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景珩倒是沒說話,但是他動腳了。
就看到男人一條修長筆直的腿,抬腳就是一踹,直接就把遲媛媛踹到了謝蓁面前。
要不是謝蓁反應迅速的退開了兩步,這會兒連謝蓁都得被帶的倒地了。
眾人目瞪口呆。
傅景珩在天都公開場合現身的次數不算多,但每一次,他都是矜貴的,疏淡的,仿佛獨立在人群之外的。
高嶺之花傅三少的名頭是怎么來的?
就是這么來的。
給秦笙披外套,主動牽秦笙的手,閑聊,笑,做舞伴。
今天傅景珩的動作已經多到了一再打破大家認知的程度,但大家怎么也沒想到,沒有最顛覆,只有更顛覆!
傅三少打人啦!
傅三少打女人啦!
眾人驚的話都說不出來的,事實上,也不敢說話。
男人一張水織墨染般的俊臉,不似對著秦笙時的溫柔寵溺,連平日的疏淡漠然都消失了,如同淬了冰,染了寒。
一雙漆黑的眸子光芒微閃,可即便是圣潔的淺金色澤也壓不住其中的冷和戾。
“偷盜你家的東西?”
“信口胡謅?”
“滿嘴謊言?”
“審問?”
傅景珩牽著秦笙的手緩步朝落在地上的遲媛媛靠近,每重復一句遲媛媛先前說過的話,他的目光便深一分。
直到深不見底。
倒沒有再動腳,就掏出手機發了個電話出去,還開了免提。
電話接通的很快,一道遲媛媛很熟悉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出來。
是遲泓的聲音。
即便隔著電話都能聽出來的帶著諂媚的笑容:“傅少,您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過來了?”
傅景珩嗓音疏淡,慢悠悠的道:“遲家主上次不是說對傅家淺水灣那邊的項目有興趣嗎?”
遲泓目光大亮,連聲音都急促起來了:“您的意思是?”
傅景珩:“謝謝你小女兒陪我家笙笙來參加傅家的晚宴。”
遲泓心中一凜,當即道:“應該的,應該的。”
隨即又放緩了聲音,試探的道:“不知道我大女兒…”
傅景珩“哦…”了一聲,道:“你大女兒啊,她帶著警察沖進了傅家,打斷了我家的宴會,說我女朋友偷盜你家的字帖,這會兒正叫囂著要把我女朋友送進警局呢。”
“對了,這件事,遲家主知道嗎?”
很輕很淡的一句話,仿佛真的是隨口問起的。
卻把遲泓剛剛興奮不已的心情瞬間澆滅了。
他終于反應了過來傅景珩為什么會突然給他打電話。
根本不是為了什么項目,也不會是為了特地感謝遲桑桑,他是來向他要說法的!
遲媛媛警察去傅家的事,他當然知道了,甚至一開始給秦笙送字帖準備污蔑她的事中還有她和葉玉貞的手筆。
當時她為什么會答應這事兒?
為了秦笙誆走的遲家的八千萬,他咽不下這口氣是其一。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遲媛媛告訴他,謝家有意聯姻傅家,聯姻的對象是謝蓁和傅景珩。
而謝蓁,是遲媛媛的閨中密友。
這就等于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一面是遲桑桑和秦笙。
一面是遲媛媛和謝蓁。
說實話,不論是秦笙和謝蓁中的誰嫁入傅家,對遲家都有好處,且差別不大,但問題是,這兩方相互不睦。
這也就是說,他要是想借助女兒的關系攀上未來的傅三夫人,從而攀上傅家,那就必須從兩方之中選擇一方。
結果很顯然,遲泓站在了遲媛媛和謝蓁的這一邊。
秦笙,一個小城市出來的秦家的千金,據說以前還是別人的家養女,是沒多久前才回到秦家的。
也就是長得好看點,另外的無論是才情,能力,家世,學歷等等等等,都跟謝蓁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要換成是他給兒子選媳婦兒,那都不要想,絕對選謝蓁啊!
換位思考,傅家也是一樣的。
在秦笙和謝蓁之間,他覺得謝蓁的贏面大多了。
因此在思考了整整一夜后,他聽從了遲媛媛的提議,提前給謝蓁拋出了橄欖枝。
栽贓秦笙,讓秦笙在傅家面前顏面盡失,就是他們的橄欖枝。
可這會兒,遲泓發現,他們的橄欖枝拋錯地方了?
傅景珩對秦笙的重視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甚至不惜在這個時候,特地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逼他做出選擇。
遲媛媛,傅家,兩者只能選其一。
說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這會兒事情已經這樣了,遲泓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
心中念頭飛轉間,遲泓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道:“您說什么,媛媛…媛媛怎么會做這樣的事?!”
“傅少,真抱歉,真的抱歉,我真不知道媛媛會做出這樣的是,麻煩您先派人把她看起來,我這就過來。”
傅景珩輕笑了聲:“那字帖…”
都不等傅景珩說完,遲泓就飛快的繼續說了下去:“字帖丟失了不假,但今天一早就已經找到了,就在老爺子的房間里。”
“唉,我父親年紀大了,又病了一場,現在記性和精神是大不如前了,這好幾天前就拿了字帖去觀賞,結果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醒來就忘了這事兒,又念叨著要看,這才引起了這樣的誤會。”
“媛媛也是一片孝心,想著老爺子心里難受,就想盡快找到字帖,沒想到惹出了這樣的烏龍,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對,您放心,回頭我一定會給您和秦小姐一個交代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
傅景珩掛斷電話,側眸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傅老管家看了過去,道:“聽到了嗎,把遲大小姐帶下去吧。”
老管家用手合上快脫臼的下巴,連連點頭,立刻找了人把遲媛媛帶了下去。
遲媛媛…
遲媛媛整個人都木呆呆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鐘警官也算是發現了,這又是一出大家族之間明爭暗斗的戲碼。
一邊吐槽這些個豪門之間的事兒有夠糟心的,一邊向眾人告辭離開。
遲桑桑捏了捏小包里的轉贈協議,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唉,真是的。
難得找到機會做一回護笙使者了,卻連發揮的余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