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天上掉餡餅,又正巧糊了一臉,什么感覺?
解瑾年就挺懵的。
昨天這小丫頭還對他又損又懟的,怎么一覺醒來,轉性兒了?
解族長心下想著面上卻不耽誤,他立馬對解目吩咐道:
“今天礦山不開,解三金今日不一定能過來。
若是來了,你便用邪修的事做做文章。
無論如何,明玉山封三日。”
轉過頭,他又對解季來道:
“季來,你跑一趟功勛閣,把明玉山的所有相關任務封了。”
解季來撂下飯碗站起來就要跑,被他老子急忙叫停,“等!”
解季來:“…”
差點就躥出去了。
解季來道:“先說就封三日,要是管事問你原因,便提一提三百里外的藺吉道齊。”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全靠大家發揮想象力。
那位爺,昨日掀了彭城石師盟,今一早消息就傳遍天下。
附近一個小小的解氏族地被嚇的封了族里的綠石礦,沒毛病。
“伯紫,你現在就去一趟明玉山,拿為父手令,撤回旁系的核心弟子,只留咱們的心腹。”
一頓操作猛如虎。
解閨璧就著清粥吃著小菜兒,看熱鬧下飯的樣子。
她一句話攪合的誰都吃不下這頓飯了,但她倒好,像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頭,胃口大開。
解瑾年把幾個小輩全都一一吩咐了事做,轉過頭再看這位…
好嘛,這大小姐正一口八寶粥,一口小籠包,再來一口小咸菜兒,吃的香甜。
解瑾年:“…”
解閨璧見解瑾年這邊‘嘁哩喀喳’就把該準備的事弄完了,她也不拖拉了。
直接仰頭把碗里剩下不多的粥喝了。
站起身,一邊拿帕子抹了一把嘴,一邊道:“走,去談談‘價錢’。阿鷹,你自己回小院兒待著去。”
兩人進了書房商談。
沒過一炷香的時候,書房里傳來族長中氣十足的咆哮聲:“我告訴你!絕不可能答應你!荒謬!”
恰巧,有事不明回來請教的二公子,聽見他父親宛如憤怒兇獸一般的咆哮,準備敲門的手都僵住了。
剛吼完,就又是重重的腳步聲傳來。
仿佛走路的人,恨不得一腳碎一塊地磚。
書房門猛地被拉開,解瑾年臉色從所未有的難看,他一不意外解仲氣站在外面。
“你去跟她談!”這話解族長說的咬牙切齒的,“我怕我在跟她說下去,會忍不住一巴掌拍死她!”
解仲氣:“…”
解季來沒多一會兒功夫就從功勛閣那里回來。
想跟他爹匯報,結果跑到書房就看見他老子宛如一頭‘困獸’,背著手在書房門外‘走溜兒’呢。
府上后院拴著的那頭狼獸,剛來的時候就這樣兒,栓脖子的鏈子被樁子釘在地上,他就繞著那樁子這樣走溜兒。
解季來:“…”
四公子硬著頭皮走上去,“父親,您這是…”
干嘛呢?
解瑾年抬起頭笑的冷森森的,“季來,記住,以后娶媳婦兒一定挑個賢良大度的。”
他抬手指著書房里面,“這樣‘死要錢’的,一定有多遠離多遠!省得把你老子我氣死!”
就很懵的解季來:“…”
二公子臨危受命。
到底是比剛愎自用的解族長好一些。
雖然出來的時候也是額頭懵了一層細汗,嘴唇有點發干,但好在是幸不辱命。
他走到解瑾年面前,“父親,談好了。”
解瑾年一只手狠狠搓了一把臉,“如何?”
解仲氣伸出手比劃了個數兒。
解瑾年臉色黑如鍋底,但這個數兒咬咬牙他還能接受,便點了點頭,算是認了。
“一天十塊能石,她可真敢要!”
雖然認了,還是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句。
解仲氣神色微妙道:“不過,最后她說可以全要‘廢奇石’”
修行者只能用綠石,如黃石那樣的是不能用的。
解族長這么一聽,心下先是大大松了口氣,但隨之眉頭又一點點擰起來。
“這丫頭死要錢,突然轉口說她要廢黃石也可作數,有些蹊蹺。”狐疑著問道。
解季來一邊聽著,幽幽道:“父親,最大的蹊蹺,難道不應該是她這詭異到讓人驚悚的‘本事’么?如解三金那般的石師都不說‘十拿九穩’,她一個普通人,如何做到的?”
越看越覺得這女子可能就是,吸引藺吉道齊不遠萬里跑來的‘罪魁禍首’。
解瑾年不說話了。
解仲氣道:“也可能是為了跟石塔交易,畢竟司寇之地是長期收黃石的。”
解瑾年搖頭,覺得不是這么回事。
解閨璧走出來,就看見父子三個低聲細語,見她出來就止聲了。
“季來,你送她過去。”
四公子雷厲風行,來回來去幾趟,面前‘妖風陣陣’。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再次現身,站定在解閨璧面前道了一聲,“得罪。”
解閨璧:“…”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然后就‘風一樣’地應驗了。
被迫體驗了一把‘風速出租’。
一眨眼的功夫,解閨璧就站在了族長府外的一輛角馬車前。
四公子這才松開她的手,道:“請上車。”
解閨璧捂著嘴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得緩一下。
她怕把早飯吐出來。
緩過一口氣,她扶著車門要上去,卻聽遠處傳來急迫的叫喊聲,“阿姊~璧阿姊~”
解閨璧完全沒反應過來這是叫她,一個用力登上了車。
大概是怕她力氣不夠,半途摔下來,身后的解季來還輕輕搭了把手。
解四公子的手托了一把解閨璧的手肘,只是這動作從遠處看來,親密極了。
追來的女子看到這一幕,氣的腳一歪,摔了。
解季來聽見‘璧阿姊’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見摔倒的姑娘。
正是跪了一夜祠堂,早上剛被放出來的解閨玉。
解閨玉長得不差,又精心打扮了一番。
因為被關了一夜祠堂,這次她長了記性。
穿著素凈多了,但細看卻能發現也是精心打扮過的。
頭上攢了一只白玉蘭花簪,配上那一雙濕漉漉的小鹿眼,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解四公子收回視線,跟著輕輕一邁大長腿,登上了叫罵車鉆進車廂。
“外面那個,貌似是來找你的。”四公子道。
解閨璧微微揚眉,推開手邊的車窗,微微探頭出去看了一眼。
確認過,沒印象的臉。
但那姑娘要起頭,看向從車窗探出頭的解閨璧,眼里可不是善意。
解閨璧微微揚眉,合上車窗,淡淡道:“走吧,不重要的人。”
現在什么都沒有她去搞覺醒血統重要!
四公子輕輕敲了下車廂門,角馬‘噠噠’地跑了起來。
堂姐妹二人,一人在車上,一人在跪坐在車下。
角馬車擦身而過的瞬間,跪坐在地上的解閨玉微微垂下來頭。
一雙素手一點點攥緊,長長的指甲扣進掌心,扎疼了自己也沒卸掉力氣。
角馬的腳程很快,不多時便到了明玉山。
只是,角馬車雖然停下了,但四公子卻蹙了蹙眉,抬手攔住了準備下車的解閨璧。
“等等。”
他說完卻是先下了車,跑去喧鬧傳來的方向,探明情況。
“什么邪修?我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解三金陰沉著臉跟解目對峙著。
跟在解三金身后的修行者,還有跟在解目身后的解氏修煉者,也全是劍拔弩張隨時都能上演‘全武行’的模樣。
解三金略顯陰鷙的小眼兒掃過在場的解氏修行者。
“有邪修,不是更該加強明玉山的戒備?怎么這里的人手反倒少了?”說著,解三金瞇了瞇眼。
“發生了什么事,怎么還有外人在?”四公子人未到聲先至。
一陣清風來,兩撥對峙的人中間突兀地多了一名英俊的少年修行者,正是解季來。
眾人齊齊看去,解目這邊的人齊齊道一聲,“四公子。”