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查資料嗎?沒問題,這都是小事。”
精靈姑娘松了一口氣,抱著自己的腿看著夏德,但夏德又說道∶
“還有一件事,這件事可能有些麻煩,但如果真的找到了,我可以給你豐厚的報酬。”
他在雪面上寫了幾枚符文∶
“我可以教給你失落的古代精靈符文。”
精靈姑娘抿著嘴看著雪面,夏德上次一眼就認出了她的氏族,而且與獨角獸的關系這么好,精靈姑娘并不懷疑他的知識:
“古代精靈符文啊…“
她在嘗試掩蓋自己的心動:
“什么事情?我不做壞事的…不是太壞的事情倒是可以。”
“我知道你有空間的力量,閑暇無事的時候,用靈符文的靈光去照射圣拜倫斯建筑的墻壁…室內地下部分的墻壁。”
以往的經驗表明,空間迷宮的入口都在地下∶
“如果能夠發現在靈光下出現的隱藏空間,請告訴我。”
如果能夠自由來往學院,這對夏德來說會有很大的幫助。
“嗯…如果只是這樣,沒問題。“
“我知道這會占用你很多的時間,所以我可以提前支付報酬。“
星星點點的光痕在夏德左側成型,獨角獸好奇的看著那些星星,精靈姑娘則一度以為星空降臨到了這里。隨后才發現,那只是一只很漂亮的書架而已,就在她思索著這是什么咒術或者奇術的時候,夏德隨手從書架中取出一本半透明星空色采的書遞給了她∶
“你可以用半小時將它們抄下來或者記下來。“
她被獨角獸所信任,這代表著的是善良而高潔的靈魂,因此夏德也不擔心她會拿了自己的知識卻什么都不做。
精靈姑娘很小心的將書本攤開,隨后看到了如今的圖書館中都不曾記載著的古老精靈詩歌以及翻譯。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摘掉自己的手套繼續翻閱那本書。
此時的露維婭看了夏德一眼,夏德居然從她的眼神中就讀出了她內心的想法∶
“真是大方。”
夏德卻沒有感覺自己很大方,他的確在窺探精靈姑娘能夠來往圣拜倫斯和蘭德爾河谷的秘密。但同樣的,他也不會做卑鄙的事情。
他相信,至少在蘭德爾河谷的大事件結束前,他能夠想辦法在精靈小姐這里弄到足夠的好感度,讓她愿意主動將秘密分享出來。
在用自己的筆記本將夏德提供的詩歌抄寫下來以后,精靈姑娘艾米莉亞·暹諾德便打算回去了。她很鄭重的向兩人道謝,而那頭潔白的小獸顯然有些不舍得和夏德分開。
它低聲鳴叫著,咬著夏德的衣服下擺,好半天才在精靈姑娘的催促下,耷拉著頭跟著她走進了密林。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昂的對著精靈姑娘叫了好幾聲。后者顯然掌握著與獨角獸溝通的技巧,在確定了對方的意思以后,便取出了小剪子,剪下了它的一束尾羽,然后將那在暗夜中發光的白色毛發給了夏德∶
“她送給你的禮物。”
精靈姑娘小聲的說道,然后又輕聲解釋∶
“獨角獸的尾羽是很強大的特殊材料,獨角獸主動贈送,代表著它愿意成為你的朋友…它真的很喜歡你。”
“謝謝。”
夏德收下了這份特殊的禮物,和露維婭站在箐火旁看著艾米莉亞離開,并約定好在下周二夜晚的同一時刻,還在這里見面。
等到發光的身影消失,露維婭才笑著說道∶
“你還真是受歡迎,雖然聽你說起過獨角獸,但沒想到對方對你這么信賴。“
夏德將那束純白的毛發,全部給了她∶
“摻在毛線里面織成圍巾怎么樣或者織成手套,制作一件擁有神圣防護效果的手套,我想醫生應該可以幫忙。”
“這是 別人給你的禮物,送給我做什么?“
紫眼睛的姑娘說道,泛著紫色光暈的眸子看著夏德。
接下來你的回答,將決定你今晚的待遇。
月色很美,“她”的聲音也依然是那么的動聽。
夏德很認真的說道:
“用獨角獸的毛來裝飾你正合適,你很適合這種顏色。圣潔,美麗,如同巖壁頂端綻放的花朵,可以看到,但卻很難觸碰。”
露維婭露出了滿意的笑意:
“你很少這樣夸贊別人,雖然你自稱是半文盲,但有時候感覺…哦,夏德,自從我來到蘭德爾河谷以后,你還從沒有與我…一同看清晨的太陽呢。多蘿茜和那位公主殿下,每晚都與你癡纏嗎?”
她小心的將獨角獸的尾羽收起來,然后攬住了夏德的脖子∶
“摻在毛線里使用太浪費了,我要把它做成一條發帶。醫生的手藝很不錯,但老約翰應該更好。那么夏德,今晚你想要在哪里度過豐饒大地旅店,又或者是…這里?”
她笑盈盈的問道。
“當然是回去了,我可沒有在野外睡覺的習慣。“
夏德在箐火旁抱住了她,露維婭將下巴放在夏德的肩膀上,微紅著臉“嗯”了一聲。
不過,她可看不到夏德此時驚訝的表情。借著月光和篝火,夏德清晰的看到了露維婭身后那道透明的殘缺身影,稍顯成熟的露維婭微微踮起腳尖,在夏德唇角吻了一下然后便消失了。
抱著露維婭與露維婭接吻,這種充滿了負罪感,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過錯的行為,讓夏德相當不知所措。
(小米婭奔跑中…)
“上午好,安洛斯處長。“
“上午好,夏德。“
周六清晨,托貝斯克市西區羅納爾多俱樂部一樓的餐廳內,夏德拉開了椅子,抱著自家貓咪坐在了安洛斯處長的對面。
這是城里的高檔俱樂部,專門提供給大貴族以及身份顯赫的人們進行秘密會談,據說議院的議員們就喜歡在這里商談國事。雖然餐廳的面積比夏德家還要大,但實際上只擺放了十來張桌子,每張桌子之間的間距很大,交談起來很安全。
見夏德輕輕打哈欠,安洛斯處長一邊處理著自己的煎咸魚一邊笑著問道∶
“怎么,昨晚和哪位姑娘一起度過的嘉琳娜小姐暫時不在本市,你也開始放松了“
夏德并未回答這個問題,他約見安洛斯處長可不是想要談論自己的私人生活。至于昨晚是幾點睡的,這并不好回答∶
“瑪格麗特·安茹公主在最近幾封給我的信中,談論到了蘭德爾河谷市石匠協會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一些情況,所以想要詢問您那次事件。請問,巨像倒塌砸毀陵寢,是否與我們有關接下來我和公主通信,是否要談論這件事”
“蘭德爾河谷石匠協會…”
這位長相相當普通的中年人想了一下∶
“哦,記起來了,巨像和被砸毀的安茹王室的陵寢是吧當年我還不是處長,不過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托貝斯克的報紙可是連續好幾天發文,聲稱那次事故是安茹王室品行不端,所以先王的陵寢才會在風暴中損壞。”
安洛斯處長露出了笑意,米婭嗅了嗅對面煎魚的味道,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然后用爪子扒著夏德的手,催促他趕快剝雞蛋。說來有趣,這只貓對魚的興趣并不大,也從未主動捉過老鼠。
“瑪格麗特·安茹和威廉·安茹現在在蘭德爾河谷,為了造船廠的剪彩儀式,她關心石匠協會的事情也不奇怪。不過我聽說,兩位安茹家的子嗣去那邊,都不僅僅為了剪彩。有證據表明,公主是為了自己的生意,威廉·安茹是為了什么金礦。”
銀餐刀與瓷盤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不過雖然與我們無關,但確切些來說 ,當年的事情,的確有我們的人參與。”
中年人輕聲說道,夏德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安洛斯處長急忙糾正∶
“不不不,千萬別誤會,建造中的巨像倒塌與我們毫無關系,那真的只是意外。我們的人當時混進了那些石匠中,在那個暴風雨的夜晚,親眼見到了巨像倒塌。你知道嗎安茹王室為了催促工期,強迫蘭德爾河谷的石匠們即使在下雨的夜晚也要工作。為此,他們答應了一大筆酬勞,但后來…”
夏德微微皺眉: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和你想的一樣,巨像倒塌時,腳手架上還有不少蘭德爾河谷石匠協會的人。其中一大半都死了,活著的也大都落下了終身殘疾。所以你知道為什么蘭德爾河谷的石匠協會,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讓安茹王室道歉和補齊尾款了吧”
處長微微搖頭∶
“安茹家族這件事做得也真是不地道,石匠協會不僅死了人,壞了自己的名聲,最后甚至連一克朗的工錢都沒有拿到手。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他們的。這份恨意和怨念,經過數十年的發酵,現在只需要輕輕一推就有可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