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市口靠東位置設立一監刑臺。
臺上坐著一出身泰嵐府的青衣男子。
此人四十的樣貌,但修為只有一境三品。
如今天氣正熱著,即便過了正午太陽最足的時候,但,天上的太陽還在發揮著落山前最后一絲余熱。
邢臺下圍觀的百姓很多。
男女老少,有的還抱著剛生下不久的孩子來看這血腥的熱鬧。
這些人,只要聽到鬧市口要殺人頭的消息,便會聚過來看熱鬧。
至于,城主府究竟要殺的是什么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那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問題了。
監刑的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煩了,看了眼日晷離行刑規定的時間還有兩刻,便抬手一揮,聲音透著幾分焦躁道:“行刑。”
刀斧手將伏家夫婦按在滿是血腥味的木墩上,抬起大環刀便要將案犯人頭砍下。
正此時,忽聞利劍長鳴聲!
‘嗡’!
一劍飛來,似飛梭,如墜星,陽光照射下,甩下一抹驚鴻劍影,速度快的連監刑官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哐啷啷’兩聲響,卻是刀斧手揮砍下的大環刀被一劍截成兩斷。
斷掉的刀身擦著伏黎雙親的脖子落下,‘篤’地一聲直直插在了木墩上。
解閨璧:“…”
既然要開戰那裝備就不能差。
于是大小姐進了商城,直接用積分換下了一把碧玉劍,將之交給吉道天。
卻是沒料到,這個人竟能把劍用的如此卓絕。
解閨璧不禁感嘆藺人是不是都善舞劍。
這邊,‘大師兄’打響了第一下,其余師兄弟也不甘落后。
高聳入云的‘石界’墻一起,直接把監斬臺隔絕出來。
伏黎沖上邢臺,一腳一個踹飛兩名刀斧手,徒手扯斷了捆綁著父母的麻繩,摘掉了堵著雙親嘴巴的麻布。
豈料,伏父伏母脫困后不顧自身安危,只焦急地對大兒子道:“快跑!是圈套!”
然而為時已晚。
只聽一聲輕笑,“哈,到底還是上鉤了。”
便見,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三百修士,將眾人包圍其中。
解閨璧心中最壞的那個預感應驗了。
大小姐二話不說,開始往外掏開山雷。
“淦!”費力隔絕了監斬臺的小胖子,見自己一行人被紅衣、褐衣圍攻,氣的直跳腳罵人。
此時,圍觀的百姓才覺不妙,拔足奔逃。
領隊包圍此處的褐衣年輕男子輕蔑地看了下泰嵐的這些賤民,“若是那些白衣的逆賊混在其中逃了,你我都不好向族內交差,世兄以為如何?。”
站在他身旁的人一身青衫,二十五六年紀,但額心啟靈玉已是二境模樣。
“殺了便是。”
他話語聲一落,身后族內親兵紛紛彎弓搭箭。
只聽‘嗖嗖嗖’破空聲響后,‘噗噗噗’幾聲箭頭入肉的聲響,奔逃的百姓便倒下了十數人。
“畜生!”槐陽陰測測罵了一句,便見他抬手一招,巨鼎浮現,行三的趙立恒縱身一躍,跳進巨鼎之內。
石鼎自天空直墜,砸向了幾族聯手設下圈套的伏兵。
正此時,吉道天登上了行刑臺,踱步至拋出利劍落下的位置。
他一只手負在身后,一只手輕輕拔劍。
碧玉劍‘嗡嗡’一聲劍鳴,似是無比雀躍。
他將碧玉劍拔起,隨手甩了個劍花。
臺下,敵眾我寡,居云門下已經有人負了傷。
吉道天舉起三尺長劍,漫不經心地一揮…
就這輕描淡寫地一揮,一道無形劍波宛如收割稻草的鐮刀,自東向西將那百八十敵眾攔腰斬斷!
瞬間,鬧市口被染成了一片血海,慘叫聲不絕。
所謂一劍出,而天下無人爭鋒,便應是如此這般!
解閨璧手上的開山雷還來不及扔出,只鳳目圓瞪地看著這一幕。
她以為是兩個黃金被踹成了青銅,事實上,青銅只有她自己,人家吉道天出手還是黃金段位好吧!
不過,對面不少二境修為,兩相對比,姓吉的這真的也是二境修為??
誰家二境一出手能把同境高手當麥桿兒一般割!
別說居元這邊的弟子還有大小姐發懵,先前氣定神閑的褐衣人與青衣人臉都綠了。
他們以為自己在釣魚。
結果一拉桿兒,上來的卻是能吃人的‘大怪獸’。
“我趕時間,你兩人一起上路。”
說罷,劍身橫于身前,曲指一彈,又是一道劍波橫掃。
兩人瞬間全身玉化。
然,在吉道天的劍前,最后也是徒勞無功…
兩顆玉化的人頭直直飛上天。
行四的葛青一吹口哨,先前他們寄存在附近人家的角馬撒蹄奔來。
槐陽勾手一招收回了巨鼎,反手一甩,巨鼎直直罩住了邢臺之上已然看傻了眼的伏氏三人。
角馬本來,眾人紛紛翻身上馬。
解閨璧攔住一匹,一拉韁繩,掉轉馬頭,逆向跑去刑臺接吉道天。
抬上吉道天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勾了勾嘴角。
他如今樣子好看,這樣一笑沒有半分匪氣。
“快上來!”
吉道天翻身上馬,大小姐驅馬追趕上眾人。
只是,這人手橫攬住她的腰肢,惹得她忍不住臉紅。
一行人縱馬奔逃出泰嵐城。
剛一出城,解閨璧眼皮子就突然跟灌了鉛似的發沉。
“吉…我突然好困,你…”
話沒說完,她一歪頭便睡著了。
吉道天隨手接過韁繩,但眉宇間卻不見半分疲倦。
他身邊的景物在不斷小腿。
奔跑在他前方的幾人漸漸被黑霧‘吞噬’消失不見。
一道蒼老熟悉的聲音幽幽開口:小友,行個方便…
吉道天這才把大小姐往懷里攬了攬,隨之緩緩合上了眼。
解閨璧睜開眼時,第一個反應就是看看自己是不是又被換了個殼子。
結果不驚反喜,還是先前那個女修的殼子,只是修為已經到了二境界一品。
此時,她跪坐在一處大殿之內。
前面幾個高大身影十分眼熟,正是居元門下的親傳弟子。
只聽,殿上一人到:“八家欺人太甚!”
“如此這般咄咄相逼,是要絕了天下白衣的活路?!”
“哈!哈!哈!老弟,八家總算圖窮匕見了,倒是你,才看透嗎?!”
“仙人,我等如何是好?”
殿上有些嘈雜,議論聲紛紛擾擾,人心惶惶的。
坐在尊位之上閉目養神的仙人緩緩睜開眼。
“仙人!八家欲要將我等分而殲之,仙人!如今只有您才能讓天下白衣歸心!”
“懇請仙人!救天下白衣一命!”
說罷,一名白衣跪立起身,‘咚’地一聲狠狠磕頭下去。
此后無數白衣紛紛效仿。
‘咚’
‘咚咚咚’!
解閨璧抿了抿唇,被此時氣氛渲染。
居元輕輕一嘆,“我等人數雖多,但白衣修為終是差了八大家太多。”
“沒錯…”
“啊!可恨!八家寧可讓綠石堆放在庫中,靈力散盡成為廢石,也不愿割賣給我等!”
居元望著投射進大殿的唯一一點光亮,喃喃道:“歲末將至,天辰玉都該上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