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寒明在得知崔詠軒離開府邸之后,就急忙回五房稟報:“五爺,三爺去翰林院了。”
寒明沒接話,其實他早就料到了三爺會這么做。
雖然三爺平日里和大爺多有齟齬,但畢竟是同胞親兄弟,而且三爺是嫡子,他深知靖國公府才是自己的靠山,所以他不會去做動搖靖國公府根基的事情。
即便是兒子的前程,也比不上家族興盛。
崔詠江冷靜下來后,也猜到了崔詠軒的顧慮,但他沒有這個顧慮。
對他來說,父親神通廣大,可以擺平一切事情,何況工部侍郎不是崔氏之人所殺,靖國公府根本就不會被牽連。
想到這里,崔詠江吩咐寒明:“你想辦法去打探一下那人究竟被關在哪里,又有多少護衛看守”
寒明聽完,不由地面露擔憂:“五爺,您該不會是想從大爺手中搶人吧?”
“當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崔詠江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你放心,我不會自尋死路,你且先去打探。”
寒明半信半疑地看了崔詠江一眼,然后離開了房間。
朝會上,皇帝看了一眼攝政王陳湛,得到鼓勵的眼神后,威嚴地問:“孫尚書,工部侍郎被殺一案調查得如何了?抓到兇手了嗎?”
孫尚書偷偷瞄了一眼陳湛,戰戰兢兢地回答皇帝的問題:“陛下恕罪,臣無能,還未查出兇手是誰”
“這么多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皇帝眉頭微皺,也不看攝政王的臉色了,直直地看著孫尚書。
“臣”孫尚書羞愧地垂下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皇帝大怒,拍著寶座道:“孫尚書,你身為刑部尚書,卻連這么小的案子都辦不好,該當何罪?”
孫尚書驚得“噗通”跪下,誠惶誠恐:“陛下息怒,請陛下再給臣一些時日,臣定能抓住殺害工部侍郎的兇手。”
“好,那朕就給你三日,三日后你若還抓不到兇手,這個刑部尚書也不用做了。”
聽到這話,孫尚書面如土色,卻不得不謝恩:“謝陛下,臣一定會竭盡全力抓捕兇手。”
這時,王文乾開口說道:“陛下,葉侍郎被殺多日,工部侍郎的位置一直空缺,耽誤了不少事情。
“臣以為,抓捕兇手固然很重要,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填補工部侍郎的空缺,讓工部恢復正常。”
皇帝看了一眼陳湛,淡淡問道:“那王尚書認為該由誰來擔任工部侍郎?”
“由底下的工部郎中補上即可。”王文乾鎮定地回答。
崔詠宗一聽,工部侍郎下面的官員還是王氏的人,立刻出言:“陛下,臣以為工部郎中資歷尚淺,不能勝任工部侍郎一職。”
聽到自己的大舅父發言,皇帝不自覺地放柔聲音:“那侍中以為如何?”
“臣以為,當從各部官員中挑選才能突出者擔任工部侍郎。”崔詠宗恭敬回答。
皇帝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贊同之色。
見狀,王文乾臉色微變,但下一瞬又恢復了淡漠的表情。
“王尚書,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崔詠宗饒有興致地看向王文乾。
豈知,王文乾笑道:“此主意甚好。”
難得在朝堂上看見崔氏和王氏意見統一,滿朝文武百官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崔侍中和王尚書這是怎么了?
皇帝又向陳湛請示:“攝政王,您以為如何?”
“甚好!”陳湛緩緩吐出兩個字后,就沒有了下文。
于是,皇帝宣布將從各部官員中挑選工部侍郎的繼任者。
孫尚書回到刑部后,召集刑部眾官員,狠狠地罵了他們一頓:“這么多天一絲線索都沒有查到,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啊——”
怒吼聲令眾官員心驚膽戰,他們頭垂得低低的,仿佛要鉆進地洞中。
直到孫尚書罵累了停下來,刑部郎中郭毅輝小心翼翼地解釋:“尚書,這段時日以來,我們不曾停歇,都在拼命調查此案。
“但是兇手太狡猾,沒有在案發現場留下線索,藏身也極隱秘,我們查了這么多天,連葉府奴仆周圍的人都調查了,還是沒有什么收獲。”
有人帶頭解釋,其他人紛紛附和:“是啊,尚書,我們每天都在調查,并未偷懶,但就是查不出兇手是誰”
孫尚書心頭怒火又起:“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是要將此案作為懸案處置嗎?”
眾人惶恐,忙道:“我等不敢。”
陛下親自過問的案子,怎么能作為懸案處置?當然是要竭盡全力查個水落石出。
可是兇手是誰呢?又在哪里呢?
眾人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孫尚書逐漸冷靜下來,重新部署任務。
郭毅輝離開刑部衙門后,就帶著一眾下屬前往葉府。
到了葉府附近,郭毅輝吩咐一眾下屬:“你們再去查問一下附近的宅子,我再去葉府問問。”
“是。”一眾下屬各自散去,執行任務。
郭毅輝朝著葉府大門走去。
沒過多久,郭毅輝就從葉府走了出來,他神情失落,腳步沉重。
“郭郎中——”
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郭毅輝抬起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不遠處的巷口站著一位少年,錦衣裹身,豐神俊朗,氣度不凡,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少年沖郭毅輝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郭毅輝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來,眸中閃過一絲嫌惡,這些世家子弟還真是高高在上,仿佛除他之外,任何人都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轉身就走,離少年越來越遠。
扮作少年的崔衡玥柳眉輕蹙,掃視了一遍周圍,見無人注意這邊,就垂著頭快速跑到郭毅輝身邊,把他拽進了巷子里。
“你是誰?想干什么?”郭毅輝奮力掙扎。
崔衡玥松開他,沖他作揖:“事出無奈,唐突之處,還請郭郎中諒解。”
見她態度友善,郭毅輝怒火一滯,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崔衡玥淺淺一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中的東西能幫郭郎中。”
她晃了晃手中的荷包。
墨綠色福字荷包,針腳歪斜,一看就知道做這個荷包的人對針黹不熟悉。
“是什么東西?”郭毅輝很謹慎,目光盯著荷包。
崔衡玥收起荷包,好整以暇地問:“工部侍郎空缺,刑部侍郎也空缺,不知郭郎中是想做工部侍郎還是刑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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