阿斯莫度的確暗中勾結魔王，在白銀城行墮落邪惡之事。你也的確靠一人之力完成平叛，所以，你有資格對他們進行最終大審判。”
“這......”哈莉遲疑片刻，便不再推脫，說道：“懲罰的目的不是施虐,而是讓犯錯者知曉自己的錯誤，現在他們可悔改了？”
“你覺得呢？”
“我得親眼見見他們,問問他們。”哈莉道。
米迦勒點點頭，任由她施為。
接著哈莉又站在八只腳大殿門口，向外喊了一嗓子：“大君有命，全體天使到此集合，阿斯莫度一案的最終審判，即將在此開啟。”
八只腳大殿自然無法容納所有天使，但天使能懸停半空，大殿周圍有足夠空間容納所有天使。
沒多久，白銀城外廷的天使差不多都來了，浩浩蕩蕩、鋪天蓋地，好幾千萬。
犯了大事兒的天使軍團統領在大殿內部，軍團成員在外邊，普通天使在最后面。
“這些天白銀城發生了什么，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莪們無法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作為白銀城的領導者,米迦勒大君和各位大天使,也不會假裝不知道發生這件事的原因。
就在剛剛,大君召見過各位統領，該說的話，他已經對大家說了，我沒必要再重復一遍。”
米迦勒高坐天之聲王座之上，哈莉站在下面對跪在地上等候審判的天使說話。
說到這兒，她停下來，掃視每個人的表情和眼神，道：“大君將審判罪人的任務交給我，我認為審判的目的不是懲罰，而是讓你們認識到錯誤。
懲罰的目的也不是讓你們痛苦，而是在痛苦中悔改。
現在你們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有悔過之心？”
“我們有罪，我們被欲望蒙蔽了雙眼，我們懺悔。”天使統領跪在地上，情感真切，言辭誠懇地說。
“魔女哈莉，你別惺惺作態，你自己就是七大原罪的主人，是罪惡的源頭，有什么資格審判我？”
作為罪惡的源頭，阿斯莫度自然也被提溜了過來，不過他不肯下跪，還很不老實，對著哈莉破口大罵。
罵完了又轉向王座上的大君，“還有你，米迦勒，你個沒卵子的慫貨，我實力還在時，你縮在一邊裝死，等我被魔女哈莉陰謀殘害，又出來撿現成的了，慫不慫？
呸，一群背信棄義、無膽無謀的小人，別想讓我屈服？做夢！阿斯莫度永不為仆！”
扎烏列很尷尬，他負責看押阿斯莫度，卻讓他在大審判上說出如此悖逆之言。
“阿斯莫度，你對我不服氣？”哈莉把目光對準牛天使長。
“你是個背刺主人的小人，我會在九層地獄等你。”阿斯莫度眼中的恨意幾乎化為兩束火苗。
“主人？基督信徒的主人有且只有一位，那便是萬能的主。”哈莉滿臉崇敬，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接著又呵斥道：“就憑想做主之虔誠信徒主人這一念頭，你之罪孽堪比路西法第二。
至于說我背刺你.......
嗯，我的確用計謀，把你當猴耍。
對實力不如你這點，我從不否認，也不會感到不滿足。
主的一切賜予，皆是恩典。
我會以虔誠和感恩的心接受它，而非貪婪無度，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這便是你和我的差距。
但主又是公平的，沒有把遠超你的力量賞賜給我，卻讓我擁有正常人的大腦。
你雖力量強絕，腦子卻連孩子都不如。
連孩子都曉得用智慧打敗實力更強的敵人，不僅不丟人，還值得夸贊。
偏偏你腦子里裝的全是丑陋的欲望，和狂妄的自大。”
哈莉走到阿斯莫度跟前，譏笑道：“你知道不？你污言辱罵我和大君，我們都不生氣，反而很高興。”
阿斯莫度神情茫然，“你騙我，我罵你，你怎么會高興？”
哈莉退開幾步，指著大殿內俯首認罪的天使統領，又指著窗外無數天使，“這里是哪？現在在做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便神情嚴肅，朗聲道：“這里是審判大廳，此時正在審判爾等罪責。
直接宣判罪行和懲罰，十分容易。
但如我之前所說，審判的目的不是懲罰，懲罰的目的不是讓罪人痛苦。
主是慈悲的，慈悲的主只希望罪人得到救贖。
救贖的第一步，是深刻地、真切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的無能狂吠、無理謾罵，無不在幫我向大家證明——你這個叛賊頭目充滿邪惡欲望，為人狂妄自大、愚昧無知，還很沒擔當，沒有成為大君的氣度與位格。
如此，也就從根本上否定了你‘革新天堂制度，為天使謀福利’的造反理由。”
“現在只要長腦子的人都明白了，你其實在欺騙大家。為了登上大位，你玩弄天使純凈的心靈，把他們對美好的向往扭曲成罪惡的欲望，也把他們對你的信任當成褻瀆主的踏腳石。”
哈莉聲音如雷，隆隆傳開，振聾發聵，震撼所有天使的內心。
阿斯莫度羞憤交加，狂吼道：“你——”
“沒錯，我就是在激怒你！”哈莉神情嚴肅，嘴唇緊抿，開啟上帝力場包裹一縷意識，悄無聲息心靈傳音：“蠢貨，還沒看出來嗎？就和我送你回白銀城一樣的目的，讓你當眾無能狂怒，打擊士氣、分裂隊伍、喪失民心。
你越無端怒罵，越證明自己的low逼。
看看我，我也在呵罵你，可我的話多么有理有據、邏輯清晰？
蠢貨，蠢豬，罵呀，怒呀，我等著呢！”
“我——”阿斯莫度憋得臉紫如豬肝。
“你沒話可說了吧？”這時哈莉卻開口了，“性格暴躁如你，現在卻說不出一句話，可見你已被我揭穿真面目，心里只剩羞憤、狂怒和怨恨。”
阿斯莫度越發狂怒，臉頰越發紫脹，“你——”
“是呀，我在等你怒罵出聲呢！”哈莉板著臉，面無表情盯著他，嘴巴不動，聲音傳入他識海：“我知道你心里很憤怒，還越來越怒。
我故意的，就是讓你怒。
憤怒的你沒有理智，只能像個小丑一樣無理謾罵。
罵吧，撒潑吧，讓所有天使都看看曾經的大君，其實是個怎樣丑陋的怨婦。”
“你”阿斯莫度瞪大牛眼，眼中滿是血絲，臉頰脹成個紫色的氣球，身子搖晃幾下，“噗嗤！”
他噴出一口血霧，像一根歪倒的木樁，向后砸在地上，“嘭！”
“啊，阿斯莫度吐血昏迷了！”扎烏列驚呼。
眾天使皆驚，這就暈過去了？
米迦勒深深看了哈莉一眼，心中也有些震驚：她現在又創造了一個記錄，把天使長說暈過去。
“唉，哪怕阿斯莫度罪惡如路西法，也終究在被揭穿真面目之后羞慚暈厥，可見他完全明白自己的罪孽，知道所做的一切是何等羞恥。”
哈莉嘆息一聲，看向眾天使長，“連阿斯莫度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們呢？”
“我等有罪。”眾天使這次不再敷衍，語氣中多了明顯的苦澀與懊悔。
——之前腦子被狗啃了，才會跟著這么個氣量狹窄的蠢貨造反。
“扎烏列，審判還沒結束，你把阿斯莫度喚醒。”哈莉吩咐道。
“喔。”
扎烏列蹲下身，使勁掐牛天使腰間軟肉。
掐了好一會兒，阿斯莫度才睜著灰蒙蒙的無神眼睛，幽幽轉醒。
“死了沒，沒死喘口氣兒。”哈莉再次傳音。
阿斯莫度眼珠子迅速充血漲紅，嘴里“嗬嗬”有聲，嘴角冒出細小的血沫氣泡，卻說不出完整一句話。
“徹密爾大天使。”哈莉點名“阿斯莫度侍衛長”，也即是駕駛戰車跟隨阿斯莫度前往地球的牛天使。
“你來向大君、向所有天使說說魔王內龍的事。”
當時他被哈莉棒擊，做出懺悔時，透露出阿斯莫度和內龍有勾結的信息。
徹密爾懊悔道：“我有罪，我明知阿斯莫度和內龍悄悄結成同盟，卻隱瞞不報，還和他們同流合污，欺瞞眾位天使，我罪孽深重。”
“啊，阿斯莫度還和地獄魔王有勾結？”除少部分天使統領，所有聽到這話的天使都失聲驚呼，看阿斯莫度的眼神再次變化，更加的鄙夷與憎惡。
徹密爾繼續道：“阿斯莫度一開始只想造反，是內龍在地獄召集曾經的米國政治精英，幫他弄出個在白銀城推進皿煮丐哥的計劃。
先聚攏人心，以民意掌控更多天堂權柄，進而獲得更大力量。”
“主啊，我們所追求的美好，竟然是惡魔灑下的墮落之誘餌。”部分比較天真的天使快崩潰了。
哈莉大聲道：“現在大家明白了？阿斯莫度甚至愚蠢到讓魔王給自己設計思想綱要。
他自己想不出來那些口號和理念，自然也沒想過兌現對大家的承諾。”
“我等有罪，請大君和天堂山王懲罰。”
天使統領耷拉著腦袋，聲音里充滿沮喪、挫敗和悔恨。
這次他們真的后悔了。
哪怕阿斯莫度心術不正，甚至和魔王合作，他們也能忍。
他們又不是蠢貨，既然造反，早就有了背叛上帝，背叛白銀城的覺悟。
關鍵是經過哈莉的‘真相’揭露，他們發現阿斯莫度實在太low，愚蠢，沒氣量，被她玩弄鼓掌，被惡魔內龍利用......跟著這種一無是處的老大造反，他們后悔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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