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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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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藍色火苗從蜂窩煤孔竄出,無聲息的左右搖擺。

  搖晃著的溫暖層層疊疊,令人舒坦,同樣也令人十分不愿起身。

  這是…南方勞動人民對寒冬最基本的敬意,能不離開爐火就不離開。

  因為一旦離開,無處不在的魔法攻擊立馬會上身。

  電視里放完七點檔新聞后不久,有一道鈴聲響起來,然后周寬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看到屏幕上的備注,周寬臉上多了一分笑容,接通率先招呼道:“晚上好。”

  “冷吧。”聽筒中傳出憨憨安靜的聲音。

  周寬眉毛不自禁的上揚,嘴上照實說:“不能離開爐火。”

  “反正在家,多穿衣服。”林若漪還是很安靜的輕聲。

  周寬應了聲。

  然后憨憨就結束了通話。

  安靜的聲音里,似乎連情緒都沒有,卻讓放下手機的周寬連神態都顯得更舒暢了。

  不同時刻的林若漪,她的表達是不一樣的。

  這通電話林若漪總共只說了兩句話,稀松平常的十個字,完全有關于天氣。

  但是,這里面包含了林若漪在如今依舊陽光明亮的羊城深秋里對白華此刻寒冬的了解;

  希望周寬不要講風度不要溫度的細細密密叮囑;

  晚間的問候;

  對周寬剛剛歸家后心緒的探究與了解;

  以及,此刻被空間上的距離所隔開而產生的第一份思念。

  這就是經過半生、又頹喪又卑微、終于在新生后重塑自信的周寬,遇到的那個一點點擠進他心里的寶藏女孩。

  從未有過比怦然心動更強力的熱烈,也從未有過那些直擊肺腑的熱切。

  但憨憨總能比任何事物都要能更輕易占滿、溫潤周寬的心靈。

  就坐在周寬正對面的陳文茵女士免不了有點八卦,目光來回挑動:“小林?”

  “嗯。”

  “怎么也不多說兩句?”

  “足夠了。”

  “我當時看她好像是很落落大方,不至于這樣害羞吧。”陳文茵女士越說越有那個八卦味道了。

  畢竟除了是周寬的母親以外,陳文茵女士還是一個常年待在農村的中年婦女。

  周寬還是那樣笑瞇瞇的回答:“足夠了。”

  陳文茵眼瞼上上下下來回掃量著周寬,很有些茫然。

  她發現完全搞不懂這年輕人的感情。

  什么就足夠了。

  就打個招呼,說一句實情?

  不過陳文茵還是沒再繼續八卦下去,她還是明白這是遇到了自己的在盲區。

  心里倒是不免嘀嘀咕咕。

  “難道我們周寬掙很多錢,連談朋友都不一樣了?”

  “還是說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小林思路不太一般?”

  “或者說現在的小年輕談朋友,都搞得很特別了?”

  “不喜歡打電話?”

  “也沒見聊個那什么QQ啊?”

  的確,周寬甚少跟林若漪聊QQ、短信。

  原因能追溯到去年:

  某天晚上討論白華夢申請材料,周寬在線上發了一大段文字,憨憨就回一個‘好’之后,周寬就在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以后要盡可能避免跟憨憨線上交流。

  連今天上高鐵以后都只通過短信聊了三兩句。

  當然,周寬也不清楚沒八卦明白的陳文茵女士心里會有這茫茫多的想法…

  次日一早。

  周寬在大學期間沒有被落下的生物鐘在五點多鐘就把他從睡夢中‘叫’醒。

  起床下樓后,昨晚異常安靜的嘉魚橋各家各戶都有傳出一些聲響。

  霜還沒收。

  地處兩片山峰中間的嘉魚橋被蒙上了一層霧氣,能見度不是很高。

  周寬蹲在門廊階梯,偶爾打一個哈欠。

  比起羊城的繁榮、學校里的喧鬧,回到小小的嘉魚橋,周寬總能很輕易感受到那種熟悉的泥土芬芳。

  無論前世今生。

  周寬尋思這可能就叫故土。

  過路的直叔看到周寬,笑著招呼:“嚯,周寬什么時候回來的。”

  “直叔這么早就起來了啊,昨天回來的。”周寬站起身來,回答道。

  大清早的,直叔也不怎么忙,站在地坪里跟周寬嘮了起來:“上大學是什么感覺啊。”

  “比較寬松,第一期課程不是很多,要靠自覺。”周寬照實回答。

  直叔有個小兒子還在高中,周寬是嘉魚橋近年來最近去上大學的,會好奇周寬并不意外。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周遠初也起床走了出來,給直叔散煙嘮嗑。

  早飯后,蒙在嘉魚橋的霧氣全部被驅散。

  周寬沒跟著父母去太平,雙手空空,騎著摩托車去往漓源外婆家。

  常年行駛在鄉村土路的女士摩托車引擎發出的聲音早已不那么勻稱。

  周寬只覺得半點都比不上有憨憨騎著的車。

  無論是摩托還是小電驢,能聽到的聲浪都很好。

  還有風兒偶爾把憨憨頭發吹到臉上的癢癢感覺。

  不像現在,寒風刮臉,啪啪突的雜亂引擎聲…

  到漓源時,太陽已經高掛天際,同樣很明亮,只是并沒有多少溫度。

  正在屋側瓜田里忙活的外婆見到周寬,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計,笑瞇瞇的招呼:“哦呦呦,寬寬回來了啊!”

  “外婆。”周寬停下了摩托車,打了聲招呼。

  老人笑容滿面的掃量著周寬,嘴上說:“騎摩托車冷吧。”

  “快去屋里烤火。”

  周寬伸了個懶腰,笑道:“還好,太陽出來了,沒那么冷。”

  “原來大學放假這么早,這才12月就回來了。”老人絮叨的說著,人從瓜田里走了出來。

  “是也不怎么冷,今天的太陽還可以。”

  周寬點頭附和著:“是,比昨天好多了。”

  就坐在門廊上扯閑。

  “開學是不是也要很晚?”

  “實際開學得過了元宵。”

  “前兩天你媽媽才來過,送來了一大包東西,說是你從羊城寄回來的。”

  “剛好在香港去了趟超市,就多帶了些零食東西,也試試進口糖的味道。”

  “外國人的口味有的很稀奇古怪,有的又蠻好吃。”

  “是吧,全世界各地的口味都有一點,我也沒一一嘗過。”

  雖然老人看起來精神矍鑠的樣子,但觀察向來仔細的周寬還是能看出來外婆比以往更多一些的蒼老。

  到了老人這個年歲,一年比一年老得更快。

  身體機能的蒼老已經走向了不可逆的階段。

  與往年不同,因為周寬從香港帶回來各個國家的各式樣糖果,老人就沒再給周寬準備什么零食。

  只是偶爾叨叨一句:“難為你這么掛念。”

  上午的時間過得也快,周寬下廚做了午飯。

  房子還是原來的房子,但里面添置了一些個現代化電器,比如冰箱。

  里面塞得滿滿當當,最讓周寬感覺到變化的是:冷凍層里有不止豬肉的各種肉類。

  還未過去的農歷2009年里,無論是陳文茵這個女兒,還是陳明宇這個親孫,還是周寬、周鈺,對老人的掛念都遠超往常。

  在09年,因為周寬的干預,除了距離很遠的陳婷外,大大小小的日子都比往年松快許多。

  比如周遠初昨天晚上就提了一句,算下來太平的店鋪純收入有個三四十萬。

  是以各自孝敬給老人的錢、物都很豐厚。

  一大早出車的陳文景沒有趕回來吃午飯,跟老人一同吃過午飯后,周寬抹了抹嘴,倍感心滿意足。

  在農村,老人現在的生活就是最令人期待的模樣了。

  飯后喝了杯茶,周寬也沒多留,從兜里掏出早早準備好的紅包塞進了老人的衣服口袋里:“這半年稍微有點忙,也沒回來看您,您拿著買點東西吃。”

  老人稍微猶豫了下,沒跟往常那樣推辭,笑著受下:“好,難為你掛念,我就收下了。”

  兩點多,周寬騎車離開,直接去了太平。

  該說不說的,周一億還是比較樸素的,在羊城買的那輛帕拉梅拉提不到車,到家以后也沒去新買輛車。

  騎摩托也得。

  接下來的幾天里,周寬都比較忙。

  蓋房子的事情昨晚就已經是商量妥當了,初步籌劃工作在年前先落定下來。

  周遠初、陳文茵果斷當了一把甩手掌柜。

  周寬拿出來的設計圖稿對農村來說,還是很好看的,他們倆都覺得自己東跑西顛不如交給周寬來搞定。

  周寬也沒推辭,只是了解了一些建筑行業的群體各在哪里,誰水平比較好,就忙活了去。

  有一說一,無論是農村還是城里,蓋房都有一些自古以來的講究。

  比如都會看屋宅風水。

  哪怕是那些動輒能住下上千戶的大型小區樓盤,在最早開工的時候也一般有這個步驟。

  要是在羊城,連開業都有點講究。

  比如鴻鵠開業,譚富婆就特地做了安排,連周總的辦公室里都做了一些輕微的風水操作。

  在白華一帶,看屋宅風水的人被稱之為地師。

  無論誰蓋房子,都會請這類人看看。

  因為得他們才找得到供奉祖宗牌位的廳房中軸線應該對著哪里。

  雖然周寬請了設計師整出來一看就很不錯的設計稿,但主體的三層樓并未省略獨占一弄的傳統廳房。

  別的地方周寬不知道,在白華這一帶,廳房就代表著一戶人家的‘根’。

  無論多窮,只要是家宅,都不會省略這個。

  算是從以前的本姓祠堂一步步演變而來的東西。

  往前數大概一二十年,嘉魚橋這邊都還有本姓共用祠堂,共同的祖宗牌位供奉在里面,家宅里面只供奉三四代血親。

  隨著一代代往下,祖宗愈發遙遠,又加上各種各樣的環境原因,祠堂徹底消失,家宅廳房就越來越多了。

  地師這個群體,雖然玄學了點,但日積月累的,總會有人名聲傳得到十里八鄉。

  根據周遠初了解的消息,周寬綜合了一下,先后找了三個地師去嘉魚橋實地勘測。

  這三個地師都很遵循傳統行業里一般的規則:年齡越大越有名氣。

  最大的那個都是拄拐走路了,老態明顯。

  周寬很是費了一些功夫,才把這個人請動,路上也稍有些折騰。

  按理說,周寬完全可以請譚富婆幫忙找個牛的風水先生,但周寬思忖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尋思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白華這一帶講究的東西可能對某些風水先生來說屬于天方夜譚。

  看在周寬包的豐厚紅包份上,三個地師都特別賣力。

  圍繞著嘉魚橋的兩座山轉了一圈又一圈,爬了一個又一個高點去俯瞰地勢,各自定下了一個最終方案。

  出乎意料的是,周寬得到了三份相同的方案。

  21號晚上,周寬順便開著車去太平接回周遠初、陳文茵。

  飯桌上沒著急談事。

  飯后,周寬主動提起了正事:“這三天我分別找了三個大地師過來看。”

  “一個是漓源那邊的,一個就是太平這里的,還有一個白華往南的那個嘉盛先生。”

  “三個人都很盡責,你們應該也聽說了,他們圍著屋前屋后轉了不知道多少次,后面的山和對面的山都快爬出來一條新路了;

  最后給我的廳房朝向中軸線位置居然是一模一樣的,一絲一毫的差距都沒有。”

  周遠初挑了下眉,有些奇怪:“哦?”

  “怎么會三個人都一模一樣?”陳文茵眉頭直接就皺了起來。

  周寬也是有點納悶:“風水這個東西我是一點不懂,按理說我現在算是發了天大的財,跟祖墳冒青煙一樣樣,應該現在的廳房朝向就相當不錯,但他們給出來的位置偏偏也不是現在的廳房朝向。”

  最主要的是,周寬很清晰的記得,前世老周家新蓋的房屋廳房中軸線朝向也不是現在他手上的這個。

  雖然老周家的宅基地就那么大,但因為相距有一段明顯的距離,周寬的記憶還沒有模糊到那么不清晰的地步。

  周遠初想了想,望向周寬:“你是什么想法。”

  “對,主要是你什么想法?”陳文茵跟著說道,也看向了周寬。

  周寬一攤手,坦言:“就是拿不定主意,掙錢什么的,可能我略懂一二,但這種講究傳承有序的東西,肯定沒有你們有懂得多。”

  陳文茵當先一拍腦袋:“看我們都糊涂了。”

  說著就望向了周遠初:“你看呢?”

  “我覺得既然三個大地師看出來的都一樣,那就這么定下來。”周遠初斟酌著說,“我是覺得到了周寬你現在的身家地位,普通屋宅的變動已經不可能影響到你的運勢了。”

  周寬心里也有這樣想過。

  陳文茵也基本認同,基調就這么定了下來。

  之后又看了下日子,多等了一天。

  1月23號,農歷十二月初九,上午九點多,周寬、周遠初一同在老周家的前后兩處地方各打入一根定位柱。

  很簡單的操作完成后,包括一旁的陳文茵都是松了口氣。

  站在地坪里四顧打量,多數時候目光落在那兩根比較明顯的定位柱上,神態中有一些對未來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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