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玥茗往自家女兒身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道:“這邊的貨幣是金子銀子。”
秦笙就“哦”了一聲,照著外界的金價算了算,重新道:“那就湊個整,給一百斤黃金吧。”
一百…斤?
這下連顧西原的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被氣的!
有一百斤黃金,他再買塊地,再建個這樣的院子都夠了,就住了四年多而已,就敢問他要一百斤的黃金?!
這是窮瘋了來搶錢的吧?!
心中剛轉過這念頭,就看到顧玥茗挺嫌棄的撇了撇嘴,轉頭朝身邊的秦錚道:“就一百斤黃金,能干啥,我給閨女買個鐲子都不止這價了,也就咽不下這口氣,否則我要這錢干嘛?”
秦錚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就當白撿的,時安那邊剛找到個金礦,聽說挺大的,回頭讓他多帶些回來,我給你和閨女建個小金屋玩。”
金屋藏嬌嗎?
顧玥茗雀躍起來,連連點頭道:“好!”
顧西原,顧中原,顧長漪和顧長裕:“…”
就,好氣啊!
顧西原沉著臉,正想再說些什么,一道玉樹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院落外,眨眼間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是顧長烜。
顧延平獨子。
也是這一輩中,顧家最出色的后輩。
顧長烜眉目溫和,神色平靜,直接將手中的一張軸卷遞到了顧西原面前,溫和的道:“我聽說了這邊的事,已經去族老們那邊問過意見了,這是族老們的手書,三爺爺看看吧。”
顧西原心中隱隱不安,但還是伸手接過了軸卷。
然后臉色一變。
顧長烜微微一笑,道:“族老們說了,這院子當年是曾祖父和他們做主撥給我姑姑的,先前答應讓漪堂妹搬進來,也只是權宜之計,這會兒既然姑姑和表妹已經回來了,也是時候把院子物歸原主了。”
他側眸看向臉色已經白的不像話的顧長漪:“堂妹身子弱,手下的人得精心照顧著點,就不用他們了,我帶了人過來,讓他們幫忙打理吧。”
顧長漪眼中的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的,晶瑩剔透,襯的她本就嬌柔的面容更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烜堂哥…”
顧長烜微微一笑,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堂妹身子弱,可不能情緒波動太大了,要出了事兒,你那未婚夫可不是好相與的,堂哥擔不起這責任。”
未婚夫…
顧長漪臉色猛地一變。
顧長烜卻已經看向了顧西原,又是溫和一笑:“三爺爺,一會兒還是讓族醫給堂妹看看吧,順便您自己也看一看。”
“您臉色不太好,可別氣壞了身子,顧家,還得仰仗您呢。”
顧西原…顧西原哪里是氣壞了身子,他都快氣死了好不好!
他沉下神色,眼中隱含威脅:“烜兒,你很久沒見你祖父了吧?”
顧長烜笑容淡了點:“多虧三爺爺精心照顧又派了人看護,有大半年沒見了。”
“不過也沒事,馬上就能見到了。”
顧西原眉心跳了跳,心中有些不安,也顧不得跟他打機鋒了,直接道:“你什么意思?”
顧長烜微笑:“我父親聽說姑姑已經到家了,便想著先去祖父處等著,一起去看望一下,誰知在去的路上碰上了葉大人,葉大人說,他是聽說爺爺病危,特地來看望爺爺的。”
顧西原眉心跳的更厲害了,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聽顧長烜繼續道:“這會兒父親應該已經陪著葉大人見到祖父了,讓我過來接姑姑姑父還有表弟表妹一起過去呢。”
居然已經過去了?
顧西原神色劇變,這會兒也顧不上院子不院子的了,匆匆交代了顧長裕一聲照顧好他姐姐便帶著手下走了。
顧長烜這才正面朝向了秦笙等人。
主要是看顧玥茗和秦笙。
不復先前公式化的笑容,他眉目間蕩著柔和的笑意,微微展顏間,似云卷云舒,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淡薄感。
但已經見識過他同顧西原交鋒的秦笙很清楚,她這位表哥,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無害的。
不過,有什么關系呢?
她沖顧長烜點了點頭,喊人:“表哥。”
顧長烜瞬間笑開了,把好幾天前就準備好的見面禮拿了出來,是一串顏色很好看的手鏈,樣式倒不多特別,但秦笙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古武界特有的靈石,在外界的某些地方已經被炒到了相當離譜的價格。
秦笙眉心擰了擰,不過倒沒拒絕,道了聲謝便接過了。
顧玥茗其實也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這位侄子,當初她離開的時候,他還在她大嫂的肚子里呢。
倒是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但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因此忍下了,只焦急的問道:“烜兒,你剛才那話什么意思,三叔他…”
顧長烜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說吧。
話落便先一步走了出去,見狀顧玥茗連忙牽著秦笙的手跟了上去。
顧長烜很清楚顧西原費了這么大的勁把顧玥茗一家帶回來是為了什么,也生怕他們在兩眼一摸瞎的情況下被對方蒙騙了,因此對于他們和顧西原那邊的恩怨并不隱瞞,不僅不隱瞞,還說的很仔細。
事情要從顧玥茗連續三年為家族拿下第一說起。
當年的顧玥茗不僅天賦出眾,年僅十五就已經有了古武五段的修為,力壓同輩的年輕人,而且容貌出色,性格開朗,在顧家極為得寵。
因此到了她十八歲那年,第三次取得比武會第一之后,諸多青年才俊紛紛上門求親。
顧東原自然不愿意女兒早早出嫁,因此全都以顧玥茗年紀還小為由推拒了。
就這樣又過來一年,大家都看出了顧東原的意思,便也沒人再不識趣的湊上來。
不過卻還是在一直默默關注著的。
直到有一天,尉遲家拿著一份婚書找上了門來,再次就顧玥茗的婚事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那份婚書,是顧玥茗和尉遲家小公子,尉遲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