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刀后。
解閨璧冷眼看著坑底的尸首,“來人,攻城!”
她絲毫不遮掩話中的殺氣騰騰。
欺負她男朋友?
有一個算一個,她挨個算賬。
身后一眾太保看見,嘴角直抽。
娘耶!
太子爺這是娶回來個什么‘品種’的太子妃?!
逆劈劫雷,刀戰子鼠…
解閨璧玉宮刀往地上一杵,森森然回首,“你們還愣著作甚!”
“是是是!殿下!”
太保各自率兵攻打城門。
看見方才一戰的黑衣衛心都涼了。
大公子被這女子斬于刀下,王上如今臥病不起,這、這…
如果城外人是敵國外患,那黑衣衛義不容辭,可城外是太子親衛。
沒人是瞎子,這段時間王上種種匪夷所思的決策,已經逐漸失去了人心。
“嘩啦”,一名黑甲衛投了武器。
這支黑甲衛的小旗額頭青筋暴起,方要怒斥,卻聽又是一生“嘩啦”,身邊的同僚投了兵器。
這投武器的“嘩啦”聲,就像是會傳染一般,不多時便連成了片。
藺人不怕戰死,但他們不想因為死在這場毫無意義的內斗里。
不想成為袍澤刀劍下的亡魂。
幾位太保立即率領大軍入城。
入城后第一件事便是綁了所有的黑衣衛。
這些時日,讓定安百姓瑟瑟發抖的內戰,總算平息了。
而后,大軍直接圍了藺宮。
藺宮門不攻自破,只因把守藺宮的乃是大太保吉道天的親信。
宮門后站著千余名黑甲衛。
他們默默讓開了一條路,兩人抬著一只擔架走出。
擔架上蓋著一面王旗幟,旗下躺著人,布蓋過了頭頂。
解閨璧心下一突。
她走上前。
直奔那擔架,卻被黑甲衛攔阻。
“她乃殿下欽點的太子妃!何人敢攔?”
那人微微一怔,收回了手。
解閨璧蹲下身,輕輕撩王旗。
下面是一張讓她熟悉的容顏。
沖天眉…
只是,這張臉再沒了半分生機,額頭一個瘆人的血窟窿。
藺吉道齊告訴她,他有一個妹妹,一個兄弟。
妹妹叫道繡,兄弟叫道成。
他還說,會讓道繡摘掉面具,介紹給她認識。
“畜生…”
走上前的阿鷹娜眼角積蓄著淚水。
“藺道成…當年道繡公主覺醒的能力太過招人忌憚…
當年的王上迫于無奈,便讓她‘病逝’。
如此躲過龍鳳閣的天賦測查。
但其實,暗中道繡公主成為了殿下的‘影子’。
藺道成并不只…殿前,當著七十二大城城主面前,怒斥王上…
憤而脫掉藺衣,從此沒了音信。
想不到…竟是成了子鼠使。
他應不知道,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早亡’的妹妹。”
解閨璧沉默地聽完,“抬進宮,抬到藺王的面前。
把那個藺道成也抬去,問問他,他把自己三個子女禍害成這樣,可滿意了?”
翡迦猶豫一下道:“殿下說…大君恐中了藺道成的招數,被攝了神。”
解閨璧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等他回來,讓他處理吧。”
“留些人手接管定安!其余的人,跟我去煉獄谷!”
煉獄谷在莫蘭荒礦區附近。
定安瑣事繁多,解閨璧索性留下一瓶‘藥到病除’,吩咐宮內的幾個醫修給藺王灌藥。
人一醒,解閨璧把瑣事一扔,直接帶人前往了煉獄谷。
煉獄谷非是靠人多便能戰勝的險境。
這次追隨解閨璧而來的有六位太保,其余三境者數十。
到了莫蘭附近,眾人便叫停了趕路飛奔的合合獸。
前面被一片霧靄封山,根本看不見任何能進去的路。
又或者,這樣的路進去后,便可能再也出不來。
這樣的情況解閨璧也見過。
居元仙人的那次,便與這里情形相似。
只是這里讓人感覺更加不詳。
若是只有她一人,此時說不定已經闖了過去。
但藺吉道齊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跟著她,信任著她。
如果她的決定把這些人帶入險境怎么辦?
大小姐發現,她自己掌握整個解氏的壓力,都不如此時半分。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
“我進去,你們在這里等我。”
阿鷹娜幾個著急,忙要反對,卻被大小姐鳳眸一凌瞪了過來。
“我進去有辦法能找到他,你們進去只是添亂!我救他不成,還要救你們?”
阿鷹娜面色微微一白,聲音軟下來懇求,“您若是出了事,殿下怎么受得住…好歹,您讓我跟在您身邊吧!”
解閨璧搖頭,“你進去咱們兩個都危險,我還要分神想著保護你。
這樣,你們真想幫忙,就把身上的綠石都給我,我進去后肯定會用很多。”
如此,阿鷹娜才死了心。
眾人紛紛把自己家底掏出,收了這些綠石,解閨璧便朝著迷霧重重的煉獄谷走了進去。
轉過身的瞬間,解閨璧心中是忐忑的,害怕的。
現實撐破天能遇上個搶劫,就算是大事了。
可在這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隨時隨地會面對什么樣的險境。
就在迷霧邊境地帶,解閨璧查詢系統。
‘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在這里做下記號,方便返回?’
系統直接檢索商品貨架,最后停留在一個擺放著金線團的貨架上。
貨架上的商品標簽上寫著這樣的一行注解:按米收費,每米五十信用點。
PS:信用點扣光,線團用盡。
很好,這很系統。
解閨璧直接花費了基礎兌換點數,兌換出道具。
別看換出來只要五十。
但這個東西用起來…看了看自己賬戶上的剩點數,只希望觀音奴跟她都好運一些,能在用完點數的時候相遇。
深吸一口氣,解閨璧邁出一步,整個人身影消散在迷霧中。
她就地挖了個坑,將線頭一端綁在一塊翡翠上,埋入地下。
而后將金線線軸套在指腹上。
做好一切,她并沒有著急向前走,而是沉下心觀察了一下四周。
這里安靜的可怕,連鳥叫聲都聽不見。
似乎是生命的禁區。
沒有鳥獸,也沒有風。
翕動鼻翼,這里也聞不見草木的清香味。
這就是一片死地。
如此也好,這樣進來的人勢必會留下一些痕跡,而這些痕跡也許不會消失。
想著,解閨璧邊往前走去。
腳下沒有路,手伸出去便看不見了,偶爾遇上障礙物,也是一些一人高的石筍。
如此,方向略微改變幾次,便很難再把控自己此時行徑的方向了。
看不見終點的路程給人的壓力最大。
尤其是解閨璧手上還有一根隨時都在燃燒‘經費’的線團。
如此一來,雙倍的壓力。
她走了一天,沒有尋到藺吉道齊的半分蹤影。
心情越發沉重。
好在如今三境修為不休不眠也可以支撐下去。
天色一黑,更難行進,解閨璧只得停下腳步修整,再看看商城的‘余額’,好家伙光是這半天走完,竟然已經燒了四分之一的信用點。
她微微合眼,只祈求在剩下的時間里,能讓她找到藺吉道齊。
第二日,天色一亮,她便上路了。
這一天約莫臨近中午的時候,解閨璧有了發現。
前面有血腥味!
她不由加快了腳步,沒走多遠,便找到了散發血腥味的源頭。
那是一頭已經開始腐爛,攤到在地的獸尸。
解閨璧忍不住雙手捂嘴,眼睛積蓄出淚花。
手尾上掛著一只鈴鐺,那是她給朝辭拴上的…
鼻尖泛起酸澀,她抬手抹去淚珠,忍著心中的難受上前檢查。
只希望能從朝辭的尸身上尋得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