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一個同樣有著卷曲棕色長發的姑娘走了進來,她身材高挑,上身穿白色女士襯衫配女士黑色正裝制服,口袋里別著鋼筆,下半身則是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窄裙,腳上是高跟的女士黑皮鞋。
她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模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被打理的一絲不茍垂在身后。雖然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但整個人有種相當濃重的成熟感。
“你們一般都直接稱呼我的姓氏,所以稱呼她,直接叫海莉就可以。”
阿芙羅拉小姐說著,示意自己的侄女走過來:
“海莉,這邊。西爾維亞和貝納妮絲,你以前見過四五次,我就不介紹了。這位是希里斯·拉瑟斯小姐,是議會下屬黃金黎明的副團長。”
“您好。”
年輕的姑娘鞠躬打招呼,拉瑟斯小姐急忙起身表示不用這么客氣。
“這位是露維亞·安娜特小姐,是我們的好朋友。”
“您好。”
她又向露維亞鞠躬,露維亞也向她點點頭,對她也很是好奇。
“至于這位英俊的年輕先生。”
阿芙羅拉小姐重讀“先生”這個單詞,讓沙發上的女士們都露出笑意:
“他是我們的......很重要的人。是的,就是我反復和你提到的那位。”
于是年輕的海莉·阿芙羅拉小姐又想要彎腰向夏德鞠躬,夏德因為離她比較近,伸手就要扶她:
“不用這么客氣。”
海莉·阿芙羅拉小姐直起腰,但夏德注意到她的耳朵完全紅了。明明整個人看上去相當的正經和成熟,但臉紅的模樣卻意外的有趣。
“夏德,你不要看她表現的這么嚴肅,其實以前有輕微的孤僻癥,不怎么敢和別人說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讓她接觸我的生意,鍛煉社交能力。”
阿芙羅拉小姐笑著說道:
“現在已經好多了,和陌生人說話沒事,但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和我認識、她不認識的人說話,還是會有一些緊張。至于穿成這樣,可不是因為阿芙羅拉家族對姑娘們很嚴格,也不是小海莉的審美有問題。是她不想讓人主動和她搭話。她在家的時候,可是最喜歡把自己關在臥室,拿著一本書縮進被子里......”
“姑媽!”
年輕的姑娘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她,悄悄看了一眼夏德,然后臉又紅了起來。
夏德雖然上午計劃著,在貝納妮絲小姐的莊園吃過午餐就回家,但實際上當他告別了各位女士們,從被遺忘者教堂回到家中地下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
本以為要去羽毛筆大街的多蘿茜公寓,才能接回小米亞。沒想到剛從地下室走出來,就聽到了樓梯上傳來了熟悉的貓咪的腳步聲:
“哦,米亞!”
夏德快步來到了門廳,正對著的樓梯口,張開手臂開心的接住了直接從樓梯上撲向他的貓。米亞相當熱情的正面“撞”向了夏德的胸口,然后喵喵叫著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吃過早飯我們就過來了。”
多蘿茜的聲音出現在了高處樓梯轉角處:
“好在你以前也讓它在我那里有過過夜經歷,所以它還算老實。不過從午飯開始,它就開始有些抑郁了。”
金發姑娘也快步下了樓,碧色的眼睛中帶著關心的神色打量著夏德:
“夏德,發生什么事情了?昨天半夜,那位西爾維亞小姐帶著米亞敲開我公寓樓下房門的時候,我可是嚇壞了。”
她擁抱了一下夏德,然后和抱著貓的夏德一起去了樓上。
夏德沒講假話,在沙發上坐下以后,便說出了自己為了對抗強敵,因此喝下了某種不知名液體,以至于發燒一整晚的事情。
因為多蘿茜不知道夏德實際上是面對了邪神之影,因此她對此的擔心倒是沒有蘭德爾河谷的那幾位女士那么強。不過,她同樣疑惑身體素質如此強的夏德,怎么會忽然發燒,而且燒又退的這么快。
因為想不明白,最后只能歸因于夏德是中了某種不知名的詛咒。
夏德今天沒想再去蘭德爾河谷,多蘿茜對此倒是很高興。她一整天都在二樓的書房寫作,正好夏德回來了,便想和他一起出門轉一轉。
而夏德剛好有事情要去黎明教堂找奧古斯教士,多蘿茜正好可以隨行。當然,一整天都沒見到夏德的貓,像是擔心自己又要很長時間見不到夏德,所以這一次堅持和他一起出門。
夏德感覺,自己已經知道如何讓這只貓有出門積極性的方法了。
與現在整座城市都陷入動蕩和些許恐慌情緒中的蘭德爾河谷市不同,托貝斯克市在今年開年以來,都一直安寧祥和,甚至據說連犯罪率都低了許多,以至于夏德在1854年以來做成的生意都不到兩位數。
周三下午的黎明教堂人流不是很多,這個時間奧古斯教士也沒有什么事情。聽說夏德來找他,便知道夏德是來做什么的。
于是他暫時在教堂告了假,然后帶著夏德和多蘿茜離開了黎明廣場,來到了他在正對黎明教堂的那條街的地下室中的魔藥工坊。
“說起來,教士,我和露維亞在蘭德爾河谷,去了當地的黎明教堂,打聽了你說到的墨菲斯神父的消息。”
在奧古斯教士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夏德又對多蘿茜解釋了一下奧古斯教士和人打賭,輸了10便士的事情。
教士則很好奇的問道:
“你們見到他了嗎?年輕時從蘭德爾河谷出差結束回到我們這里以后,因為路途遙遠,寄信實在是不方便,我們的聯系很少。墨菲斯的身體怎么樣了?你不是要告訴我壞消息吧?”
他甚至還有些擔心。
“我們沒見到他,不過那位墨菲斯神父現在很好,他已經成為當地的主教了。”
三人一起進入了有著特殊魔藥味道的地下室,教士還有些驚奇:
“都成主教了?那還真是不錯呢。”
“當時他去醫院看望病人,當地正在鬧瘟疫,所以我和露維亞沒見到他。接下來我可能會忙一段時間,不過我會再去看他的。”
夏德說道,多蘿茜則好奇的問道:
“教士,你居然還會與別人打賭?你們賭了什么?能告訴我嗎?”
“你們怎么都對這個好奇?”
教士不滿的說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朋友間開玩笑的賭注而已,否則就算運費超過10先令,我也早就把那10便士寄過去了。”
他本來想開口,但又改了主意:
“年輕人們,過度的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事。這次我要給你們一個教訓,所以我不說,讓夏德自己去打聽。等夏德真的打聽到了,知道了這是一件多么無聊的事情,你們就會對自己為此而耗費的精力和時間感到后悔。”
但他這么說,夏德和多蘿茜反而對此更加的感興趣了。
上周周一的時候,夏德從鬧鬼的沃森特莊園弄到了天使的指骨。因為惡魔的“教訓奧森弗特”委托,所以他將那指骨還給奧古斯教士,然后讓教士弄個賣相不錯,但實際上沒什么用的武器,來向惡魔掩飾夏德的行為。
當時教士說一周時間就能完成,如今夏德找來,那武器自然是可以給他了。
“就是這個,我擅長配置魔藥,不擅長打鐵,這還是委托老約翰幫忙弄的外形,內部還有機械設計。”
多蘿茜抱著小米亞觀察奧古斯教士的高溫煅燒爐的時候,教士將黑色的鐵盒子遞給了夏德。
夏德打開后,看到了一把暗銀色的劍柄,那暗銀色相當有金屬質感。
劍柄中心刻有凹槽,凹槽內,兩根雖然很眼熟但絕對不是正品的指骨,交叉的鑲嵌在其中。除此之外,劍柄上還有接骨木花的圖桉,看上去相當華麗。
“怎么只有劍柄?”
夏德好奇的問道。
“因為是機械伸縮劍,劍刃分成四段在劍柄里面。”
教士說道,將其拿出來,拍了一下劍柄底部,然后勐地一揮。隨著卡察一聲響,從劍柄首端竄出來了一截劍身,現在這可以算是一把劍柄大的夸張的匕首:
“然后是這樣。”
奧古斯教士再次抖了一下手臂,于是又是一截劍身竄了出來,變成了短劍;第三次抖了一下,第三截劍身出現;最后抖了一下,它才真正的變成長劍。劍身是正常的鋼鐵顏色,劍身兩側的中央都有類似放血的凹槽,凹槽兩側書寫著關于死亡與生命的古代符文。
在教士揮舞這把長劍的同時,夏德甚至能夠看到閃爍的符文,將劍身映成了金色:
教士介紹道:
“純鋼劍。拍一下底部,就能釋放劍身。想要收回,就按著劍柄底部,在地上或者墻上,將劍身抵回去。你不必擔心四截劍身連接不牢靠,或者戰斗的時候自己縮回去。我不僅用了粘合咒,而且為了防止連接處的金屬疲勞,還特別煉制了特殊的金屬養護液進行處理。不過,反正你也只是拿著裝裝樣子,應付一下戰斗,所以別指望它真的能發揮大作用......它的確可以一定程度上對抗不死性,騙過你的對手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