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頓止。
望著架在崔衡玥脖子上的匕首,柳陽急忙喊道:“好漢別沖動,不要傷了小娘子。”
此時的崔衡玥雙手被縛,衣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看著十分狼狽。
一名黑衣人一手抓著她,一手拿著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這名黑衣人正是潤竹。
在她兩旁,各自站著一名黑衣人,左邊的黑衣人是青柏,右邊的黑衣人是蘇畢文。
打斗停止后,與護衛纏斗的黑衣人,也就是搶了曾銘弓箭的宋卓行,往廊下走去。
青柏讓開位置,走到蘇畢文身邊站定,不動聲色地用肩膀幫蘇畢文支撐身體。
宋卓行走到崔衡玥的左手邊,站定不動。
柳陽望著抓住崔衡玥的潤竹:“放了我們小娘子,我就放你們離開。”
“呵——”
柳陽以為領頭的是抓著崔衡玥的潤竹,卻沒想到接話的是崔衡玥左手邊的宋卓行。
宋卓行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只要我放了她,你們必定會無所顧忌,殺了我們。”
他眸光一冷:“少廢話,趕緊給我們準備一輛馬車,另外再準備兩匹馬,四塊出城令牌。
“等我們安全出了城,我就放了她。”
柳陽不動聲色地往后瞄了一眼。
國公爺和大爺還沒過來,他必須先拖住這些黑衣人。
于是,柳陽說道:“此事我做不了主,等國公爺來了,你再跟國公爺說。”
宋卓行抬眸,看了看天色。
東邊微微發亮,黎明即將到來。
他低吼:“那就趕緊叫能做主的人過來,我只給你們半刻鐘。”
聞言,柳陽對曾銘說:“你趕緊去找國公爺,向他稟報將這里的情況。”
曾銘二話不說,立刻往前院書房飛奔而去。
半刻鐘后,崔權和崔詠宗帶著弓箭手來到了靜蘭苑。
崔權揮了一下手,弓箭手立刻沖到最前面,拉滿弓,將箭頭對準了四名黑衣人。
潤竹和青柏、蘇畢文頓時變了臉色,但他們蒙著面巾,看不出來。
宋卓行心中一沉,看著崔權道:“靖國公,我警告你,若是我和我的兄弟有一絲閃失,我就拿你孫女的命祭天。”
話落,他舉起搶來的大弓,挽弓搭箭,對準崔權。
柳陽大驚失色,立刻上前將崔權護在身后。
曾銘默默地走到崔詠宗前面。
“放心,他不敢對我下手。”
崔權推開柳陽,再次看著說話的黑衣人:“不光是這座院子有弓箭手,靖國公府外面也有弓箭手。
“你們是逃不出去的,不如放下武器投降,告訴我你們是受誰指使,我就饒了你們的性命。”
宋卓行怒了:“少廢話,若你不放我們走,我現在就殺了你的孫女。”
潤竹手中的匕首朝著崔衡玥的脖子移動。
見狀,水芙大叫“住手”。
喝止黑衣人之后,水芙跑到崔權面前,沉著臉道:“國公爺,現在全京師的人都知道元娘已經回府,還即將參加中秋宮宴。
“若是這個時候元娘突然出事,京師的人會怎么想國公爺?
“畢竟之前,是靖國公府對不起元娘,是崔三爺對不起元娘…”
崔權大怒:“你在威脅我?”
“不敢。”
嘴里說著不敢,面上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水芙繼續說道:“我只是提醒國公爺,不要讓流言毀了崔氏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好名聲。”
崔權平生最恨別人威脅他,雖然水芙不承認,但她話里話外全是威脅。
他眸光猝然變冷:“這是靖國公府,這里發生的事情沒人會泄露出去。
“到時候你們都死了,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聽出他要殺人,宋卓行和水芙等人瞬間變了臉色。
“哈哈——”
崔衡玥大笑起來。
她笑得肆意,笑得瘋狂,笑到最后,牽扯到傷口,劇烈咳嗽起來。
崔權黑了臉:“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無情,笑你愚蠢。”崔衡玥緩過來后,輕蔑道。
笑他無情,崔權還能理解,但是笑他愚蠢,他就完全不能理解。
崔權板著臉,沒有說話。
崔衡玥直直地看著崔權,冷聲道:“十五年前,我尚在襁褓之中,毫無力量,所以只能任由你們欺負。
“但現在,我早已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嬰孩。
“中秋節我若沒有出席宮宴,崔府的秘密就會被我安排的人公之于眾…”
話音未落,崔權就呵斥崔衡玥:“休得胡言,崔氏行事光明磊落,何來的秘密?”
崔衡玥冷笑,張嘴欲說,卻聽見崔權下令:“放…”
“箭”字還未說出口,人群后面就傳來一道厲喝:“住手。”
護衛退至兩旁,讓出中間的道路。
“你怎么來了?”崔詠宗看向走來的妻子,很是意外。
崔大夫人先是沖崔權行禮,然后看著崔詠宗:“府中進了刺客,出這么大的事,我豈能不來看看?”
回答完崔詠宗的問題,她就走到崔權身邊,小聲說道:“父親,元娘不能出事。
“她剛才說了,如果她不能出席中秋宮宴,全京師的人都會知曉三叔干的那些荒唐事,到時候崔氏數百年的好名聲就會毀于一旦。”
崔權眼神閃爍了一下,壓低聲音:“元娘也是我嫡親的孫女,我怎么會看著她出事?
“你放心,這些歹徒還想挾持元娘出城,他們絕對不會殺元娘。
“我嚇他們幾次,他們就會放了元娘,今日的事也不會宣揚出去。”
崔大夫人神情一滯:“…萬一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殺了元娘怎么辦?”
崔權沉默了。
這時,宋卓行看出了點名堂,沖潤竹使了個眼色。
潤竹微微點了一下頭,小聲對崔衡玥說了一句“崔小娘子,得罪了”,就將匕首往前移了幾分,緊貼她的脖子。
“不要以為我們不敢殺人,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話落,潤竹輕輕地移動匕首,崔衡玥的脖子立刻滲出血來。
崔大夫人看見了,當即大喊:“住手,不要傷害她,我放你們走。”
潤竹立刻停下動作,暗中松了一口氣。
崔衡玥望著慌亂急切的崔大夫人,心中百感交集。
崔權卻呵斥崔大夫人:“謝氏,你在干什么?靖國公府還輪不到你做主。”
“父親息怒,我剛才是太心急了。”
崔大夫人先是向崔權請罪,然后解釋道:“父親,我這么做也是為了靖國公府著想。”
說到這里,崔大夫人壓低聲音:“父親有所不知,元娘在云懸寺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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