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奧丁的野望
洛基被毒液侵蝕得坑坑洼洼、破破爛爛的臉頰，擠出一個扭曲的冷笑，“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
“我們是血盟兄弟，有些事我只能依靠你。”奧丁道。
“呵呵，是的，我們是結義兄弟，當時我們將鮮血混合，共同在巨人尤彌爾的骨頭前發誓——永遠兄弟同心，絕不獨自享有蜜酒。
要不，你也過來，和我并排躺兩天？
咱們兄弟有酒同享，有難共擔嘛！”洛基譏笑道。
“洛基，巨狼之父，詭計之神，你應該明白自己被如此對待的原因——你害死了我兒子巴德爾。
若只這點私仇，看在我倆多年兄弟的情誼上，我早就原諒了你。
可你不僅是我的敵人。
你若自由，對我們整個阿薩神族都將是威脅。。”奧丁嘆道。
洛基瞪大失去眼皮的血糊糊眼睛，大罵道：“狗屎，如果我能威脅到你們，怎么會落得如此凄慘的結局？
被自己兒子的腸子捆在這座暗無天日的地下洞穴。
每時每刻都有毒蛇的毒液落下，侵蝕我的皮肉，消融我的力量，讓我痛不欲生，虛弱不堪。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數千年。”
奧丁獨眼閃過黯然之色，苦澀道：“我也不想，可我將你關入這個石洞之時，阿薩神族的命運便被寫入預言。
預言中說，洛基會被一直囚禁，直到諸神的黃昏，那一天你會打破身上的束縛，與海姆達爾決一死戰，并雙雙戰死。
接著,芬布爾之冬降臨,整個世界將被凍結，巨狼們吞噬太陽和月亮,巨人乘坐用死人指甲制作的巨船，向眾神發動最后的戰爭......”
“我不想你死，也不希望阿薩神族消失在災變中。所以，我將你鎖在仙宮之下的洞穴,讓毒蛇的毒藥使你持續虛弱。
只要你始終虛弱,就無法掙脫束縛。
你不能掙脫束縛，諸神黃昏便不會被觸發。”
洛基嗤之以鼻，道：“阿斯加德都已經融入‘天境’，諸神的力量也從人間消退,太陽與月亮甚至不再屬于諸神......你還覺得這預言是真的？”
“為什么不是真的？”奧丁皺眉道：“你是我們神系最聰明、最狡猾、最惡毒......是唯一能在詭詐方面與魔女哈莉相媲美的神,為何不明白‘天命既定，不可更改’的道理？
即便你不相信我在世界樹那得到的啟示，可命運女神也說過同樣的話，諸神聽到預言皆有所感,為何你的敏銳度這么差？”
“嗷嗚！！”洛基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掙扎著抬起身子，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奧丁,你竟然這么羞辱我！”
“我羞辱你什么？”奧丁莫名其妙。
“你在暗示，我還不如魔女哈莉狡詐惡毒。我明白，在我被關押的這些年,你們過得太順暢,已經忘記被我搗亂的生活、被我戲謔的人生。”洛基咬牙切齒。
“這個......”奧丁摸摸鼻子,沒想到老兄弟在糾結這個。
祂遲疑著道：“洛基呀，你依舊是謊言與詭計之神，沒誰和你搶奪這個神職,魔女哈莉是天堂戰神。不過......“
頓了頓,獨眼神王在心里斟酌一下說辭,道：“你誘騙青春女神伊凳,你剪掉托爾妻子希芙的金發，你還害死我長子巴德爾......
你的戰績僅限于咱們阿薩神系之內，不如她享恨多元宇宙。
你罪大惡極，不如魔女殺神如麻。
她殺了三宮！
她把魔王瑪門連同無數神王、魔王坑到起源墻上,她騙走反監視者半個多元宇宙的能量。
她還在時間起源之地戲耍了幽靈與反監視者，在重啟中把宇宙中能得罪的神魔，全都得罪一遍。
她甚至連天堂神系的自己人都不放過，加百列、幽靈、烏列、拉斐爾......”
洛基張大嘴巴，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奧丁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老兄弟，江山代有才人出，看開點吧。
你只是玩詭計的搗蛋鬼，她卻是個玩命的瘋子——玩別人的命，也玩自己的命。
你是九分精明一分奸詐,她是九分瘋癲、九分奸詐、九分狠毒、九分——”
洛基冷冷打斷祂，道：“你被她嚇傻了,連算數都不會算，這么多九分，總分難道一百分？”
奧丁認真點點頭,道：“沒錯，你只十分，她卻是百分制。
沒辦法,魔女哈莉就這么瘋狂、奸詐、強大、狠毒、貪婪、聰明、膽大包天、理智冷靜、天賦卓絕、上頭有人、天命所歸。
皆九分，共99分！
減去一分，倒不怕她驕傲，她早狂傲得眼睛只能看到天。
各項減去一分，免得打擊到你，也免得傷了咱們的士氣。”
“你特么瘋了，找到這兒來，就和我說這種話？”洛基瞪大眼睛道。
“我只想幫助與時代脫節的你，重新融入這個世界。”奧丁道。
“融入這個世界？”洛基神色微動，顫聲道：“你要放我自由？”
奧丁輕輕點頭，語氣興奮道：“我終于看到解決諸神黃昏的希望。只要它不再發生，預言中觸發災變的你，自然也不必再被囚禁在這。”
“你不是說諸神黃昏的命運不可更改嗎？”洛基疑惑道。
“嗯，仙宮和阿斯加德，甚至整個天境都可能......不，不是可能，是必然被毀滅，但我們阿薩神族卻可以得到保全。”
奧丁激動道：“我們可以離開仙宮，離開阿斯加德，離開天境——”
“失去堅固溫暖的堡壘，國王如何應對凜冽的寒冬和殘酷的敵人？
去地球？那地方比天境更危險。
地球是天境的橋頭堡，天境躲在地球后方，災難首先降臨地球！”洛基譏笑道。
“你不傻呀，這道理你也明白......”奧丁若有所思，這個結義兄弟大概揣著明白裝糊涂，也早就明白并相信諸神黃昏的命運。
“我們去路西法的地獄！”祂沉聲道。
“啥？”洛基怔了怔，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可憐的老奧丁，已經變得年老癡呆了，竟敢去撩撥路西法的虎須。
還是說，你忘記了當年那場狩獵？要不要我來幫你回憶一下？”
奧丁臉上的些許興奮，迅速被陰沉取代，獨眼里閃過忌憚與驚懼之色。
祂怎么可能忘記？
現在八大神域非常和平，除了新神天父與達克賽德兩兄弟的宿命之戰，幾乎沒有戰爭發生。
但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戰爭史，神靈的歷史也一樣。
數十億年前，靈薄獄各個位面、諸多神域，比凡間諸國還要動亂。
奧丁曾在了解到地獄的廣袤和神奇之后，帶領神兵神將，興沖沖殺過去，準備像對付霜巨人、矮人、精靈等神性種族一樣，先占據橋頭堡，再逐步蠶食，最終在王冠上加上一顆名為‘地獄主宰’的明珠。
祂想：那是僅次于‘天堂之王’的明珠。
可在半路上，他們就遇到了路西法。
路西法只一個人，像是在外面散步，連鎧甲都沒穿。
阿薩神王都打算來征服地獄了，自然知道地獄老大是路西法，可奧丁恁是看不出對方的深淺。
奧丁從來與愚蠢無緣。
相反，祂飲過智慧之泉，比看似精明實則政治智商欠費的洛基更有智慧。
祂抬手止住自己隊伍，走到路西法跟前，神情態度豪邁大氣，說話間還伴隨著一陣陣代表粗狂與單純的大笑。
祂說自己正帶人出來狩獵，聽說地獄有很多強大的猛獸（非墮天使的古魔與惡魔），就打算來試試。
祂還把路西法當做最尊貴的客人，分享蜜酒與食物，送給祂華麗的神器弓箭，邀請祂加入狩獵隊伍——古老的神靈間，有賓客權的傳統。
《冰與火之歌》中的賓客權利，就來自現實，來自古老的歐洲。
歐洲眾神之間，也有主人不可傷害客人、客人亦不可加害款待自己的主人的規則。
奧丁很聰明，現在看不出路西法的實力，可只要加入狩獵隊，就一定有戰斗，與兇猛獵物的戰斗。
那時候，祂便能看出路西法的深淺。
若路西法看似神秘，其實沒啥干貨，奧丁神王不介意失手把客人給獵殺了。
大不了事后自罰三杯。
如果路西法展示出比祂更強的實力，奧丁神王會繼續憨厚粗魯的大笑，繼續蜜酒與烤肉伺候，然后真正把路西法當成貴客，結個善緣。
至于攻占地獄......嗯，祂今天只是出來打獵的。
也不曉得路西法有沒有看出祂的狡詐心思，很單純地說：“我長這么大，還沒像你們這樣打過獵。
謝謝你的邀請，我加入了。
不過，在地獄狩獵沒意思，你口中的任何猛獸不配我使用武器。
不如，我們去獵神吧。”
“獵......神？”奧丁神情一滯。
路西法笑容溫和，打量著祂道：“嗯，就像你們這樣的神靈，你應該很熟悉吧？我想試試，你來帶路。”
無奈之下，奧丁還真帶祂去了阿薩神系最強大敵人的地盤，然后......
奧丁打了個哆嗦，回憶終止在正式狩獵的前一幕。
祂不太敢回想，容易做噩夢。
也因為那次令路西法愉悅、讓祂‘殖民地獄’夢碎的狩獵，奧丁得到個“友誼之特權”——可以帶著祂的族人去地獄打獵。
十年前，朵朵能得到巨狼之父的“賜福”，便是正好碰到從地獄狩獵歸來的奧丁與洛基。
“路西法已經放棄了地獄，祂退位不干了，哈哈哈哈......
祂將地獄之門的鑰匙交給了睡魔，還讓魔女哈莉把雙翅砍下來。
只要拿到鑰匙，我就是地獄的主人，只要奪走路西法雙翅，我能超越曾經的路西法。”
奧丁神王的語氣逐漸狂熱，“洛基，好兄弟，幫我吧，我需要你的計謀！”
洛基用了一段時間才消化完好兄弟透露的信息，眸光一閃，鄭重道：“是的，你需要我，我也愿意幫你，為了阿薩神族，也為了我自己。
得到地獄，我們便徹底從命運中解脫。”
奧丁扯下兄弟身上的腸子，笑道：“沒錯，就是這樣，你幫我也等于幫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