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童景弋那家伙明明說過我眼神很好的,我不可能看錯的。”
呸呸呸,為什么要想起那家伙。
快走開,快走開,童景弋你這個大壞蛋,快從我的腦子里走開!
城樓上,蘇漠眼下正躲在城墻后面。
她沒想到那程諾的眼力居然如此之好,這么遠的距離都能被她發現,看來是一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這時一個穿著盔甲的男人走了過來。
“蘇小姐,您要辦的事兒,辦好了嗎?待會兒巡邏的侍衛就要上來了。”
這個男人是城樓守衛軍中的一個侍衛長,當初承了蘇漠的恩情。
半個時辰前,蘇漠來找他,說自己想上來城樓瞧瞧。
他權衡一番之后心想:她孤身一人到此,上下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應該不會節外生枝。
便帶她上了城墻。
因為他知道,只要這蘇家小姐愿意,她有的是辦法上去。
之所以找上他,大約也是知道了輪到他當值,不愿給他惹麻煩。
蘇漠禮貌回應著:“我這邊事情已經辦妥,多謝柳大哥的通融。”
而這時的蘇漠,哪里還有平日半分囂張跋扈的模樣?
那位柳大哥見狀,連忙擺手道:“蘇小姐客氣了。”
蘇漠微微頷首道了一句:“告辭。”
柳侍衛拱手作揖,目送她離去。
“蘇小姐,慢走。”
蘇漠離開城樓時,將軍府一行人的車駕剛好抵達城內。
而程言和程諾不知為何掉隊沒有跟上來,因此便錯過了這一次與蘇漠的碰面。
馬車里的上官菀,掀開了馬車簾,觀望多年不見的盛京城時。
正好看到了街角處蘇漠的背影。
雖然五年沒見,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蘇漠的身影。
到底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又怎會不認識。
她想開口叫住她。
但是一想到自己兒子做的那件糟心事兒。
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馬車旁的程遠,發現了自己的夫人異樣,靠過去關切的問道:“夫人,怎么了?”
上官菀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提起她剛剛看見了誰。
蘇漠走在大街上,現在的時辰還尚早,左右兩邊有許多的商鋪還未開門。
一路走到街尾,蘇漠在一排酒坊前停了下來。
她上前去叩響了其中一家酒坊的大門。
不多時里面傳出一句甕聲甕氣的:“誰啊?”
“蘇漠。”
里面的人一聽名字,虎軀一震,本來還有些混沌的腦子,馬上便清醒了過來。
他連忙打開了酒坊的門,面上堆著笑意問道:“蘇小姐,這大清早的有何吩咐啊?”
蘇漠言簡意駭的吐出了兩個字:“買酒。”
酒坊伙計笑容一僵。
“那蘇小姐,今兒要買什么酒?”
“最烈的。”
酒坊的伙計,一邊把蘇漠迎了進去,一邊心中疑狐。
這蘇大小姐今兒的情緒不大對啊!
以往他若問蘇漠有何吩咐,蘇漠定會笑嘻嘻的說:你這問題問的好生沒道理,你這是酒坊,我登你酒坊的門,你說我有什么吩咐?
而他若問她要買什么酒,她都會挑最貴的。
今兒居然一反常態。
看來是遇到了什么,連她蘇大小姐都解決不了的煩心事了吧!
伙計面上的反應,蘇漠瞧的分明。
心中苦笑:瞧自己這情緒外露的,隨隨便便一個普通人都看出來她現在心情很不好了。
很快伙計便為蘇漠盛好了一壺酒。
蘇漠給了銀子接過酒,一掂量比平日里還多了二兩。
蘇漠也沒多說什么,轉而又從懷里掏出多余的酒錢,扔給了伙計。
伙計本想還在說點什么,結果蘇漠揚了揚手中的酒壺。
道了一句:“多謝。”
然后轉身便走了,動作之瀟灑。
伙計本不是要多收蘇漠酒錢的意思,但是他瞧著蘇漠走的堅決。
便把快到嘴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的話。
隨即叮囑了一句:“蘇小姐,那酒烈的很,您可悠著點。”
蘇漠背著他揮了揮手,然后踏出了酒坊。
盛京城里很多小商販,多多少少都受過一點蘇漠的恩惠。
因此每次蘇漠找他們這些人買東西的時候。
大家都會給她多些斤兩,或者少收錢。
但是每次蘇漠都會分號不差的將少收的錢補回去。
他們這些人做的生意都是薄利,所以蘇漠從來不占他們便宜。
出了酒坊,蘇漠提著酒一下有些迷茫了。
自己接下來應該去哪兒.....
回家?
肯定是不行的,爹爹瞧見她喝酒,定然會狠狠的揍她一頓。
眼下既然時間還早,那就便隨便走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決定好了以后,蘇漠便打開了酒壺,喝了一口。
她頓時覺得從喉嚨到胸口一道火辣辣的疼。
心道:這酒確實夠烈!
半個時辰后,回過神來的蘇漠。
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竟忍不住笑了出來了。
笑著笑著,眼角便有淚流了下來。
她手中的美酒還剩下大半壺,但是蘇漠明顯已經有些醉了。
她步伐闌珊的走到一顆柏樹下,靠著它坐了下來。
也就是在這里,她丟掉了半條命。
也是在這里,她被路過的獨孤宸救下了。
五年前,蘇家和程家還沒決裂,她還是程言的未婚妻。
那是一個與今日天氣差不多的秋日,她和程言出城游玩。
卻在回城路上,突遭神秘黑衣人襲擊。
蘇漠和程言聯合反抗,眼見著占據了上風,沒想到那些黑衣人居然使了陰招。
她和程言雙雙中了招。
大約是她中招程度略輕,所以程言昏迷后,她的腦子依舊還保持著幾分清醒。
她帶著昏迷的程言,冒著事后右手可能會殘廢的風險,來換取了兩人逃跑的機會。
跑到這里時,她身體的承受能力也到了極限,然黑衣人并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很快便追了上來。
瞧著眼前的陣勢,蘇漠心知是跑不掉了。
不如拼一拼,沒準兒還有生還的機會。
她偏頭看了看靠著自己昏迷不醒的程言,一直帶著他反擊肯定是不行的。
她戒備的看著那些黑衣人,然后緩緩后退。
直到退到一顆樹下,她放下程言。
然后用自己另外一只沒受傷的手拿起了劍,與黑衣人拼殺在一起。
她自小練劍,練的便是雙手。
所以盡管自己現在右手受傷了,她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只不過就是武力值打了一些折扣。
到底雙拳難敵四手,黑衣人的攻勢越來越猛,仿佛今天不取她和程言性命誓不罷休。
很快蘇漠便被打的節節敗退,她的身上也多了很多道傷口。
反觀程言除了全身沾上了些許血跡,連一跟頭發絲都沒少。
右肩很痛,身上也很痛,感覺她隨時都會被人一刀了解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