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慶塵回到自己房間里拿出通訊器:“在?”
這一次,哪怕是凌晨3點鐘,劉德柱也立馬回過來消息:“老板!我在!我睡覺的時候就把通訊器放在枕頭旁邊,一震動我就醒了,隨時等待您召喚!老板,我這表現怎么樣?”
慶塵坐在自己臥室的床上,面色有些古怪起來,這劉德柱怎么忽然換了個尿性?
突如其來的忠心,讓他有點不太適應。
難道是之前一頓刑罰,搞得劉德柱真就改過自新了?
慶塵發消息:“給昆侖打電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盡快傳遞給他們。”
隔了幾分鐘,劉德柱給慶塵回來消息:“老板,昆侖路遠的電話又關機了…”
慶塵無語了,上一次他讓江雪給路遠打電話,這貨的電話就關機了,沒想到又遇到這種事情。
你一個老是聯系不上的人,給別人留電話干嘛,對著你電話號碼許愿嗎?
放往常就算了,今天這件事情太重要,慶塵必須聯系到昆侖。
此時,劉德柱忽然說道:“老板,該我表現的時候到了,您相信我,我有辦法立馬找到昆侖!”
十多分鐘后。
興隆小區里,兩名昆侖成員正默默坐在劉德柱家對面的那棟樓里,小鷹舉著望遠鏡,精神抖擻的觀察四周,冰糖則端著一杯咖啡,百無聊賴的坐著。
有一說一,別的組織成員,花名一個比一個酷炫,要么叫黑狼,要么叫朱雀,反正聽起來就有氣勢。
反觀昆侖,小鷹、山楂、扳手、冰糖、葫蘆,聽起來就很接地氣。
而小鷹,永遠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不知道疲憊,也不知道害怕。
“你說咱們保護他干嘛啊,”冰糖無奈道:“我并不覺得他有什么保護價值。”
小鷹一邊掃視四周,一邊回答:“這你就錯了,咱們可不是在保護他,路隊讓咱們守在這里是為了用他釣不法分子呢。這個劉德柱的價值太高了,很多人都會打他注意。好多時間行者藏在暗處,咱們也發現不了。有了劉德柱以后,他就像是夜里的燈籠,蚊蟲會自己撲上去的。”
“這倒也是,”冰糖想了想說道。
就在此時,小鷹忽然說道:“咦,劉德柱怎么突然出門了…他在干什么?”
冰糖扒著窗戶朝樓下看去,赫然是劉德柱正在轉著圈的對四周瘋狂擺手,看起來仿佛像個智障。
讓人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晚上阿巴阿巴的一幕。
“他這會不會是想吸引咱們的注意力,讓咱們去找他呢?”小鷹疑惑道。
“找咱們還用這樣嗎,給路隊打電話不就行了,”冰糖說道:“他有路隊電話。”
小鷹覺得好像有道理啊,但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這時,劉德柱見一直沒人搭理自己,只能朝外面跑去。
他來到小區門口,門口停著兩輛出租車。
他想了想坐上其中一輛,因為這一輛的司機看起來比較年輕,更符合昆侖的特點。
上車后劉德柱便死死盯著司機。
大半夜的司機心里有些發毛,當他剛想問劉德柱要去哪的時候,劉德柱開口說道:“我是劉德柱。”
司機:“…啊?”
頓時間,司機的情緒都不連貫了,兩人相對而坐,忽然僵持了起來…
望遠鏡里,小鷹看到劉德柱上了一輛出租車,但那出租車好半天都沒啟動…
小鷹倒吸一口冷氣,轉身往樓下沖去。
冰糖在他身后問道:“你去哪啊?”
小鷹趕忙說道:“這貨就是在找咱們,他以為出租車上的司機是咱們的人,但我出租車還在修理呢,門口根本不是咱們的人!”
這時,車里的劉德柱看著司機說道:“裝扮的還挺像那么回事,還有收付款二維碼,不過你有破綻。”
出租車司機疑惑了:“什么破綻?”
“出租車司機半夜都會聽收音機里的小說,但你沒聽,”劉德柱說道。
司機懵了:“我收音機壞了…”
劉德柱壓低了聲音湊過去說道:“不用解釋,我知道你的秘密。”
出租車司機腦子懵了一下,他顫抖著問道:“兄弟,你是小花的男朋友嗎,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
劉德柱壓低聲音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有重要的急事找你老板!”
出租車司機此時哭笑不得:“兄弟,你別這樣,我現在有點害怕!”
忽然間,出租車門被拉開了。
小鷹將劉德柱扯出了副駕,然后還對司機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這朋友腦子有點問題!”
劉德柱認出了小鷹:“誒!你是那天晚上拉我去行署路的司機,我認識你!”
他扯住了小鷹的胳膊:“我要找你們老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快,一刻都不能耽誤,我現在就要當面跟他講!”
小鷹愣了一下:“我們老板不在洛城,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此時此刻,一架飛機剛剛飛抵京城大興機場。
黑夜里的機場被橙黃色燈光籠罩著,看起來十分溫暖。
乘客們陸陸續續的下了飛機,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全尺寸越野車。
那越野車旁,還有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守護著。
看起來就仿佛電影里給大人物接機的場景,肅穆、神秘。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越野車看去,大家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對方等待的是誰。
但是,直到乘客們坐著擺渡車離開時,那輛黑色越野車也沒等到他想等的人。
幾分鐘之后,身穿黑色中山裝的鄭遠東緩緩從飛機里走出。
他平靜的來到黑色越野車旁,何今秋打開車門跳下來笑瞇瞇的說道:“老班長大駕光臨,竟然坐的還是民航班機,更令人驚訝的是,我讓人查了一下,老班長你坐的竟然還是經濟艙啊,昆侖已經窘迫到這種地步了嗎?”
鄭遠東平靜的看著何今秋:“好鋼自然要用到刀刃上,昆侖沒有鋪張浪費的習慣,有那個錢不如給成員多買一份商業保險,好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老班長還是一如既往的體恤下屬,”穿著一身考究西裝的何今秋贊嘆道:“不過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驚動你大半夜飛來京城?”
“有重要的事情,”鄭遠東說道:“我們的人已經察覺到財團有了新的動作,不少曾關注過的時間行者都行為異常,里世界也找不到他們。目前,這些人已經被財團勢力給拘禁起來了。”
“我九州的兩名成員也暴露了,目前被慶氏關押在不知名的地方,”何今秋漸漸收斂了笑容,面色凝重的說道:“但老班長既然大半夜飛到京城,那就最好說點我不知道的信息。”
鄭遠東平靜說道:“前不久,我的人被李氏隔離關押起來,他猜測與他一起被關押的人還有數百名。我懷疑不久之后李氏就會有大動作。不止是李氏,慶氏、陳氏肯定也有一樣的動作。”
不得不說,財團計劃非常縝密,他們沒有把時間行者放在一起,就是為了避免這些時間行者回到表世界后串聯、預謀。
何今秋回應道:“我跟老班長想的一樣,而且這個動作一定和我們表世界有關。里世界的龐然大物們受到了威脅,不會坐以待斃的。”
事實證明,相比慶塵這種獨狼,大組織也有大組織的優勢。
不過,財團目前并不會把清除計劃,告知那些被控制的時間行者。
只有李彤雲、李依諾這種相對核心的人物才知道。
所以,鄭遠東與何今秋也不知道財團到底想干什么,他們只能猜測!
這時,鄭遠東忽然說道:“我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暴露表世界組織成員的身份,你應該也很清楚,財團不會希望自己的行動計劃被我們知道,那樣會被我們有組織有計劃的進行反擊,所以在執行真正計劃之前,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肅清隊伍。我的人,也做好了殉職的準備。”
何今秋想了想說道:“老班長,如果你是想讓我一起去營救他們,那我現在就可以拒絕你。代價太大了,昆侖和九州目前都沒有與里世界抗衡的資格,我們必須隱忍發展,等待時機。”
“我沒有想過營救他們,”鄭遠東面色嚴肅,他雖然很心痛,甚至預見到下屬未來的結局,但他依然不能在里世界做什么。
“那老班長想要做什么呢?”何今秋平靜的從懷里取出那枚‘正確金幣’,禁忌物ace099.
金幣在他手背上不停翻轉著,靈活跳動間,像是一個在跳舞的精靈。
黑夜的機場,越野車上衣著考究的年輕人,神秘的金幣,讓何今秋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鄭遠東看著那枚金幣說道:“今秋,你從來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才希望用金幣來判斷真相與謊,是嗎。”
何今秋笑了笑:“鄭老板,這世界上有誰值得被信任嗎?”
鄭遠東說道:“沒有可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的戰友,如何走到更遠的目標?”
何今秋不置可否:“先說說鄭老板你想要我做什么吧,記得說真心話。”
鄭遠東面無表情道:“當里世界反撲時,最重要的東西不是你我的性命,而是所有時間行者的性命。我沒打算去營救自己的下屬,甚至連我都可以隨時死去。但有一樣東西不能被財團得到,那就是戶籍信息庫。這是最危險的東西,一旦被他們得到,所有時間行者都會被重新核驗一遍。”
最關鍵的是,戶籍信息庫全國聯網,隨便一個公安局的內網電腦就能找到數據庫入口,這太容易被突破了!
他們總不能派人天天看著成千上萬的公安局辦公樓吧?
何今秋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是想讓我去關閉戶籍信息庫,進行物理隔離,那我做不到。鄭老板,你我都沒有那么大的權限,而且這牽扯事情太大了,申請、上報、審批,怕是幾個月就過去了。”
鄭遠東說道:“我知道你的12處數據要塞已經建好了,這幾天就打算發布群聊平臺,好將所有時間行者納入自己的管理范圍。但我希望你先緩一緩,先用數據要塞將戶籍信息庫保護起來!有了這個東西,財團想要得到戶籍信息就必須攜帶巨大的解碼器,那可不是人類用身體能帶回來的東西。”
何今秋皺眉:“鄭老板,我有我的計劃。你不會是為了拖延我的進程,才專門跑這一趟吧。”
“孰輕孰重你自己其實也很清楚,我希望你以大局為重,”鄭遠東說完,便大步流星的朝航站樓走去。
此時,何今秋手背上的那枚金幣戛然而止。
他輕聲問道:“鄭老板說的,是真心話嗎?”
金幣上的突然如溪水一般流淌起來,當它重新凝固時,朝上的赫然是麥穗圓環圖案。
是真心話。
他取出一根金條融進了金幣之中,并低聲說道:“吾債已還。”
何今秋收起正確金幣,然后看著鄭遠東稍顯孤單的背影。
那個正在走遠的人沒有同行者,似乎也不需要同行者,就像是一位心存信念的先驅,無所謂自己是否孤獨。
他喊道:“我答應你,數據要塞我先用來保護戶籍信息庫。”
鄭遠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何今秋又喊道:“老班長,別自己去候機了,九州的私人飛機就在旁邊,我讓人送你回去啊,時間是你我現在最寶貴的資源。”
這時,鄭遠東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接起電話神情便凝重起來,仿佛電話對面說了很重要的事情。
掛了電話后,他轉身對何今秋說道:“有人得到的信息比我們更加具體,財團已經制定了清除計劃,想要對表世界進行反制!而且他們的反撲來了,你我這次必須聯手!單單某個財團所控制的時間行者就有數百人,他們打算將這一批時間行者的實力全部提升到某個等級,并給予他們最專業的訓練。”
何今秋驚訝了,他沒想到竟然有人獲得的消息,比昆侖與九州還詳細!
他想了想問道:“鄭老板不怕我借著這次插手國內事務嗎?”
鄭遠東看向他說道:“以大局為重,這是你我共同的使命,有分歧,未來再談也不遲。”
何今秋笑瞇瞇的答應了:“好,我曾設想過有一天會再次跟老班長并肩作戰,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然而此時何今秋有一個疑惑:這個提供情報的人,所提供的情報過于準確了,起碼比九州和昆侖的消息都要準確。
他們只能靠猜測,對方卻仿佛參與其中。
何今秋意識到,如今恐怕有一個躲在幕后的時間行者,在這場時間賽跑的游戲里,領先了所有人。
他必須找到這個時間行者。
何今秋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鄭遠東,對方恐怕也有相同的想法。
不管任何一個組織里擁有這樣的超凡者,都能占盡先機。
而且比較急迫的是,他們現在需要更詳細的“清除計劃”。
倒計時1610000.
早晨7點。
慶塵還沒睡多久便要從床上爬起來上學,他看了一眼微博,闖王的那條已經快速爬到熱搜第一。
評論區三分之一的人都在討論影子之爭,所有人都被這九龍奪嫡的戲碼吸引,仿佛在看一場宮斗大戲似的。
還有人搜集著某些時間行者發布過的只片語,匯總出了影子候選者的資料。
慶塵看了一樣,那些資料竟然比他知道的還多一些…
比如慶懷是慶氏四房三代長子,是影子之爭的最熱門人選。
比如慶聞喜好觀看斗獸,12號城市最有名的斗獸場里,最豪華的包間永遠給他留著,他還自己養了一頭禁忌之地捉回來的白虎,異常兇猛。
比如慶詩是影子之爭里的唯一一個女孩,很少拋頭露面。
比如慶一是候選者里年紀最小的,據說還在上初中。
當然,都是一些大眾能知道的信息,并不算重要。
這也是很久以前的信息了,如今時間行者擔心自身安危,也都選擇了銷聲匿跡。
不過,也就是大家整理資料的時候才發現。
他們竟然只總結出了八位候選者的信息,最后一名影子候選者就孤零零的待在表格里,所有人都對他一無所知。
表格里,其他候選者名字后面都跟著一連串花邊新聞。
唯獨第九個,大家連名字都不知道,這太突兀了。
評論區里,還有三分之一在討論闖王的身份,大家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知道這么多事情。
剩下三分之一,在討論汪老師是不是又要開演唱會了,所以闖王跳出來發了如此重磅的消息…
就在此時,他身旁的通訊器震了起來。
慶塵拿起一看,赫然是劉德柱發來消息:“老板,我又收到奇怪的信了。早晨一睡醒,它就在我的枕頭邊上了,老板,我好害怕啊。”
那位惡魔郵票的持有者,又忽然出現了。
“不用害怕,他的目標并不是你,”慶塵回答:“信上是什么內容?”
劉德柱將內容原封不動的發在通訊器里:“你所掌握的信息竟然比我還多,我對你更感興趣了,嘻嘻。”
慶塵看著這條消息皺起眉頭,對方所說的信息,明顯就是關于“清除計劃”的。
因為信來的非常“及時”。
他昨晚專門交代劉德柱,此事必須保密,而且一定要直接跟昆侖的那位負責人說。
因為沒人知道,昆侖、九州里是否有里世界的“間諜”,劉德柱所交代的信息一旦被里世界“間諜”知道,那么財團一定會有更加激烈的反應。
比如排查是誰向表世界走漏了消息。
比如改變現有的清除計劃,讓事情更加復雜。
表里世界如今犬牙交錯著,彼此之間就像是在發動一場“間諜”戰爭,彼此身邊都有對方的臥底。
誰先暴露,誰就輸了。
慶塵無法確認這個惡魔郵票持有者是怎么知道的信息,但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要么昆侖、九州沒有做好保密工作。
要么這位持有者,比想象中還要厲害。
總之,都很危險。
就在此時,劉德柱又發來消息:“老板,又有兩封信憑空出現在我枕頭旁,他原話是:不用擔心泄密的事情,昆侖和九州的保密措施比想象中嚴密,里世界財團掌控的時間行者也沒我厲害,嘻嘻;不如我們來比一比,誰找出來的間諜更多吧,嘻嘻。”
慶塵看到這一個又一個的嘻嘻,頭都疼了。
然后他想到,對面可能還是個摳腳大漢在嘻嘻,慶塵的頭就更疼了。
不過好消息是:對方應該不會把秘密泄露給里世界,而且其他人也很難再獲取這個信息。
慶塵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憂。
等等,對方這次寄了兩封信?
那就說明惡魔郵票的內容確實有限,不然對方一封信就把話說完了啊。
這時,劉德柱說道:“老板,又一封信:可以讓你的奴隸將血滴在郵票上,然后燒掉,我將收到你的回信。”
慶塵詫異了,林小笑可沒說禁忌物ace017惡魔郵票竟然還能回信!
想想也是,禁忌物太過神秘,就連持有者也未必能知道它們的所有能力,其他人也只能猜測。
慶塵斟酌了一下說道:“問他,找我干嘛。”
劉德柱在家拿來水果刀,咬牙割破了手指,將血擠到了郵票上。
當血液滴上去的瞬間,那紫紅色的血液竟緩緩的自行蠕動起來,在郵票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圓形郵戳,郵戳內圈則是一行看不懂的字符。
劉德柱在信上寫道:找我干嘛。
然后又去廚房拿來一只不銹鋼盤子,將信件放在里面點火燒掉。
對方回信:“當然是找到你,讓你做我的奴隸呀,嘻嘻。”
慶塵對劉德柱說道:“寫信:你不怕最后做了我的奴隸嗎?”
劉德柱哭喪著臉再次擠出幾滴血來照做。
對方回信:“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嘻嘻。”
慶塵愣住了,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然會覺得給自己做奴隸也不錯?!
他回復:“惡魔郵票寄出的信里只能有一句話,下次胡小牛交易的金條你自己留一根,去買些補品,這是對你的補償。”
劉德柱將原話發給慶塵后,忽然補了一句請求:“老板,咱們不能一次把話說完,這么一句一句的聊,我怕我有點扛不住啊…”
這世上沒人會一直無償為別人提供服務,慶塵也不會讓劉德柱白忙活。
而且,他在這里所說的補償,其實還有補償基因藥劑的事情,畢竟一不小心就給人家絕育了,這一點確實讓慶塵有虧良心。
不管怎么說劉德柱也不過是個高中生,罪不至絕育…
也不知道以后有沒有什么辦法挽回一下?
不過,對此毫不知情的劉德柱聽說可以留下一根金條,頓時眉開眼笑起來:“謝謝老板!老板大氣!老板發大財!跟老板的事業相比,我劉德柱的一點血算什么?”
慶塵想了想說道:“你回信問他,老君山的事情,他是不是主使者?”
對方回信:如果你非要找一個主謀,那可以是我,嘻嘻。
慶塵感到疑惑,這算是什么回答。
按照對方的性格,應該不怕承認自己做過的壞事,畢竟這位持有者毫無羞恥心與道德標準。
但這個回答里,對方并沒有直接承認。
慶塵發消息:“你問他,做壞事不怕睡不著,不怕下地獄嗎?”
對方回信:“我們不就在地獄里嗎?”
還沒等慶塵回信,對方又發來一封信:“我哥哥要醒了,下次再聊,嘻嘻。”
慶塵松了口氣,終于結束了。
跟這種人相處,連簡單的交談都會令人疲憊。
如今出現這么一個時間行者,他很難有安全感,對方就像是在黑暗里盯著自己的惡鬼,隨時準備吸他的血液與骨髓。
奪走他的靈魂。
不過,這場雙方的勾心斗角中,慶塵是有些小優勢的:起碼他不用割破自己的手指擠血…
另一邊劉德柱家中,他的父母聞著家里紙張燃燒的氣味尋了過來。
自打劉德柱成為時間行者后,他的父母也關注著輿論,所以父母也知道自己兒子是時間行者里最厲害的人之一。
雖然他們還是很難搞懂里世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兒子既然是最厲害的,那他們就嘗試著去理解、包容。
并嘗試著跟劉德柱建立共同話題。
這會兒,劉德柱父親小心翼翼的推開臥室門,他看看煙霧繚繞的屋內,看看劉德柱割破的手指,再看看不銹鋼盤子里燒完的灰燼。
劉德柱父親憋了半天問道:“額…在做法事呢?”
劉德柱:“???”
他父親趕忙說道:“做完法事了趕緊來吃早飯吧…”
江雪已經做好了早餐,她系著棕色的圍裙,將袖子隨意的挽在小臂處。
將盤子端上餐桌時,她嘴里還哼著曲子。
與曾經糟心的日子不同,如今的她已經沒了壓力,沒了畏懼,身心完全放松。
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就像是一顆蒙塵的珍珠,突然擦拭干凈了。
江雪見慶塵從房間里走出來便笑道:“小塵,這次在里世界沒什么危險吧?”
“沒有,”慶塵笑了笑:“江雪阿姨,感覺你今天特別開心。”
“嗯,”江雪笑瞇瞇的說道:“我在黑市上又買到了兩小瓶特效的藥膏,治療外傷的那種。以后你再訓練的話,盡管拿去用。阿姨以后每次往返里世界,都給你帶。”
李彤雲小姑娘在一旁抬起頭來:“我媽媽昨天晚上從里世界回來的時候,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就像一只倉鼠。”
江雪笑著拍了拍李彤雲的腦袋:“吃你的飯吧。”
這時,江雪又對慶塵說道:“我早上去買菜的時候,發現隔壁好像已經住人了啊。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應該也是這個人的,我還以為要過段日子才會有人住進去呢,起碼也重新裝修一下啊。”
慶塵想了想:“這么急著住進來,不會也是時間行者吧?江雪阿姨,你看到新房主長什么樣子了嗎?”
他那個屋子在賣掉之前已經破舊不堪了,墻皮脫落、墻角發霉,屋里的燈泡都壞了一個,慶塵都懶得修。
對方竟然也不裝修,直接就住了進去。
而且他們誰也沒聽到搬家的聲音,對方該不會是直接睡在慶塵的床上了吧?
出門時,慶塵還悄無聲息的打量了一下門口的摩托車,但好像也沒什么奇怪之處。
到學校時,他赫然發現門口停著好多輛豪車,隨便一輛都是百萬級以上的,把老師們的停車位都給占用了。
慶塵有些納悶,學校里出什么事情了嗎?
他身旁,有不少人從他身邊經過時討論著:“學校里新來了好多轉校生啊,之前咱們猜過會有轉校生來,但沒想到一口氣來了這么多!”
有人說道:“我姑父是學校團委的,他說突然有好多學生轉學過來,而且家中都是達官顯貴,甚至是一方巨富。門口的豪車,全是那些轉校生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己開車上學呢。”
“我也聽說了,亞丁半島酒店的行政套房已經全被人包下來了,而且一包就是一年!”
“對了,我姑父說他們全都轉去了隔壁高二4班…”
洛城這個三線小城市里,家里有個資產幾千萬的公司,就已經是頂級富二代了。
但這種地方的富二代,在上學時看起來和普通學生沒什么太大差別,就是衣服穿的好些、球鞋穿的貴一些、抽煙抽的貴一些,除此之外就沒什么了。
大家何時見過這種豪車云集的陣仗?
有同學納悶:“為啥轉校生全是這種土豪啊,太夸張了。”
然而慶塵覺得這不是夸張,而是一種幸存者偏差:就好像有人調侃降落傘制造公司是零差評的,因為想給差評的人,最后都死了,所以給不了差評。
所以,大家看降落傘的銷售評論里,只有好評。
這個道理放在當下也是一樣的 只有土豪才能如此隨意的轉學轉校,普通家庭的學生就算成為了時間行者,也未必能隨心所欲的轉學到“大佬”身邊。
所以大家看到的轉校生便只有“土豪”。
學生們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朝學校里走去。
人群之中,似乎只有慶塵在平靜的走著,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然而當他經過高二4班門口的走廊時,饒是慶塵這種見過大世面的時間行者也差點愣住了。
只見那間不大的教室里,正聚著烏央烏央的學生,而且那群學生里有人穿著奇奇怪怪略顯時尚的衣服,還有人竟然梳著臟辮。
最關鍵的是,一個班級里,竟然堆了一百多號人!
那些轉校生們一個個把劉德柱給圍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報著需求:“那個…大佬,我在里世界有倆仇人啊,你能讓李東澤幫我殺了嗎?我給你地址。”
“大佬啊,我想搞兩支基因藥劑,你那有貨嗎?”
“大佬,我這邊的需求是…”
人群中傳來劉德柱無力的聲音:“大家不要急,一個一個說,而且我也沒大家想象的那么萬能…”
慶塵暗自思忖,這班級還能保持教學秩序嗎?
這哪是高二4班啊,分明就是個傳說中的黑市交易市場,而劉德柱則被他們給當成了“黑市商人”這樣的npc。
不過,他聽到那個讓李東澤幫忙殺人的需求時,忽然意識到為何會有轉校生突然結伴前來了。
因為王蕓的死亡。
李東澤出手殺掉王蕓的事情已經不脛而走,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劉德柱的能力、地位體現。
一個頂級富二代,如此輕易的死在里世界之中。
尋常人感到的是恐懼,可這些人卻認為是刺激。
那是一個真正能刺激腎上腺素的世界!
這時,慶塵正好撞上南庚辰。
對方湊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得意洋洋的說道:“塵哥,他們全都是沖著劉德柱來的啊,但他們恐怕想不到真神根本不在高二4班,而是在隔壁啊!”
南庚辰一臉興奮的模樣,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難以喻。
慶塵看了他一眼:“別嘚瑟了,很危險。”
“塵哥放心,我不會泄密的!”南庚辰又看了一眼高二4班的教室,心說自己才是真正抱到大腿的那一個啊。
回到自己教室里時。
教室里的胡小牛與張天真忽然扭頭對慶塵笑道:“你好啊同學,以后咱們接觸的時間就更多了。”
慶塵有些意外:“你們兩個不應該在隔壁班嗎?”
胡小牛笑了笑:“你應該也看到隔壁班那個樣子了,在那種環境里太浮躁,所以我倆昨天晚上就打了申請,換到你們班。你也猜得到我們是時間行者,本身也是為劉德柱而來。但現在他身邊圍著的人太多了,我們留在那邊也沒什么意義,不如放棄完全依賴別人的想法,好好在里世界中尋條出路。”
胡小牛說的很坦然,也很坦誠。
他們已經和劉德柱認識了,也建立了交易關系,在劉德柱背后的幕后大佬那里掛過號,這就有了敲門磚。
這個時候,他要做的不是繼續接近劉德柱,而是提高自身的價值,這樣才能有繼續交易的資格。
胡小牛判斷過那位幕后大佬的行為邏輯,對方低調且謹慎,睿智冷靜卻有血性。
這種人應該看不上那群紈绔子弟。
若是自己跟那群暴發戶紈绔子弟混在一起,恐怕反而會被大佬看貶。
胡小牛、張天真愿意摒棄、忘記自己的家世,跟同學們交朋友、打成一片,但他們也有自己的驕傲。
這時,張天真補充道:“而且,隔壁班現在也確實太擠了…”
南庚辰面色古怪,心說你們這一步,恰好走到了真神身邊啊…牛批。
這兩人收拾著自己的桌子,恰好是王蕓與白婉兒空出來的那兩張,倒是不用再去搬新的桌子了。
最后這一排四張桌子,依次是南庚辰、慶塵、張天真、胡小牛一字排開。
南庚辰忽然有種感覺:這怕不是鐵打的慶塵與南庚辰,流水的同學?
下一刻,班主任田海龍走進班里,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身材極其高挑的女孩,對方雙手插在衛衣的兜里,神情格外的平靜。
對方原本帶著兜帽,進班之后便若無其事的將帽子摘了下來,一頭黑直順滑的長發散落在背后。
那標準的瓜子臉上,卻藏著一股隱秘的銳氣。
田海龍站在講臺上說道:“同學們,這是咱們班新轉來的同學。這位同學…”
臺上老師在做著介紹,臺下慶塵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那個女孩,老師的話他一個字也沒在意,因為他見過這個女孩。
這是老君山曾幫他解決過歹徒的那位。
慶塵仿佛回到了那天夜里的停車場,一切記憶都與此刻重疊。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一刻對方抬起手掌,以無匹的重力按著歹徒下跪時,那兜帽下陰影里的表情,也是這般平靜。
然而,正當慶塵看著女孩的時候,女孩目光也掃過了慶塵。
女孩的目光從慶塵身上掠過,落在了張天真身上,然后很快又轉回到慶塵這里。
眼神中有一絲疑惑。
她認真打量著。
不,與其說是打量。
不如說是毫無情緒波動的審視。
直到講臺上田海龍說道:“請新來的同學自我介紹一下吧。”
那女孩看著慶塵說道:“叫我秧秧就可以,謝謝。”
慶塵余光里發現胡小牛和張天真倆人都怔怔的看著女孩,他轉頭問道:“你們認識?”
張天真解釋道:“我們是世交,很早就認識了,她也是我們海城高中的傳奇人物。你們有沒有看過一個視頻…就是一個十歲的外國小女孩在樹林里移動持槍射擊,干脆利落的換槍、換彈匣,槍槍命中靶心…我們小時候跟隨父母去國外的野外靶場時,她比那個小女孩還要兇悍…”
慶塵愣住了,他看過那個視頻,但他沒想到國內也有如此兇悍的女孩。
胡小牛補充道:“秧秧16歲的時候就駕駛帆船游艇橫渡過印度洋,在海上還遇到了劫掠漁民的小海盜,我爸說她那次用自動步槍隔著上百米點殺了三個海盜,竟是把海盜給打退了。”
慶塵與南庚辰二人面面相覷,對于他們這兩個小城市的學生來說,這種事跡聽起來就像是在聽魔幻故事。
此時,秧秧從講臺上走下來,她站在張天真的桌子前面,無聲的看著對方。
一秒、兩秒、三秒…
張天真慫慫的收拾書本起身,給她騰出了位置。
日更過萬的我,簡直是從業以來最勤奮的時刻了…
如果大家對我的工作態度還滿意,請給個全訂(上架后每章都訂閱下載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