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量下來,蕭玉海眼神一瞇,開口質問程遠。
“你到底想說什么?”
程遠見蕭玉海明明心中已經有數,還裝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直接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
“蘇漠,才是當年儷妃誕下的那個孩子。”
到底做了蘇易多年的好友。
他怎會不知,蘇易這么一再拖延時間不肯直說的態度,是因為什么呢。
若是一定要有一個人,
來敘述當年之事。
他愿意做那個說書人。
這些年,蘇易獨自一人默默承受的實在太多了。
程遠這邊的話音一落,蕭玉海直接脫口而出。
“你休要胡說!”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否定了一切。
“你其實比誰都清楚、我到底有沒有胡說;她...”
“程伯伯,別說了。”
程遠后面的話還沒有來的及說出口,便被蘇漠出言打斷;他抬眸瞧著蘇漠面無表情的模樣,最終選擇了閉嘴不再多言。
而此時的程言,
終于明白他爹昨夜為什么會說,
他與蘇漠的婚事會是早就算計好的。
因為無論是他也好,
還是他爹也好,甚至就連蘇伯伯;他們所有人的存在,都是為了保護蘇漠。
這一刻,他對自己失去蘇漠這個心結,終于徹底釋然。
小氏子的目光在殿內一眾貴人面上一一掃過。
他如今可謂是越聽越迷糊了。
從誅邪的問題跳躍到蘇漠的真實身份上,前前后后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但其中所涵蓋的訊息卻是巨大的。
蘇家的大小姐,怎么就成了先帝的孩子?
先帝的畫像,他曾在太廟里見過;怎么看,如今的血王都比蘇家大小姐更像先帝。
這時,久未開口的蕭欒,捏了捏蘇漠的柔荑。
“讓程將軍說下去吧。”
此話一出,蘇漠如受重擊,她有些僵硬的轉頭看向了蕭欒。
此時他面上的情緒與以往并無二致;只是那雙眼眸里,含了些蘇漠一時間看不懂的情緒,她還是能分清,當中沒有憎恨與厭惡。
看明白這一點,蘇漠一直提著的心松了一口氣。
蕭欒此時的反應比她想象中更好;那么她曾經所設想的最壞結果,
應該不會發生。
聽蕭欒開了口,程遠再度抬眸看了蘇漠像是在征詢她的意見。
此時蘇漠的心緒緩和了不少,便不再繼續阻攔轉而微微頷首示意程遠繼續說下去。
程遠接收到這個訊號后,娓娓開口講起了二十年前的換子一事的始末。
“當年儷妃臨盆前夕,適逢朝局動亂,索性她早早的在動亂之前,就住進了先帝安排好的一處別莊,故而躲開了皇宮中的那一次大清洗,活了下來。”
說到這里,程遠停頓了一瞬,看了蕭玉海一眼;像是在問責他當年的罪過。
蕭欒卻在此時問了一句。
“那處莊子可是在西山腳下?”
程遠眼中閃過一絲微訝,那處莊子早就被會奇門遁甲的異士隱藏了起來,他是從何處得知的?
蘇漠捕捉到了程遠的這一閃而逝的異常,心中立即了然:蕭欒說對了。
這不由得,讓蘇漠想起自己初見那個莊子的情形,當時內心深處有過一絲奇異之感,但因為一直受制于蕭欒她很不滿,那點奇異之感很快便被淹沒了。
蕭玉海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
聽到程遠訴說起當年舊事,
情緒竟無太大波動。
“然后呢?”蘇漠追問道。
后面的事兒,
雖然她已經知曉了個大概,但從程遠口中聽及時,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更多的細節。
“皇宮清洗完畢后,蕭玉海發現儷妃并不在其中,便派出親信在盛京城周圍搜索儷妃的蹤跡;因為那時的儷妃已快臨盆,行動不便,所以他便斷定儷妃并不是會離盛京太遠。”
“你出生那日是個雷電交加的雨夜,雖然別莊里事先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但因為你臨盆之時正直后半夜,雨勢很大,穩婆因為大雨去得慢了一些,最終在成功誕下你之后,儷妃娘娘因為血崩便也跟著先帝去了。”
聽到這里,蘇漠聽出一些不對勁來。
她娘在生下她后就離世了?
那么靜蕪院里的女人是誰?
靜蕪院暗室里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看出了蘇漠眼底的疑惑。
蘇易出口為她解了惑。
“林惜一直都是林惜。”
可這話好像解了惑又約等于沒解。
“那暗室里的那個女人是誰?”蘇漠立即出言追問道。
蘇易抬眸看向了蕭欒,淡淡開口“是他的生母。”
“蕭欒不應該是您的兒子么?”
隨著蘇易的回答,蘇漠愈發的迷惑。
她從‘她娘’口中得到的訊息是、她和她‘養父的兒子’蕭欒互換了身份。
結果現在她的養父告訴她,她確實跟蕭欒互換了身份。
但蕭欒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其中的曲折,蘇漠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見蘇易說的這般言簡意駭,程遠長嘆一氣,細細道來。
“當年先帝身邊有一位能力十分出眾的衛士,名叫影;人如其名他就是先帝的影子,他不僅能力突出,容貌還與先帝有六分相似。”
程遠說到這里,蘇漠卻是立即明白:蕭欒應該是那個叫影的衛士的孩子!
“影的妻子是儷妃身邊的女官,當年儷妃臨盆時穩婆會去晚,其一是因為當夜的大雨,其二便是那個女官早產了。”
如此也就是說,蕭欒和蘇漠二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事后女官得知因為自己早產,而害得儷妃丟命;內心飽受愧疚,至此變的一蹶不振,后來更是一手促成了換子之事,等我們發現之時,一切已成定局。”
蘇漠敏銳的感覺到蕭欒此時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因此在程遠話音落下后立即轉移了話題。
“我娘...又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孟儷蘭既然早就已經死了,為什么林惜會對她說她自己是孟儷蘭?
聽到蘇漠問出這個問題,程遠有些許的遲疑;他看向蘇易,這是蘇家的私事,雖然他知道真相,但是讓他開口來說卻并不合適。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