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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619

  再次站在羊城火車站廣場上,看著‘統一祖國、振興中華’這八個熟悉的鮮紅大字,周寬心中難免感慨。

  兜兜轉轉四五個月,仿佛又再次站在了原點。

  夏日的陽光十分熱辣,行人都貼著陰涼處走,反倒是沒那么行色匆匆,因為走得越快越熱。

  當然,實際上是…2021年的時空里,周寬灰溜溜離開羊城時,沒人相送,頹喪卑微。

  而今天,2009年的6月24號,周總是坐著譚富婆的奧迪吹著空調抵達火車站。

  還有從鵬城匆匆趕過來的周鈺。

  拋開親姐周鈺不說,譚富婆好歹算得上是個靚女,周總這也算是有美女相送了。

  “說好的包你吃住行。”說著,譚曉蔓從包里掏出幾張票遞給周寬,“喏,這是我給你買的車票,軟臥包廂。”

  見周寬面色似有古怪,譚曉蔓揮揮手:“不用謝我,我完全是為了感謝你這幾天不煩人,希望下次見你繼續保持!”

  旁邊周鈺聽得忍不住笑意:“沒辦法想象過去這十來天你們怎么過來的。”

  “天氣這么熱,還是別多寒暄了,周小寬你趕緊進去候車室吧。”譚曉蔓揮著手給自己扇風。

  周鈺也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周寬:“確實太熱了,小寬,我就不多送你了,這是給外婆還有家里帶的一點東西。”

  “正好又要過閏五月的端午節了。”

  聽周鈺簡單交代完,周寬嗯嗯應下。

  然后周寬提溜著東西面朝候車室走去,用空出來的右手朝后揮著,一路都沒回頭。

  讓譚曉蔓回到車上吹上了空調還在不住吐槽:“你看看,你看看,周小寬就是這么沒良心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死孩子就沒有心,都不知道回頭看看。”

  “要是我弟弟,我一天不揍他八百遍,我都不姓譚!”

  看著譚曉蔓罵罵咧咧,卻不忘向窗外打望幾眼的模樣,周鈺實在忍不住再次調笑:“小蔓,你老公呢。”

  “前兩天剛回國,又出去寫生了。”這次譚曉蔓十分配合,接著嘀咕一句,“說是什么一次性交夠公糧,把老娘折騰夠嗆。”

  聽得周鈺輕啐了口:“注意影響,我還沒談朋友呢。”

  譚曉蔓看了眼周鈺,然后才納悶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我一個過來人能看得上一個小屁孩?”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那相貌上比周小寬也差不遠的老公。”

  “而且他性格最起碼甩周小寬一百八十條街。”

  周鈺連連道:“是是是,你老公還是研究生,書香世家,擅長書法、水墨畫,性子溫和,就是比較喜歡寄情山水,看都不看別的女人。”

  “也就那樣吧。”說著譚曉蔓有意的揚起了左手,那一串手鏈隔著車窗也被太陽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澤。

  周鈺嘖嘖稱奇:“羨慕不來,你老公是真的忘了什么都不忘了給你帶點禮物。”

  譚曉蔓眉眼微微上揚出愉悅的幅度:“所以周小寬什么的,早晚我會整死他!”

  “說說看,這些天又做了什么讓你憤怒的事情。”周鈺還蠻好奇的。

  別說隔著一個城市,就是在同一個城市,周鈺也很難知道詳情。

  周寬跟譚曉蔓似乎有默契似的,有事沒事都沒想過跟周鈺通電話。

  聞言,譚曉蔓目光一轉,擺擺手:“這次沒有,一到羊城我就把他扔在了白天鵝,一下就老實了,一點刺都不敢挑。”

  說話間,譚曉蔓也點火啟車走人:“反正你今天也請了半天假,一起去逛逛。”

  周鈺倒沒什么意見。

  只不過這一路上周鈺驚呼聲不斷。

  “什么…你跟他合伙開了個公司?”

  “你就占1的股份啊。”

  “好家伙的,那可不是陪跑了嗎?”

  “一定要叫‘草臺’?這也太沒志氣了,聽著就來氣,你們怎么都不跟我說一下。”

  “好家伙,他還挺會的啊,住在五星級行政套,衣服天天讓酒店干洗,賬單掛房費。”

  “你說他連內褲、襪子可能都讓酒店干洗了?”

  “我媽給我打了幾次電話,言語間擔心這個那個,他在羊城吃香喝辣,都踏馬快過上神仙日子了?!”

  “你還感嘆忘了帶他去你家開開眼,你快別了,他都霍霍成什么逼樣子了!”

  最后,也不知道譚曉蔓說了什么,周鈺無奈的說了句收尾的話:“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坐上這趟途徑南丘的快速列車后,周寬咂吧起嘴。

  同樣是高級軟臥,同樣是包廂,幾乎同樣的布局,多少有點觸景生情。

  這次沒跟人乘務員溝通,周寬走進對應包廂后就直接鎖上了門。

  稍作回憶,用了幾乎同樣的姿勢坐在床鋪上,雙手墊在下巴上發起了呆。

  良久,周寬暗嘆一聲。

  “短短五個多月,幾乎每一天都在努力,小幅度改變了自己、家人以及一些朋友的未來可能性,已經不那么愿意回到2021年了。”

  “不過…我憑本事重的生,憑自己努力得來的改變,嘆什么氣哦!”

  “說起來我跟譚曉蔓都像是有那個大病,都是中午的車,都是晚上十來點鐘到南丘,買臥鋪干嘛呀。”

  把自己罵進去也很正常,扛過巨債壓力后,周寬真是可能有點精神疾病。

  他是真的病。

  譚曉蔓可能就是真的有那個大病。

  好在這次周寬也沒浪費,才過羊城的北站,他就躺在了床上,翹著個二郎腿掏出了新買的蘋果玩了起來。

  現在還不叫iOS的iPhoneOS使用起來感覺也還行。

  主要是對周寬來說,觸摸屏的使用體驗比按鍵要順暢得多。

  玩著手機,周寬也在嘀咕。

  “估摸著這會兒雷軍應該已經開始拉人馬籌措小米了。”

  “有一說一,國產智能機的發揚光大還真跟雷軍那小米有點關系,開局發燒友掙得誰都艷羨,然后國內行業才開始大變革。”

  “黃章屬實有點拉胯,現在魅族開場王炸,都國產智能機領頭羊了,結果沒兩年就成了other,雷老板確實會玩得多。”

  “國產廠商快追趕吧,再不想被按頭被宰了,早點讓我買到便宜的好手機。”

  周寬手上這臺iPhone3gs16G版按照海外定價估摸著實際在國內上市人民幣4999元的樣子,但是到手卻花了八千多,還是譚曉蔓幫了點小忙。

  要不是掙了點錢,要不是實在用不習慣按鍵機,周寬是真不想被宰。

  自打周寬意識到他下一階段的財富密碼跟雷軍、小米有關,他有空沒空都會念叨念叨雷老板。

  指不定哪天就忽然又抓到了那道靈感。

  而且現在連公司都成立了,可以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晚上11點,周寬背著包提著東西出了南丘火車站。

  周遠初就等在火車站場里面。

  拿過周寬手上提著的東西,周遠初笑著問:“出去一趟怎么帶這么多東西回來了。”

  “基本上都是周鈺買的。”周寬笑著回答。

  回去的路上,周遠初拉開了話匣子,問東問西,周寬一一回答。

  “看來這次去大城市里玩得還不錯。”

  周寬笑著說:“嗯,主要是周鈺寶有個好同學,相當會關照人,看飽了花花世界。”

  晚上路上基本沒車,從南丘到嘉魚橋才三十來分鐘的樣子就到了。

  有意思的是,陳文茵女士明明很擔心,不僅是給周鈺打了好幾次電話,也給周寬打過幾次電話,偏偏今晚沒跟著周遠初去南丘接人。

  就是在家里眼巴巴的等著。

  見到周寬回來一下笑逐顏開。

  跟周遠初一樣,問東問西,周寬不得不再回答一遍。

  到洗漱睡覺的時候,都差不多一點了。

  次日上午,周寬騎著摩托車去了漓源看望外婆。

  老人見到周寬也是一通說:“寬寬,你說你怎么做的,剛剛考試完屋都沒進就去鵬城去鵬城的。”

  “還不是要回來填志愿。”

  老人更多的也是不舍,聽起來像是訓斥,眼角都在笑。

  周寬安靜聽老人說完,然后才開口:“周鈺寶說過兩天又是農歷閏五月的端午節,所以特地在外面買了點高級粽子帶回來。”

  “還帶了點保健品回來,每天吃一粒就行,不想吃也沒關系。”

  老人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太懂,只是笑著應下。

  錢倒是沒花多少,這次周寬帶回來的東西,包括給家里的總價值才兩千來塊。

  不過給老人帶的都是周鈺特地抽時間去香港買的。

  因為國內和香港相關的條例不太相同,像是保健品、藥品這種東西,香港那邊確實可選余地大不少。

  另外也是部分東西香港價格便宜一些,貨真一些。

  在外婆家里吃了午飯,周寬騎上摩托去了太平。

  雖然已經臨近暑運高峰,但店內客流量依舊沒有春運時的那種跡象。

  暑運跟春運最大的區別就是暑運基本是學生出行,剛需性沒那么高,但春運就是極度剛需。

  周遠初正跟買彩票的顧客嘮嗑。

  在里間的陳文茵隔著窗戶看到了周寬,就招手喊了起來:“周寬啊,你進來噠。”

  “替我一會。”

  周寬依言照辦,他本來還尋思陳文茵有什么急事。

  卻不想陳文茵只是單純的讓他代替,就在旁邊坐著嘮叨起來:“你說說你,下午六點就要出成績了,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這里晃,那里晃的。”

  周寬這時候才留意到陳文茵女士雙手都在哆嗦。

  他應付著賣票的事情,順便看了眼時間,才下午三點,距離6點還有3個小時,沒想到陳文茵這就開始緊張了。

  “沒事沒事的,我這不是都提前回來了。”周寬連忙安撫,也沒耽誤售票。

  反正人也不多,很快就應付完。

  周寬看著陳文茵,不解地問:“媽媽,過去十幾天你不擔心,怎么今天開始擔心了。”

  “以前可不出分。”陳文茵沒好氣地說。

  見狀,周寬也是有些無奈,稍微挪動了下椅子,耐心道:“我這成績你現在擔心得還太早了點,必過600分;

  要擔心也得等最近幾天中大公布的分數線,最終后還得看下個月月初中大發布的錄取信息。”

  陳文茵嗯嗯嗯的點著頭:“我曉得我曉得。”

  緊張是一點也沒緩解。

  今年省內的安排比去年早一點,在25號下午18點就可以查成績,同時各批次錄取控制分數線也會公布。

  按照這個時間周期來算,省內的招生錄取工作估計最早下個月8、9號就能查了。

  反正填志愿是6月29號開始。

  一般來說,部分學校在這個時間點左右會公開相應的投檔分數線。

  更具體的時間控制,周寬也是記不清了。

  不過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過了四點,陳文茵的緊張程度更甚一籌,總是不時看手機時間。

  這會兒店里也沒什么人來買火車票了。

  周寬也是沒辦法勸了。

  除非查到分數,不然以陳文茵現在的狀態,說什么都沒用。

  主要還是周寬的成績實在是好到遠超想象了,而且中間似乎毫無過程一樣,身為周寬的母親,陳文茵女士就很是有些患得患失。

  尤其是周寬南下后,陳文茵翻開過周寬帶回來的課本、草稿、試卷等等。

  簡單整理出來起碼有二十斤的草稿本,密密麻麻的各種文字、符號、算式,讓陳文茵都覺得周寬這學上得實在是辛苦。

  甚至連她都無法代入周寬為什么如此拼命努力的動力。

  之前聽周寬說得輕輕松松,像是隨隨便便一個動作就能考600分一樣,陳文茵還真以為學習挺簡單了。

  所以,越是這個馬上要揭曉成績的時候,陳文茵就越緊張。

  她甚至都在想,如果沒有達到理想的成績,該怎么向那幾十斤草稿本上的‘努力’交代。

  周寬哪知道陳文茵想了這么多。

  他是真的不擔心,這么些天以來,他連網上冒出來的各種答案都沒去關心過。

  簡而言之,他這些天的過程就是:人在羊城,剛成周總,勿擾。

  時鐘終于是指向了下午六點。

  周寬也不猶豫,因為售票的電腦是專網,身邊也沒有其它電腦可用,直接用手機撥了全省統一聲訊號碼。

  按照流程一步步輸入了自己的準考信息,很快那邊開始報結果。

  今年的電話查分半分驚喜刺激也無。

  因為在確認信息后,自動臺那邊直接播報了總分:“考生周寬總分61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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