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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蘇漠沒意見

  如此這般,怎會不令人羨慕?

  大約是林惜多年未在人前露臉,以至于她們都忽視了,林惜作為一個母親。

  怎么可能會那般放心,讓蘇漠和蘇璃自主擇婚呢?

  也就是說蘇易所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不過是信口胡謅罷了。

  蘇易的潛臺詞其實是在說,你若想知道答案,自己找我女兒要答案去,找我是沒用的。

  這層意思蕭玉海聽懂了,心中思量著:這蘇易恐怕是在踢皮球。

  他若去問蘇漠,蘇漠又重新將問題踢回到了蘇易身上,這不是跟鬧著玩一樣嗎?

  但是想歸想,問還是得問。

  蕭玉海心中雖然及其不滿,嘴上卻是由衷的夸了蘇易一句:“蘇大人倒是寵女兒的很。”

  說完之后,和藹的問蘇漠。

  “那么蘇漠,你本人覺得血王如何?”

  蕭玉海刻意咬中了血字,尋常女子聽了怕是都會忌諱一二。

  然蘇漠的回答確實讓蕭玉海有些意外。

  “回皇上的話,承蒙血王看的起,蘇漠對于這樁婚事....”

  說到這里,蘇漠停頓了一下,她看了蕭欒一眼,瞧著他的眼神無甚變化。

  這才說了后面三個字:“沒意見。”

  雖然蘇漠的話是這么說,但是她的表情卻很難讓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樁婚事。

  然蘇漠并未想那么多,她不過是根據眼下的情況做了的最省事的選擇。

  識時務者為俊杰。

  這血王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跟他扯上關系,那就扯上關系吧。

  左右她也不能一直這么躲著。

  雖然她的原則有一條是:不知深淺的人不去招惹。

  但是也有另外一條原則:找上門的麻煩,是不能一味回避的。

  再加上前面,程言抗了一回旨,已經惹得蕭玉海心有不快。

  她若是再抗一次旨,只怕今日這中秋宴就不能善了了。

  蘇漠的乖順,讓蕭玉海自然而然的有了臺階下。

  當時他方才僅有一些糟糕的心情,變的越發的糟糕了。

  蘇漠答應了婚事不好嗎?

  好啊!

  但是這就意味著,他又被蕭欒那個狗崽子牽著鼻子走了。

  很憋屈。

  不過心中氣不順歸氣不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蕭玉海連說了三個好,甚至還夸了蘇易一句:“蘇愛卿,你養了個聰慧的女兒。”

  對于蕭玉海的夸獎,換做別人早就是誠惶誠恐的謝恩。

  蘇易卻是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皇上謬贊了。”

  那懶散的態度,活像他和他女兒被夸,是理所當然的事兒一般。

  蕭玉海已經習慣了蘇易這副模樣。

  但是現在的蘇易,對他來說就像是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又可惜。

  讓他無從下手。

  最后蕭玉海拍板:“這事便這么定下了,擇日朕便下旨賜婚。”

  眾臣再度齊賀:“皇上圣明!”

  在眾臣的一片恭賀聲中,安平公主心中的怒氣,已經到達了頂點。

  這本該是她跟程言賜婚的恩典,被人半道截胡了不說。

  程言本人居然不樂意?

  他憑什么不樂意?

  有什么資格不樂意?

  作為公主的她,都沒挑剔程言的不是。

  這程言居然反過來挑剔起了她來。

  誰給他的膽子?

  還有,她憑什么不愿意?

  難道他的心里,還有蘇漠那個賤人的身影不成?

  一個只會舞刀弄槍的蠢女人而已,有什么值得他這般念念不忘的?

  安平公主越想越惱恨,

  咬牙切齒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叫著蘇漠的名字。

  蘇漠!

  又是蘇漠!

  哪里都有蘇漠!

  想到這里,她克制不住的狠狠蹬了蘇漠一眼。

  結果一抬頭正巧對上蘇漠帶著淺淺笑意的眸子,似乎在感激安平幫她擇了一個‘佳婿’。

  安平公主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轉而換上一副嬌憨的模樣,沖著蘇漠‘情真意切’的道賀道:“恭喜漠姐姐了。”

  心中明明氣的要死,面上還要強扯著笑意,說的大約便是安平現在了。

  不過,她一想到蕭欒那尷尬的身份,內心的火氣頓時下去了幾分。

  轉而變得有些幸災樂禍。

  蘇漠之后與這血王牽扯在了一起,說不準那天她就變成了寡婦。

  運氣再不好一點,沒準兒命都要一起搭上。

  她何必這般生氣,她應該高興才是。

  高興蘇漠,自己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走下去。

  蘇漠也不客氣,微微頷首,回了一句。

  “多謝。”

  在蘇漠開口答應的瞬間,程言只覺得周圍嘈雜的聲音都在慢慢遠離。

  此時他的腦子里,都是蘇漠說那句:臣女沒意見。

  他雖沒去看,但是就著記憶;他都能都勾勒出,蘇漠說這話時,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

  和記憶中那個聰慧狡黠的女子明明是同一人,卻又實實在在的判若兩人。

  五年時間,到底是他離開的太久了。

  他竟不知道,她已有了這般乖順的一面。

  曾經的她,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就算打斷她的腿,她也不會低頭半分。

  現如今....

  她怕是心里對那血王,真真的喜歡的緊啊。

  難怪,從血王來了之后,她偷偷看了血王好幾次。

  起初他本以為她是好奇,沒到到最后竟是這般緣由。

  想到這里程言籠在袖中的手,緊了又緊,指甲鑲進了肉里,也不覺得疼。

  然蘇漠其實并沒有想那么多,不過就是根據時勢做了一個選擇。

  她亦沒想到程言心中,居然會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每一個人都在慢慢長大,也會在長大的過程中慢慢改變。

  只要在這浮世紅塵中行走,就不會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做到一層不變。

  這個道理,是她五年前用半條命和一只手換來的。

  當然,這世上并不是真的就沒有從頭到尾一層不變之人。

  其實也有的。

  只是那種人很難融入世俗,久而久之的就會成了一個異類,受人排擠。

  那些受不了被排擠的人,少數會自裁,多數會選擇藏起來。

  因此他們都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的名字:隱士。

  聽上去十分的厲害和深不可測。

  其實半數以上的人,都是因為不適應這復雜的紅塵,而選擇的隱居。

  五年前那件事,程言雖受了安平公主蒙蔽,然最后的果都是她一人吃下的。

  沒找到幕后黑手不說,作為其中一環的安平公主,也不能輕易動了去。

  因為她是公主。

  本該是她和程言一起聯手找出幕后真兇,可是作為受害者之一的程言一開始誤會她,后來打傷她。

  再之后又走的干干脆脆,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難道不恨嗎?

  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恨死了!

  她恨死那將她變成那副模樣的幕后兇手,也恨死了想置她于死地的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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