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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融會貫通

  海棠拳館人聲鼎沸,單單是門票銷售就已經比平時高出40,有工作人員回憶著,這里上一次如此熱鬧,好像還是一年多前。

  那次是因為拳王阿凡在這里一路定級,一夜之間成為陸地巡航級拳手。

  此時,主持人正在臺上跟觀眾們拉家常,算是賽前的預熱環節。

  然而李長青根本不愿意聽這種無關輕重的角色聒噪,她對門外喊道:“月兒,你去通知海棠拳館,讓這個主持人滾蛋。”

  李依諾看著這位以雷霆手段聞名的姑姑哭笑不得:“姑姑,這是必要的流程,而且拳手這時候都在各自更衣室里熱身,讓他們倉促上場的話,拳手可能會因為熱身不充分而受傷,拳賽也不一定好看。”

  “嗯,”李長青想了想說道:“有道理,是姑姑欠考慮了,小土還得熱身呢,那就等一等吧。”

  這句話讓李依諾立馬覺得,之前那種奇怪的感覺瞬間清晰起來。

  對方確實不是來找自己的,對方也不是來單純看比賽的,而是來看慶小土的!

  李依諾知道慶塵現在有很多媽媽粉,但她怎么也沒想到李長青會成為粉絲中的一個。

  等等,李依諾忽然覺得,自己姑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真的會粉誰嗎?不會。

  如果李長青不是慶塵的粉絲,那會不會是另一種可能?

  李依諾試探著說道:“可可愛愛?”

  李長青拍了拍她腦門:“說誰可可愛愛呢,沒大沒小的。。”

  “說錯了說錯了,”李依諾捂住腦門,她原本猜測是慶塵又通過網絡的方式獲得了姑姑的歡心,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當然,她也不知道壹能有那么多馬甲。

  正經人誰開那么多馬甲啊?

  現在李依諾感覺更加奇怪了,兩個可能已經都被否定,那姑姑來海棠拳館到底是為什么?

  總不會是真的為了看拳吧。

  李彤雲窩在李長青姑姑的懷里忽然問道:“姑姑,你怎么突然來看拳賽了,是關注了哪個拳手嗎?慶小土?”

  李依諾心說,小彤雲真是瞌睡的時候遞枕頭啊,自己作為大人有些話沒法問,因為會顯得目的性太強,但小孩子問就沒事了。

  李長青笑著對李彤雲說道:“姑姑確實是因為慶小土來的。”

  對于李長青來說,她都打算讓慶塵到身邊當保鏢養著了,自然沒有瞞的必要。而且,她也不知道慶塵的其他身份,不知道李彤雲等人其實跟慶塵已經很熟悉了。

  一時間,李彤雲、李依諾、南庚辰三人內心里,一石激起千層浪,久久不能平息。

  大家都猜測到了某個方向,但是又都不敢繼續往下猜了…

  包間里忽然沉默起來,李長青斜睨了三人一眼便輕描淡寫的拿出手機,一副從容的模樣給芳心縱火犯發去消息:“小騙子,之前怎么沒告訴我你還打黑拳呢。”

  芳心縱火犯:“我擔心你不喜歡這樣的職業。”

  “喜歡,當然喜歡,”李長青回消息:“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在海棠拳館里等著看你比賽,你會感到驚喜嗎?”

  芳心縱火犯:“當然會。八角籠就像是一頭擇人而食的怪獸,每個人進去以前都很難預知自己的命運,但如果你在現場,我會為你而戰。今晚,我一定贏。”

  李長青從來都沒聽過如此直白露骨的話,以往,就算有男人敢靠近她也都戰戰兢兢的…

  不知道為什么,李長青心中泛起一陣新鮮感來,仿佛有一只剛從樹上新摘的桃子就在自己面前,毛茸茸的卻異常可口。

  而正在更衣室里熱身的慶塵,還不知道‘自己’跟李長青說了什么。

  他認認真真的做著賽前的熱身與拉伸,謹慎的就像是一個高考生檢查自己的文具。

  不論任何時候,他都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也從不偷懶。

  更衣室的門忽然打開了,江小棠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

  慶塵起身套上了上衣,她輕笑道:“怎么,怕姐姐看到?等會兒你上拳臺一樣只穿著短褲。”

  慶塵想了想認真說道:“不一樣,場景不同,著裝的要求也不同。現在更衣室里就咱們兩個,我衣著得體也是對姐姐你的一種尊重。”

  江小棠贊賞道:“之前我還擔心你在這第四區學壞,現在看來不會了,你記住,小心第四區里的男人、女人,包括我在內沒一個好東西。”

  慶塵愕然,這位姐姐狠起來竟是連自己都罵。

  卻聽江小棠繼續說道:“今晚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所以專門來看看你,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慶塵點頭說道。

  “如果你想取消今晚的比賽,我隨時可以給你取消,”江小棠說道。

  “不用,”慶塵搖搖頭。

  江小棠想了想說道:“雖然八角籠關上后,不決勝負不能再打開,但我可以為你破例,拳賽過程中,只要你豎起某只手的大拇指,我會立刻讓季豪進去救你,懂了嗎?”

  慶塵誠懇道:“懂了。”

  他不知道江小棠為何做這一手準備,只覺得對方不應該對自己這么好。

  “姐,”慶塵問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江小棠平靜的笑了笑:“因為你師父曾經對我有養育之恩,當年他們被捕的那個夜晚,本該我秘密保護某些人,結果我因為害怕沒有去做。這是我欠他的,既然還不上他,那就干脆還給你。”

  其實,當李叔同領著慶塵來這里的第一次,她就知道慶塵身份了。

  而慶塵這時也明白,難怪林小笑一直對江小棠懷有憤恨,原來是因為一些陳年往事。

  他想了想說道:“姐,你當年應該年紀還小吧?”

  “我知道你想安慰什么,我那年19歲,但這并不是膽怯的理由,”江小棠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他把我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來,如果沒有你師父,我可能會和第四區的很多女人一樣在街頭招攬客人,而不是坐在這海棠拳館里享受生活。我、林小笑、葉晚、李東澤,我們的命都是他給的,八年前那天晚上我本該把命還回去的,但是我害怕了。”

  江小棠還記得很清楚,李叔同救下她的那天黃昏,就曾問過她,如果有一天需要她把這條命還回去,是否愿意,如果愿意的話,就給她一段嶄新的人生,如果不愿意的話,可以找人寄養她。

  江小棠回答的是愿意,然后李叔同給她買了好吃的糖果,給她買了好多新衣服,還給了她一個家,和兄弟姐妹。

  時至今日她都記得,那天的新衣服上印著紅色的小碎花,糖果是18號城市第五區長鳴巷的林記糖果。

  但八年前她沒有遵守承諾。

  出事之后,江小棠一直等著李東澤來殺自己,但也一直沒有等來。

  這八年時間她一步都沒邁出過第四區,她知道李東澤很想殺了自己,一定是李叔同沒同意,對方才沒有動手。

  李叔同還是那個骨子里重感情的李叔同,不論何時都沒有變過。

  慶塵搖搖頭:“姐,我沒有立場去替誰原諒你,但師父既然領我來了這里,還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代表著有些事情已經過去。”

  江小棠笑著摸了摸慶塵的臉頰:“可能吧。”

  慶塵原本想躲開這只手,但最終還是沒有,因為他感覺到這只手里的溫度不摻雜一絲雜念。

  包間里。

  “對了,”李長青忽然說道:“你們認識那個叫做慶小土的拳手嗎?”

  李依諾回答道:“看過他的拳賽,但不認識。”

  “是嗎,我聽人說,依諾你們三個人常常來這里,而且當這位慶小土拳手出現后,來的格外勤了,”李長青笑瞇瞇的問道:“以前都是每周末來一次,現在是天天來一次。”

  李依諾內心一凜,她知道自己這位姑姑是李氏二代里,真正的實權人物之一。

  李氏是一個龐然大物,所以即便李長青只是掌管著一小部分權力,但也足以讓人心驚。

  要知道,在1號城市的權力爭奪中,李長青即便面對陳氏老一輩大人物都不落下風。

  如今1號城市里,支持李家的市議員已經占了半數以上。

  這種人物,絕對沒有想象中那么好糊弄,對方在來之前,就把調查做足了!

  李依諾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卻聽李彤雲甜甜道:“姑姑,是我求著依諾姐姐帶我來的,我喜歡那個叫做慶小土的拳手,我是他的粉絲呢!他第一場打法兇猛,還把一個虎量級拳手給打哭了,后來還連打六場,所有虎量級拳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感覺他好厲害!”

  “原來如此,”李長青笑著摸了摸小彤雲的腦袋:“你喜歡他也很正常,不過記得別耽誤家族內的功課,我可是聽說了,你最近在家族學堂內上課的時候經常打瞌睡,而且還欺負別的男生。”

  李依諾沒想到,李長青竟是連小彤雲都調查了。

  而小彤雲今天面對強勢的李長青,非但沒有緊張到不敢說話,反而表現的處處得體且機智。

  每句話都說的恰到好處。

  “打瞌睡這個我認,我以后會改的,”小彤雲說道:“但如果有人說我欺負男生就不對了,這難道不是咱們家的某些男生太軟弱了嗎。”

  這句話似乎正好說中了李長青的心意,這位年輕的姑姑笑道:“我今天下午才剛跟學堂的負責人聊過,家族學堂必須開設格斗課程,培養家族子弟的陽剛之氣。依諾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有一半人都娘炮兮兮的,不務正業也就算了,我稍微訓他們兩句就哭哭啼啼的。”

  李長青立足于李氏之中非常強勢,所以從來都見不得后輩軟弱。

  當她得知慶塵還是個黑市拳手的時候,并沒有感到有什么不好,反倒是增添了幾分喜歡。

  這時,李依諾從李長青的話語里抓住了一個細節,開設格斗課程…總得有老師吧?

  這個老師,不會已經內定了慶塵吧?

  這典型的因人設崗啊,是專門為這個人才設立了這么一個崗位!

  包間外面忽然傳來了歡呼聲,下一刻,拳場觀眾站起身來,注視著慶塵走進八角籠里。

  南庚辰和李彤雲也起身走到了玻璃前,聚精會神的看著。

  李長青忽然笑著說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苗啟豐7天前忽然在黑市商人蘇行止那里買到了一支基因藥劑,那是我早先放出去的。所以,苗啟豐現在大概率已經不是E級了,而是D級。有拳館眼紅海棠的生意,想要斷了江小棠的財路,把慶小土打死在八角籠里。”

  李依諾驟然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情,苗啟豐要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作弊!

  一般是沒有拳手隱藏級別的,因為虎量級、陸地巡航級的分紅差異很大,你隱藏級別就意味著每場都要少賺幾十萬。

  而且,以這種方式踢館,就是要跟江小棠結死仇了,只要苗啟豐還想在18號城市生活,必然會面臨海棠拳館的追殺,其他拳手也會唾棄他。

  這是江湖規矩,到時候不會有人幫他的。

  但現在看來,利益已經大到足以使苗啟豐鋌而走險了!

  李長青笑著說道:“這件事情,由四家拳館一起合謀,今天晚上如果苗啟豐贏了,那么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車輛,準備送苗啟豐前往神代家族的23號城市生活。而且,他們會給苗啟豐一大筆安家費,包括今晚的彩頭在內也歸苗啟豐所有。苗啟豐已經過了當打之年,三十七歲,已經打不動了,他想隱退。”

  “如果他輸了呢?”李依諾問道。

  “自然是四家拳館殺人滅口,”李長青笑瞇瞇的說道:“不過他們應該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了,陸地巡航級怎么可能打不過虎量級呢?差著級別呢!

  下一秒,南庚辰想要往包間外面跑,他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在比賽開始前警示慶塵,一旦八角籠關上,那說什么都沒用了。

  然而他身旁有一只小手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褲腿,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在李依諾和李長青的認知里,李彤雲和南庚辰不過是喜歡看慶塵比賽而已,并沒有時間行者之間的關聯。

  如果這時候南庚辰暴露了認識慶塵的事實,那么很快就會被人聯想到,慶塵可能也是一位時間行者!

  這種信息暴露,在里世界如今憎恨時間行者的環境下,是非常致命的。

  李長青看著包間里的三個人,感覺有些奇怪道:“咦,你們怎么沒有跑出去救他,按照我的推斷,你們應該趕緊去警示他才對嘛。小彤雲,你是他的粉絲難道就不擔心他嗎,你是假粉絲啊!”

  小彤雲乖巧笑道:“姑姑,您都打算聘任他做您的保鏢,還有咱們家學堂的格斗老師了,肯定是知道他今天死不了的。所以您都不急,我們還急什么。”

  李長青眼睛一亮,立刻把小姑娘摟進懷里揉搓起來:“以前聽人說你聰明我還不信,現在我是信了,你跟姑姑一樣打小就聰明,以后就跟著姑姑多學多看!”

  李依諾愣了一下,李長青這怕不是把小彤雲當做自己接班人來培養了吧?

  她湊趣道:“姑姑,以前我說要跟著你的,你也沒同意啊。”

  李長青嫌棄道:“你十歲的時候有小彤雲聰明嗎?你小時候笨死了,帶在身邊都是累贅!”

  李依諾:“…”

  其實李依諾不笨,只是面相看起來有點笨。

  李彤雲能想到的細節,她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她剛才沒動。

  李依諾不想讓姑姑知道太多線索,以免猜測到七叔李叔同的某些事情。

  在整個包間里,想要跑出包間提醒慶塵的只有南庚辰一人。

  準確講,包間里三個女人都精的跟鬼一樣,只有南庚辰還傻乎乎的沒看清真相。

  然而,這世上本身似乎也只有傻子的感情最純粹最直接。

  即便李彤雲和李長青都說慶塵不會有事,他依然止不住的擔心。

  “要開始了,”南庚辰說道。

  拳賽即將開始,包間里陷入安靜,所有人都很認真的看向八角籠里。

  慶塵站在八角籠中央,黑色鐵籠之外是廣闊卻喧囂的世界,人們吶喊著,就像是一團團火焰。

  明明是初冬,卻讓人感覺像是炎炎灼夏,樹上數不清的蟬在聒噪著。

  少年的瞳孔驟然收窄,記錄、分析著眼前的一切。

  身穿燕尾服的主持人站在八角籠外,并摘下自己的禮帽,宛如小丑一般向四方看臺觀眾鞠躬致意。

  一名賭徒揮舞著手里的票券,聲嘶力竭的怒吼,面部因缺氧泛起潮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就在這些人群里,一名中年人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對方面容已改,可白色的運動服卻格外醒目。

  在不理智的人海中,對方淡定且理智的微笑像是一縷清泉。

  正如對方所說,風雪艷陽我只陪你這一程,從此千里路途我都不再過問。但我還會偷偷看。

  八角籠里的慶塵笑了,拳館里仿佛安靜下來,主持人和觀眾的吶喊聲一同寂滅。

  慶塵心中明悟,他知道這是師父遠行之前最后一次看自己比賽了。

  李叔同清晰的意識到慶塵缺乏根基,所以這才親手把自己的寶貝徒弟送上拳臺,任憑對方在八角籠里經歷風吹雨打。

  如今,寶貝徒弟要在這拳臺上證明自己了,他怎么可能不來看看。

  看完之后,他才能放心。

  李叔同發現,八角籠里的慶塵一點沒有一點懼色。

  所有知情者其實都知道今晚的兇險,但他真的從慶塵臉上看不到一點懼色。

  這樣很好。

  能夠徒手攀上青山絕壁的人,早就已經把人生里的‘懦弱’丟棄在山崖下,一切‘退縮’都消散在那天際的朝陽里。

  只剩下永遠少年四個字,還有少年人該有的,落子無悔的勇氣。

  這時,第一名拳手緩緩走進八角籠里,慶塵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對裁判說道:“不用關門。”

  裁判詫異了一秒,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理解慶塵這句話的意思,便看到少年已經閃身至那名虎量級拳手面前。

  慶塵雷霆般揮拳,對手當即在面門前豎起雙臂阻擋,以臂骨為堡壘。

  可是,還沒等對手想好怎么應對接下來的攻擊,少年就已經變了姿態,他的手臂驟然收回,箭步之中以臂肘轟在對方的堡壘上。

  哪怕是表世界的人恐怕都很難認出,這脫胎于八極拳的豁打頂肘。

  所有技巧,他都已經融會貫通。

  這一頂肘的力量,仿佛荒野上落單的蠻牛,一往無前的打開了對方的防御,對手雙臂盡碎。

  再跨一步,少年擰腰轉身右腳向上前蹬在對方下頜骨上,泰拳的殺氣宛如實質。

  只見那名拳手向后飛起,狠狠撞在八角籠上停滯了頃刻,才往地面落去。

  在上一場拳賽中,慶塵展現了自己無與倫比的技巧天賦,那是當代格斗技巧中所有精粹的集合,所有基于計算的變化,讓那一晚的技巧宛如藝術。

  而現在,慶塵毫不留情的展示自己強大力量,騎士在同階無敵的力量,無限接近D級的力量。

  所以,當這力量展露的那一刻,毫無準備的對手感覺自己就像是麥田里的稻草人,被輕輕松松打穿了。

  直到這時裁判才明白對方為什么不讓關門,因為確實是多此一舉。

  包間里眾人看著這一幕怔住了,尤其是南庚辰、李彤雲兩人感覺格外震撼。

  要知道,在兩個月以前這位少年還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李彤雲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人,與那位給自己做蛋炒飯的少年聯系在一起,對方在里世界經歷的事情,比自己要多得多。

  而李長青穩穩的坐在沙發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八角籠,眼睛閃閃亮亮。

  她之前只知道慶塵厲害,沒想到這么厲害。

  在場的,似乎只有李叔同這個半神閉起了眼睛沉思著什么,剛剛落敗拳手撞在八角籠上的剎那,已經是打人如掛畫的雛形了。

  打人如掛畫不是騎士獨有的發力技巧,那是受擊打者被打上障礙物后,自身骨骼血肉如泥般累積著沖擊力無法立刻消散的表現,此時那名拳手恐怕身上已經多處骨折了,韌帶也伴隨著撕裂傷,這輩子再也無法重新走進八角籠。

  換句話講,慶塵剛剛利用發力技巧,硬生生把十分的力氣打出了十二分的效果。

  以腰為軸,以大地為根基,撬動一切。

  人類的身體,被慶塵利用成了一座冰冷機器。

  “下一個,”八角籠里的慶塵看向門邊上的裁判。

  “奧奧,”裁判回過神來:“現在有請下一位拳手成德…成德棄賽了!現在有請…第三位拳手也棄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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