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56:00:00.
慶塵等人長途跋涉了一天,終于遠離了陳氏空軍的活動范圍。
不然,大家總有點睡不踏實,生怕陳余忽然從船上下來,把他們全殺了…
眾人靠在樹旁休息,小羽枕在慶塵腿上睡得正香,而慶塵剛剪掉自己的影子出去警戒。
別說,剪影這玩意用來警戒是真的太好用了,每24小時收回一次即可,永遠不知疲倦。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真的很黑,藏在樹林里很難被發現。
慶塵閉目養神,心中盤算著這里的規則。
008號禁忌之地已知的規則:
第一條是鼻毛的長度不能超過鼻孔。
第二條是不能乘坐超過兩個輪子的載具,但可以騎自行車。
第三條是不可以穿皮草。
第四條是不可以做任何清潔行為,包括刷牙、洗臉、洗澡。
第五條是體脂率不可以超過30。
這五條是聯邦已知的,也就是各個財團都基本掌握的,亦或是在黑市上都可以買到的。
慶塵也知道。
而他昨天在演陳氏集團軍旳時候,又通過荒野人的死亡,得知了新的六條規則:
第六條:走路不能同手同腳,俗稱順拐。
第七條:四肢不可同時著地,做出爬行姿態。
第八條:不可將水撒在地上。
第九條:指甲不能留超過5毫米。
第十條:每句話最少說兩個字,如果只是發出‘嗯’‘好’,會觸犯規則。
第十一條:不能聽到求救聲卻無動于衷。
然而即便已經測出十一條規則,慶塵去找到含羞草時,對方依然會變成鋒利的針葉。
這說明,慶塵依然沒有知曉全部規則。
慶塵在想,禁忌物大概率與超凡者生前能力相關,而禁忌之地則是大概率與超凡者死前最大的執念相關。
例如駱馨雨對慶縝求而不得,最終導致她所在的禁忌之地生成‘只準單身狗進入’的規則。
而這個008號禁忌之地的規則,所體現出來的便是…殘酷。
慶塵在李氏學堂見過實驗體的老照片,它們雖然是人類的模樣,卻匍匐爬行于地面上,皮膚呈灰黑色,指甲鋒利。
當時一整座城市被難以計數的實驗體攻破,所有人都只能亡命而逃、四處躲藏,就像是10號城市的災難一般。
有人求救,卻沒人幫助。
那也是一場真正的災難。
就在此時,枕在慶塵腿上的大羽緩緩睜開眼睛,然后與慶塵四目相對。
氣氛一度尷尬到了冰點。
彼此相視無言。
某一刻,大羽很想裝小羽喊一聲慶塵哥哥,這樣他以后也可以把今天的事情,推到弟弟身上。
但那四個字,他實在喊不出來…
大羽就想不明白了,小羽現在跟慶塵的關系,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嗎?他得寫信給小羽說說,一定要離慶塵遠一點,騎士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緩緩坐起身來,選擇性的無視了剛剛那一幕。
Zard提醒道:“我們現在在008號禁忌之地,你上次睡醒后,我們被陳氏部隊給包圍了,昨天才剛剛擺脫他們。”
“明白了,”大羽是聰明人,他知道既然是在禁忌之地里,那就不能討論規則,老老實實跟著慶塵、Zard他們照做就好了,不要輕舉妄動。
他知道008號禁忌之地是個怎樣的存在。
慶塵咳了兩聲:“既然醒來的是大羽,那我們可以去近距離觀察一下陳氏部隊了,看有沒有機會打一波,然后遠遁。”
“老板,咱們是要去團滅他們嗎,”Zard好奇問道。
“當然不是,”慶塵笑著說道:“先去看看他們…是否真的相信我們的演技了,捎帶著殺點人。出發吧,預計在午夜降臨前找到陳氏部隊。”
“你們等會兒,我憑什么要幫你們殺陳氏的集團軍士兵啊?”大羽納悶道:“我特么是陳氏的人好么?”
慶塵看向他:“你跟陳余一脈肯定不對付吧,我猜你是家主那一脈的人,早就暗中厭惡陳余這一脈很久了。畢竟,家主被當做傀儡,頭頂還有個太上皇,誰都受不了。之前你在002號禁忌之地外面就出過手了,現在猶豫什么,凡是陳余要做的,你都該阻止啊。”
大羽沒再說話,眼前這貨太聰明了,他不想說什么給對方猜測的依據。
陳氏部隊并沒有全部進入,而是先派遣了一個團的1500人兵力進入,撒開了陣型,探索、測繪008號禁忌之地的地圖。
這支團級部隊里,工兵營攜帶著大量的測繪工具,其中有一半都是用來建立全息地圖的靜態三維捕捉系統。
陳氏集團軍想要從這里過兵,完整的地圖是少不了的。
午夜,士兵們正佩戴著探照燈前進。
慶塵與Zard等人就遠遠的蹲在草叢里。
大羽提醒道:“我的能力太醒目了,使用一次便會被立刻認出身份來,所以要打你們去打,反正我是不會動用能力的。”
慶塵沉默了兩秒:“你是不想用小跳蛙吧…”
大羽:“…”
“你不動手也好,你的能力確實太有標志性了,”慶塵說道。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陳氏士兵在搜索時想上廁所。
于是,對方就在距離慶塵他們不遠處蹲下尿尿。
大羽心中疑惑了,這陳氏怎么還有女兵?
他身為陳氏的核心成員,也沒聽說過集團軍有招募女兵上戰場啊,女兵不都在野戰醫院和文工團嗎?!
而且,女兵用來探索禁忌之地也太兒戲了吧!
但大羽很快又發現不對勁了,那不是女兵,確確實實是個男性士兵。
只見對方站起身后并沒有提褲子,而是直接縱身一躍,抓住了頭頂一根樹枝,然后兩腿緩緩劈開,開始拉屎。
月光從茂密樹冠的縫隙里零星灑落,大羽默默的看著那個士兵以這種高難度且奇怪的姿勢,掛在樹枝上拉出一坨坨的屎。
仿佛是在做什么行為藝術…
慶塵、Zard、陳家章憋著笑,渾身都在抽搐,看樣子,陳氏并沒有看破他們的演技,已經將他們演出來的規則全部信以為真。
唯有不知情的大羽,被這行為藝術震撼了一百年。
這些偽造規則,都是慶塵和陳家章、Zard一手搞出來的,小羽也知道事情經過。
但大羽一直沉睡,和小羽、中羽又不共享記憶,所以他并不知道過程。
大羽默默的看著士兵解手的過程,甚至覺得自己眼睛都不干凈了。
最關鍵的是,不光是一位士兵這么做啊,而是他們悄悄觀察的所有士兵都在這么做!
光是大羽看到的,就有三十多個士兵了!
他一時間心領神會,這是禁忌之地的規則!
慶塵看著大羽那個‘大聰明’的眼神,頓時也明白大羽是怎么想的了,但關鍵是他還不能解釋。
在這禁忌之地里,‘不能討論規則’的范疇是:就算是討論錯誤的規則,也一樣會觸犯規則。
“你們別動,我來用影子動手,”慶塵說道。
大羽有一點沒說錯,Zard和幻羽的能力都太有標志性了,如今慶塵想辦法嫁禍給神代,就不能讓陳氏猜到截殺者的身份。
這時,慶塵從衣服上揪出一些棉花來,分別塞給三人,示意他們將耳朵堵上,然后才派出影子去殺人。
派出去之前,慶塵還嘗試給影子戴上了禁忌物ACE005,大福。
影子的致命弱點是眉心,而大福則是無法損毀的禁忌物,這要是戴在里影子臉上,約等于死不了…
但可惜的是,大福的貓臉面具雖然可以戴在影子臉上,但離開慶塵臉頰后卻沒法使用‘易容’能力了,無法變成黑色與影子融為一體。
這個貓臉面具一出,恐怕會立刻讓陳氏聯想到他的身份來。
。慶塵思索再三,還是覺得嫁禍給神代更重要,于是將大福重新戴回了自己的臉上。
大羽撇撇嘴,心說這貨的禁忌物是真多啊…
他有點酸了。
要知道他可是財團的核心成員啊,混了那么久,也不過有兩件禁忌物傍身罷了。
大羽原先還想去給Zard找個禁忌物來著,但也沒能找到。
此時,影子已經殺入了陳氏部隊探索區域。
慶塵的A級影子殺傷力極強,且隱蔽性極好,僅僅一彈指的功夫,那黑乎乎的影子已經接連殺了三四人。
影子在樹林間穿梭,以完全無法匹敵的姿態,將陳氏士兵碾壓。
陳氏士兵們反應過來后,立刻開始收縮隊形,集結在一處。
他們瘋狂的瞄準著影子的肚臍,玩命的扣動扳機,可影子實在太快了,士兵們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有擊中肚臍。
子彈打在慶塵影子身上。
大羽下意識的看了慶塵一眼,他可是知道,影子所遭受的疼痛,是會反饋給本體的。
然而,影子這都被打中數百槍了,而慶塵卻依然面不改色,僅僅是皺了幾下眉頭而已。
大羽心中升起深深的忌憚來,這種忍受痛苦的能力,是正常人能擁有的嗎?
慶塵笑著看了他一眼:“這影子還挺好用的。”
不得不說,剪影這個禁忌物確實厲害,尤其是到了高級別超凡者手里,一個悍不畏死且不好殺死的A級基因戰士,堪稱恐怖。
陳氏士兵在毫無防備之下被殺的節節敗退。
只用了五分鐘,一支180人的加強連便被殺潰,士兵們瘋狂的往禁忌之地外跑去。
。有人高呼著救命,其他人卻不管不顧的跑。
下一刻異變突生,那些見死不救的士兵竟一起倒地抽搐起來!
規則十一:聽到呼救聲,不可見死不救!
慶塵之所以早早讓Zard他們帶上棉花耳塞,再堵上耳朵,就是為了避免大家聽見呼救聲,迫不得已出去救人…
聽不到就可以了…
正當他思索時,加強連的連長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手電筒,打開后便有一束綠色的激光跟蹤在影子身上。
激光制導!
還沒等慶塵操控影子躲閃。
蒼穹之上,忽然有一道橙紅色的光束穿透樹冠落下,竟是精準的籠罩了影子身邊的三米方圓。
剎那間,影子被極度高溫融化,渾身破碎成黑色的碎片落在地上,最終匯聚成流水似的往慶塵那邊流淌。
影子所在的位置,三米方圓都被燒灼出一個巨大的黑洞,地面下則是被高溫釉化的土壤,異常恐怖。
慶塵怔住了,剛剛那一瞬間,他仿佛被火化了一般,燒灼的疼痛感此時彌漫在他皮膚上,久久都不能散去。
他拉扯著大羽等人:“撤退!撤退!”
這激光制導和空中響應速度太快了,只要不小心被照到一下,人都沒了啊!
。慶塵有些遺憾,這才殺了一個加強連,就被逼得倉皇后撤,剩下的人該怎么殺?
四個人一邊撤,一邊抬頭看向天空,生怕陳氏艦隊跟上來了。
大羽說道:“你不是擊落過一艘浮空飛艇嗎,把它也弄下來啊。”
慶塵沒好氣道:“那得和秧秧一起協作才行,我自己一個人又靠近不了它。而且,萬一陳余真在那艘浮空飛艇里,他隨便派一個飛天神女出來,我和秧秧都得一起暴斃。”
慶塵甚至覺得,那位陳氏半神至今沒有露面,可能就是想釣他和秧秧這樣的人,一旦有人想要嘗試著擊落那艘浮空飛艇,飛天神女就會教大家做人了。
Zard好奇道:“我們接下來還去截殺他們嗎?”
“先不殺了,影子的CD是24小時,起碼要等影子重新出現才行,”慶塵說道,此時他的影子并沒有在身后重新凝結成人形,而是一團混沌的黑霧,不斷聚合又分散。
宿主的影子一旦被擊碎,就會陷入這種狀態,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凝聚。
慶塵笑道:“不用著急,讓他們被‘演技’折磨一會兒再說,等他們餓幾天肚子,精神緊繃個一段時間,咱們再全力出手。不然的話,陳氏集團軍里藏著的數十名超凡者,夠把咱們殺個四五遍了。”
他不能直接說規則倆字,只能先用‘演技’來替代。
。陳家章在一旁慢悠悠的說道:“要是陳余那小子來了,咱們十條命也不夠他殺的,他一副畫作就夠殺我們所有人兩三遍了。”
Zard挑挑眉毛:“阿伯,怎么可以漲別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呢?”
“你以為自己在半神面前能走過一回合嗎,”陳家章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Zard認真說道:“他最多殺我一遍,再厲害也不可能殺我第二遍。”
“我那是夸張的修辭手法啊,”陳家章無力吐槽。
這位酒瘋子本來已經不問世事了,誰說什么他都不反駁,但唯獨面對Zard的時候,也不知道怎么,他就感覺自己心里的火氣蹭蹭往外冒。
。慶塵說道:“話說這里不是火塘的春季農場嗎,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吧,咱們先別管陳氏部隊了,將這里搜羅一圈再說。Zard,到時候你把那些植物全都放在自己身體里帶回學院,然后讓南宮元語、孫楚辭他們種下。”
“好嘞,”Zard笑著說道。
這時,大羽忽然有點想上廁所…
他甕聲甕氣的小聲說道:“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著,大羽脫離了隊伍,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回頭觀望了許久,確定身后沒人之后,這才慢慢解開褲子,然后縱身一躍,雙手掛在了樹枝上。
下一刻,他的身體僵住了,那A級的強大第六感,讓他感受到有三束目光落在了自己背上…
緊接著,他背后爆發出一陣歡騰的笑聲。
。大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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