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
柳平穿過無盡的世界殘骸,朝著虛空神柱的下方深處飛去。
偶爾會有一些奇詭者悄然浮現。
這些存在都來自于虛空神柱中的世界,因為窺見了奇詭的力量,因此在神柱附近建設了屬于自己的世界。
就像林中女妖薩曼莎。
柳平并不理會這些存在,只是一路朝著虛空的深處飛去。
終于。
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殘存的世界。
——正是黑暗執行者與他最后對峙的那個世界。
“你怎么樣?”
柳平沖上去,將世界之靈,也就是那位被困在噩夢地宮的小女孩扶了起來。
“你拿到黑色鱗片了嗎?”小女孩問。
“拿到了。”柳平道。
小女孩長松了一口氣,繼續道:“你一走,它就急匆匆的跟著走了,沒有顧上對付我。”
“它有黑色鱗片在手,自以為還可以繼續控制你和噩夢地宮,才不會舍得殺掉你。”柳平冷笑道。
他回頭望向天空。
不少奇詭存在浮現在天空中,朝下望著他。
“滾。”柳平開口道。
“年輕人,火氣不要那么旺,剛才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一名滿頭白發的奇詭者問道。
“你想知道?”柳平問。
“我們是神柱上最強的存在,這樣的事情理當由我們來主持。”
“聽好了,噩夢中的兩位偉大存在,它們正在爭奪——”
柳平話音未落,漫天的奇詭者走的一干二凈。
下一瞬。
無數噩夢符文轟然顯現出來,漫天飛舞不停,直到沒有發現任何人聽聞后面的秘密,這才重新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這是高于整個虛空神柱的秘密。
誰敢聽聞?
誰有資格聽聞?
柳平收回目光,蹲在小女孩身邊,將她背后由霧氣凝結的尖刺一根接一根拔掉。
那些尖刺群群簇簇,不斷放出各種嗡鳴聲。
但是柳平將黑色鱗片取出來的時候,所有尖刺都失去了聲音。
沒錯。
正如小女孩所說,這塊鱗片掌控著她的自由!
柳平望向黑色鱗片。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在他眼前:
“靈王的世界甲片。”
“唯一(靈王專有物)。”
“此甲片藏有你過去之世的三千世界,你曾用它和它的靈對抗噩夢,但最后失敗了。”
“此甲片已被徹底封印,需要一句噩夢之主的咒語才可以解放其力量。”
“其力量具有兩重:”
“第一,噩夢之主的無盡折磨。”
“根據你所親耳聽聞的講述,這一道噩夢之術蘊含了噩夢之主的十成力量,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心懷不軌的未知存在。”
“第二,靈王的三千世界。”
“此是過去對抗噩夢的法門,已被噩夢之主封印,你需要重新念動咒語,才可以釋放它。”
所有小字一收。
“唔…”
小女孩蹙眉發出痛苦的呻吟。
“忍著點,”柳平將黑色鱗片翻起來看了一眼,繼續道:“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他揮手從虛空中摘出一抹圣芒,正要灑落在小女孩身上,忽然又停住。
“不好意思,情不自禁,重新來。”
柳平面帶歉意的將這一朵圣芒熄滅。
他重新伸出手,從虛空中點亮另一朵不那么閃耀、卻更柔和的圣芒,仔細看過之后,這才將之灑落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身上被尖刺所刺出來的血洞漸漸愈合。
她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成功。
“我看看。”
柳平伸出手,在小女孩背上一按,頓時陷入沉默。
“怎么了?”小女孩輕聲問道。
“你的脊椎骨——被替換了。”柳平道。
小女孩仿佛想起了什么,說道:“昔日戰敗之后,那個噩夢中的存在似乎在我身上動過手腳。”
“是的,這是一根完全沒有用的龍椎。”柳平道。
“那我——”
“放心,我在未來已經幫你解決了這件事。”
“未來…”
“是的,未來。”
柳平說完,不禁嘆了口氣。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小女孩道。
柳平望向她。
“前世的戰斗我已經忘記了太多,但我依稀記得,你與我一起朝噩夢發起了挑戰,我們一共與它爭斗了三百年,最終不敵落敗。”小女孩道。
“這符合我的猜測——如果不是忌憚你,為何要抽掉你的脊椎骨?”柳平道。
小女孩道:“也就是說——”
兩人對望一眼。
小女孩道:“你想出來的辦法是正確的,但只是還不夠完善。”
柳平道:“沒錯,正是這樣。”
小女孩朝四周一望,只見無窮的噩夢符文在天空中蔓延,而世界已經承受噩夢的力量,漸漸走向崩潰。
她忍不住問道:“我們現在怎么辦?”
“等。”柳平道。
“等?”小女孩不解道。
“沒錯,”柳平目光變得如海淵一樣深沉,“自從獲得了鎮獄刀之后,我經歷幾次時空穿越,這才知道時間線上有著三重法則,分別是時間、空間、因果律。”
“因為它們的作用,所以一切才得以正確運行。”
“所以我每次回到過去,身上的一切都會重新回歸至那個時刻的狀態,而且在這個主時間線上,也只有一個我。”
“黑暗執行者也是這樣嗎?”小女孩問。
“應該是這樣,但讓人意外的是,在那個時間線上,它竟然可以見到過去的自己而不死!它太強了!”柳平道。
“如此說來,會有兩個它同時出現,同時來與我們戰斗。”小女孩道。
“它是那么強大,只需一個它就足以影響整個時間線,當兩個它同時出現,時間、空間、因果律都會產生紊亂。”
柳平露出深思之色,繼續道:“當時間越朝后推進,這種紊亂就會越強大,進而造成不可預料的后果…但一切早已發生的事情依然將有條不紊的發生,兩者相遇之后會發生什么?”
小女孩道:“恐怕誰也不知道。”
“我們先等等看。”柳平道。
另一邊。
讓時間稍稍倒退。
主時間線上。
黑暗執行者從藏匿著黑暗鱗片的房間一閃而去。
它出現在城堡的一處中央廣場上。
只見另一個它站在廣場上,渾身冒出數不清黑暗細線,將虛空中不斷浮現的各種異象擊潰。
“你…是我,沒錯,你從時間線的哪一段而來?”黑暗執行者道。
“不怎么遠的將來,”另一個它開口道,“我是來告訴你,你的謀算已經被揭穿了。”
“是嗎?那個家伙明明在噩夢深處沉眠,它是怎么察覺到我正在圖謀它的?”黑暗執行者道。
“因為它的使者。”另一個它道。
忽然。
遠遠的,一陣聲音從城堡的另一邊傳來:
“各位同僚…”
“…我有那位偉大存在所賦予的‘使命’…”
聲音突然變得充滿了得意:
“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覺得我只是食物——但現在,是我挑戰你們的時候了!”
這是持傘人的聲音。
這個時刻,他才剛剛抵達里世界。
他準備已久,這一刻,終于朝著自己渴望的身份發起了挑戰!
黑暗執行者語氣冰冷的道:“那個蟲子一樣的使者壞了我的事?”
它朝虛空隨意一擊。
城堡的另一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劇烈的轟擊聲。
“它再也不會壞事了,多謝你來提醒我,這里的一切都將隨之改變。”黑暗執行者道。
來自未來的它卻陷入了沉默。
“還有問題?”黑暗執行者問。
“是的…其實不是這個使者,而是戰勝它的另一個噩夢存在。”未來的它道。
“是誰?”
“應該是一個噩夢召喚師,他最初的召喚物是靈魂捕食者。”
“召喚師…等等!”
黑暗召喚者臉色一變,瞬間從原地消失。
它出現在那個編號為111的房間。
可是這里空空如也,那個噩夢召喚師早已不知所蹤。
另一個它也趕了過來。
“原來如此,你正要在這里尋找那個控制序列的東西,結果就碰見了他?”未來的它道。
“是的。”黑暗執行者道。
未來的它忽然身形一震,低聲道;“不好。”
“怎么了?”黑暗執行者忙問道。
“黑色鱗片——我回到了這個時刻,雖然我能見到自己而不死,但這一刻我還沒得到它,所以我失去了它!”未來的它道。
“那個鱗片是一切的關鍵!”黑暗執行者吼道。
它們彼此對望一眼。
“我們要去你所在的那個未來,干掉那個家伙。”黑暗執行者道。
“那個未來已經化為了平行世界。”未來的它道。
“有什么關系,去殺他!奪回鱗片!”
“走!”
兩個黑暗執行者身形一閃,從房間內消失。
未來。
平行世界。
虛空朝兩邊打開,兩個黑暗執行者飛出來,落在柳平面前。
“交出鱗片。”
它們異口同聲道。
小女孩露出絕望之色,而柳平輕輕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他取出黑色鱗片,緩緩說道:
“今天真是個壞日子,不過我還是有一句話要說——”
“噩夢永生。”
下一瞬。
一股超越虛空一切力量的暴虐氣息從黑色鱗片上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