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壓抑終于得到了解脫,一班的學生們差點就玩瘋了。
還好有溫慕云在一邊看著才沒有真瘋過去。
卻醉倒了好幾個。
比如封垣。
比如伍曉月。
兩個平時在班級里除了秦笙外最不聲不響蒙頭學習的五好學生,卻是最先醉倒的。
不過醉倒后的表現卻天差地別。
封垣喝醉后就縮到了角落,不睡覺,也不說話,就低著個頭發呆,看著和沒喝醉差不多,但不管跟他講什么,都只會呆呆的看你一眼,然后繼續發呆。
伍曉月也安靜,但又跟封垣不一樣。
她就安靜的流淚。
眼淚跟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不鬧騰,卻看著就可憐的不行。
把大家終于從高考中解脫了的喜悅都沖淡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本身就壓抑著,還是受了伍曉月的影響,低低的抽泣聲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起。
漸漸的,連男同學們的眼眶都紅了。
高考,代表著一個階段的結束,也代表著另一個階段的開始。
放松的喜悅淡去以后,緊跟著而來的就是離別的哀思。
等下次領到成績單填完志愿以后,再見面就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
哪些人能去到一個學校,哪些人能聚在一個地方,哪些人能保持聯系,誰也不知道。ωωω.九九九)xs(
一片憂傷中,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
“溫老師,你還會繼續當老師嗎?”
溫慕云也有些失落嘆息,聞言愣了愣,旋即輕輕一笑:“會吧。”
畢竟,這是她從小就想做的是,又怎么能因為一次的意外而放棄。
這世上有伍曉月母親般極端的存在,卻也有許多溫柔善良的人。
比如這些孩子。
溫慕云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女們,眼中劃過了柔和的笑意。
她能挺過這一關,秦笙的支持,丈夫兒子的陪伴固然是最重要的,但這些孩子的鼓勵關心,同樣很重要。
是他們給了她更多的希望,更多的期盼。
她又怎么舍得離開。
不過…
“不會繼續留在安城了,要回天都。”
宋家和溫家的勢力都在天都,也只有在天都,宋譽和她爸才能放得下心。
學生們的目光瞬間亮了亮,立刻朝秦笙看了過去:“笙姐呢,是去天都大學嗎?”
秦笙喝多了,不過她酒量還行,還沒徹底醉了,聞言抬頭望了過去。
過了兩三秒吧,她輕聲應了一聲:“嗯。”
學生們的目光更亮了。
作為華國首都,天都自然是相當不錯的,不然他們也回家爭取爭取?
有蠢蠢欲動的,當然也有失落的。
畢竟每個人的家庭情況都不同,到底怎么填志愿,還是要視具體情況而定啊。
大家心思各異。
秦笙沒那么多想法,這會兒她只想睡覺。
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秦笙就順手給墨黃發了個消息讓他過來接她。
然后就起身去洗手間了。
嗯,酒喝多了的結果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跑了不知道幾趟洗手間。
溫慕云也看了下時間,然后站了起來:“行了,差不多了,該回家了。”
她視線掃了一圈,繼續道:“時間太晚了,別單獨走,有住的進的就結伴回去,沒有同伴的…”
溫慕云想說讓班長安排一下的,一轉眼卻見班長封垣還在發呆,不由按了按眉心,繼續道:“沒有同伴的,家長方便的讓家長接一下,不方便的到我這邊來,我讓人送你們回家。”
最后補充道:“安全到家了在班級群里接個龍,報一下平安。”
學生們特別特別的乖,很快就把自己安排好了。
溫慕云掃了一圈,確定沒有拉單的,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轉眸卻發現沒看見秦笙,眉頭便擰了起來:“秦笙呢,還沒回來?”
從她出去到這會兒快十分鐘了吧,這是掉坑里了?
都沒喝醉,掉坑里倒是不至于,就是遇到了點麻煩。
秦笙剛從洗手間出來,迎面就撞上了兩個人。
她今天反應有些遲鈍,沒立刻反應過來,對面的人卻在看見她的時候就愣住了。
“笙笙?”其中一個女人喊道,下意識的就想上前,卻突然想起了什么,頓住了腳步。
秦笙聽到了聲音,順著看了過去,也跟著愣了一下。
對面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其中的女人她認識,她在秦家的姑母——秦薇。
這會兒正面色復雜的看著她。
而在她身邊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西裝筆挺,臉上帶著久經商場的冷厲,尤其是看著她的目光,更是冷到了極點。
像是恨不得殺了她似的。
秦笙的臉色便淡了下去。
沖秦薇點了點頭便想越過兩人回包廂,但只走出了兩步,就被側移了一步的秦薇的丈夫,謝朝攔住了去路。
謝朝凝著眸子看著面前的女孩。
長得極好,比起謝蓁的冷艷,更多了幾分源自骨子里的清冷淡漠,五官精致的不像話。
是那種即便以最挑剔的目光看也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美貌。
謝朝卻對這個算是他晚輩的女兒喜歡不起來。
畢竟,就是因為這個女孩,他的女兒才會落到了那樣的下場。
——哪怕謝放已經不止一次的強調過,是謝蓁自己作孽才會得到這樣的結果的,但謝朝依舊覺得,她女兒沒有錯。
不過是愛錯了人,又手段極端了點而已。
要不是秦笙摻和了進來,以謝家和傅家的關系,以及謝蓁本身的出色,說不定這會兒謝蓁和傅景珩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了。
又哪里會變成現在這樣。
終身監禁。
不出意外,謝蓁這一輩子已經徹底毀了!
而害她落到這個地步的女人,卻頂著傅景珩女朋友的身份,在傅家登堂入室,甚至還有閑情來這種地方作樂。
讓他怎么咽的下這口氣?
謝朝冷冷的注視著秦笙,道:“看見長輩,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這就是秦家的家教嗎?”
“哦,”謝朝想到了什么,輕笑一聲,“到底是半路領回來的孩子,都是在外面養成的陋習,也怪不到秦家頭上。”
“還有這一身的酒氣,傅三少知道你背著他在這種地方鬼混嗎?”
秦笙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她定定的看了謝朝三秒鐘,輕笑:“你是姓秦還是姓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