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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她們都有錯

  面對血王言語上的挑釁,程言禮貌的對蕭欒行了一禮,隨后淡淡的道了一聲:“血王。”

  蕭欒也不含糊,直接回了他一句:“不必多禮。”

  言罷蕭欒便拿出自己作為‘正宮’的姿態來仰著頭道:

  “你與小漠兒之間,五年前便已然結束;如今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還請蘇公子給自己留些顏面。”

  “以后也莫要再做出這種半夜翻墻的事來。”

  “此舉雖對程大公子你,不會有什么影響,但小漠兒是女子,你這般做會有損小漠兒的名譽。”

  “你可明白?”

  蕭欒的語氣不重也不輕,但是字字句句都像針一樣扎在程言的心上,說的他啞口無言。

  程言只感覺自己這心里比吃了黃蓮還苦。

是啊,她現在已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從今以后跟他再也毫無瓜葛  甚至她的賜婚,還是他自己親手推出去促成的。

  說到底應該怪誰呢?

  誰也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

  情深緣淺,緣淺情深。

  他和蘇漠之間,終究是一樣也沒占。

  蘇漠撇了蕭欒一眼,隨后才瞧向程言。

  瞧著他那滿臉苦澀的模樣,怎么也想不通,他今夜來此到底是所為何事。

  若只是為了道歉的話,他大可不必做到這般。

  而且先前他已經說過了,而她當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難道是她方才的話,意思還不夠明顯?

  算了,算了,就當是為了讓自己以后能清靜些,她便再說多一次罷。

  她可不想之后的某一天,自己睡得正香,一睜眼床前站著一個人。

  想到這里,蘇漠淡淡的看了蕭欒一眼。

  這一眼所飽含的意思十分明顯,那便是你若再不松手,就不要怪我動粗了。

  蕭欒正好對上蘇漠這個眼神,他看懂了蘇漠眼中的含義。

  攬著蘇漠腰肢的那只手明顯放松了許多。

  在蕭欒松手的瞬間,蘇漠便立即從他的懷中抽身離去。

  蘇漠退到另一邊,與蕭欒,程言呈‘三足鼎立’的畫面。

  此畫面怎么看,好像都有些不對勁。

  蘇漠也懶得去管什么對勁還是不對勁兒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程言,滿眼平靜道:“程言,當年的事我已然忘記,你也不必一直再拘泥于過去,長此以往對誰都沒好處。”

  說罷,蘇漠還對著他釋然一笑。

  這一笑,釋懷了當年對程言的埋怨,也釋懷了這些年來自己所受的委屈。

  蘇漠和程言之間的過去種種,該怎么說呢。

  其實彼此之間都有過錯。

  一個錯在過于驕傲,什么都不肯說。

  而另一個錯在過于赤誠,輕易的便信了別人。

  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命吧。

  他們一直以為的彼此的感情,情比金堅,其實不過就是一戳就會破的泡沫。

  只不過現在蘇漠已經放下了過去種種,而程言卻一直沉溺在過去不肯自拔。

  其實程言自己心中也很清楚,從他不相信蘇漠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跟蘇漠之間,以后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了。

  他比誰都了解蘇漠的脾氣,清楚她的果決。

  她既然能豁出性命救他,也能不聲不響的就放下他。

  她是那么的愛恨分明的一個人。

  只是在程言的心中,總會有那么一絲絲希冀。

  或許他跟別人是不同的呢?

  也許蘇漠只是在跟他置氣呢?

  萬一哪天她不生氣了,他們之間的誤會是不是就解開了?就能回到當初了呢?

  但是他卻忘了,他們之間誤會是有,但是是互相之間的不信任,才導致了今天這個局面。

  像蘇漠那般心思玲瓏的人,怎會不知道她和程言之間存在誤會?

  而她之所以一直這么堅定的要放棄程言,放下這段十多年的感情。

  從頭到尾她都不是因為誤會而放棄,而是因為程言不信她。

  所以與其說是蘇漠放棄了程言,不若說是程言先放棄蘇漠的。

  聽到安平公主搬弄是非時,他最先想到的不時相信蘇漠,而是在等著蘇漠去跟他解釋。

  蘇漠沒上程府找他,他先想到的不是,蘇漠是不是也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在想她是不是心虛。

  程言或許自己都沒發現,他在蘇漠面前其實是有些自卑的。

  他的未婚妻是名冠盛京的貴女,相貌出眾,秉性出眾,各方面都出眾,好似一點缺點都沒有。

  而他呢?

  除去將軍府的大公子這個頭銜,他有什么?

  哦,他還有一個蘇鈺鄢的未婚夫的名頭。

  起初他是自豪的,他喜歡的人很出色,他有個出色的未婚妻。

  可是這種自豪伴隨著時間,逐步侵蝕了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最后在那次遇襲,在安平公主搬弄是非之后,從他心底的某個隱秘的角落爆發了出來。

  看,外人面前完美無暇的蘇鈺鄢是有缺點的,她也會退縮,也會自私,會拋下別人獨自逃生。

  真是程言內心著一點小自卑,引發了后面的一系列悲劇。

  導致了現如今他和蘇漠的這個局面。

  無愛亦無恨,無恨亦無悲。

  這些年蘇漠用那惹是生非的性子,麻痹了安平公主,同時也麻痹她自己。

  當年程言的離京,讓她的一腔苦楚委屈無處可發泄。

  這些年來她用刻苦練武來麻痹自己,用惹事生非來催眠自己。

  其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去憶起程言這個人。

  心悅一個人是可以裝出來的,而不喜歡一個人亦是可以裝出來的。

  旁人只瞧見了蘇漠放手時候的灑脫,卻無人瞧見她獨自治愈傷口時的萬般狼狽。

  當她從蘇璃那里聽說程言要回京來的消息時,蘇漠其實遠遠沒有自己所表現出的那般冷漠。

  否則她就不會去將軍府,不會上城樓。

  真正放下程言,是在今天的中秋宴上。

  當程言再一次擋在安平公主面前與她對峙時。

  蘇漠這才徹底放下了他。

  不信她,這三個字是橫在蘇漠和程言之間的天塹,是永遠越不過去的高山。

  也是今天蘇漠才真正明白,若是真屬于你的人,誰都離間不走。

  同時若是不屬于你的人,再怎么強留都只是徒勞。

  其實仔細想來,若是沒有當初重傷的因果。

  哪有今日的蘇漠?

  說到底,她還應該感謝那個幕后之人才是。

  聽了蘇漠的那番話,再看到蘇漠面上的笑容。

  程言心中苦澀的同時也明白,他和蘇漠之間是真的回不去了。

  “你說的對,是我一直沉溺于過去,心中不能釋懷。”

  這么多年程言總在想,若是當初自己堅定一些,他和蘇漠之間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結局?

  可是他終究是忘了,這世上是沒有后悔藥的。

  從他不信蘇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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