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個子也不矮,長得雖然比師傅我差了那么一點,但是也算的上是個數一數二的美人兒,怎么就長了一張不討喜的嘴呢?”
蘇漠聽完之后,瞬間面色一黑。
他還好意思說她長了一張不討喜的嘴?
算了!
蘇漠決定不再搭理他,畢竟論臉皮厚這一點,蘇漠自知十個自己,都不是獨孤宸的對手。
獨孤宸瞧著蘇漠居然不搭理自己了。
有些詫異!
今兒她還真是處處透著詭異。
生氣了?看上去也不像!
那就是心中有事兒了!
他聯想到自己今日得知的將軍府的老夫人病重這個消息。
估摸著蘇漠心中的事兒,應該與這件事兒脫不了干系。
“近來,可有好好練功?”
獨孤宸不想她這般沉默著鉆牛角尖,便想著找了個別的話題與她聊聊。
結果蘇漠卻并不領情。
“師傅,今夜前來可是又有什么任務要交代?”
這獨孤宸雖然經常夜探她的香閨,但是每次來都是有目的,或者有任務給她的。
過去五年一直如此,從無例外,就連她身受重傷的時候,都不曾特殊過。
畢竟當初他救自己之后自己就答應過他,從今以后自己的命是他的。
聽到蘇漠這般說,獨孤宸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很像個惡霸,但是很快他便將這個念頭拋開了。
他斟酌著開了口:“將軍府...”
后面的話,獨孤宸還未說出口,蘇漠便抬眸與他的目光對視上了。
蘇漠的眸中暗流涌動著。
“你要我去動將軍府?”
語氣雖然還算平靜,但是卻隱隱有了些許戾氣。
獨孤宸有些牙疼,他什么時候要她去動將軍府了....
難道說,是自己這幾年放浪的有些狠了?
不然怎的在他的乖徒兒眼里,竟變成了這般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牙疼歸牙疼,目的還是要說。
“將軍府有為師要的東西,你且先去打探一番吧。”
獨孤宸這話說完,蘇漠悄悄握緊的拳頭,松了幾分:還好,只是打探消息。
只見她面不改色的問道:“不知師傅要徒兒去找什么?”
“兵符。”
蘇漠心中有些詫異:“師傅一個山野之人,要兵符做什么?”
獨孤宸依舊那副慵懶的模樣:“只要有人出的起價,區區兵符又算的了什么?”
“徒兒明白了。”
“那為師便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獨孤宸說完,人影便消失在了屋內。
好似他走這一遭,真的就是為了給蘇漠下達這個任務一般。
獨孤宸走后,躲在角落的初九跑了出來,它跑到蘇漠的腳邊,蹭了蹭蘇漠的腿。
陷入沉思的蘇漠回過神來,看了它一眼。
初九直接跳進了她的懷里。
蘇漠懷中抱著貓,眼睛看著忽明忽滅的燭火。
呢喃了一句:“將軍府。”
獨孤宸剛離開了蘇府,躲在暗處的暗衛——銀涯便現了身。
他恭敬的喚了獨孤宸一句:“尊主。”
獨孤宸連個眼角的余光都沒分給他。
“何事。”
“下面剛傳來消息,當年救您的女人已經找到了。”
聽完這話,獨孤宸這才施舍了銀涯一個眼神。
“人,本尊五年前便找到了。”
從他救下蘇漠那一刻起,當年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便已經不重要了。
銀涯有些急,從獨孤宸不容辯駁的語氣中便可是聽出他是認真的。
可是....
“尊主,明知道蘇姑娘她不是....”
獨孤宸這才轉身對上銀涯,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本尊說她是,她就是!”
那眼神帶著十足的壓迫性,銀涯忍不住心頭一抖。
立即垂頭謝罪。
“屬下知錯。”
“退下吧。”
“是。”
銀涯轉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仿佛他從來沒來過一般。
時辰到了后半夜,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蘇府里翻墻而出。
那黑影一出了蘇府,便直奔將軍府而去。
在黑影走后不久,一直守在暗處的獨孤宸現了身。
方才從蘇府出來的黑影,他再熟悉不過了,不是蘇漠又是誰?
這般的心急火燎,他就知道蘇漠是想去將軍府的。
這世上哪有什么兵符,上將軍府尋兵符什么的,不過是他給蘇漠找的一個借口。
而蘇漠正好需要這樣一個正當的借口,來說服自己。
他倒是成全了蘇漠,只是自己這心里好似有些不舒服了。
翌日清晨,從邊關回盛京的官道上。
“駕…駕…駕...”
幾聲清脆的駕馬聲,打破了這清晨的片刻寧靜。
只見一名青衣女子,緊跟在一名藍衣男子身后,策馬狂奔著。
在他們的身后不遠出,隱隱約約還跟著數十人的隊伍。
青衣女子追上藍衣男子后,好奇的詢問道:“哥哥,你如此心急趕路,可是想趕緊回京,去見你的心上人?”
藍衣男子看了她一眼,笑著回道:“哥哥的心上人,五年前就死了。”他自己親手殺死了的。
“你這丫頭,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從兩人之間簡短的對話,可以聽出這名藍衣男子,應該是在邊關呆了五年的程言。
而這青衣女子名叫程諾,是前幾年程家才接回身邊的女兒。
邊關五年,將程言本就風流倜儻的長相,磨練的愈發棱角分明。
身型也變得愈發堅忍剛毅。
只是有些東西,卻不能隨著時間而被慢慢消磨掉,那就是那個叫蘇漠的女子。
蘇漠,蘇漠,蘇漠。
這兩個字,在過去五年的無數個深夜里,無數次的在他的心里,腦海里劃過。
這個從小他看著長大,曾經他以為會成為他妻子的女子,一個他愛了十幾年的女人。
盛京,蘇府。
蘇漠坐在院子里的涼亭里喝著茶,腦子里回想著昨夜的事兒。
她潛入將軍府一番搜尋無果,便準備離開,在路過了楊老夫人的院子時。
她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楊老夫人確實病的不輕,整個人看上去瘦骨嶙峋的,面色也十分蠟黃,嘴唇還有些發青。
蘇漠替她號了一下脈,沒有中毒的跡象,就是人上了年紀,加上心中一直擔憂著在邊關的兒孫,才變得這般嚴重。
等程遠他們回來了,楊老夫人的病情應該會有所好轉。
確認了這些,蘇漠轉身準備離開。
床上的楊老夫人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囈語:“鈺鄢。”
蘇漠身形一頓,以為是自己被發現了。
回首一看,卻瞧見楊老夫人依舊緊閉著雙眼。
仿佛她聽到一聲鈺鄢,是她的錯覺一般。
因為鈺鄢是她的字。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么叫過她了。
那一瞬間,蘇漠筑起來的一道心墻,有了一絲裂縫。
在她的內心即將破防之時,蘇漠還是毫不猶豫的走了。
蘇漠不知道是,在她走后,原本緊閉著雙眼的楊老夫人。緩緩睜開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