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中午,期盼了一個多小時的粥終于喝上了,雖然也就小半勺,稀粥。
不過還真被徐雯猜對了,粥是宿管用桶提上來,分下去的。
不過雖然粥很稀,可是所有人心情都不錯,就連臉色臭的可以的鄺麗麗也綻放出了笑顏。
沒錯,就是那淅淅瀝瀝,一直下不停的小雨終于停了。
這水雖然暫時還退不了,可這雨停了,就有了希望,說不定明天早上一覺醒來,唉,水退了。
就連寶琳也是心情雀躍著過了一個下午,跟人說話時,嘴角會微微勾起,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等到了晚上,她們就開心不起來了,因為沒糧食了,雖然也是熬了粥,那真就稀的里面的豆粒都能數清。
就這咬起來還是硬邦邦的,崩牙,反正寶琳試著咬了一口,那是根本咬不動,最后是硬吞的,嚼都沒嚼,不是她不想嚼,實在是嚼不動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整棟宿舍樓很少有人說是能像之前一樣,睡意來了就睡的。
那心里都裝了不少事,一個是糧食沒了,要餓肚子,顯而易見的事,再一個是雨停了,也不知道那水位明天一早起來會不會下降。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里睡的正香的人,就被外面的驚呼聲吵醒了,貌似還是說什么水退了,這讓原本還是睡意朦朧的人立馬打起了精神,一把掀開身上蓋的被蓋,溜下床,穿上鞋就走。
寶琳也不例外,她可以說是這個宿舍里最渴望回家的人之一了,聽見水退了這種話,那是想都沒想,直接爬下爬梯,拖上草鞋,就往外走,她直接去了一樓樓梯間,去看看那臺階還剩幾階是被淹的。
現在還是大清早,天還不是很亮,但是兩米之內,已經能夠看得很清楚了。
一看到底下的情況,寶琳是既喜又憂,喜的是水真的退了,憂的是還沒退完全,之前大概是到她腰部位置的水位,現在應該是到她的大腿位置,畢竟這一樓的最下面的樓梯是還有四個臺階是完全被水淹沒了的。
想了想,寶琳還是決定試一下,她得先去二中看一看,要是徐子華和徐昭兩個人還在學校待著,她就跟他倆一起回去,要是不在了,她就等水位再退一點才走。
現在這個水位對于徐雯她們而言,也就是個膝蓋深,在學校糧食沒有了的情況下,這兩姐妹可能會找一些同一地方的人一起回家。
紅星鎮在江寧一中讀書的不少,可她不怎么認識啊!
哦,對了,還有鄺麗麗,以及一個叫鄺長林的家伙,貌似他還有個兄弟,不過,只要問了鄺麗麗,問題應該不大,她會把這些人都串聯起來的。
畢竟依鄺麗麗之前說的,城里那個家已經沒有其他糧食了,她爸也還沒回來,要是回來了,肯定會來接她,不會讓她一個人待在宿舍,她哥哥也一樣,應該是不怎么管她的,不會不會任由她待在這里,不聞不問。
現在除了紅星鎮她媽那里,鄺麗麗貌似也沒其他地方去,所以,很大概率會同意她的說法。
要是鄺麗麗集結一群人回紅星鎮,貌似那徐昭和徐子華就沒有必要叫了,不過,還是去看看吧,一個村的。
再說,回紅星鎮的,肯定不止一中的,二中的也有,不少人是朋友鄰居兄弟,應該會去二中看一下,回的應該都會叫上,一起走。
想到就做,寶琳噔噔噔的直接就往回跑。
一看到在走廊上站著往下眺望的鄺麗麗,直接開口問道:“你要回紅星鎮嗎?”
“我剛剛下去看了,現在這水大概是到我大腿中部的位置,你比我高不少,應該是在膝蓋那里,水退了不少。”
“如果要回的話,我們可以多叫些紅星鎮的人,一起回,安全。”
“昨天的晚飯你也吃了,現在這里肯定沒多少糧食了,繼續待在宿舍,也只是挨餓罷了,到時候你留的那些糖可撐不了肚子。”
寶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總之,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話,無非就是希望鄺麗麗答應一起回罷了。
她才是那個關鍵,紅星鎮上那幾年書可不是白讀的,紅星鎮在這江寧縣城里面讀高中的,她就算是認不全,可憑借一個搭一個的關系網,也足以把這些人全都集結起來了。
到時候一大群人上路,安全上也會跟有保障一些,經過這么大的洪水,誰知道路上會不會已經有人打那落單的人的主意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去賭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至于車,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說不定那大巴在這場大水中進了水,出問題了呢,要真是這樣,修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就算是沒泡,也沒壞,那現在的路也不允許這車往上開啊!
現在這江寧縣和底下鄉鎮連接的路,好點是石子路,壞點的,直接就是黃泥巴路,下雨,把路打濕了,這車都走的心驚膽戰,慢慢悠悠的,現在這被泡了幾天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再加上現在還沒完全退去的水,這車三四天內是絕對沒法上路的。
鄺麗麗也是很吃驚,她沒想到王寶琳會主動過來跟她搭話,說的還是回紅星鎮的事。
說實話,她有些意動了,可同樣也是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去。
“我還不是很清楚,你容我想想,最遲半個小時,我會給你答案。”
說完,鄺麗麗直接轉身回了宿舍,她得好好想想清楚,到底回不回。
她媽現在還是紅星鎮工作,她爸應該是還沒有回來,不然,肯定會來接她。
至于她縣城里正在鋼鐵廠上班的哥哥,自從上次摔門而出后,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
因為鄺明遠知道了鄺麗麗那一中的名額怎么來的了,跟他爸鄺遠晨大吵一架后,直接就吃住在了廠里,連家也不打算回了。
平日里他爸寵鄺麗麗,經常給她買那稀奇貴的東西他就不說了,家里的所有存款,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全花在了鄺麗麗身上,這也太偏心了,讓他如何不憤怒不生氣,要知道他可是把家里的所有東西視為囊中之物的。
畢竟他是家里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這不是應該的嗎?怎么他爸媽就那么稀罕鄺麗麗,既然他們做了初一,就別怪他做十五,這家他是不打算回了,鬧心,就讓他們一家三口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