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公盤
K城的公盤開始了。
盡管解閨顏被派去‘坐鎮’，但真遇到大事還得打電話請示大小姐。
解氏那日接連上了三個熱搜，尤其是解閨璧放話出來，要雕國寶級玉雕。
這次公盤，就有不少業內人士要‘堵’解閨顏，外行看熱鬧內行問看門道。
解閨璧流到市面上的玉雕作品不多，但每一件都在瘋狂地增值。
這些行內上游人士認識不少錢多到發愁的大老板。
就等著投這些增值又穩又快的東西呢。
K城每年一次的翡翠公盤，都是業內的一場盛事。
別看來這里的人穿著人字拖大褲衩，但他們隨隨便便投個標，可能就是千萬起步。
公盤采用暗標的形式。
你相中哪塊明料，直接把心中的價碼寫在投標書上，扔到明料前的小暗盒里。
投標結束后，礦主們開箱計價。
最后的明料肯定是價高者得。
這樣投標也不用擔心對家故意哄抬價格。
都扔的暗標，箱子一捂，誰也看不見誰。
解閨顏除了來盯著自家擺出來賣的的明料外，還要實時轉播給大小姐。
她要是看上誰家的料，也會下場投標。
解閨顏拿著強光手電舉著手機沒塊翡翠原石她都會停下，拍給堂姐看。
一般人通過轉播這么看可能走眼，但解閨璧已經是玉石業內大佬中的大佬了。
用旁人的話說，她那倆眼睛就跟‘照妖鏡’似的。
解閨顏在業內名聲不顯。
見她跟個外行人似的走走停停，還要打著視頻電話聽吩咐，就沒什么人跟她套近乎。
不像解閨璧，她要露面，帶著太陽鏡捂著口罩都能被認出來。
“姐，你看這個行么？我給你打光。”
解閨顏再次蹲在一塊少說一噸的春色翡翠前。
翡翠切面十分漂亮，高冰部分見了玻璃種。
“這春色差點意思，寧缺毋濫，繼續看吧。”視頻那邊的解閨璧淡淡道。
解閨顏還沒回話，就聽視頻里傳來她爺爺的聲音。
“阿璧阿璧，你幫爺爺看看這句話什么意思，這啟靈宮是哪？”
解閨璧無奈道：“爺爺，等會兒，先忙完公盤的事兒，咱們再聊這個。”
“好好好，你忙你忙。”
解閨顏立即就酸了。
爺爺三個孫女兩個孫子，再算上親戚家的同輩孩子，一共二十多個孫輩。
可老爺子跟誰都是一副看‘階級仇人’的樣子。
不是看不慣他們這個，就是看不慣他們那里。
上次她哥染個黃頭發，差點被老爺子用拐棍抽骨折。
還是堂姐出面勸住了老爺子。
她長這么大，就沒見過爺爺跟誰這種口氣說過話。
可對象是她大堂姐，解閨顏就不得不服。
解閨璧繼續看公盤。
有了剛才的插曲，解閨顏挑石頭有點漫不經心。
“等等！”，解閨璧突然開口叫住解閨顏。
解閨顏嚇了一跳，停住腳步。
“往回走。”
“對，繼續。”
“就是這個！”解閨璧叫停。
解閨顏立馬駐足。
大小姐看上的那塊明料不大，也就百十來斤。
顏色倒是有，淡綠色在公盤中并不算出彩的顏色。
種水也就是糯種。
底妝給人感覺不適很‘干凈’。
總之，解閨顏覺得就算是她這點兒水平，也是瞧不上眼這塊料子的。
這塊料唯一的亮點就是沒有裂。
種、水、色三點在公盤上千塊明料里，不算搶眼。
卻不料，對翡翠吹毛求疵的解閨璧果斷中帶著一絲急切地說道：“小顏，投標，3000。”
解閨顏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么一塊料，她堂姐要投三千萬？！
之前，擺放在一進門位置的一塊一千多斤的冰種豆綠翡翠，也就是七千萬。
可人家是一千多斤的料子啊！種水色那更是沒話說。
解閨顏嘴角微微一抽，剛想說什么，卻聽‘滴’的一聲電子音輕響。
那聲音很像是電子儀器發出的檢測音。
解閨顏循聲看去，便見兩名穿著白襯衫，跟‘人字拖大軍’格格不入的兩個墨鏡男站在她背后。
那兩人立即拿出支票簿寫下一串數字，將紙折疊好動作飛快地投放在了解閨顏面前翡翠的標箱里。
解閨顏：“…”
她老老實實按照老姐說寫了一張三千萬的標單，投放在了暗箱中。
解閨顏本以為事情就算完了。
豈料，她剛起身，便撞上了那兩個白襯衫墨鏡男。
兩人中等身材，皮膚很黑，一看便是常年在外奔走的人。
其中一個直接開口問道：“姑娘，剛看見你投這塊標，能問一下，你投了多少么？”
解閨顏或許不是很懂玉石。
但她明白一件事。
東西一有人搶，那就絕對是好的。
這人不惜犯這里的忌諱，也要打聽她投的標，顯然是對這塊翡翠志在必得。
解閨顏心思百轉，便笑呵呵道：“誒呀，我投了一百多萬，肯定能中。”
那人聽完后對解閨顏微微頷首，沒再多說。
倒是他的同伴，看著解閨顏問道：“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解閨顏瞪著跟大小姐三分相像的鳳眸，“你這個搭訕是不是老套了點？”
那人哭笑不得，擺了擺手，“估計是看錯了。”
解閨顏這才走了。
從始至終，大小姐在手機那邊靜靜聽著，并沒說話。
直到解閨顏走遠了，她才輕聲開口，“小顏，你繞一圈回來，再看看剛才那兩人是不是還守著那塊翡翠。”
解閨顏立馬明白了。
那塊翡翠怕不是真的有什么‘問題’。
她漫不經心繞場一周，兜回來的時候，便瞧見先前那倆人其中一個干脆守在了那塊翡翠旁邊。
“姐，他們一個人直接蹲在那了！”
“嗯。我知道了，你不用再過去了，那塊翡翠隨緣吧。”
這解閨顏心底就像是長了草，一直想開口問那塊翡翠有何特別的。
直到公盤結束，她坐上車返回酒店的時候，才迫不及待打電話給解閨璧。
“姐姐姐！那塊翡翠有什么特殊的？”
解閨璧沉吟片刻，道：“公盤結算過后，你回家后我再跟你說。”
“好嘞！”
公盤結算的時候，價高者得。
至于棋差一招的，‘空投黨’那就只能咬著手絹兒看著別人抱得美玉歸了。
解閨顏作為大礦主清點入賬的錢款。
另一方面，她又要去提拍到手的料子。
堂姐看中的那塊料子果然被她投中了，只是提貨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那兩個面色難看的‘白襯衫’找了上來，“小姐，你…”
解閨顏先發制人，翻了個白眼道：“你什么你？這里是公盤，投的就是暗標，你什么人啊，堵在那問人投標，我不說你破壞規矩就算不錯了，你還敢找上門？”
兩人語塞。
其中一人深吸口氣，“小姐，你出多少錢，我們出雙倍，可否轉讓給我們？”
解閨顏直接道：“我出了三千萬，你們要是能給我一個億我就讓給你們。”
那兩人對視一眼。
解閨顏心跳的‘砰砰’的。
好家伙！看這倆人的意思，還真同意給她一個億？！
“我不賣～這東西我也不是自己要啊，我給我姐帶的，她不差錢的，就這樣吧，有緣再見，拜拜！”
說完解閨顏就跑了。
她雇了安保公司，押送翡翠回H市的事兒自然不用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