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被時代淘汰的老程序員
午夜，曼哈頓中城時尚區，喬華夫高檔公寓。
停車場，一輛沃爾沃緩緩倒入自己的車位。
駕駛座上，疲憊的男人一邊神情麻木地轉動方向盤，一邊干巴巴地對著手機說：“芭芭拉，我已經到停車場了，大概三分鐘后——fuck，你是——”
車門被猛地拉開，一個黑影閃入副駕駛，警察的本能讓戈登下意識握住腰間手槍。
“別激動，是我。”來人扯下兜帽，露出一個戴著奇怪貓頭鷹防風眼鏡的少女。
“shit，我差點開槍打你！”戈登咒罵道。
“喔，沒事...半途遇到個朋友，芭芭拉你先吃，估計得耽誤一會兒，沒事，真的沒事，我沒被劫持，OK，等會兒見。”
看他掛斷電話，哈莉才打量他道：“你眼中有血絲，皮膚蠟黃，眼影很重，這幾天沒休息好？”
“你來做什么？”戈登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你覺得呢？”
戈登用額頭抵著方向盤，沉默了良久，嘆道：“我不明白，局長與檢察院為什么要針對你。
12.3專案組剛成立，我就帶人去了圣約翰修道院。
當日我已錄好口供，和現在新聞中報道的內容完全相反。
我用了些手段，那些孩子對我說了實話，我也給出保證——事情很快就結束，他們不會被打擊報復。
按照正常程序，得到我提供的證據后，地檢就可以簽發逮捕令，接著進入對十字軍的審判過程。
但洛布局長拿走那些錄像，格林大法官拒絕簽字，只說要你本人到警局報案，然后向法、院提起、訴訟......”
哈莉不動聲色地問：“你覺得我該不該現身？”
“這......”戈登神色猶豫，“如果你愿意，我發誓會保護你的人生安全。”
“你確定能保護我安全？”哈莉又問。
這次，戈登很老實地搖了搖腦袋。
他表情痛苦，眼中充滿不甘與自責，啞著嗓子道：“你知道不，這段時間死了好幾位議員。
就在四天前，警方猜測麥迪遜議員會是下一位攻擊目標。
我親自為他布置的警衛，九名精銳探員，三人一組，三班倒輪流為他站崗。
而就在今天下午，麥迪遜議員門口空無一人，他本人被發現死在浴室。
本該貼身保護他的警探，端著奶昔，說說笑笑，沒事兒人一樣回到警局。”
“你真有閑心。”哈莉譏諷道。
“什么？”
戈登愣住了。
她不應該安慰他幾句，然后大罵gcpd腐、敗無能嗎？
“你該一直專注我的案子。這幾天新聞你沒看？教會展開反攻了。”哈莉淡淡道。
“哈莉，你至少人還活著。議員也是人，生命正受到威脅，事有輕重緩急啊！”戈登嘆道。
“可你現在一事無成。”哈莉毫不客氣地說。
“我......“戈登抱著腦袋，每個字里都溢出深沉的痛苦。
“我一直在努力，我得更加努力。”
哈莉完全相信他沒偷懶，也相信他會加倍努力，但她真的對他失望了。
換成成熟期的蝙蝠俠，十字軍早被繩之以法，至少罪證確鑿，沒法光明正大地打輿論戰。
“在哈維·丹特都反水的不利局面下，你覺得下一步該怎么走？”她問道。
戈登早考慮過這個問題，立即道：“最佳方法是拿到哈維錄制的那段通話音頻，我明早就去見哈維。
即便音頻全被銷毀，至少讓哈維成為證人。”
哈莉搖頭道：“哈維只怕指望不上了。十字軍愿意將他放出來，難道沒半點防備？
我都懷疑哈維被洗、腦了，就像庫布切克的發條橙。”
戈登道：“我也想到這點，所以我預約了哥譚最好的精神科醫生，雨果·斯特蘭奇博士（未來阿卡姆主治醫師）。
無論十字軍對哈維做過什么，都不可能限制他的自由。”
這個戈登也不是一無是處......
哈莉面色緩和了些，又問：“如果哈維丹特這條路走不通呢？”
雖然對戈登的努力完全不抱希望，但至少他能幫她拖延一段時間，或者，稍微改善輿論環境？
要真正解決敵人，還得靠她自己！
“那就在圣約翰修道院的教員身上下功夫，他們也許不曉得十字軍多少機密，但12月3日那晚發生了什么，他們一定知道。
十多名教員，無論好言勸說，還是威逼利誘，總能撬出來些東西。”戈登沉聲道。
這個戈登也不是榆木圪塔腦袋，還曉得威逼利誘。
哈莉對他的覺悟還算滿意，又問：“除此之外，還有其它方案嗎？”
“當然！”戈登也來了興致，“修道院也不止你們這一批孤兒，這些年來，海格力斯道格侵犯過多少女孩？
她們有的成年，有的被領養，但所有人都被記錄在案。
我已經在兒童關懷中心檔案室拿到她們的一部分信息，有時間了，立即就去探訪。”
“good！”哈莉豎起大拇指，贊了他一句。
戈登工作效率差了點，可腦子與性格還算不錯。
可惜了，如果他有與理想相匹配的力量，八成就不必輔助布魯斯了，他自己也能成為蝙蝠俠。
“你是誰？你們在做什么？”這時，車窗前出現一位雙手叉腰、面帶薄怒的金發美女。
歐美人常見的方塊臉，但不算太大，加上精致立體的五官與白皙嫩滑的皮膚，是個八十分的大美女。
“芭芭拉，你怎么來了？”戈登搖下車窗，驚疑問道。
“都快三十分鐘了，我能不著急？”說這話時，芭芭拉警惕地打量哈莉。
“嗨，芭姐是吧，我們之前在電話里聊過，哈莉，記得嗎？”哈莉笑著與她打招呼。
“原來是你。”芭芭拉有些驚懼地四處打量，“十字軍到處找你，他們可兇了，你別再連累吉姆啦。”
“別這么說，我是警察，保護每一位公民安全是我的責任。”戈登嚴肅道。
“可是......”瞥了哈莉一眼，芭芭拉賭氣地轉過頭。
“今天就到這兒吧，再見。”
哈莉擺擺手，像一道影子，快速消失在昏暗的地下室車場。
......
與戈登聊得還算滿意，但哈莉并沒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
相反的，她已經做好最壞打算，并為之準備著，比如，努力升級，比如，升級裝備。
至少，她現在有錢弄一套好點的防彈衣、防彈頭盔、防彈武裝靴、防彈口罩了。
“嗨，里奇，快周末了，你能不能來一趟哥譚？那眼鏡得盡快搞好，不確定什么時候就得用上。”
她有了里奇的電話。
“哥譚......我有點怕，你們那邊實在太亂，最近一段時間天天死議員。上帝啊，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也才是縣議員的秘術。”
哈莉雖然不是哥譚本地人，此時也有些尷尬。
“你放心，這是法爾科內與馬羅尼在爭奪阿卡姆開發權，和我們平頭百姓無關。”她安慰道。
里奇很精明地說：“兩大黑邦搶地盤，就只死議員，沒大規模幫派火并？
戴安娜，你別誆我，我今年三十二了，是個成年人，看過很多黑邦電影，上面爭斗，下面只會更亂。”
哈莉直接道：“別廢話了，哥譚幾百萬人，不都活得好好的？
報銷機票，再請你到哥譚最奢靡的夜總會哈皮，來不來？”
“好吧......”
兩天后，巴厘街路口，一輛出租車在街邊停下，穿著修女服的哈莉先趴在司機窗口，遞了張五十美刀過去，才笑著與走下車的兩人打招呼：“哇，你是里奇，你是加里，沒猜錯吧？”
過來的不僅有量子法師，音樂家巫師也跟了過來。
里奇是個戴眼鏡的大胡子，衣著樸素，氣質相對單純，一看就知道是個研究宅。
加里則留著長發，面白無須，耳朵有水鉆耳釘，很非主流，也很音樂家。
“天吶，戴安娜你好年輕，就算你說你天生臉嫩，我也不相信你只21歲！”加里圍著哈莉驚嘆連連。
里奇在網上很能說，真人見面反而非常靦腆，看著哈莉只傻笑。
“走吧，去我家，已經訂了披薩與飲料。”
稍微參觀了一下哈莉的小教堂，三人就回到寓所。
加里填飽肚子，便去客房休息了，他準備今晚到“哥譚最奢華夜總會”通宵。
里奇要來惡魔角仔細觀察了一番，立即開始工作。
他與加里不同，有一份正經工作，平日若沒節假日，也只周末有空閑。
“偶買噶，這種技術，無論硬件還是應用系統，至少超越現實科技20年！你從哪弄來的這貓頭鷹眼鏡？”
親自測試過眼鏡后，里奇興奮得毛臉漲紅。
“我有個在FBI工作的朋友，她送的，但我懷疑她能通過眼鏡監視我。”哈莉道。
里奇毫不猶豫地說：“不用懷疑，只要聯上網，或者有無線網絡，這眼鏡就能監視你。”
“為什么？”哈莉奇道。
里奇這會兒已經用數據線把電腦與眼鏡連上了。
他帶來的黑客專用電腦。
“你看，這就是向外傳輸數據的指令！”
他指著屏幕上代碼解釋道：“這個眼鏡的創造者壓根沒隱瞞自己的想法，各種隱藏指令就赤、裸裸展露在后臺。
或許他不是想監視你。
這眼鏡本該和另一臺強大處理器相連，數據交流就是設計之初的目的。”
哈莉聽明白了，就和未來小米智能居家一樣，貓頭鷹眼鏡與夜梟的其它設備通用一套系統。
“你能不能搞定？”哈莉問。
里奇看著屏幕上的代碼，表情有些奇怪，“不應該啊，難道是特洛伊木馬，把核心代碼藏起來了？”
“出什么問題了？”哈莉緊張道。
里奇雙手羊癲瘋一般敲了一會兒鍵盤，才喃喃道：“科技含量與設計理念都這么先進，為什么操作系統如此簡陋？”
“簡陋？”
“應用程序非常高明，說明對方的專業知識非常廣博，也非常強大。但系統的防火墻太落伍，也太死板。
他或許全才，但對編程不太在行，至少跟不上時代了。”
里奇轉向哈莉，眼中有奇異的興奮光彩。
“或許，我們能反向監控對方，通過貓頭鷹眼鏡，連接甚至黑掉它的主控電腦。”
“你沒開玩笑吧，能這么簡單？”哈莉懷疑道。
“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我猜測這套系統是個八十歲的老古董編寫的，他的思想與技術還停留在幾十年前。”
這下哈莉有點相信了。
因為眼鏡的操作系統一定是丹尼爾自己編寫的，而他的確是個老古董。
更重要的是，丹尼爾早退休幾十年了，沒了戰斗中的生死危機，也就沒需求去弄太強大的操作系統。
而貓頭鷹飛艇是他的專屬武器，更不可能交給外人編寫驅動程序。
等等！
黒進眼鏡的控制中心，不就是夜梟的飛艇？
哈莉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