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治療就從早上七點多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凌晨三點多。
秦笙將跟著設備儀器送過來的以前她研制出來的治療慕戊他們基因缺陷的藥丸喂進了顧東原口中,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才再度把了下他的脈搏。
雖還是虛弱,但已經在漸漸有力起來了。
秦笙微松了一口氣,也懶得回去了,倒頭就在屋內的木榻上睡了下去,然后慢慢的恢復消耗過多的精神力。
看的葉縛是好氣又好笑,卻也不敢離開了,就在對面的椅子上坐著給她護法。
顧東原是在兩個多小時后,將近七點的時候醒過來的。
一眼就看到了另一邊縮在塌上睡覺的女孩,心神有片刻的恍惚,下意識的就喃喃出聲:“小茗…”
秦笙聽到了動靜,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中的茫然漸漸褪卻,她從榻上坐起身來,正對上了顧東原的眼睛,道:“不是小茗,是秦笙。”
秦…笙?
顧東原意識漸漸清晰起來,雙眼微微睜大,連手指都顫抖了起來。
睡了那么久才蘇醒,肢體不協調,身體機能暫時還沒蘇醒都是正常的,秦笙看出了老人的焦急,想了想,便站起了身來。
先是找了人通知顧玥茗等人,再抬步走到了顧東原床邊,半蹲在了老者面前。
抿了抿唇,輕聲重復道:“我是秦笙,外公。”
顧東原一雙渾濁的老眼,瞬間就紅了:“笙…笙…”
他用無比沙啞的聲音喊道,伸出一只手撫上了秦笙的腦袋:“好…好…好啊…”
秦笙抿著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所幸顧玥茗等人來的很快。
沒幾分鐘,顧東原剛剛緩和下情緒,一大幫子人就出現在了房門口。
然后顧東原就重新激動了起來。
秦笙:“…”
她起身把床邊的位置讓給了她媽媽,自己退到了落在最后面的秦昭身邊。
“怎么樣?”她輕聲問道。
秦昭回憶了下,把對方的回答一字不落的重復了一遍,末了補充道:“我覺得她很奇怪。”
當然奇怪了。
秦笙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倒是放下了心來,抬手就拍了拍秦昭的腦袋,夸獎道:“做的不錯。”
秦昭眸光動了動,微抿的唇角勾出了笑弧。
接著就看到自家姐姐往兜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了一把棒棒糖,全塞進了他懷里,道:“獎勵你的。”
秦昭:“…”
雖然但是,并不想要。
最后還是收下了。
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秦笙的口袋,疑惑道:“姐,你這口袋什么做的,怎么能拿出這么多東西來?”
這糖還好,昨天那五十多封的信才叫恐怖。
他當時差點沒忍住上去扒拉開來看看。
秦笙神色不變,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道:“跟藍胖子的口袋一個材質,深不見底。”
秦昭:“…行吧。”
瞥了她一眼,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能變出奶茶嗎?”
秦笙:“…”
精神力掃了一圈,翻出了一包條狀的東西,遞給了他:“自己去泡吧。”
想了想,又翻出了一條,再次遞給了他:“幫我也泡一個,謝謝。”
秦昭看著手中印著“阿薩姆奶茶”和“慕斯心莓奶茶”字樣的兩條東西,陷入了沉默。
不過,行吧。
總比沒有好。
秦昭默默的出了房間,又默默的進了隔壁的茶水間,三分鐘后,一手端著一杯沖泡式奶茶走了進來,將其中一杯遞給了秦笙。
秦笙接過奶茶,視線卻落在了秦昭手中那杯散發著草莓甜香的奶茶上。
秦昭注意到了,默默的退開了兩步,把杯子遞到唇邊就喝了一口。
然后抬眸看秦笙:“我的。”
秦笙:“…”
她就是看一眼,沒別的想法。
真的。
面無表情的端起自己手中的阿薩姆喝了一口,神色就慢慢舒緩了下來。
姐弟倆一人一杯,慢吞吞的喝著奶茶。
等喝的見底的時候,那邊的顧玥茗等人也聊得差不多了。
與此同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院子外面傳了進來。
秦笙目光動了動,一口就把剩了個底的奶茶都喝了。
秦昭也是。
不多時,更大一幫子的人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三名老者,側后方緊跟著顧長裕和顧長漪。
那來勢洶洶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為了什么來的了。
屋內的幾人對視了一眼,最后是顧延平和顧長烜沉著臉迎了上去。
顧延平目光閃了閃,先一步開了口:“大族老,五族老,七族老,你們怎么來了?”
像是沒看到三人身后對他怒目而視的顧 長裕,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繼續道:“三位族老這是聽說父親醒了,特地過來看望的?”
三位族老同時一愣,連來的目的都暫時拋到了一邊,驚訝的道:“你爹醒了?”
顧延平笑著點了點頭:“剛醒還不到一個小時呢,我剛想找人去告知族老們一聲,沒想到三位這么快就過來了。”
“不過也正好,葉大人為了給我父親治病已經在這守了一天一夜了,我正愁著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他呢,三位族老來了倒是正好可以幫忙拿個主意。”
大族老三人徹底驚住了:“葉大人?!”
顧延平點了點頭:“不錯,就是葉大人。”
三人再也顧不上顧長裕兩人了,連忙越過顧延平進了屋子,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顧東原床邊為他診脈的葉縛。
還真是!
三人面面相覷,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東原的脈象葉縛早兩個多小時秦笙結束治療的時候就看過并且確定已經沒什么大問題了,這會兒被逼在這裝模作樣呢。
要問為什么要裝模作樣?
嗯,當然是為了從族老們那里騙點錢了。
咳咳咳。
秦笙說了,一會兒外人來了,得說顧東原的病是他治好的。
給她打掩護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是從顧家族老們手里多騙點值錢的。
嗯,秦笙是顧東原的外孫女,要是他們知道了是她治好的顧東原的病,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但換成葉縛就不一樣了。
堂堂第一守護者,都紆尊降貴的跑來顧家給你們家的人看病了,不給點符合他身份的謝禮,就不嫌寒磣嗎?
那必須給呀!
葉縛…葉縛雖然不情不愿,但還是屈服在了小徒弟輕描淡寫的一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