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北方的荒野上黃沙漫天。
而慶塵他們所在的南方荒野,其實植被還挺多的,跟表世界的南方山林也并沒有太大區別。
這里的天空極藍,看起來就沁人心脾。
兩輛皮卡車走了幾十里的小山路,終于拐上了公路。
這還是慶塵第一次見到荒野上的公路,之前李叔同都帶著他挑小路走來著。
這個時候,李叔同消失的事情恐怕已經在聯邦內部慢慢發酵了吧。
只不過大家身處荒野,這里也沒有網絡覆蓋。
出來之前慶塵還問自己的老師:他這么大的人物,會不會走到哪里都被人認出來。
結果李叔同回答,對方有生之年很少有影像資料被公之于眾,財團看到他或許能認出來這隱居多年的人,但普通人沒這個可能。
所以,之前秋狩車隊來時,李叔同拉起了衣領,待到秋狩車隊離開后,他就又放了下來。
當然,他也解釋過,拉起衣領不是怕被發現,主要是懶得滅口。
這或許就是生猛的人生了吧,慶塵也想過這種人生。
公路兩旁拉著鐵絲網,就像是表世界的高速公路一樣。
秦以以看著慶塵新奇的目光,便給他解釋道:“這些鐵網是防止荒野上野獸闖入的,因為有些野獸體型較大,車速太快的話看到它們根本來不及躲避。公路每隔幾公里就會有一處地下涵洞,專門方便那些野獸穿行、遷徙。這樣,它們也就不會毀壞鐵網了。”
少女有些好奇,這少年看起來是第一次來到荒野,但對方干活的利索程度,卻不像是第一次,非常熟練。
慶塵在路旁偶爾能看到云流塔,巨大的黑色“蘑菇”塔佇立在路旁,看起來像是一種獨特的景觀。
但這些云流塔好像都荒廢了,銹跡斑斑。
看樣子,江雪之前科普的也有一部分是道聽途說,她自己并沒有真的來過荒野。
就像之前李叔同提到里世界武器一樣。
對方說人類之所以還在使用槍械,有個最樸素的邏輯就是:想要殺人,一枚子彈就足夠了。
柴油機,似乎就是這樣的存在。
秦以以說道:“很早很早以前,公路上還能開著電動車出來呢,但后來大家發現,在荒野上還是柴油機更好用一些,所以長途的話還是會選擇柴油車。慢慢的,云流塔也就是失去作用了,財團也懶得修它們。”
“那機械肢體怎么辦?”慶塵問道。
“自己車上攜帶無線充啊,”秦以以指著后面那輛皮卡說道:“鐵籠子旁邊有個黑箱子,里面裝著啟明星-3型鉛鉍合金反應堆呢,那玩意可貴了,是我爸黑市淘來的。據說,以前是‘山式’主戰坦克上的動力源。”
秦同看了一眼妹妹:“咳咳。”
他的意思是,就算你再中意這個少年,也不能什么家底都往外抖啊。
秦以以瞥了自家哥哥一眼:“你咳什么,大叔這身價,看不上咱們手里的破爛。”
李叔同配合的看向秦同說道:“對,我看不上。”
秦同:“…”
他現在都想重新坐回車里,眼不見心靜。
秦以以好奇的打量著李叔同:“大叔,我覺得你人也挺不錯呢,為啥要對他這么刻薄?就算是仆役,也得那他當人看吧,你看他腳上都是血呢。”
少女指著慶塵。
李叔同饒有興致道:“你是在替他討伐我?”
“討伐倒也算不上,”秦以以想了想說道:“就是有些心疼他。”
荒野上的女孩,連說話都很直白。
慶塵轉移話題道:“你們狩獵是為了什么,需要野獸的皮毛嗎?”
“當然不是了,”秦以以瞪大眼睛:“皮毛才值幾個錢,那是低端的荒野獵人干的事情,而且也根本不需要跑到‘那種地方’去!”
慶塵知道對方是要去禁忌之地的,他倒是沒想到,普通人甚至都不愿意直呼禁忌之地。
秦以以說道:“我們是專門抓活物的,屬于中端荒野獵人!”
“抓活物?”慶塵好奇:“給財團做研究嗎?”
“當然不是,”秦以以解釋道:“財團想找什么可以直接控制軍隊去抓啊,我們抓的這些,就是給城市里大人物當寵物用的。那些大人物們很奇怪的,有些人喜歡蜥蜴、蛇,還有人喜歡腦袋那么大的蜘蛛呢,不過那種蜘蛛只在‘那種地方’才有。但‘那種地方’,最讓人害怕的還不是這種可見的危險。”
就在此時,公路北方竟有轟鳴聲傳來。
幾乎同一時間,李叔同、慶塵師徒二人同時做出了拉起衣領的動作…
眾人轉頭看去,赫然看見一列車隊正風馳電掣的追了上來,然后又超過兩輛皮卡,往南方駛去。
8輛黑色的越野車上,都印著白色圖案。
慶塵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富士山。
說實話,他真沒想到自己會在里世界看到富士山。
慶塵低聲問道:“這是?”
李叔同低聲回答:“這是神代家族的車隊,你的那位未婚妻應該就在某輛車上。”
慶塵奇怪道:“咦,她說要回家族去了。”
李叔同笑了笑:“神代家族這次來了兩位女孩,由神代靖丞帶著,分別與慶氏、陳氏兩家聯姻。現在看他們這去的方向,應該是往南方陳氏去了,南方是陳氏的主場。”
這時候,慶塵又小聲問道:“我還以為他們也是去參加秋狩的。”
“不會,”李叔同回答道:“秋狩是李氏、慶氏、陳氏的年輕一代慣例,一般不會邀請神代與鹿島家族。”
李叔同繼續說道:“一方面是因為神代、鹿島都在北方,而秋狩一般在南方進行。另一方面則是,李、慶、陳氏三家的年輕一代鷹派都認為,神代與鹿島是外族,所以一直主張將這兩家徹底吞并,甚至毀滅。其中,李氏的立場最堅定。”
慶塵心說難怪,神代要聯姻兩家,這怕是有了危機感吧。
忽然,秦以以歪著腦袋好奇問道:“你們二位嘀咕什么呢?”
李叔同笑了笑:“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