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慶塵睜開眼睛。
他身邊,是放著成筐的長生天果實。
小七等人則含著紫蘭星葉片,正盤坐在他身旁修行,牢牢的將他守護在當中。
“院長你醒來啦!”
慶塵朝著話音傳來的地方看去,赫然看到小羽正蹲在地上玩泥巴,而zard正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小七等人睜開眼睛,慶塵說道:“你們繼續修行。”
小七又閉上眼睛。
“你們怎么大半夜的還在這里,你還把小羽接過來了?”慶塵問zard,他也不知道那玩泥巴的水是哪來的。
小羽天真無邪的笑著說道:“院長哥哥,zard哥哥說你白天的時候透支了太多精力,所以這個時候必須守在你旁邊才行,島上還有很危險的壞人呢。”
慶塵愣了一下,他看向zard:“壞人是指禁忌森林里的生物,還是指何今秋?”
zard樂呵呵笑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壞人,就是這么跟小羽說,方便他能聽懂。”
“你在防備誰?”慶塵笑著問道:“戰爭要塞里有小七他們守著我,尋常人可殺不進來。”
“我在防何今秋。你都這個身份了,敢殺你的肯定也不是尋常人,小七他們現在還太弱啦!”zard撓了撓頭說道。
小七等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zard這樣旳高手說他們太弱,好像也沒什么問題,只能當做沒有聽見就行。
慶塵問道:“你為何覺得何今秋有危險?”
zard:“昨晚你們在為時間行者尋找生路,但他明明在島上,卻沒有站出來說幫忙。之前戰場上也是的,鄭老板幫我們戰斗到最后,但何今秋很早就離開了。我不喜歡他。”
慶塵知道,zard只是思維比較跳脫,但不是傻。
那跳脫的思維背后,有著自己的邏輯與行為準則。
而現在,zard簡直就是人間清醒啊。
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昨天慶塵為了復刻10號城市以及規劃99條線路,耗費了大量的精神,這兩件事情都是他規劃的時候看起來很輕松,但實際上要整理歸納的信息太多了。
而zard似乎也知道他透支精神,于是干脆帶著小羽半夜住在了這里守著他,以免被人暗算。
畢竟慶塵現在掌握的力量已經初具雛形,不管是農務學院里的植物,還是他麾下的組織,都已經極其驚人。
如何防備惡意都不算過分。
慶塵在午夜的農務學院里輕聲說道:“謝謝了。”
“沒事,你承認我是最可愛的靈魂就行,”zard樂呵呵笑道。
慶塵疑惑:“你跟叮咚都無法交流,他是怎么稱贊你的?”
“表情!”zard自信說道:“我能從表情看出他的意思。”
慶塵重新躺回了椅子上:“走近科學這節目早晚有一期是拍你的”
zard有些驚喜:“真的嗎?”
“對了,大羽下一次什么時候出來?”慶塵問道:“你可要好好勸他,不要在荒野聚居地里搞什么破壞。”
“上一次大羽也是透支了精神,我估計不等個十多天,他是很難再出來了,”zard說道。
慶塵疑惑:“他們三個共用一具身體,難道沒有共用精神意志嗎?”
“沒有,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zard說道:“小羽最弱。”
“誰最強?”
zard沉默了片刻:“中羽最強。”
“明白了,難怪大羽說如果有一天被逼急了就放他出來,拉全世界一起下地獄,”慶塵說道:“你們回去休息吧。”
嚴格來講,精神病患者的精神意志大概率比正常人強悍。
而小羽很弱,那就意味著中羽格外強。
至于大羽,那本就是里世界的正常人,天賦雖然好點,但還比不上精神病。
zard問道:“老板你不再睡會兒了?”
其實慶塵才睡了短短四個小時。
他回到農務學院之后雖然躺在椅子上,卻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如果他是神代千赤,既然做出了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那該如何將利益最大化。
又或者說,神代千赤為何敢做出這種事情?!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惡心的思考方向。
因為慶塵想要先偵破對方的心思,就得讓自己的思維完全腐化,站在神代千赤的角度來思考問題,才能得到答案。
慶塵很抗拒這樣做,可只有這樣,他才能知道神代千赤到底想做什么。
慶塵搖搖頭:“不睡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做完我沒法安心睡覺。”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慶塵給鄭遠東打去電話:“鄭校長,讓小鷹他們來搬運長生天果實吧,另外,讓所有時間行者集合,我要做備用計劃了。”
鄭遠東:“備用計劃?”
“嗯,”慶塵說道:“我心里不踏實。”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繼續爭分奪秒的思索著什么。
現在,農務學院已經徹底變成了戰爭學院,它所做的事情,就是為接下來的里世界戰爭,做最充足的準備。
農務學院里哪種植物對下一次穿越的時間行者最有幫助?
不是提升反應速度的初夏,不是提升抗寒能力的問寒,就是長生天的果實。
如今長生天的每日產量在七百多顆,哪怕中間再移植兩次,平均到4811名時間行者身上,也不過每人一兩顆。
就是這30斤60斤的力量增長,也許便能讓一個人在混亂的災難里活下來。
但問題就在于,4811名時間行者里還有1358名12歲以下的小孩子,他們單吃一兩顆是絕對不夠的,起碼沒法讓他們在亂世里自保。
那些小孩子,是慶塵最大的心病。
沒過一會兒,小鷹過來敲門,他們將幾筐長生天果實搬運到宿舍區外的廣場上。
小七站在所有人面前說道:“為了提高大家的生存幾率,學院決定給大家發放長生天的果實,都別急,按照種植計劃,我們能保證在這次穿越前給每人配發一顆。”
時間行者們面面相覷,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可是,當大家想到,只有特別危險的情況,學院才會這么做吧?
然而下一秒,小七繼續說道:“不過,這長生天也不是免費給的哈,只能算是提前預支。來,大家把學院app打開,點開首頁就能看到一個長生天貸款計劃。每一枚長生天呢都是100積分,大家可以辦理分期還積分的業務,年化利息非常劃算,只有3.57,可以分3期、6期、12期。也就是說,現在手里沒有積分也沒關系,大家可以先吃了再給錢。”
此話一出,廣場上所有人面面相覷。
什么鬼東西,學院里怎么還整上分期貸款業務了 一枚長生天也能分期的嗎?
大家驚疑不定的時候,小七還在旁邊吆喝著:“你的積分并不是消費了,它們只是換一種形式陪伴在你身邊,那力量是實打實長在你身體里的。而且,早吃早享受啊,大家趕緊辦理分期貸款手續,辦完了舉手,我去給大家發長生天。今天的份額有限,先到先得。”
時間行者們哭笑不得,這怎么還搞起銷售話術來了。
路遠看著這一幕,對身旁的鄭老板吐槽道:“這還得是白晝才能干出的事情啊,把消費陷阱都給整到學院來了,我屬實是沒想到不過我能理解他們也是好心,讓慶塵那種以前摳門的選手,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長生天來估計也很心疼吧,他們明天還要登島132人,那些人可都還沒吃長生天呢。”
一年3.57的利息,也就是欠一年也才3.57積分,根本沒多少,隨便什么任務都能跑回來了。
換句話說,慶塵等于是暫時把家長會的配額,讓給了學院,只為了讓眼前的時間行者們多存活下來幾個。
所以路遠吐槽歸吐槽,但他很清楚慶塵做出了怎樣的選擇。
時間行者們也都領情,他們很清楚這時候能占一枚長生天的配額,意味著什么。
鄭遠東說道:“他這一次,甚至沒有給那些絕壁挑戰者特權,而是一視同仁慶塵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思索片刻,找到小七低聲說了些什么。
緊接著,小七對胡靖一和陳灼蕖說道:“你們在10號城市的合計22人,鄭院長那邊特許給你們多一顆長生天名額,免息,后續完成挑戰可以從里面扣除。”
陳灼蕖明白了,這是農務學院對挑戰成功者的優待,雖然說他們也得花費積分,但問題是現在長生天一人一顆都未必夠分,能給他們擠出來第二顆已經很不錯了。
要放平時,多分一顆可能不算什么。眼下大難臨頭,能多分一顆就能增加幾分保命的機會。
她知道,學院這是希望他們都活下去。
農務學院做出了讓步,學院自然也要對農務學院青睞的學生進行特殊照顧。
然而陳灼蕖搖搖頭,她看著夜色中那些倉皇的小孩,那些小學都還沒畢業的孩子。
她忽然說道:“我雖然喜歡錢,喜歡財物,喜歡搶,喜歡卷,但我只拿我應得的東西。謝謝院長和校長的好意,還是把這些優先權給孩子們吧。不過,距離穿越還有五天多的時間,夠我完成好幾項挑戰了,屬于我的獎勵,一顆都不能少。”
說完她便轉身來到巨大的城市沙盤前,繼續記憶著屬于自己的撤離路線。
小七看著那個颯颯的背影。
旁邊胡靖一等人也說道:“先把長生天給小孩子們吧,我們有我們獲得長生天的方式。”
也就是這一刻,4811名時間行者的人群中,有人站起身來:“我已經是基因戰士了,把我的配額讓給小孩子吧。”
又有人站起來:“我也是基因戰士,把我的也讓給小孩子吧。”
那些小孩子是學院里跑積分的弱者,很多項目跟他們都沒什么關系,也跑不贏別人。
一旦真的爆發災難,1358名小孩子,力量、耐力最多是成年人的三分之一,他們能活下來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有小孩子眼眶紅紅的:“謝謝學長學姐!”
廣場上有人笑著說道:“謝什么,我們總不至于跟小孩子搶東西吧。院長,優先給小孩子分夠兩顆吧,剩下的讓初中時間行者再優先獲得。反正我們最近也一直在學院里鍛煉,體能都不差的。”
此時,當面對災難,大家才知道學院鼓勵他們運動是多么的重要。
“舉手投票吧,同意把長生天優先讓給這些學弟、學妹的舉手!”
嘩啦啦,廣場上的時間行者,竟把手舉起了一片云。
鄭遠東無聲的看著這一幕。
或許,這才是他建立時間行者學院的意義。
此時此刻,慶塵也來到那座巨大的沙盤模型面前,他沒有去管長生天的分配,而是平靜說道:“所有隊長和副隊長出列,今天晚上,我要給你們規劃第二條線路。”
“第二條線路?”小鷹疑惑道:“干什么用的?昨天晚上那條線路要作廢嗎?”
“不作廢,第二條只是備用,”慶塵說著便點了陳灼蕖出來:“當你們如果發現自己無法順利從南方邊境出入閘口撤離時,我需要你們立刻沿著中州大道一直向東前進,到下三區之后立刻尋找社團聯合會,那里會有人接應你們我要你們完全聽從他們的指揮,在他們的安排下隱蔽,甚至協助他們戰斗。”
這下時間行者們忽然慌亂了一下。
先前大家以為只要記住路線,那么趁著事情還沒有變的更糟糕之前,就完全有機會離開10號城市。
畢竟,回歸之前的10號城市都還是正常的啊,4811名時間行者也不過死亡16名而已,這個死亡率說明真正的威脅遠還沒有靠近。
可現在看來,好像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慶塵所擔憂的危機感,讓他們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們很有可能走不掉!
“院長”一位女生膽怯的問道:“我們走不掉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做好最壞的打算,有些事情我還沒法確認,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慶塵說道。
鄭遠東在一旁沉默了兩秒忽然說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了。這場災難既然是神代千赤這位半神精心謀劃,既然他手里很有可能拿著禁忌物ace22蟻后,那么對他來說這場災難最大的收益就是讓所有居民死在城市里,供養鼠潮。”
慶塵愕然的看了鄭老板一眼,整座時間行者學院,唯有這位鄭老板依然能跟上自己的思維跨度。
沒錯,這就是慶塵用六個小時思考的結果。
他給自己設置了一個問題,然后得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答案:如果他是神代千赤,就一定會想辦法讓全城居民死在城市里。
對方選好了拳王決賽、青禾校招的時機,這本身就是10號城市人數最大的時候。
為什么這么做?
神代千赤、未被收容的半神軀體、禁忌物ace22蟻后,當這些零星的線索串聯起來時,慶塵已經想明白了。
先說神代千赤這位老謀深算的半神。
這個過程里,只有禁忌物ace039三界外,能幫助神代千赤躲過禁忌裁判所的判定,不然尸體早就被禁忌裁判所收容了。
這也說明,神代千赤蓄謀已久。
這位半神壽元將盡,急需神經元接駁奪舍來續命,但他還是去參加了那場極其危險的世紀之戰。
一個已經通過奪舍存活了兩個世紀的茍活之人,怎么會突然莽了一波然后突然暴斃呢?
這不合情,也不合理。
所以慶塵猜想,神代千赤一定還活著!
慶塵推測:對方在參戰之前就選好了奪舍的對象,并開始計劃利用自己的尸體做文章。
對方假死金蟬脫殼后,再用自己的尸體來供養鼠潮,這就是對方真正的計劃。
然后,慶塵既然斷定了神代千赤沒有死,那就再來思考神代千赤的處境:如果對方已經奪舍成功,那么現在一定是他最弱的時候。
神代千赤本身就與神代家主不合,他在奪舍后降級,就必須用極端手段來保護自己。
不然一旦被神代家主找到機會,他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那么,神代千赤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肯定不是趕緊修行,畢竟他就算再努力,想要重回半神都需要漫長的時間。
神代千赤等不了那么久,神代家主也不會等那么久才發現端倪。
神代千赤的時間非常緊迫。
所以,造一個世界上最龐大的鼠潮,再用禁忌物ace022蟻后來控制,足以讓他重新屹立不倒。
那是足以毀滅一座城市的鼠潮,是比半神還要恐怖的力量。
禁忌物ace22蟻后,此禁忌物可以讓所有群居類的生物,都把宿主當成是群族的主人,包括而不限于老鼠,獅子,鬣狗,螞蟻,蜜蜂,白蟻等等。
使用方法未知。
現在的鼠潮,完全符合這個禁忌物的規則。
一旦鼠潮形成,且受到神代千赤控制,那么這場恐怖的災難將不僅僅是10號城市的災難,還會演變成全人類的災難。
到時候再想殺神代千赤,恐怕就很難了。
再加上神代財團勾結西海岸境外勢力,試圖制造混亂來顛覆聯邦格局。
計劃推進到這里時,神代千赤的所有計劃就完成了一個閉環。
而鼠潮則是神代千赤重新掌握資本與底牌的最重要一環。
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怎么可能允許10號城市的居民在他計劃成功之前逃離?所以神代千赤一定有后手在等著。
這就是慶塵為什么要多做一個備用線路的原因,他怕時間行者們逃不出去!他怕整座城市的居民都逃不出去!
要知道,10號城市被高聳的圍墻阻攔著,圍墻之上還有金屬風暴,想要進出就必須依靠邊境出入閘口,他懷疑那里已經被神代千赤安排了人手。
一旦無法從邊境出入閘口撤離,那么所有人就必須向下三區逃亡,依靠家長會的力量組織防線,然后等待李氏、慶氏集團軍的支援到來。
本來慶塵以為,對方可能會選擇在拳王決賽的時候開始,用那場館里的10萬人來供養鼠潮。
這個猜想已經足夠大膽了。
但現在慶塵認為,那座場館也不過只是開始,神代千赤的目標是整座城市 如果真是這樣,那神代千赤只要察覺有人開始嘗試逃離,就一定會采取更極端的措施。
慶塵嘆息,又是個死局。
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對方謀劃了太久,從世紀之戰開始之前,這個計劃就開始悄然進行了。
慶塵倉促應戰,只能是被動的做出選擇。
他看向鄭遠東:“昆侖現在身處10號城市的有多少人,鄭老板你在那里嗎?”
鄭遠東嘆息:“昆侖在10號城市還有六百多人,但是我不在。”
他正和路遠在北方城市帶著家人們開疆拓土,準備拿下20號城市的下三區。
慶塵說道:“我要接管這六百多人的指揮權。”
這句話突然撕裂了人們的情緒,連那些吵雜的時間行者都停下討論。
路遠下意識的去看鄭遠東,慶塵要奪權?
然而鄭遠東并不在意,他只是反問慶塵道:“你考慮好了嗎,這時候接管指揮權的人才最痛苦。你要做的選擇,可能并不會被人理解。”
慶塵點點頭:“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鄭遠東回頭招來一位年輕人:“碘伏,你過來,接下來你的一切行動聽慶塵指揮。”
那個代號碘伏的年輕人鄭重點頭:“我明白,全力配合。”
結果,慶塵剛接手指揮權便冷靜說道:“我需要所有10號城市的昆侖成員,第一時間往發電廠趕去,保護好那里,也一定會有人去破壞那里哪怕是用生命。如果我們穿越之后,我還來得及指揮慶氏密諜司,那么會有人去增援你們。但如果穿越之后通訊被人立刻斷絕,你們就會孤立無援。但你們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發電廠里。”
所有人驚愕莫名,碘伏一時間無法回答。
倪二狗聽到慶塵所說的話頓時一驚,他沒想到慶塵接管指揮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讓昆侖成員去送死。
他怔怔問道:“為何不讓你的家長會去?”
慶塵看了他一眼:“在第一個方案里,家長會協助密諜司對整座城市的居民完成撤離。在備用方案里,一旦大家無法離開城市,家長會就必須留守下三區,為所有人守住一片凈土,并幫所有想要逃往下三區的人打開鼠潮的缺口。所有人都可以退,但我保證他們不會退。”
其實倪二狗、路遠和鄭遠東現在都算是了解慶塵的,這一次慶塵絕對沒有什么自私的想法,對方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基于“讓更多人活下去”的目標。
家長會留守下三區就能完好無損嗎?不能。
他們負責的接應任務,同樣殘酷。
或者更加殘酷。
就像鄭遠東所說的那樣,這場災難注定會有犧牲,而那個指揮別人去前仆后繼犧牲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指揮者要用最清醒的頭腦,做出最正確的決定,然后開始忍受漫長的指責與自責。
倪二狗嘆息一聲說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質疑你的決定。”
“沒關系,你的質疑都是合理的,我接了這個指揮權自然做好了被質疑的心理準備,”慶塵回應道,他看向碘伏,冷聲說道:“有沒有問題?”
碘伏站直了身子:“沒有問題!”
那座城市不能熄滅。
一旦燈火熄滅,城市陷入黑暗,那座偌大的城市就會成為鼠潮的游樂場。
鄭遠東看著城市沙盤前的那個少年,對方已經開始漸漸成長為參天大樹了,就像是002號禁忌之地里那顆為生靈遮風避雨的世界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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