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這話一出。
現場就變得僵冷起來。
眾人不但羨慕她的膽大,也佩服她的辭鋒犀利。
就連商秀珣,眼神中也帶著些許期冀,望了過來。
據她所知,這個世上,就有很多人自詡為大英雄大豪杰,一生行事力求光明正大,不欺弱小。
尤其是,他們很愿意在女人面前,尤其是在美女面前展現自己的風度。
李秀寧看起來是在擠兌楊寧,實際上,話里話外,卻是在捧殺對方。
把你捧得高高的,就不好意思再來欺負我們這種弱女子了吧。
楊林一聽這話,突然就笑了起來:“你在教我做事?”
“不是,自古爭奪天下,當珍惜羽毛,閣下弒君之名響徹南北,已是令天下有識之士顧忌不已。
若是再傳出霸道之名,恐怕再難收羅賢臣良將,孤家寡人,如楊廣一般一意孤行,可是走不太遠。
秀寧不曾聽聞,行霸道不修德行者,能王天下…”
楊林點了點頭,“你是叫秀寧嗎?的確是辯才無雙,說得我都差一點心動了…可惜,有一點,你卻是說錯了。
我要的從來不是好的名聲,只要能達到目的,名聲差一點又如何?
這個世界,從來是強者擁有話語權。”
這話才是心里話。
李淵當面與楊廣哥倆好,極卑微討好之能事,轉眼就背刺了。
他實力強了,就能讓天下英雄競相往投…
因為,誰都知道李閥有著最大的機會得天下。
只要不是傻子,都會去捧臭腳。
結果,他的勢力越來越大,輕輕松松的就得了半壁江山。
統一天下并沒有花費多少力氣。
李世民殺兄誅弟,囚禁老爹,做事做絕,不損千古明君之德。
除了這一點,他還很好色,見到美女了,那是啥都不顧了,反正要弄到自己懷里去。
可是,人家還弄出個大大的盛世來。
最離奇的是,在后世還能流芳千古。
“你李秀寧在這里,跟我扯什么德行和王道?天子能有種乎,兵強馬壯者為之。”
楊林輕笑數聲,左手微微前探,光影流轉,就有一只虛影龍頭咆哮嘶吼著,張開闊口,向前吞吸。
“小心。”
“不好…”
四周傳來數聲驚呼。
卻是看著楊林神情不對,竇威、李綱和柴紹幾人全都大驚,各自搶上前來。
而李秀寧還在微微自得,心里一驚的同時,手中劍還沒拔出,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向前飛起,落入到楊林的手中。
擒龍手。
抓人抓物簡直無往而不利。
尤其是楊林得了陰陽二氣真義之后,陰陽流轉,降龍掌那股吞吸之力,更是強得令人發指。
約莫一百斤的大美女,就像是紙片人一般,被他虛虛一拿,就送到了懷中。
他半摟著李秀寧在懷中,看著對方臉上的羞怒嬌紅,還有那精致的眉眼,輕輕拿手挑在女人下巴上,嘆道:“這么精致的女人,何必學人打什么仗?爭什么天下,不好好的相夫教子,那都是可惜了。”
這動作十分輕薄,話里話外也沒有一絲半點的尊重。
看得四周牧場眾人全都失聲。
商秀珣也只是有氣無力的叫喊了一句,“不要。”
她心里雖然焦急,但因為先前吃了大虧,包括她在內,牧場所有人都不敢妄動了。
只余下李秀寧吭哧吭哧的氣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是被氣得狠了。
她此時反抗都做不到,被黑白勁氣一拿,身體筋脈穴竊全都被鎮鎖封困,真氣運轉不暢,力量變得無比虛弱。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她完全沒有想過,對方竟是個百無禁忌的性子。
李閥偌大的名頭,在他眼里,似乎完全不存在似的。
紫紹早就紅了眼珠子,狂吼一聲就擎出背上一長一短一金一銀,兩根護手鋼棍,暴喝一聲交錯打來。
“狗賊,還不放開她?”
這可是他的未婚妻。
兩人雖然未成好事,但是,無論是李家,還是柴家都已經認可了此事,還互相交換過了生辰八字。
只等選好良辰吉日,就會成親。
當然,以現在李家剛剛起勢的情況,可能在平定關中之后,李淵稱帝,就會把他們的事情給辦了。
在李閥集團勢力之中,大家普遍都認可這兩人的親事,李淵派兵攻打各方之時,也會很體貼的把柴紹派到李秀寧的身邊。
讓他們兩人聯手,共建功業。
不管是誰占誰的便宜,事后敘功,他們總不會吃虧。
可是,如今自家嬌滴滴的未婚妻就在別的男人懷里,被搓圓揉扁,并且,還被挑著下巴,肆意調笑。
這還得了?
柴紹怒得口不擇言,已是忘卻了所有。
也根本就沒想過,他這一聲“狗賊”到底會惹來什么樣的殺機。
首先,衛貞貞和桂錫良兩人勃然大怒,唰的擎出兵器來就要動手。
主辱臣死。
大概就是這么一種感覺。
不過,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點。
一聲狗賊剛剛入耳,楊林雙眉一軒,眼中寒光一閃,右掌已是抬在身側,黑白光焰流轉。
他現在何等身份,竟然被人指著鼻子如此咒罵。
好像是,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人敢如此對我不敬了吧。
楊林依稀想起一些往事。
真氣洶涌著,一掌轟然拍落。
“柴紹,快退。”
李秀寧驚得狠了,此時骨肉酸軟,身上沒有力氣,憤怒掙扎著怒聲喊道。
她知道叫不停楊林,離得這么近,卻能感覺到眼前此人身上無儔殺機。
只希望柴紹放聰明一點,快點后退,才好回轉余地。
可惜的是,柴紹顯然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語,他已經被憤怒燒暈了腦子。
一撲就到楊林身前,雙棍舞動如環,一棍平掃,一棍豎擊,快得難以看見影子,精妙無比。
棍勢還沒打落。
就有一只黑白繚繞的手掌,虛虛印在了他的胸前,后發而先至,勁力如狂浪涌動著。
他的雙棍觸及黑白真氣,嗡的一聲反撞,就如利箭一般,倒飛直入云空,消失不見。
胸膛嘩啦啦一陣暴響,連鋼甲帶錦衣,再到整扇胸骨,全都塌了下去,后背出現一個高高凸起的掌印來。
他的身體只在半空停了半秒,嘭的一聲,就倒撞十余丈,撞在一側房屋之上,嵌在磚石墻上。
嘴里狂噴鮮血,只是抬起頭茫然的看了天空一眼,腦袋一勾,就已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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