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殺人了!”秦安娜的尖叫聲終于沖出嗓子,“你,你快放開我老公!!”
幾乎同一時刻,大廳中的夏家人也聽到動靜,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夏笙歌這才施施然揪著夏天成的頭發,把人從水里拖出來。
居高臨下看著夏天成不停咳嗽,眼中滿是驚懼與仇恨地狠狠瞪著她。
夏笙歌嫣然一笑:“大堂哥,好久不見啊?哦,對了,你剛剛問我叫什么名字?真是讓我好傷心啊!明明在去年,大堂哥和大堂嫂還拽著我的頭發把我按進噴水池里,就像剛剛一樣。大堂哥,這些你們都忘了嗎?”
夏天成臉上原本的憤恨驚懼,逐漸變成了難以置信。
他的咳嗽直接岔了氣,一張臉漲的通紅,看著她的目光像看鬼一樣,“你你你…你是夏…夏笙歌?”
秦安娜也猛然轉頭看著這個在雨中被淋濕了衣衫,卻完全不顯狼狽難堪的女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是夏笙歌?!
怎么可能?
夏笙歌不應該是面黃肌瘦,蹋肩縮背,完全沒有存在感,就像是夏若靈的影子一樣嗎?
怎么會…怎么會像眼前的這個女孩一樣光芒萬丈,甚至能把夏若靈都壓下去?!
“夏笙歌,你這個畜生都做了什么?!”
夏景峰抱著滿身濕透,痛的渾身發抖的兒子,只覺得這一天的新仇舊恨都涌了上來。
夏景峰的老婆沈瓊英更是張牙舞爪地朝著夏笙歌撲過來,“臭婊子,你敢動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夏笙歌如閑庭信步般的避開一步,沈瓊英一個撲空,沒處借力,直直跌倒在了灌木叢中。
里頭有不少是月季花,還有仙人掌,帶刺的,沈瓊英當即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夏笙歌看著她被扎了滿頭滿臉刺的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夏笙歌,你到底在干什么?”夏景山一聲怒吼,死死瞪著眼前的少女,“還嫌我們夏家今天丟臉丟的不夠多嗎?!”
馮姚琴深深望了夏笙歌一眼,這才轉向夏景山,柔聲道:“景山,你別生氣,我想笙歌也不是故意的,她一向都是最乖巧的。這兩天這么反常,可能是中了什么邪了。笙歌,快別鬧了,跟你堂叔一家道個歉,然后進去跟你奶賠禮道歉。別再惹你爸爸生氣了!”
夏笙歌低低笑了一聲,一雙鳳眸含著幾分譏誚看著馮姚琴。
馮姚琴的眉頭緊緊皺了一下。
她總覺得眼前的少女變得不太一樣了。
不僅僅是那張讓她厭恨嫉妒的臉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人前,更因為那雙一直都懦弱畏縮的眼睛,竟帶上了幾分以前從未有過的凌厲。
然而,等馮姚琴要去細看,少女卻已經垂下眼簾,聲音清脆道:“母親,你真的覺得我應該跟堂叔一家道歉嗎?”
“當然。”馮姚琴覺得剛剛應該只是錯覺,連忙柔聲道,“你這孩子,母親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要懂得尊敬長輩,不能讓人覺得我們夏家人沒教養。母親知道你是因為辰燁拋下你去C國的事情心情不好,但也不能肆意妄為啊,一會兒跟個陌生男人訂婚,一會兒又對你大堂哥這么不敬。乖孩子,快去跟你大堂哥道個歉,你大堂哥就算說話不好聽,也肯定是為了你好,你別再那么不懂事了。”
夏笙歌聽完這話后,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行吧,既然是母親讓我跟大堂哥道歉的,那我就道歉吧。大堂哥,對不起啊,你說的都是對的,我不應該質疑你的。”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臉色慘白的夏天成。
在夏天成心里預感到不對勁,想讓她閉嘴的時候,就聽她已經繼續道:“大堂哥說,夏家第三代就只有一個男人,以后夏家的產業肯定不可能讓姐姐帶去婆家,肯定是要留給他的。還說夏家以后就是他掌權了,讓我跟著他,保證吃香的喝辣的,把我捧成比姐姐還紅的明星。哦,對了,他還說會踹了堂嫂,讓我上位。”
“我還以為這些都是胡話,為此還有些生氣呢?沒想到,大堂哥說的竟然是真的啊!他說這些話,真的是為了我好啊?”
夏笙歌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天真的看著馮姚琴。
而馮姚琴原本的端莊大方,嫻靜淑雅,此時卻已經幾乎繃不住了。
她冰冷的目光望向還靠坐在噴泉旁邊瑟瑟發抖的夏天成,眼中仿佛淬了毒一般。
旁邊的夏景山也陡然冷了面色。
看著自己堂弟和堂侄的眼中,也帶上了幾分戒備和懷疑。
“天成,你真的這么說過?”
“我我…我沒有!”夏天成忍著下身傳來的劇痛,結結巴巴道,“堂…堂叔,你不要聽…聽夏笙歌這小賤人亂說,我,我真的沒有。我怎么會…怎么會…”
夏景峰連忙道:“景山,你是知道天成這孩子的,他對你和堂嫂一向至純至孝,對若靈這個堂妹更是愛護有加,怎么會有這種心思呢?你可別聽笙歌這死丫頭挑撥離間,她就是嫉妒我們都對若靈好,所以故意說這些話誣陷天成的。”
夏景山冷笑一聲:“最好是這樣。行了,今天也沒你們什么事了,你們都先回去吧,這幾天都別過來了。”
夏景峰的臉色變了變。
這就意味著,夏景山心里到底還是生了嫌隙了。
更別提馮姚琴了,她看向自己一家的神色無比冰冷。
夏景峰是知道這女人的,手段比夏景山陰毒狠辣多了,要是真的覺得自己兒子威脅到她女兒了。
夏景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后殺人般的目光對上了一旁的夏笙歌。
雨中的少女一雙清澈明亮的鳳眸同樣望過來,朝著他勾唇一笑。
霎時間,百花綻放,星辰月華為之失色。
可夏景峰卻覺得遍體深寒,隱隱覺得這個堂弟的私生女,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
那容貌明明比以前好看一千倍一萬倍,可眼神卻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